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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啊,你该怎么办?
世友手中的笔颤抖了。此时,他觉得手中的笔比他身边的刀还要重。片刻,他下了决心,心想:“共产党为穷人打天下,决不能为个人徇私情!”他大笔一挥,在名单上重重地写上了“许存礼”三个大字,并当仁不让地令他筹款五百大洋。
消息不胫而走。叔叔许存礼是个机灵鬼,听到这个消息,坐卧不安。他压下了心中的愤恨,连夜提着重礼和五百元现金,来到侄儿许世友的家,叩开那已熄灭灯火的门。口蜜腹剑的许存礼,先是叙说长兄死后,他作为长辈没有照顾好侄儿们,继而又提到农会筹款的事,并和世友商量说:“侄儿,款我已带来了。我看就让你母亲花吧,不要交农会了!一则也显得我这个当叔叔的脸上光彩,二则也能帮助你家兄妹度过春荒。”叔叔说完,掏出钱放在床边欲走。
“慢着!”许世友瞪圆了眼,对他说,“叔叔,你是个明白人。钱和礼,俺是不能收。要收,明儿个俺们敢死队到你家去取。要知道,这是农会派的款,谁也作不了主!”
许存礼找了个没趣,见侄儿秉公执法,情面不留,连忙转身收起钱和礼,愤愤地骂道:“三伢子,是亲三分近!你这个许家的叛儿,我看你跟共产党还能蹦跶几天!”
“骂对了!俺就是你的叛儿!只要共产党的大旗不倒,农会派你的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许世友挺身站起。
转天清晨,许世友带领敢死队到他家派款要钱时,许存礼早已吓得收拾财宝远逃光山去了。
◎还乡团举着屠刀回来了,许存礼蓄谋报私仇 刚才还是朗朗晴空,转眼间阴云密布。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大屠杀,继而投机政客汪精卫又在武汉公开叛变了革命。在此之后,凡蒋介石力量所控制的地方,都处于白色恐怖之中。在很短的时间内,这股腥风血雨便刮到了大别山区,大别山顿时恶浪滔天。
逃到四乡的土豪劣绅,以为反扑时机已经成熟,如躲在阴洞里的毒蛇,纷纷出洞。
还乡团回来了!
还乡团举着屠刀回来了!
还乡团所经过的地方都实行了“三光”!
噩耗、惨案接踵而来。先是传来麻城县委书记蔡济璜等人被杀害,人头悬挂在麻城县城东门;继而又传来了七乡农会主席袁光焰被捕坐牢的消息;不久,又传闻许世友所在的六乡的农会主席裴玉亭被暗杀了。
白色恐怖笼罩着大地,革命处于低潮。有的人不干了;有的人逃跑了;还有的人叛变了。
许世友心想:与其等那些刽子手杀上门来,还不如腰掖脑袋去杀出一条生路来!于是,他横下一条心,拉起敢死队,上了木兰山,与敌人周旋,打起了游击。
革命根据地失去了自己的武装,就像鱼儿失去了水一样。这时的许家洼又成了地主豪绅们的天下。清乡团和伪保长许存礼,与当地大地主李静轩勾结在一起,今天派粮,明天派款,闹得四乡不安。因此,许母也和村人一样,不得不随时逃难。
这天傍晚,许母带着全家刚刚从山里逃难返回家门,饭还没做好,村东又响起了嘈杂的喊声和零星的枪声。
“清乡团又来了!”
“乡亲们赶快逃吧!”
不知是谁一声呼喊,恐怖再一次降落到许家洼。霎时间,村子里鸡飞狗叫,乱成了一团。
许母听到了喊声,忙熄灭掉升腾的灶火,吩咐仕德、仕胜隐蔽在村头看家,自己则带着三个女儿,牵着耕牛,随着人流上了西山。
许母夹在人流中,由西山向南跑去,一直到甩掉了清乡团才停住脚。这时,他们已进入了湖北境界,在青龙山许母和乡亲们一起躲在了一个四面傍山的大坳里。
草木茂盛的山坳,笼罩在一片灰沉沉的云雾之中。远近的群山默默地耸入云端,形成天然屏障。她们来这里避难已不是第一次了。可谁知这次清乡团竟在她们村子--许家洼安营扎寨了,一连十多天也没有撤离的消息。
这些可怜的乡亲们,随身携带的东西早已吃光了。他们只好挖野菜充饥,在这深坳老林之处过起了原始野人的生活。
兽有食人之兽,人有乘危之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黑心的伪保长许存礼,想趁机贩卖许世友的母亲和姐妹,榨取钱财,也好报那次许世友向他筹款之仇。他和几个人贩子在大山里转了三天,也没有找到许母的踪影儿。他不甘心,继续打听,竟在第四天傍晚,得知了许家母女藏身避难的地方--青龙山坳。
这天中午,许家母女正在崖上,忽听有人喊她。许母猛回头一看,出乎意料,孩子他叔许存礼--倒不如说是他家的仇人更为确切--竟提着礼品,突然出现在许母面前。
对于许存礼的突然到来,她们母女四人,如见豺狼虎豹,紧紧依偎在一起,呆呆地望着满脸堆笑的叔叔和他那身后的两个挤眉弄眼的狗腿子。她们猜想着、判断着,不知是吉还是凶。“你们娘儿几个出来许多日子,身单衣薄的,吃没吃的,用没用的,我想接你们回家。”许存礼皮笑肉不笑。
许母心想: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脱口问道:“真的,接我们回家?”
