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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小说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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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和日本的几家小报,分别对此作了些渲染性的,以图取媚读者的报导。一个时期,成为中日两国某些市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但不久也就如一阵风似的,从普通的人们的头脑中刮过去了。。
  父亲
  作者:梁晓声关于父亲,我写下这篇忠实的文字,为一个由农民成为工人阶级者“树碑立传”,也为一个儿子保存将来献给儿子的记忆。。小时候,父亲在我心目中,是严厉的一家之主,绝对权威,靠出卖体力供我吃穿的人,恩人,令我惧怕的人。父亲板起脸,母亲和我们弟兄四个,就忐忑不安,如对大风暴有感应
  的鸟儿。父亲难得心里高兴,表情开朗。那时妹妹未降生,爷爷在世,老得无法行动了,整天躺在炕上咳嗽不
  止。但还很能吃。全家七口人高效率的消化系统,仅靠吮咂一个三级抹灰工的汗水。用母亲的话说,全家天天都在“吃”父亲。父亲是个刚强的山东汉子,从不抱怨生活,也不叹气。父亲板着脸任
  我们“吃”他。父亲的生活原则万事不求人。邻居说我们家:“房顶门,屋地打井”。我常常祈祷,希望父亲也抱怨点什么,也唉声叹气。因为我听邻居一
  位会算命的老太太说过这样一句话:“人人胸中一口气.”按照我的天真幼稚
  的想法,父亲如果出唉声叹气,则会少发脾气了。父亲就是不肯唉声叹气。这大概是父亲的“命”所决定的吧?真很不幸!我替父亲感到不幸,
  也替全家感到不幸。但父亲发脾气的时候,我却非常能谅解他。甚至同情他。一个人对自己的“命”是没办法的。别人对这个人的“命”也是没办法的。
   何况我们天天在“吃”父亲,难道还不允许天天被我们“吃”的人对我们发点脾气吗?
  父亲第一次对我发脾气,就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像。一个惯于欺负弱小的大孩子,用碎玻璃在我刚穿到身上的新衣服背后划了两道口子。父亲不容我分说,狠狠打了我一记耳光。我没哭.没敢哭,却委屈极了,三天没说话,在拥挤着七口人的不足十六平米的空间内,生活绝不会因为四个孩子中的一个三天没说话而变得导常的。全家都没注意我三天没说话。
  第四天,在学校,在课堂,老师点名,要我站起来读课文。那是一篇我早已读熟了的课文,我站起来后,许久未开口。老师急了,同学们也急了。老师和同学,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我。教室的最后一排。坐着七位外校的听课老师。
  我不是不想读。我不是存心要使我的班级丢尽荣誉,我是读不出来。
  读不出课文题目的第一个字。我心里比我的老师,比我的同学还焦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开口读?”老师生气了,脸都气红了。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从此,我们小学二年三班,少了一名老师喜爱的“领读生”。多了一个
  “结巴嗑子”。我,出从此失掉了一个孩子的自尊心。。我的口吃,直至上中学以后,才自我矫正过来。
  我变成了一个说话慢言慢语的人。有人因此把我看得很“成熟”,有人因此把我看得“胸有成府”。而在需要“据理力争”的时候,我往往又成了一个“结巴嗑子”,或是一个“理屈词穷”者。父亲从来也没对我表示过歉意。因为他从来也没将他打我那一耳光和我以后的口吃联系在一起。。
  爷爷的脾气也特火暴。父亲发怒时,爷爷不开骂,便很值得我们庆幸
  了。值得庆幸的时候不多。母亲属羊。像羊那么驯服,完全被父亲所“统治”。如若反过来,我相
  信对我们几个孩子是有益处的。因为母亲是一位农村私塾先生的女儿,颇识一点文字。遗憾的是,在家庭中,父亲的自我意识,起码比“工人阶级领导一切”这条理论早形成20 年。
  中国的贫穷家庭的主妇,对困窘生活的适应力和耐受力是极可敬的。她们凭一种本能对未来充满憧憬。虽然这幢憬是朦胧的,盲目的,带有浪漫的主观色彩的。期望孩子长大成人后都有出息,是她们这种憧憬的萌发基础。我的母亲在这方面的自觉性和自信心,我以为是高于许多母亲们的。
  关于“出息”,父亲是有他独到的理解的。一天,吃饭的时候,我喝光了一碗苞谷面粥,端着碗又要去盛,瞥见
  父亲在瞪我,我胆怯了,犹犹豫豫地站在粥盆旁,不敢再感。父亲却鼓励我:“盛呀!再吃一碗!”父亲见我只盛了半用,又说:“盛满!”接着,用筷子指着哥哥和两个
