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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8b石点头 作者:明.天然痴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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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到山东省城济南府,这区处左太行右沧海,乃南北都会,地方广大,人民蕃庶。王原先踏遍了城内,后至城外。行至城乐,见有一所庙宇,抬头看时,牌额上标着“闵子骞祠”四个大字。暗道:“闵子乃圣门四科之首,大贤孝子。我今日寻父,正该拜求他一番。”遂步入祠中,叩了十数个头,把胸中之事,默祷一遍,恳求父亲早得相会。祷罢出祠,思想当年闵子为父御车,乃有“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之语,著孝名于千载。我王原求为父御车而不可得,真好恨也!

  一日行至长清驿,只见驿前一簇轿马车辆,驿中走出一个白胖老妇人来上轿。随从人也各上马,簇拥而去。驿人们互相说道:“这老妈妈真好个福相,可知生下这个穿莽腰玉的儿子,今番接去好不受用哩。”内中一个道:“儿子抛别了三十多年,今方寻着,也不算做十分全福。”王原听了这话,近前把手拱一拱,说道:“借问列位老爷,轿中是哪一位官员的太奶奶?”驿子答道:“小哥,俺们也不知他详细。据他跟随的说,是司礼监李太监的母亲。李太监是福建人,自幼割掉了那活儿,选入宫中。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做到司礼监秉笔太监,十分富贵。因想着母亲,特地遣人到福建寻访着了,迎接进京哩。”王原听罢,便放声号哭。众人齐问:“你这人为甚啼哭,莫非与李太监也有甚瓜葛么?”王原含泪答道:“小子与他并无瓜葛,只为心中有事,不觉悲痛。小子姓王名原,父亲名唤王珣,母亲张氏,家住顺天府文安县城外广化乡中。父亲当年生我才得周岁,因避役走出,一去不归,小子特来寻访。适来见说李太监母子隔绝三十余年,正与王原事体相同。他的母亲便寻着了,我的父亲不知还在哪里。触类感伤,未免凄惨。我父亲左颧骨上有痣,大如黑豆,有毫毛两三根,右手小指曲折如钩,不能伸直,只此便是色认。列位老爹中,可有知得些踪影的么?即或不知,乞借金口,与我传播,使吾父闻知,前来识认。若得父子相逢,生死衔感!”一头说,还哭个不止。众人听了,有的便道:“好个孝子,难得,难得!只是我这里不曾见这个人,你还往别处去寻。”有的便道:“自来流落在外的,定然没结果。既出门年久不归,多分不在了,不如回去奉养母亲罢。“王原闻言,愈加悲泣,众人劝住,又往他外。

  看官,你道这太监之母:是真是假?原来李监从幼被人拐骗到京师,卖与内宫,便阉割了,教他读书识字起来,直做到司礼监秉笔。身既富贵,没个至亲。想念其母,遣人到故乡访问,虽然尚在,却是贫苦。使人接取入京,李监出迎,举超一觑,见其母容颜憔悴,面目黧黑,形如饿莩,相似贫婆,自己不胜羞惭,向左右道:“此非吾母,可另访求。”其母将他生年月日,其身上有疤痕,都说出来,也只是不信。为子的既不认母,手下人有甚好意,即忙扶出,撇在长安街上。可怜这老婆婆,流落异乡,沿门求乞,不久死于道途。李监醉后,道出真言,说:“我这般一个人,不信有恁样个娘。”使人解意,复到福建,却寻这白胖老妇人,取入京去。这妇人是谁?此妇当年原是娼妓,年长色衰,择人从良。有人愿娶,他却不就。他若愿了,人又不要。再弗能偶凑。因向一个起六壬数的术士,问取终身。那术土许他年至六十,当享富贵之养,彼时老娼如何肯信?不道蹉跎岁月,到底从人不成,把昔年积攒下几两风流钱,慢慢的消磨将尽。其年恰好六十临头,遇巧李监所使,要觅个人材出众的老妇人,假充其母,正寻着了他。老娼想起术土之言有验,欣然愿往。行至杭州,有织造太监闻知,奉承李监,向军门讨个马牌与来使,一路驿递,起拔夫马相送,直至京都。李监见了便道:“这才是我的母亲。”相向恸哭。奉养隆厚,十余年而殁。李监丧葬哀痛,极尽人子之道。后李监身死,手下人方才传说出来,遂做了笑话。有诗为证:

  美仪假母甘供养,衰陋亲娘忍弃捐;

  亲生儿子犹如此,何怪旁人势利看。

  按下散文。再说王原,行求到兖州曲阜县,拜了孔陵,又寻至邹县。经过孟子庙前,一边是子思作中庸处,有座碑石;一边是孟母断机处,有个扁额,题着“三迁”两字,与子思作中庸碑,两相对峙。王原未免又转个念头,道:“孟母当年三迁教子,得成大儒之名。我娘教养我成人长立,岂非一般苦心。那书上说,孟子葬母,备极衣衾棺椁之美,则其平日孝养可知。吾母吃了千万辛苦,为子的未曾奉养一日。为着寻父远离,父又寻不得,母又不能养,可不两头不着!”思想到此,又是一场烦恼。从来孝思感动,天地可通。如古时丁公藤救父,井中老鼠得收母骨,皆历历有据。偏有王原,如此孝心寻父,却终不能遇。在山东地面,盘旋转折,经历之处,却也不少。怎见得?那山东乃:

