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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凉夏by菲菲儿(夜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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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姑娘的情意,这都把心都包在里面了,你好好藏着。”京阳颇为幸灾乐祸的笑着,全然不顾赫连重的脸色。 
“都过来,开饭了。”端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京阳招呼两人坐上长凳。 
小达很快蹦过来,挑了个最大的放在京阳面前,接着又啃起自己的,发现赫连重还坐在那边,转身向他招手,“快来呀!冷了不好吃!” 
京阳大口咬在包子上,包子的残骸在嘴里挣扎扑腾几下后囫囵地被吞了下去,不时有汤汁不经意得从嘴角渗出再被舔了回去,好似这僵黄的包子真是什么人间美味,使得本没什么胃口的赫连重顿时也对它来了兴致,发狠地咬了下去。发现京阳正注视他,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连日来安逸的日子已将赫连重的伤势抚平。多数时间,赫连重会帮着京阳炒茶叶、提水桶,到夜晚两人齐坐对酒畅言,长久面对小达活泼的身影与京阳眼底的温和,让赫连重错觉可以永远守护现下这份久违的和谐。 


门外已经淡出一线拂晓前的蒙亮,赫连重轻轻起身,穿戴整齐,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小达,静静地掀起门帘。在京阳休息的屋前停下,赫连重抬手刚触及到布帘,又犹豫的放下,快步走到屋外。他解开系在篱笆上麻绳,听着脚下与石子碰触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决定不告而别。 
“要走了?”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 
感觉心头猛地收紧,搭在篱笆上的手指不由颤了一下,赫连重缓慢转过身。 
耳边仅有山间鸟鸣声,一时间沉默压抑着两人。 
“拿去防身。”京阳从怀里取出把带鞘的匕首向他丢过去,说完便返身回屋。 
赫连重单手接过京阳丢来的匕首,“我会暂时保管它。” 
京阳离去的背影在黑暗中顿了顿,随即消失于视线内…… 
赫连重离开的那天晚上,山外传来凉军一个月来首次大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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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秋风中撩带啸杀,空气里混杂着沙场特有的血腥,随风低空绕卷的残叶悲叹无华命运的同时更为即将无辜远去的生命唱出荒凉的哀歌。 
“冲啊!杀尽这些侵我国土的胡人!”震天的杀喊伴随雪亮的利剑,如雷鸣般声声入耳,振击热血将士的心膜。随之而来稠密的箭羽带起死亡的叫嚣,席卷沙砾飞扬的灰色战场。 
剧痛刺骨,血与肉暴露烈日下,卷血带腥的沙场上,生命好似残柳划出道道弯曲的弧线生生倒下。失去控制的战马横冲直撞,铁蹄碾过在生死垂死挣扎的灵魂,曾养育无数代年华的古老土地上留下条条猩红的血痕,最终成为冰冷的尸体,无法瞑目的双眼再次爆出对命运公正的嘲弄。 
“锥字队形,戳破敌方腰部。” 一声沉稳的喝声,压倒了周遭的纷乱嘈杂,在人马交错的战场上犹如一道宏音,震醒了不知所措的夏国将领们。赫连重平日就体恤战士,在军中素有军威,加之夏国战将都为久经沙场的勇士,混乱的列阵迅速成型,在求生意识下越发骁勇,外侧的弓手相两边放出急如暴雨的箭网,不时有凉国兵勇翻落马下,凉军攻势顿时立减。 
箭羽分飞下,凉军节节败退,血肉之躯被快刀无情刨开,长矛挑破脆弱的喉头,战马光亮的鬃毛上流淌着殷红,生生哀号,痛苦呻吟。 
“援军为何还未到达?”中军将领周康加紧马腹,抬手扬鞭疾驰间焦虑已染上心头。 
昨日曹禺与三位将领再次共商抗敌战略,多次交战发现,夏军的精锐是在中军的王族部队,凉军据此可先以精锐部队分击夏的左右军,得手后,再合军集中攻击中军。于是今日右军将、左君将各率精锐一部加强左右两翼,首先击破军中薄弱的左、右军,尔后再与周康率领的中军围歼夏中军。 
不想这仗从清晨打到黄昏,左、右援军却还未抵达。 
“周将军小心!”周康闻声猛然回头,只见一支离箭近在咫尺,躲避不及硬生生穿背而过,“唔……”抬眼望去对上赫连重古潭深邃般的鹰眼,但见他又已将弓拉满,径直朝他再放一箭。周康勒紧缰绳让这狂奔中的马匹于刹那间转身,向他处躲避。 
赫连重起会轻言放过,策马疾奔,死咬住前方奔驰的敌将,片刻间已跑出百仗,却见右方又有层层凉军压了过来,奔腾的战马后是斗亮的“曹”字军旗。 
“凉军的援兵。”赫连重单手勒马,胯下坐骑昂头长嘶急转左下。幸而夏军左翼将士也以至战场,双方兵力可算势均力敌。 
大军的号角响彻天地,战马奔腾在各色旌旗下,年轻的军兵无惧地挥舞着手中沾染血渍的大刀奋力砍杀,叫喝着、厮杀着,曾对酒欢言的战友渐渐倒下,不愿去想、不愿去听,仅凭着原始的冲劲手持利器不住戳破对方血肉之躯。 
混战数刻后,“咚”、“咚咚咚”,是凉军鸣金收兵的军鼓声,凉军与“曹”字旌旗消失于黑暗中…… 

“赫连大将军,可要追剿?” 左军首领布拉衣侧马询问。 
仰头望了下星云斗布的夜空,赫连重扬了扬手道:“收兵!” 

