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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转到头顶,天到午时,忽听得“。!”一声锣响,只见这名身着黑衣、满脸横肉的刽子手,咕噜噜喝完一瓶老白干,霎时兴奋冲动起来,凶神恶煞似地怪叫一声,走到打头的一位“罪犯”面前,目扫对方一眼。只见对方眼里喷火,哈哈笑道:
“有种的,杀吧!杀了我,还有儿子,儿子还有孙子,中国人是杀不绝的!”
“好吧,我就杀你个嘴硬!”说罢,刽子手忽然起刀,刀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红缨飞展,然后直沉那人脖后。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这时,只听一声高喊:“看镖!”
话声没落,“嗖”的一声,一把飞镖早已腾入空中,不偏不斜,直向那刽子手飞去。刽子手“哎呀”一声中镖,偃月刀“。啷”一声落在地上。
刑场大哗,顷刻乱成一团。
孟云清,这次处斩的主谋者,正圆瞪双眼,喜观那打头的“罪犯”怎样刀起头落,以便显示他那偃月刀的神威,更重要的显示他自己。本来这场处斩,刘芳县长提议用“机枪点名”,他却别出新裁,执意使用偃月刀砍头。不料想,一声呐喊,孟云清被这意外的举动惊得呆若木鸡一般。霎时间,他平静了一下急速跳动的心房,从木椅上缓缓站起身来,向左右两旁的保镖挥了挥手。
这两位膀大腰圆的黑脸保镖,一个叫郭峰,一个叫熊恒。二人相视一下,壮着胆子,生怕那不长眼的暗镖再次飞出,怯生生地走上断头台一看,那名刽子手早已气绝身亡。郭峰上前踢了死者一脚,弯腰拔下胸前钢镖。带血的钢镖扎进心脏足有三寸深。望着这鲜血淋漓的钢镖,二人不禁心里说:这么超人的飞镖功夫,不是少林的飞镖师,也是江湖的艺高人!
这二人吃惊一阵,接着细瞧那飞镖,原还是一个信镖呢!何为信镖?即是这钢镖的把柄处,还有一孔,大如豆粒,内塞一信。熊恒小心拨出取下,马黄纸上布满了两行小字,上方一角还沾有殷红的血迹。
熊恒拿着这封信,快步走下断头台,上了台阶,随手把信交给侦察卫官高成龙。
这高成龙为何人?可以说,他是团座孟云清的心腹加嫡系。换句话说他也是“二团座”。常言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汉子三人帮。孟云清的好多花花点子,就是来自于他。对上他是夹尾巴狗,对下他是瞪眼狼。此人薄薄的嘴片,又瘦又小,年纪约莫有三十岁,一张脸又长又于瘪,很像一只大马猴,脑门处有几颗黑麻子,头发梢有点发黄,两边腮帮子上满是皱纹。且说他接过那血迹淋漓的信,放眼一瞧,信是写给团座大人孟云清的。他略一思索,便走上监斩台,将信亲自呈给团座孟云清,说:
“这是镖上的信。”
孟云清忙展开阅看,字迹虽不清秀也有其特色,一笔一道皆如一堆干柴棒,顺着开篇台词“孟云清”的名字,一股脑地朝他的天灵盖击来。
上面写道:
孟云清混蛋:
我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恶有恶报,明智者见好就收。若要再继续屠杀无辜群众,三日内我取下尔头!
红一军
孟云清看完,两眼久久地盯在“红一军”三字上,脑门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双手颤抖,心里打起了鼓来,这因他和红军打交道多年,深知红军的厉害。他清楚红军的成分,皆由苦大仇深的青年,自愿参加,且又人材荟萃,不像那军阀兵,净是抓夫抓丁,一帮窝囊废。不说别的,青锋口一仗,他全团几乎全部覆灭,这留给他内心的创伤太大了。若要准一提起红军,他便毛骨悚然。同时,他也知道红军的纪律,说到做到,不放空炮。他心里一害怕,就不敢再下令处斩那一百二十七名“罪犯”了。转而一想,“独一霸”县长大老爷刘芳又在其身后观瞧,自己堂堂男子汉,一团之长,竟被这一纸恫吓吓掉了兔子胆,留作后人笑柄。刘芳县长不告他私通共匪才怪哩!想到这里,他那兔子胆又重新壮了起来,决心先处斩这一百二十七名“罪犯”后,再捉拿这个飞镖行刺的“红一军”。
刑场上的人们骚动了一阵,虽不十拿九稳猜晓了那封信的意思,但也八九不离谱儿。他们猜准了团座大人复杂的矛盾心理,霎时间又静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孟云清,看他如何决断。这时只见孟云清站起身来,揩了揩额门上的几颗汗珠,装模作样,实际他心里也害怕那红一军再来一飞镖,射中他那狗命。便挥手命令左右卫兵分队簇拥着他,向断头台缓缓走去,然后弯腰捡起那把偃月刀,递给一卫兵,道:“有勇者,给我开斩!”