  弟弟,异常严肃他说:“你们都要能吃,能吃,才长力气!你们眼下靠我的力气吃饭,将来,你们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我第一次发现,父亲脸上呈现出一种真实的怎样,一种由衷的喜悦。一种殷切的期望,一种欣慰、一种光彩、一种爱。我将那满满一大碗苞谷面粥喝下去了。还强吃掉半个窝窝头。为了报
   答父亲,报答父亲脸上那种稀罕的慈祥和光彩。尽管撑得够受,但心里幸福。因为我体验到了一次父爱。我被这次宝贵的体验深深感动。
  我以一个小学生的理解力,将父亲那番话理解为对我的一次教导,一次具有征服性的教导,一次不容置疑的现身说法。我心领神会,虔诚之至地接受这种教导,从那一天起,饭量大了。党得自己的肌肉也仿佛日渐发达。力气也似乎有所增长。
  “老梁家的孩子,一个个都像小浪崽子似的!窝窝头,苞谷面粥,咸莱疙瘩,瞧一顿顿吃的多欢,吃的多馋人哟!”这是邻居对我们家的唯一羡慕之处。父亲引以自豪。
  我十岁那年,父亲随东北建筑工程公司支援大西北去了。父亲离家不久,爷爷死了。
  爷爷死后不久,妹妹出生了,妹妹出生不久,母亲病了。医生说,因为母亲生病,妹妹不能吃母亲的奶。哥哥已上中学,每天给母亲熬药,指挥我们将家庭乐章继续下去。我每天给妹妹打牛奶,在母亲的言传下,用奶瓶喂妹妹。
  我极希望自己有一个姐姐。母亲曾为我生育过一个姐姐。然而我未见过姐姐长的什么样,她不满三岁就病死了。姐姐死的很冤,因为父亲不相信西医,不允许母亲抱她去西医院看病。母亲偷偷抱着姐姐去西医院看了一次病,医生说晚了。母亲由于姐姐的死大病了一场。父亲却从不觉得应对姐姐的死负什么责任。父亲认为,姐姐纯粹是因为吃了两片西药被药死的。
  “西药,是治外国人的病的!外国人,和我们中国人的血脉是不一样的!难道中国人的病是可以靠西药来治的吗?!西药能治中国人的病,我们中国人还发明中医干什么?!”
  父亲这样对母亲吼。
  母亲辩驳:“中医先生也叫抱孩子去看看西医。”
  “说这话的,就不是好中医!”父亲更恼火了。
  母亲,只有默默垂泪而已。
  邻居那个会算命的老太太,说按照麻衣神相,男属阳,女属阴。说我们家的血脉阳盛阴衰,不可能有女孩。说父亲的秉性大刚,女孩不敢托生到我们家,说我夭折的姐姐,是被我们家的阳刚之气“”逃了,又托生到别人家中去了。
  一天晚上,我亲眼看见,父亲将一包中草药偷偷塞进炉膛里,满屋弥漫一种苦涩的中草药味。父亲在炉前呆呆站立了许久,从炉盖子缝隙闪闪出的火光,忽明忽暗地映在父亲脸上。父亲的神情那般肃穆,肃穆中呈现出一种哀伤
  我幼小的心灵,当时很信服麻衣神相之说。要不妹妹为什么是在父亲离家,爷爷死后才出生呢?我尽心尽意照料妹妹,希望妹妹是个胆大的女孩,希望父亲三年内别探家。
  唯恐妹妹也像姐姐似的,“托生”到别人家中去。妹妹的“光临”,毕竟使我想有一个姐姐的愿望,某种程度上得到了一种弥补性的满足。
  父亲果然三年设探家,不是怕“”逃了妹妹,是打算积攒一笔钱。父亲虽然身在异地,但企图用他那条“万事不求人”的生活原则遥控家庭。
  “要节俭,要精打细算,千万不能东借西借。。”父亲求人写的每一封家信中,都忘不了对母亲谆谆告诫一番。父亲每月寄回的钱,根本不足以维
   持家中的起用开销。母亲彻底背叛了父亲的原则。我们在“房顶开门,屋地打井”的“自力更生”的历史阶段,很令人悲哀地结束了。我们连心理上的所司“穷志气”都失掉了。。
  父亲第一次探家,是在春节前夕。父亲攒了三百多元钱,还了母亲借的债,剩下一百多元。
  “你是怎么过的日子?啊?!我每封信都叮嘱你,可你还是借了这么多债,你带着孩子们这么个过法,我养活得过吗?”父亲对母亲吼。他坐在炕沿上,当着我们的面,粗糙的大手掌将炕沿拍得啪啪响。
  母亲默默听着,一声不吭。“爸爸,您要责骂,就大骂我们吧!不过我们没乱花过一分钱。”哥哥不平地挂母亲辩护。
  我将书包捧到父亲面前,兜底儿朝炕上一倒,倒出了正反而面都写满字的作业本,几截手指般长的铅笔头。我瞪着父亲,无言地向父亲申明:我们真的没乱花过一分钱。
  “你们这是干什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母亲严厉地训斥我们。父亲侧过脸,低下头,不再吼什么。许久,父亲长叹了一声。那是从
  心底发出的沉重负荷下泄了气似的长叹。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叹气。我心中攸然时父亲产生一种怜悯。第二天,父亲带领我们到商店去,给我们兄弟四个每人买了一件新衣
  服,也给母亲买了一件平绒上衣。。父亲第一次探家,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斯期间。“错了,我是大错特错了!。。”一一细瞧着我们几个孩子因吃野菜而
  浮肿不堪的青黄色的脸,父亲一迭声说他错了。“你说你什么干错了?。。”母亲小心翼翼地问。父亲用很低沉的声音回答:“也许我十二岁那一年就不该闯关东。。猜
  想,如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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