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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九点了,这个城市大部分的店面都打烊了,更别说鲜花店了。可是总有一束花,应该是为我们准备的,为什么不去试一下呢。
于是我跟她大晚上离开房间出门去,街边的店铺确实大部分都打烊了,附近的几家鲜花店也都拉下了铁门。可是路边的24小时统一银座里,竟然有花卖。没有玫瑰花了,但是有很多百合。百合花已经盛开了,有好闻的味道。
我们可以买一束百合花吗?我们问站在收银台边的收银员。
收银员说,可以啊,只是负责鲜花的人已经下班了,没人给你包装了。
没关系。
我们选一支百合花,到收银台结账,然后带着百合花走进这个城市夜晚的街道上。城市的街道空空荡荡,十月的风从巷道飘过。
6、
七年以前,我们来到这个城市。一个从城市的东方来,一个从城市的西北方来,我们在同一个车站停留,出门坐上不同的公交车,去了不同的地方。那时候我们不认识,一个住在城市的中心,一个住在城市的西郊,有三年的时间,我们彼此陌生,做些属于各自的事情消磨人生。后来我们认识了,在这个城市里相遇,在这个城市里相爱,然后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饭后散步,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相互争执。
还有十个月,毛毛就要毕业了。我们准备离开这个让我们认识的城市,然后回到海边去。海边刚建了一个新的医院,大楼的主体已经竣工了,年末就要投入使用。而且海边的环境要好一些,夏季的夜晚可以看到繁星闪烁。
一个月前,我们坐着绿皮火车回去,看看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医院四周很荒凉,不远处的铁路工地正在施工,泥土路上有卡车路过,扬起漫天的尘土,四处都是低矮的平房,但是没有关系。尘埃终于会落下去,一切都会建起来。会有餐厅,会有楼房,会有酒店,会有影院,会有幼儿园,也会有很多人,涌入视线,带来繁华和嘈杂。这些也都没有关系。能经历繁华,也可以承受荒芜。
什么有关系呢?也许就是在一起吧。
不论生活在哪里,只要在一起就好了。我们在菜市场买菜,在房间里做饭,饭后沿着街边散步,一起看太阳升起,太阳落下,有白天,也有夜晚,这样就足够了。
春晓,青年作家、编剧。微博id:@春晓君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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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98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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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音希
我第一次见到李源的时候,他正站在地下通道的平台口,盯着常驻那里的乞丐,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乞丐倒是和往常一样,一动不动倚着墙斜跪着。这是城市里最繁华地段的人行通道,大部分时间里都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人们像是蠕动的蚁群从四个入口进入又从四个出口挤出;还有的像是脱离了主干河道的水滴,在更低的洼地中重新汇集,再下一层楼梯进到商场里去。可那天是凌晨四点,又下着小雨,地下通道安静得几乎有些离奇。要是不是因为赶着去附近的医院,我也绝对不可能来得这么早。等我快要从北出口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卷帘门被拉开的声音,回荡在通道里显得突兀又刺耳。我回头看见李源正站在楼梯口一家日式小吃店的门前,可还是看着那个乞丐。
一定是因为我白天的工作太过乏味,才会对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我在一家外资做bpo,说白了就是日复一日对着电脑录入数据,大概找条小狗,训练训练也做得来。小狗活儿的薪水自然不高,三千块钱刚出头,称之为白领都有些勉强。可我的同事倒都是标准的白领做派,午餐一定是在附近的西餐厅解决,席间讨论的也都是主管又戴了条范思哲新款的丝巾。开销之大让我怀疑是不是她们都做了什么兼职。
兼职我倒是也有,不过收入也很有限。而且大多被我用来做一件说出来多半没人相信的事情。一年前,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条消息,内容尽管让人唏嘘可也很常见。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姑娘得了急性白血病,又父母双亡,她弟弟就发了微博,希望大家能帮忙捐款。让我有些发愣的是后面附的照片,尽管那女孩剃光了头发,又瘦成了一把枯骨,可还是能看出来,跟我长得非常像。要真是我遇到了这种事,会有人帮忙吗?那时候我称得上亲人的也就剩下一个了。
微博是被微公益认证过的,还算可信,我就把当月剩下的薪水都捐了过去。结果之后我每天大概都要被圈上个几十次。圈我的人id大多是患者某某某,第一句话就是跪求杜莹颖大善人帮帮忙。后面的内容就是自己或者亲人得了什么绝症,还差多少金额,然后附上微公益的捐款地址。说实话最开始看见的时候我有点生气也吓了一跳,大概是觉得捐款本身就是一件两厢情愿的事情,这么一来总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所以就赌气一律不回复。可这些消息越积越多,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的消息箱里,像是无声而又楚楚可怜的要挟。心一软,就只好又继续捐款,可这么一直劫贫济贫下去也不是办法。
所以我的钱包丢了的时候,里面的现金确实不多。可夹层里放了别人送我的礼物。而我这样的人居然会被偷更是不可思议。又惊又怒又无可奈何又悲从中来,鼻子一酸,就这么站在地下通道的入口哭了起来。来往的人不少,少数人会狐疑地看我一眼,但脚步完全没慢下来。
“杜莹颖?”
