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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by绪慈(美攻he)-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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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发现。为了这事,几番争执下他休了我,没察觉他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让你受骗上当,十姐难辞其咎。爹那头,十姐跟几个姐姐会为你求情 



,叫爹别那么狠心与你断绝关系,让你在外头漂泊回不了家。我们相约回扬州,船期也定了,初十那日渡口相等,你看是要卖了这宅子还是怎 



么著,初十往渡口去吧。” 
十儿离开时恰巧见著了入内的楚扬,她惊讶地看著楚扬愣著了。 
楚扬只是淡然瞧了十儿一眼,便往慕平身边而去。 
“已经很晚,你该歇息了。”楚扬对慕平说著。 
慕平仍是睁著一双茫然的眼望著他,开不了口对谁说些什么。 
“你是楚扬?!”十儿喊著。她虽知楚扬亦在京城之内,然从不知此人便在慕平身旁。 
楚扬只对十儿点了个头,没有太多情绪浮现,接著低头对慕平道:“我晚些再来。”他转身往内堂走去,对这座宅第了若指掌的他无须任何人 



指引,自个儿离了去。 
十儿难掩心中震惊,回到了慕平身旁。难以置信的她,语出惊人对慕平道:“你可知朋党之争,带头为东厂铲平异己的是谁?” 
十儿指著楚扬离去的方向,怒道:“便是楚家人。” 
慕平的眼只眨了一下,他泪早已流乾的心中,早不复任何爱恨。 
人都已死,是谁又有何谓。 



夜里慕平突然转醒,谁家猫儿的叫声传进了他的耳里,那像极了婴孩的啼哭。 
他的孩儿。 
无法入眠的他坐在屋外台阶上,不久楚扬来了。楚扬凝视著他的眼中有著浅浅笑意,却泛著薄薄泪光。 
突然间,慕平顿悟了。只因他一人,却害惨了两个爱著他的人。 
他的罪孽在累积,楚扬越是痴狂,越是掏心掏肺,他越是在害楚扬。他不过是个鄙下之人,从无长志、亦无长才,楚扬爱著他,换来的只会是 



世俗不容,他知道自己会毁了楚扬一生。 
楚家声望正值如日中天之际,朋党之争后又要是另一番辉煌功业开展,楚扬居于扬州时空有一身抱负无处舒展,如今楚家人好不容易接纳楚扬 



,楚扬日后定能大展抱负在官场崭露头角。 
然而该为将来拼命往上的楚扬,现下一双眼瞳却只是痴然望他。楚扬全身陷下了,没有起身的打算。 
慕平明白,自己的存在只会碍著楚扬。他是个泥窟,在他身旁的人,见不著清明一日,绣娘已是如此,他不愿楚扬如是。 
楚扬若留在他身旁,这生便将与他一般扰攘平庸地过。他的泪无声无息之际又再落下,他不想害惨楚扬。 
“我……买了些清粥来……正热著……”楚扬站在慕平身前,他不能靠慕平太近,他怕靠得太近,慕平又会转身自他身旁远离。 
“楚大哥,你还弹琴么?”慕平昂首仰望楚扬。 
“……许久未弹了。”楚扬回答。 
“我想听你弹琴。”慕平说著。 
那夜为了慕平一句话,楚扬返回家中携了不知是谁的琴,往回好些时辰路程,仓促地回到慕平身边。只要是慕平所希望,他皆想为他完成。 
厢房内,窗敞著,风有些冷。 
一张音色陌生的琴,一壶温热的酒、一对色泽温润的青瓷杯,一对异地相逢的老友。 
慕平坐于窗台之上,饮落陈年花酿,听著慕平十指下轻柔声调。时光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扬州城,那道墙下,那个小亭内,偶尔掺杂著福伯前 



来探视却止于远处的细碎脚步声。 
那年的无忧无虑,令人心安平静。 
楚扬沉稳的笑颜缓缓展露,楚家的宅第内,是慕平唯一能放心停歇之所。 
而后当夜深他睡了去,楚扬每隔一阵便会摇醒他提醒著时刻不早,该是回自个儿房里歇息的时候。每当他在众人沉睡时分安然回到幕府内没被 



发觉,他与楚扬无人阻碍的交情便愈益浓厚。 
多少年情谊滋长,楚扬的琴声变了,那一曲一调中开始有著惆怅,有著他所无法理解的情愁。 
“曲子……叫什么名字呢?”多年前慕平曾问过,但楚扬不答。 
正抚著琴的楚扬停了下琴音,时至今日,那曲的名他仍是无法开口。自在京城遇见了慕平之后,楚扬虽得以留在慕平身旁,然而慕平的闪躲再 



再说著他仍记得新婚那夜他对他所作的错事。 
曲的名,他真是开不了口。 
那代表太大的奢望,一个无法成真的妄想。 
“楚大哥的琴艺,这些年怎么竟有些退了。”慕平亦停下手中酒杯。 
“不弹了。”楚扬淡淡回答。 
“为何不弹?” 
“我这曲,只弹予你听。离了扬州,没了琴,便再无心了。” 
我这曲,只弹予你听。 
楚扬说出的一字一句,在慕平胸口来回碰撞,令慕平疼著。 
“你的酒量这些年间倒是好了。”楚扬说著。 
“是啊,好许多了。”慕平执起钟爱的青瓷杯,浅酌花酿。 
桂花的香在厢房里飘著,浓郁深沉甘甜润滑的酒液,清而不浊犹若白水,然而一旦入喉,却化得凶猛,如同蜂针刺入以疼,如同烈火烧尽肺腑 



