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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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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没有舅妈掉下车这个意外,舅舅会跟完全程的,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后来他证明了这一点。那次他骑摩托车,遇到一场两男一女的激烈殴打,就在派出所附近。警察可能有更重大的事要忙,一时没顾过来。其中一个男人抢了路边摊的西瓜刀,毫无章法地乱砍。舅舅的新衬衫上被溅上一道血。救护车来接伤者,舅舅飞车跟去医院急诊室门外,和另外几个好事者聚在一起,分析现场情况,综合各种情报,推断应该是错综复杂的情杀。2小时后,两个男的都被宣布死亡,尸体直接被送往殡仪馆。舅舅当机立断,驱车跟去了殡仪馆,半夜1点,死者的家属才赶到,双方家属发生撕扯,舅舅前去劝解、调停,等一切趋于平静,已是凌晨6点。舅舅去吃了碗牛肉米线当早餐,心满意足地回家。那两具新鲜的尸体,知道有这个陌生人的彻夜陪伴,会不会快乐一点?



三年前舅舅来深圳,他的精华时段是在欢乐谷,观看那些坐在船里从高空滑下来,接着被无数水枪射中的游客。他说,你们先去玩别的,别管我了。我在这里可以看1个多小时。说完就深情凝视着那些曾经、正在、将要变成落汤鸡的游客们,定时爆发欢快的笑声。我说舅舅大人啊,你也太恶趣味了吧。他答,出糗就是要有人看的,没人看还出糗干嘛。



说这话的舅舅,有股禅味儿。



前段时间我家附近出了大型车祸。泥头车撞上了安全岛,两对母女被撞死,就在散步回家的路上。那个5岁小女孩被撞到脑组织溢出,全身多处骨折,尸体被抱起来时,软得像用布做的。



事故几小时之后,被撞碎的柱子修复了。血迹擦拭干净了。擦破的黄线接上了。



车祸、死亡、尸体,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四天之后,死者家属和一群路人在事发地点悼念死者。如果舅舅在深圳,他一定也在其中。他是执着的旁观者,对街头巷尾每场悲剧喜剧都给予了最严肃的注视。当我们对反常事件早已麻木不仁时,只有舅舅,愿意为这些故事和事故,长久地驻足。


wwW、。



VOL。56 泪

txt小_说天_堂

作者周耀辉



 



(《一个身体》系列)



 



有人呼唤我。



 



我居然傻傻地向我面前墙上的一群头像暗中说,再见。大概二十张吧,横排成两列,黑白的,椭圆的,印在云石上,云石后的墙裂了好些缝,头像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全是男的,穿着我不肯定但姑且称之为唐装的衣服,挂得相当高,俯视着我。



 



木无表情。



 



虽然我明明知道不能够因为这里是诊所而要求这群老头为着我们的病我们的痛而难过,但,我是病人,于是我相信,软弱的人有权提出世界认为不合理的要求。



 



我想看到至少其中一人为我哭。



 



因此,我很专注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然后我发现我好像看到什么,怪异的什么,一时说不清楚,便听到有人呼唤我。



 



是护士,一身白,一手拿着应该是我的病历吧,一手半开着门。我顺着门半开时所呈现的残缺的倒三角,跑进去。



 



房间很简单,我看到一面镜子,写着‘济世为怀’。我看到自己。



 



苏医生,你好。



 



苏医生低着头看着病历上我的个人资料,说,第一次来呀,什么事?



 



他的头发很黑,很亮,凸显了白白的头屑,原来他有两个头冠啊,不是说有两个头冠的人特别聪明,还是特别邪恶,我忘了。



 



苏医生抬起头来。五十左右吧,比我老不了多少,身体给医生袍遮掩了,看不出肥瘦,但颧骨突出得叫我想起木偶的脸,托着一双深陷的



 



眼睛,无神的,却红。似乎刚哭过。一个中年男人,还会哭吗?你刚哭过吗,苏医生?