我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个穿着围裙的年轻人,正试探地对我挥手。
“你是?”
“这是你的钱包吗?我翻了一下,看里面有张身份证。啊对,我叫李源。”
我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我的钱包,粗略翻了翻,东西都还在。“太谢谢了,这钱包对我挺重要的。”
“没丢东西就好。别哭了啊,我就在这儿看店,进来给你拿点纸。”
我就跟着李源走进了通道口附近的小吃店,在档口里挤着的桌子边坐下。他拿过来一摞面巾纸,还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笑着说:“别人的身份证都照得像通缉犯。你的倒是不错,挺漂亮的。要不我也不能对你有印象。”
“我对你也有点印象,这个月初,有个凌晨你是不是在那儿盯着乞丐?”我忽然想起一个月前遇到过李源。
他一愣,随后又笑。“哦对。那天供货商把送货的时间给临时提前了,我就只好提早过来,下楼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坐在平台那儿往膝盖上绑海绵,然后就用手在地上仔细摸,可这地上什么也没有啊,我就站在那儿继续看。结果他把头发脸都用土给抹了一通,连耳朵后面都没忘。然后又把身上的破军大衣往地上蹭蹭,从兜里再掏出个搪瓷杯。你回头,嗯,就那人。”
“这也不奇怪。不过你就一直站那儿看?他也不避讳?”
“是啊,其实我也见过你很多次,我记得你晚上要是从这儿走,就会给他点零钱。我还想过劝你别给。不过也不好意思开口,每天在这儿看着店,总觉得就像是在等你。”
我有点意外,低头戳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包,半是疑问半是陈述“就是说今天你捡到我的钱包也不算偶然了?”
“嗯,差不多只要你出现我就会盯着你看。我记得你有一顶棕色的贝雷帽,上面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小植物挂件,跟你挺配的。”
“你一直这么追别人吗?我的身份证你看到了,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看你应该也就刚毕业。”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别笑啊,我是比你小一点,不过不多。再说了,你这把我戳穿得也太早了,先随便聊聊呗。要不我们一人讲个好玩的事儿?
我看了看表,看来下班高峰已经过去了,就干脆把背着的包取下来放在一边,想了想说:“我们有个女主管,姓白,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字叫jane,非得让我们都叫她英文名。我们就私下里都管她叫白捡。结果她还总愿意写名字的缩写,于是我天天都能收到来自jb的邮件。”
李源笑得直捶桌子,“这怎么那么像糗百呢?”
“笑点在于这是真的。来吧该你讲。”
“你的钱夹是我偷的。”
“嗯,我知道是你。我奇怪的是你还能心安理得地让我来店里。”
这回换李源吃惊了,“你知道是我?怎么知道的?”
“巧合太多了,我是走到通道口那里用手掀开门帘的时候被偷的,能感觉到,刚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就有人把钱包拿走了。你的店在相反的方向,没穿外套显然不是要出门,可居然是从外面走过来的。哦对,被偷的时候我总觉得闻到了油烟味,跟你店里也差不多。这么搭讪也太奇怪了。”
“其实今天是我的师门试练。”
“试练?师门?”我差点脱口而出我是不是穿越了?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李源居然还是一本正经。
“我的师门很古老的,叫青门。”
“青门?”尽管忍了又忍,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笑意。
“嗯,青门。据说在唐朝时候就有了,祖师爷是个书生,后来家道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