“是,接你们回家。有叔叔在,清乡团不会咋着你们孤儿寡母的。”
母女望着许存礼,犹如望着一个可畏的陌生人。往日他又杀自己家的羊,又牵自己家的牛,如此凶狠,今日为何这般大发善心?一连串的问号在她们母女的脑海里飞旋着。
姐妹们也从心里犯起疑来,她们心想:还是让母亲去回答去决定吧,她们听母亲的!
饱经人世风霜的许母李氏,她比伢子们的眼光更亮些。她早已看透了许存礼没安好心,理了理脑门前的乱发,露出了她那白皙清瘦的脸庞。常言说,深山出俊鸟。她和她的三个女儿都是深山中的“凤凰”。若不是衣衫褴褛,准是大别山区的“仙女”。她怕豺狼祸害了女儿的贞洁,才带着女儿跑到这儿来的。她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回家!但是她又想,既然有请,硬顶是顶不过的,不如用个缓兵之计。许母微皱了一下眉头,说:
“他叔,你这样关心俺们娘儿几个,看来还是俗话说得好,是亲割不断。世友孩子小,做事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必与他孩子家计较。今儿,你好心请俺们回家,这倒使我作嫂的很惭愧。你忙,先走一步。我们母女收拾一下,明儿个就回转,说啥也不能枉费你一片心意。”
许存礼一听暗喜,心想还是娘儿们好哄骗。哈哈笑道:“这也好,这也好!”说完把礼品放在许母面前,“这里有我给伢儿们和你买的衣物。明儿个清晨,我再派人接你们娘儿几个。”
许存礼走后,乡亲们都拥了过来,开始欣赏许存礼送给母女的衣物。只见有红的,有粉的,还有绿的,都是一道水儿的细洋布,令乡里人好开眼界。欣赏后自然又是一番议论。有的说许母不如走了好,孩子亲叔还能不护着全家,在山上没吃的活受罪;还有的说许母还是留下好,万一许存礼六亲不认,到时后悔也晚了。你言我语,众说纷坛。不管乡亲们怎么说,许母心里有一定之规,她对许存礼早看透了,她才不上这黑心狼的当呢!
说话间,山坳里的羊肠小道上出现两个人影儿,一高一低,风风火火地朝这儿跑过来。许母立在一条土坎上,用手挡住阳光一看,她愣住了:这不是娘家表姐和小梅吗?!片刻,表姐王婆拉着六岁的小梅来到跟前。
许母迎了上去。
“大妹子,你让俺找得好苦啊!”表姐气喘吁吁地说道。
“表姐,有事吗?”
“你家他叔要卖你们母女啊,不知你们娘四个得信儿没有?”
“啊!要卖俺们母女?”许母感到一阵晕眩,“表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俺是听房山岗一位大嫂说的。昨晌,俺娘俩跑反来到房山岗,住在那里,大嫂亲口对俺说的。”表姐喘了一口气,“听到这个信儿,可急煞了俺。俺想,你们母女就在这山坳里,快点送个信,谁知却躲到了这里,叫人找得好苦啊!”
对于面前的娘家表姐,许母当然深信不疑。她也早已料到他叔上山寻她们母女,其中必有说道。她含泪咬着嘴唇,随手把那五颜六色的衣服,扔在山坳里,只觉得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起来,身子骨像酥了,瘫倒下去。
“娘啊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三个惊呆了的女儿抱着母亲左摇右叫,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噗噜噜地滚落下来。好一阵子,母亲才清醒了过来,问道:“表姐,你知道他要把俺们母女卖到哪儿去吗?”
表姐擦了擦泪说:“房山岗人贩子马大骗子那里。听说,他叔已经拿了人家的钱,签了字据,说要三天内交人。大妹子,依俺之见,你们母女还是快逃出这个地方吧!”
“表姐,”许母泪湿衣衫,说“这大山一座连着一座,你说让俺们孤儿寡母往哪里逃啊?”
“从这里出去,”表姐手指山崖,“往南逃,过了三道岗就是上胜桥,那里有一位名叫李柏万的李大人,和咱姐妹同姓。此人义气,有难处可以找他。”
“快走吧!夜长梦多。”被这突发的事态惊呆了的乡亲们也都催促着许母。
“牛不要牵了,放在这里,俺们帮着放。只要清乡团抢不去俺们的,也就少不了你家的。快走吧!”好心的乡亲们劝道。
在乡亲们的一再催促下,许家母女四人告别了青龙山坳,含泪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路。
第十一章:下山探母
◎许母和如花似玉的妹妹险遭其叔拐卖,多谢李家大人搭救 十月的大别山,冷风飕飕,吹得漫山黄叶纷飞。在许母娘儿几个眼里,这秋末的满目黄色像是劫难后哭黄了的脸,好不凄凉!望着空中排成“一字形”的雁群翩翩南飞去寻它们栖身的地方,许母感慨万千:她们母女的落脚之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