“是,团座,”那黑脸卫兵应了声,实际心里也在打鼓。正当那卫兵哆哆嗦嗦再次举起刀时,又是“嗖”的一声,飞镖不知从何方向飞来,再次击中第二个刽子手,应声而倒。
“妈的,快用机枪点名!”被簇拥着的团座孟云清急红了眼,挥手下了命令。顷刻,“嘟嘟嘟--”机枪喷火发怒,一百二十七名青年惨叫了数声,接着在火舌中倾倒下来,鲜血溅红了断头台。
这就是震撼大别山的“三·一八”惨案。刑场上一阵骚动,不少妇幼长者捂起了脸,惊哭出声来。午时的阳光显得灰暗,青山俯下了首,人们心里在流泪。
孟云清目扫了这一百二十七个横七竖八的尸首,冷冷一笑,然后把侦察卫官唤到身旁,耳语了一番,又令身旁卫兵,道:“捡回偃月刀,回营!”
◎没容我们放枪,“红一军”便跃墙跑了 再说侦察卫官高成龙,听了团座孟云清的一番耳语后,心领神会,主子有令,岂能不从。刑场四周卫兵撤退之前,他又慌乱地跑到断头台,进行现场侦察,摸清钢镖飞来的方向,以便大海捞针,缩小范围。
他察看了第一支飞镖好像来自刑场的西方,接着他又察看了第二支飞镖,又好像来自刑场东方。西方是孟云清的卫兵队,东方则是地方武装--县长刘芳的卫兵队。这一下又都把高成龙闹昏了头。根据他在刑场听到“看镖”这一喊声,他合计片刻,初步确定那位名叫“红一军”的刺客藏身在东方--刘芳卫兵队的一侧。于是他决定派手下卫兵搜查东方。刘芳的卫兵队长孙晓英为此不让,二人发生了口角。你说在东,他说在西,“红一军”没抓住,官司却打到了县长刘芳和团座盂云清那里,又是拍桌子又是扔板凳,二人撕开了脸皮,大吵了一通,不欢而散。
再说孟云清回到军营,把侦察卫官高成龙唤到卧室,大训了一通:“你,你这么个精细人,怎么做出这般糊涂事!抓贼不成,反倒起了内讧,叫我怎好在这里呆下去!”
“团座,我,我这一心为党国为您,只不过当时心急,也没、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尽快抓住那‘红一军’,免除心中之患。没想到那卫兵队长孙晓英多心,反而把事情闹僵。这全怪奴才的不对,你打我杀我都可以,只不过我是一心保您。这您是知道的。”侦察卫官高成龙满脸委屈。
“事情既然如此,也只好作罢。”孟云清叹了口气,又道,“现下我们的主要矛盾还是‘红一军’,懂吗?!我估计‘红一军’既然能混入刑场,现在他们也离不开城,快通知全城戒严,盘诘行人,发现线索,立即向我报告。”“是!团座。”高成龙说完便转身回走,突然间一位士兵口喘粗气地跑了过来,差一点和高成龙撞了个满怀。“团、团座,不好啦,我,我们在您、您的后院发现一个黑衣蒙面人!”“快讲,他现在哪里?”孟云清心中一惊,想不到这个“红一军”竟这么快混进了他的老窝,立时急问。“没容我们放枪,他便跃墙跑了!”那士兵手指后院左侧的高墙道。
“愣着干啥,还不给我快追!”孟云清吼道。
“警卫分队已经去追,我是特来报告您的。”那士兵辩道。
◎敢死队长许世友,神出鬼没
常言道,艺高人胆大。且说这“红一军”不是别人,正是红一军副军长兼红一师师长徐向前同志派来攻打新集(现称新县城)的先遣支队,也叫敢死队。此队人数不多,皆由队长许世友精心挑选,加上许世友,共有三人。那两人便是机灵鬼小囤子,大名罗应怀;另一名飞镖王李铜儿。
且说这三人当夜在王树声处听了情况简要介绍,拿着接头信,领受了任务,直奔白区新集镇。
新集镇三面环山,东临潢河,城墙高两丈余,全部用长方岩石砌成,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它是光山南部土豪劣绅盘踞的顽固堡垒,以刘、盂两姓大户为首,统治全城,组织数以千计的反动民团及红、黄枪队和国民党军阀兵,凭坚固守,是敌人深入我根据地的一根硬钉。
再说许世友三人来到新集镇,已是半夜时分,他们翻墙进城,利用夜暗,穿街走巷,寻到接头人、地下党员赵老伯。赵老伯无儿无女,只有老两口,在街头门面,开一酒店过春秋,日子混得还不坏。三英雄在赵老伯家吃了饭,又听了老伯的敌情介绍,知道抓了一百二十七名青年农民,第二天要在城西刑场开刀问斩,杀一儆百。眼看百十名农民弟兄人头落地,三英雄怎能无动于衷。天亮在即,三英雄推开饭碗,在赵老伯的指点下,寻入城西刑场,隐在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槐树上,监视敌人,以便见机行事,因此引出前面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来。
眼下三英雄再次入城。刚才孟云清的警卫兵来报,说是在后院发现一位黑衣蒙面人,跃墙而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人称墙上飞、英雄许世友。原来是三英雄随百姓入城后,再次来到赵老伯的酒店。三人一天没吃饭,喝了点酒,眼看夜幕降临,天渐渐黑了下来。许世友推开酒杯道:
“不喝了,你们兄弟二位在这里稍候,我出去观观风声,探探虚实,回来再作决定。”
罗应怀、李铜儿二人执意要随,许世友又道:“人多目标大,不必啦。”说罢,便换了夜行衣,手持大刀出了酒店,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