 



我不敢问,像所有懦弱的人,因为我还困在自己的羞耻当中。



 



我,我下体有些不舒服,有些分泌物。



 



苏医生的眼睛从无神变得无情了,盯着我。还是我的错觉。



 



你躺下来,让我检查一下。我躺下来,感觉更像一个病人,他更像一个医生。



 



姿势,确定权力关系。



 



站着,是有条件施与的,躺着,是等待帮助的。假如此刻有人来到我身旁坐下来,他必定是来探我病,坐着,是同情的。此刻,没有人同



 



情我。



 



我退下裤子。我只能赤裸裸地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检查。虽然,像我这样的人,这样的感觉不算罕有。



 



你的性生活正常吗?苏医生问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所谓正常,就是专一。而我,并不专一。我的不专一,甚至不是苏医生所谓的不正常。



 



大概每个月一次吧,我总忍不住找她。在一个旧区里,她的房间跟苏医生一样,非常简单,最大的分别是灯光。她的,很暗。但同样有一面镜子,上面没有刻上一个字。我怀疑我就是在镜子面前染病的。



 



三天前,我找她。这次,一如以往,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替我做一件事,就是把我从男变成女。像她一样。有时,她是男生打扮,工作时,她一定化上浓妆穿上艳丽的裙子。



 



她退下我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穿上她的,然后一笔一笔一抹一抹地替我化妆。我想起殡仪馆的化妆师,我觉得她也在替一个死人化妆,



 



但我觉得我同时慢慢活过来。



 



世上能够让我死去活来的人,其实,有几个?



 



最后,她拖着我站到镜子前,见证我们的重生,我们的关系。我们都站着。我看到自己,我看到画上黑线的眼睛,轮廓鲜明了,竟然像两滴泪。



 



泪,原来像眼,眼,原来像泪。



 



分不清的时候,益发想分清楚。我望着镜中的我们,问她,我是否很变态?



 



我想哭,但我也不想哭。



 



有人说,不会为我流泪的人,不值得我为他流泪。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可是,我呢?我值得为我流泪吗?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之前,我跟她说,可以再替我检查一次,确定我的脸是否真的没有留下任何化妆的痕迹。我约了我太太。



 



当晚,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下体冒出一些分泌物,不氧不痛。我跟苏医生只说了最后这一句,其他的,没有,只补了:当天,我找过妓女。



 



反正,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不正常。



 



心目中。



 



忽然,我下腹感觉一滴凉。是苏医生,流着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流着泪,而且握着一只形状很奇怪的杯,叫我想起切半的8,刚好接着他的泪。一滴一滴一滴,有一滴,滴到我身上。



 



人,不是只有三种眼泪吗?一是基本的泪,覆盖眼球的一层薄薄的,保护的,二是反射的泪,像给烟熏到,没有意义的,三是情感的泪,



 



为了喜怒哀乐,由衷的。



 



苏医生的泪是哪一种?他哭什么?



 



他越哭越厉害,装泪水的杯半满了。他示意我穿好衣服,站起来。然后,他的泪停了。



 



我们一起回到最初的椅子,坐着。



 



苏医生把那杯泪水上了盖,交给我,说,拿回去,分三,你,你太太,和你找过的妓女,都喝。



 



有一种眼泪是治疗的,他说。



 



我看着他的一双红眼睛,跟先前一样无神了。也许,他之所以渴望正常,只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更多不正常的伤痛。



 



在我离开诊所的时候,刚好来得及看一看墙上的一群黑白头像。我马上明白刚才我所发现的怪异是什么。那二十个老头原来都长着差不多的一张脸,是苏医生的脸。



 



墙上的裂缝,一定是他们的泪流下时的脉络。墙角满是水的痕迹。



 



假如此刻有人来到我身旁坐下来,我怀疑我也会跟她坐下,然后一起哭起来。滴在地上的泪水,将会变成一只眼。



 



也许,我不用谁为我哭,我但愿可以为自己流泪。



 



2012年11月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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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57 你妈贵姓

**t*xt*小*说*天*堂

作者黄昱宁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拉拉文艺圈里,帕特里夏·海史密斯首先是女王,其次才是作家——那本风靡一时的邪典小说《天才雷普利》的作者。什么是女王?就是哪怕红颜已老、沟壑纵横的面庞上完全寻不到当年美貌的痕迹,五十五岁的海史密斯小姐仍然可以端坐在她的寓所里,不紧不慢地对着来朝拜她的文艺女青年挑三拣四。法国小说家兼翻译家玛丽昂·阿布达朗(marion aboudaram) 初出道时,就在觐见女王时深受打击。“走吧,”女王说,“你不是我要的型(type)。”



 



玛丽昂得承认这话虽然伤人,但很诚实。女王穷尽一生,身边不停轮换的伴侣大多都是那种比玛丽昂更年轻(对海史密斯而言,当时刚满四十岁的玛丽昂已经太“老”了)、更苗条,更有女人味的“型”。在这一点上,海史密斯的口味与那位将她的第一部小说《列车上的陌生人》改编成电影的大胖子希区柯克惊人地一致:美丽、娇弱、教养良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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