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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挖出的猪口甚至超过了中国的人口,再增加内需也来不及吃掉这些猪,人们这下才惊慌失措起来。很快的,禁止挖猪和限制无照小猪矿的命令下达了,国有大猪矿和集体猪矿也只能进行限制性开采,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猪们开始自己往地面上爬。
起初,只要一下暴雨,地面上就冒出成群的蘑菇,只是这些蘑菇伞上都顶着可疑的两个鼻眼儿,蘑菇使劲儿一挣窜出地面,原来都是翘着的猪鼻子。再后来,不等下雨或人挖,它们自己用前爪和獠牙扒拉开泥土和大块的石头,顺着猪矿工人们在地下挖出的巷道,一只接一只地往上钻。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长江中下游暴雨成灾,水文巡视员在例行巡逻中看到惊人的一幕:成群的猪顺着冲沟刷刷刷地往低洼地里滚,数量之大,触目惊心。
幸亏中国是个抗洪有经验的国度,飞快地依例建立起国家防猪抗豕总指挥办公室,各地猪文站很快发布了猪洪警报,动员可能被猪群吞没地区居民及时撤离危险地带,并尽可能地将财产、设备、牲畜等转移至安全地区。
平心而论,猪们其实并不做暴力进攻,但胃口贪婪就是它们的错。它们一见天日就胡吃海塞,见荤吃荤,见素吃素,来者不拒,好像在地底下饿了几千年,登时将许多地方一夜吃回旧社会。
各地的市民和农民都被动员起来,阻隔猪的狂潮。一辆辆的挖掘机奔赴河道,原来用来挖猪的工具,又变成了抵挡猪进攻的必需品。他们就地取材,垒沙包、打木桩、砌石条,修建起很多隔离墙和堤坝,试图把猪们顺着河道逼入太平洋。堤坝上要遍植牧草,即增加美观又能保护堤坝。
国家防猪总宣布,要在7月1日夏季洪汛到来前,把遍布全国的绿色堤坝全部修筑完毕,一只猪也不能放进居民区。
可惜人修建堤坝的速度赶不上猪洪出现的速度,到后来,国家防猪总指挥部不得不划分了几个区域作为泄猪区,一旦有漫堤或溃堤的危险,就把猪往里面赶。“都是成年人,为了民族利益,人类的利益,和猪混居一段时间可以的吧?”
国家防猪总长江防猪检查组在鄂湘赣检查时特别强调:要多做猪的思想工作,保证猪们情绪稳定,希望它们顾全大局,顺利下海。
然而猪患仍在全面蔓延。很显然,有些堤坝是豆腐渣工程,堤坝之外则不断有小规模的地面塌陷,每次塌陷,都意味着以十万计数的猪涌出地面。似乎猪们有强烈的自由移动的愿望,它们在堤坝后方汇集成大军,左冲右突,四处游荡,不受管束。
国家防猪总再次动员,展开更大规模的绿色堤坝建设,一夜间大地上蜿蜒起庞大的迷宫,到处都是高高的隔离墙和铁丝网,制止猪的自由流动。
地方保护主义的苗头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地方的领导们开始按照猪的地产种类区分辖地上的猪,严查猪的籍贯,从哪里来的猪就赶回哪里去。他们的口号是:“绝不让它们和本地猪混为一谈”、“外地猪滚回去!”、“没有暂住证,就没有大白菜!”
总的来说,人猪战役节节败退,各地不断传来某某城镇沦陷的报道。没多久,人类一方就有了怀疑:每次地面猪群管涌,不是堤坝被掏出大洞,就是铁丝网被撕破,总之都是出现在防猪堤最薄弱的环节处。
一定是出了内奸。
很快就发现了家养猪给地下猪带路的确凿证据。
在一次联合行动中,几只家养猪被当场逮捕,有理由怀疑它们通过高频嚎叫与地下猪群取得联系,指出地壳岩层最薄弱的地方,或是指给它们堤坝最豆腐渣的地方。铁证面前,它们不得不低下了粗短的头。这些猪很快被送到派出所执行了死刑。
农民说起自家被捕的猪时,即伤心又痛心疾首,恨恨地说:“猪奸!”然后往地上吐了口唾液,“220斤了,好出栏了哟。”
很快的,各地的家养猪都被隔离审查了。
消息传到国外,对各类家养猪的不信任感开始蔓延,就连阿富汗唯一的一头猪也被隔离了(那是中国送给阿富汗的礼物,养在喀布尔动物园)。
内奸队伍被清除后,内地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在猪洪爆发的主要区域——长江流域一带,猪的翻墙术越来越高超。
虽然堤坝被沙包和木桩越垒越高,但它们终归有个极限,而堤坝之内,猪们正在一头垒一头地堆叠起来。正应了那句俗话:“猪会叠罗汉,再高也能上”。
“长江干堤危矣,”一位退休的水利专家在大堤上发表了感人肺腑的发言,“目前堤坝的水平高程已经远远超出城市高程。一旦溃堤,整个长江中下游平原将会被猪群扫荡一光。”
“我们和猪拼了!”
“人在堤坝在!”
“誓与大堤共存亡!”