。一口一口,纵叫人痛不欲生,却也甘愿。 
情爱的浓,就如此酒。伤过了,痛过了,除了那些余韵,就再无其他。 
只是明知伤身无益,为何还有人要往火里跳,尽管飞蛾扑火焚烧殆尽,却也执著,从不肯放手。 
累了,慕平卧回床榻之上,昏昏沉沉地阖上眼睡去。 
楚扬再度扬起琴声,细细绵绵,皆是温柔声调。 
慕平听在耳里,叹息在心底。 
是夜深沉寂浓时,琴音静止了。楚扬停下因久未弄弦而被琴弦所伤的十指,坐于慕平曾坐上的那处窗台,喝著慕平方前饮下的花酿,让落喉的 



猛烈炽焰焚烧他五脏六腑。 
月下独酌,楚扬抬首望著天上朦胧的月,忽而油灯燃尽,心蕊灭了,窗外薄薄的雪片飘来,徒留满地苍凉。 
纵始慕平不肯接受他,然而这么却也够了。他从来就无意将慕平据为己有囚禁身旁不放,要慕平完完全全属于他心里不再牵挂任何人。他只要 



能够守在慕平身旁,知道他安好知道他顺遂,他便满足。 
他只想如现下一般,留在一伸手便碰得到慕平之处,除此之外,再无多求。 
夜,慢慢地过,首声雀儿啼时,墨色已灰灰蒙蒙,即将淡去。 
慕平睁开了眼,发觉楚扬仍未走,一整夜都留在原处不曾远离。 
“醒了?”楚扬有些疲惫的脸上,漾著浅笑。 
慕平双手环胸,微微发著抖。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衣裳,没有覆上外衣。 
“落雪了。”慕平走到窗边,望著灰暗的天。 
“冷吗,我将窗关上吧!” 
“不了。”慕平嘴角轻轻扬起,那淡得不能再淡的,是抹楚扬睽违已久的笑容。 
“平儿……” 
“我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楚大哥。”慕平说道。 



第七章 



他想走,想远离这里,远离楚扬。 
每回见著楚扬时,慕平便会兴起这样的念头。 
这天,他提著壶酒由屋外回来,厅里的楚扬才见著他,便快步走至前院相迎。 
待在他身旁的楚扬没有问他往哪里去,但慕平仍然看得出楚杨脸庞上显露的心焦,楚扬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再这般下去他会害了楚扬 



,所以他想走,想远离这里,远离眼前人。 
“楚大哥今夜还留下么?”幕平问著,往屋里走了进去。 
“嗯。”楚扬点头。 
“我找著了一壶莲花酒,想试么?”慕平举著手中酒坛。 
楚扬仍是点头。 
楚扬虽在慕平身旁,看著慕平逐渐平复的情绪,然而他却隐约感觉不安,慕平似乎试图粉饰一切,他不知慕平平静的面容底下是否有著刻意封 



起的伤口,他有些捉不住幕平的心思,忐忑的不安日渐加剧著。 
同样的房内,同样一对杯,慕平拆了坛土封布,将清泉般的玉酿倒入青瓷杯中。 
莲花酒是河南宝丰酒的俗称,一把火点起,火焰如莲绚烂夺目,又有莲香发散迷人心神因而得名。此酒之浓烈,亦由此可见。 
慕平执著杯,将酒滚落喉。 
“空腹饮酒最易醉人。”楚扬本想阻止慕平,但却来不及。 
“醉了不好么?一醉便可解千愁。”慕平再斟。 
“解不了愁,只会伤身。” 
夜,又深了,自绣娘远离,慕平日复一日藉洒浇愁,然而楚扬却未见慕平的愁绪何时少了,他只看见日益消瘦的慕平愈益憔悴,故作开怀。 
“你以前不爱烈酒,即便试著尝也仅仅点到为止。”楚扬说道。“别再喝了!” 
慕平没有停下,酒一杯一杯地斟,一杯一杯落喉。 
“平儿……”楚扬捉住慕平举杯之手,酒溢洒而出,湿了两人袖口。 
慕平的眸暗著,幽淡无光。 
“别再喝了,算我求你。”楚扬拿下慕平手中青瓷杯。 
“我以前曾有过一对相仿的杯子,但你打碎了。”慕平缓缓地道:“後来我找了好久,却始终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那对杯子我留在扬州故园,我会找工匠再沾回去。” 
“碎了的怎么沾,都无法再全。” 
“可以的,我正在找……”楚扬说著。 
慕平忽然扬首,凝视楚扬那对湛著蓝光的眸子。“为何是我……”他问著楚扬。 
楚扬愕然了。 
“你对我,就像是绣娘对我那般么?就像是十姐当年喜欢著你那般么?为何是我……为何……”慕平追问著。 
楚扬哑然无语,他别开了脸。 
“你仍喜欢著我么?才过三年十姐对你心意已改,而你何时才会如十姐般,将我全然自心里舍弃。” 
“别这么问我。”楚扬的手发著微颤。 
“三年、八年、十年?” 
“我只知这刻里,我心里能想的,唯有你……”楚扬如是回答。 
慕平默然了。 
楚扬松开了他的手,莲花酒香满溢的厢房,慕平身上散漫而出的酒气,醺迷著楚扬眼耳口鼻。 
“楚大哥……”慕平缓缓地伸手,触碰楚扬凹陷的双颊。“但我……但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啊……”他害惨了楚扬,他心里明白。 
楚扬微微抖了一下,闭起双眸。 



那夜慕平醉倒了,楚扬将他搂起要往床榻上放下,慕平却揪住了他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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