战后短时的平静是对肆虐后幸存者的安抚,城外汉阳河低沉的咆哮与亡魂无声的嘶喊化成若即若离的悲鸣,哀啸于悲苍的秋夜。 
“李政,你此次行事过于急躁,会战中缺乏权宜机变能力又不听谏言,以致被动挨打。若不是夏左军急于脱困相助中军,恐怕现下已经没有李政这个人。你一人人头不保事小,左军3万军兵以及加之为饵的我中军将士们人命你如何担当?周康现下身负箭伤,近日内不可再战。你对这次的战事可有解释?”屋内恍惚灯光下,曹禺一双美目直视左军将李政,锐利的目光直刺对方心境。 
白日,曹禺听闻李政中了敌方攻心计,敌方弥散他指挥无能的流言,李政气急败坏,硬听不得旁人劝阻,定是要在地势险要之地与对方决战,最后被逼到不便通行的地形上,陷入被动阵势大乱只得败退的消息,心中对这李政真是又气又恼。 
李政抿唇不语,半晌,缓慢抬起头,眼神硬气:“这次,我知错!”语气中很有不甘意味,他心想,若再加他一万兵力定不会惨败,但忍了忍还是没说出,这次失利确是因他而起,倘使此时不识时务再次顶撞,曹禺定会以军法责罚。 
曹禺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李政言不由衷,不禁冷笑:“李将军既然知错,那一定是已做好被责罚的准备,该怎么做你是知道得了的,不用我再提醒一遍。” 
李政浑身一震,霍得站起,没料到曹禺会不顾他皇子身份施罚,但碍于官衔上低曹禺一等,加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金科玉律,李政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又无力地坐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曹大将军,李将军他可是……”一旁右将领赵胜站起想为李政打个圆场,却被曹禺瞪了回椅上,把还不及脱口的话咽了下去。 
“明日执行。” 
《军令》明示治军七禁:轻军、慢军、盗军、期军、背军、乱军、误军7 罪,犯者一律处斩。 
李政虽有误军之嫌,但他是皇子,曹禺当然不能轻易将他问斩,次日改为鞭刑。 
拖着几乎爆裂般疼痛的身体回到屋内,身受鞭刑的李政厌恶地垂下眼,从未在将士面前受过刑法,耻辱好似瘟神染遍他全身,“曹禺,你够狠!”李政充血的眼睛里暗藏着避寒冻冰雪更冷的愤恨。 

数月来,凉、夏两军交战不下十数次,各有胜败,渐入深秋,双方仍在汉阳河上展开着攻防之战,无人知晓何时是休。 
赫连重审视着齐卡洛坚定的双眼,手指轻轻敲打桌案上的羊皮地图,再次否决他的提议。 
“为什么?”齐卡洛耐不住心中疑惑。 
数日前,齐卡洛无意中看到地图上东南山脉不知何时被划上红圈,心下一想着这必定是大将军的又一计谋,只是不知是何用意。于是私下派了几个小兵去地图位置察看,发现数月里难攻的汉阳河在流经山脉处已不是宽约数丈的洪流,极易通过,虽然有些困惑他是如何知道这数百里之外的事情,但仍十分佩服赫连重想到这样的方法。当晚,齐卡洛向赫连重提议暗度山脉,不想却遭赫连重拒绝并沉声警告他不可再提这件事,令齐卡洛着实摸不着头脑。如今敌我双方陷入僵局,齐卡洛旧事重提,却仍遭否定。 
齐卡洛原就性子刚烈,又与赫连重相交多年,不免要将心中不满发泄一下,“老子觉得这法子好,为什么不用?” 
赫连重当然知道这办法好,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词,有些尴尬地抿抿唇。 
“你今天怎么别扭的像个娘们。”齐卡洛焦躁地在帐中来回踱步,不明白平日果断的大将军今日怎么这么不干脆。 
铁青着脸,齐卡洛再次在赫连重面前站定,“已经3个多月了,你要兄弟们再打多少次没有意义的仗?” 
赫连重没有答话,眼神回到羊皮纸上的南阳山,围在其上的红圈好似要将平静吞没的猩盆大口般刺目。金色余晖洒在赫连重低垂的侧脸,斑斑驳驳时隐时现,就像他此刻的心思一般难以捉摸。 
半晌,赫连重抬头,神色冷峻,目光深沉:“传令下去,准备草谷。左军分队留守此地,大军移至南阳山待命。小心勿被凉军察觉。” 
“好!”齐卡洛握拳大力垂在另只手掌上,洪亮的声音舒出近日来的郁闷,“看老子铲平南阳山!” 
“齐卡洛,”赫连重唤住兴奋异常的副将,语气中透着威严,“告诉所有军兵,南阳山中都是些老弱孤妇,软禁他们就可,不可做杀戮、奸淫掳掠之事。违者——斩!” 
齐卡洛站在帐帘旁看着他追随了10年的主帅,却发现如今的他是那么陌生。从落水回来后,就连他这样一个莽夫也感到赫连重的变化,只字不提失踪日子的一切,这个妄图埋没时间的男人,已在心中植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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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西侧景贤王府外,一骑独行到门外,来人翻身下马,昂头仰视高悬的牌匾,匾上缠绕的黑色锦布将深秋的萧瑟突显得更为凄凉。往日就不曾华美的景贤王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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