人们悲壮地喊着口号,党员干部们纷纷带头跳入猪群里打防猪桩、填土袋。在他们的模范带动下,抗猪抢险突击队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连续奋战,在千米险堤上筑起一道高高的新堤,大堤终于保住了。
一位现任的水利专家兴奋地宣布说:“这充分论证了猪洪是可防可控可制的!”
他话音未落,就可听到一阵低沉的突突声从江面上传来。站在堤上的人们哆嗦起来,他们脸上露出了末日来临般的表情。突突声越来越近,人们的目光就追随着声响在雾气重重的江面上移动。突然,雾气散开,显露出魔鬼般的暗影,它甚至还未能展露全貌,人们就开始发出绝望的呼喊,丢下手中的工具,开始四散奔逃。
站在高高的堤坝上,就能看到堆积起来的猪脊背,好像被台风卷着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浪头的中心甚至逐渐堆叠起一座高高的金字塔,塔尖上站着一只硕壮的大猪。猪群们紧密团结在那头猪的周围,在它的指挥下,向着大坝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行动极有规律。
它们有领袖吗?人类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一只猪的智商有限,一群猪的智商有多少呢?猪会不会也是一种社会性动物,例如蚂蚁那样?两只蚂蚁甚至连块米粒也搬不回家,它们会各自咬住米粒,使劲朝自己屁股方向拖去,根本就不管对方正在朝另一个方向努力。可是当足够数量的蚂蚁聚集起来的时候,它们的智力就大大高于一两只蚂蚁的智力。也许猪也是这样的生物?当足够多的猪,比如十亿头猪聚集在一起时,这一群体就拥有了十亿个猪脑的智慧?
随着壮硕的大猪的指挥,所有的猪奋起力量,向大堤撞来。
毫无疑问地,固若金汤的长江防线也抵挡不住这一撞。
“决堤啦!”——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天际。
一个月后,斯德哥尔摩召开的联合国气候大会上,中国代表团缺席了。
联合国很不高兴,因为根据监测数据,过去两周里中国排放温室气体严重超出全年指标,违反了京都协议。
其实这时候,中国人已经顾不上潘基文高兴不高兴了,他们乘坐火车、集装箱和小渔船,或者干脆用双脚,穿过荒芜人迹的沙漠和大海向外迁徙,希望能找到一个没有猪粪和猪毛乱飞的栖身之地。周边各国被汹涌的移民潮冲击后,都派重兵封锁了边境,即围堵非法移民也围堵那些猪,最后也只有偷渡经验丰富的福建人逃出了不少。
事情到了这一步,联合国不得不派遣特使前往中国。
特使肩负光荣使命,昂然来到中国,一眼看见那地大物博的土地上,猪和人拥挤在一起,像是一片耸动的海洋。好胃口的猪吃光了所有的东西,它们挤满田地和街道,抢占了民房和停车场,在高档别墅区的花园里打滚、性交、生猪宝宝,它们倒是自来熟,将五千年来勤劳善良勇敢的中国人建设起的家园,当成了自己的乐土。尤其是,猪粪便产生的沼气让整片大地笼罩在可怕的毒雾当中……这就是温室气体超标的缘由。
特使还发现,这些地下猪的智商不低,偶尔做出模仿人的模样,例如有些猪会模仿人们夹着公文包,或者架副眼镜,做出匆忙上班的样子。
特使前往外交部大楼的路上,车堵得一塌糊涂,因为路上挤满了猪,公交车上挤满了猪,就连地铁里也挤满了猪。它们毫无礼貌,和上下班的白领使劲挣抢座位,高级别一点的猪则有公车可以坐。它们若有所思地凝视窗外,额头上刻满智慧的皱纹。
猪们天然讨厌皮革厂和屠场,但是对高档餐厅则没有任何抵抗力,它们还喜欢高档夜总会和酒吧,喜欢豪华歌剧院和国家音乐厅,这充分说明它们是文化的猪,智慧的猪。
当然,也有小市民级别的猪,它们溜溜达达,不注重形象,菜市场里到处有猪在闲逛,拣白菜帮子,路边小吃摊也有猪们光顾,风口处总有三五只猪卧在一起,哼哼唧唧个不停,特使相信它们是在摆龙门阵,侃大山。
也许,有些人被感染了,变成猪的模样,混杂在猪们当中,以至于放远了看,猪模糊成人,人模糊成猪,分辨不清了。
特使觉得事态严重,前往有关部门拜谒,希望他们能采取强力措施,却发现这些高大威严的办公楼里也挤满了这种长鼻大耳动物。楼道里很潮湿,散发出种种可疑气味。在某间极宽敞透亮因而必定极重要的办公室里,一头猪抬起头来,轻轻地打了个喷嚏。特使吓得倒退三舍。猪流感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可不愿意成为联合国官员猪流感殉难第一人。
那是一头特别肥大的猪,毛稀而粗,鬃毛棕红,体大粗长,背弓腹直,肌肉发达,耳朵还向上半立着,6对乳头好像西装上的双排扣分列而下,显得格外威严。它半立而起,朝联合国特使伸出一只蹄子来:“我是猪的新闻发言人,哼唧,你可以叫我朱不语。”它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