  奎娄分野,虚危别区。本为薛郡,在春秋鲁地之余;既属齐封,论土色少阳之下。滋阳曲阜,泗水夹邹滕;巨野东平,鱼台连汶上。固知河济之间,山川环带。若问青齐之境,地里广沃。博兴高苑,昌乐寿光。蒙阴沂水及临淄,朐益安诸过日照。东道诸雄,号称富衍。说不尽南北东西,数得来春秋冬夏。百年光景几多时,十载风尘霎地过。

  王原在齐鲁地上,十年飘泊,井邑街衢,无不穿到,乡村丘落,尽数搜寻。本来所带零碎银两,早早用完。行囊也都卖讫,单单存得身上几件衣服。况且才离书馆,不要说农庄家锄头犁耙,本分生涯,全然不晓。就是医卜星相,江湖上说真卖假,捏李藏谜,一切赚钱本事,色色皆无。到此流落在他州别县,没奈何日则沿门乞食,夜则古庙栖身,或借宿人家檐下。不时对天祷告,求得见生父一见,即死填沟壑,亦所不惜。可怜这清清白白一个好后生,弄得乌不三,白不四,三分似人,七分像鬼。认得的,方信是孝子下稍;不认得的,只道是卑田院的宗支,真好苦也!又时值上冬天气,衣单食缺,梦寐不宁。朦胧合眼,恰像在家时书房中读书光景。取过一本书来,照旧是本汉书,揭开一看,却依先是田横被杀,三十里挽歌,五百人蹈海这段故事。醒来思想道:“回横烈士,我何敢比他。难道不能像其生时富贵,只比他死时惨毒不成。且我又非谋王夺霸,强求富贵的人,定不到此结局。只是田横二字,不得不放在心上。”

  何期事有凑巧,一日寻访到即墨县,这所在乃胶东乐土,三面距海。闻得人说,东北去百里,海中有一山,名曰田横岛,离岸止有二十五六里。王原听了这话,一喜一惧。所喜者田横二字,已符所梦,或者于此地遇着父亲也未可知。所惧者资费已完,进退两难,或该命尽于此。又想起昔年曾设誓道,寻父不着,情愿自尽,漂沉海洋,与田横五百人精魂相结。今日来到此处,已与前誓暗事,多分是我命尽之地了。好歹渡过岛去,访求一番,做个结局。遂下山竟至海滨,渡过田横岛。

  原来隔岸看这山,觉得山势大。及至其地,却见奇峰秀麓,重重间出,颇是深邃。转了几处径道,不觉落日衔山,飓风大作。又抹过一个林子,显出一所神祠。就近观之,庙宇倾颓,松楸荒莽,也无榜额,不知是何神道。想来身子疲倦,且权就庙中栖息一宵,再作道理。步将入去,向神道拜了两拜。但见尘埃堆积,席地难容。无可奈何,只得将身卧在尘中,却当不过腹内空虚,好生难忍。复挣起身,欲待往村落中求觅些饮食。遥空一望,烟火断绝,鸟雀无声,也不见一个男女老少影子。方在徬徨之际,忽然现出一轮红日,正照当天,见殿庭廊下,一个头陀炊饭将熟。私喜道:“不该命绝,天使这和尚在此煮饭。”便向前作揖,叫声:“老师父!可怜我远方人氏,行路饥馁,给我一碗半碗充饥。”这和尚就把钵盂洗一洗,盛着饭递过来说:“这是莎米饭,味苦不堪入口。我与你浇上些肉汁调和,方好下咽。”王原接饭在手,慌忙举箸。那和尚合掌念起咒来,高声道:“如来如来,来得好,去得好。”忽地祠门轧的一声响,撒然惊觉,却是南柯一梦,天色已明。只见一个老人头戴鶡冠,手携竹杖,走将进来,问道:“你是何人,却卧在此?”王原道:“小人远方人,寻父到此。昨因天晚,权借一宿。”老者道:“远方还是哪处,姓甚名谁,你父在外几时了?”王原仍将姓名家乡并访父缘故,一一说与。老者听了,点头道:“好孝子,好孝子!但你父去向,没些影响,却从何处索摸。老汉善能详梦,你可有甚梦兆,待我与你详一详,看可还寻得着。”王原道:“夜来刚得一梦,心里正是狐疑,望乞指教。”乃将所梦说出。老者道:“贺喜,贺喜。日午者南方火位,莎草根药名附子,调以肉汁,肉汁者脍也,脍与会字,义分音叶,乃父子相会之兆。可急去南方山寺求之,不在此山也。”王原下拜道:“多谢指教!若果能应梦,决不忘大德。”连叩了三四个头,抬起眼来,不见了老者,惊异道:“原来是神明可怜我王原,显圣指迷。”复朝上叩了几个头,离却土祠,仍还旧路。

  此时心里有几分喜欢,连饥馁都忘了。但想不知是何神明,如此灵感。行至村前.询问土人。土人答言此乃昔日齐王田横,汉王得了天下,齐王奔到此岛,岛中百姓深受其惠,后被汉王逼去,自尽于尸乡。岛中人因感其德,就名这岛为田横岛,奉为土神,极是灵应。王原道:“原来神明就是田横。”暗想一发与前梦相合,此去父亲必有着落。又问:“既如此灵应,怎的庙宇恁样倾颓,地方上不为修茸?”土人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庙宇当初原十分齐整,香火也最盛。连年为赋役烦重,人民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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