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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母子相依,道固在天下也。说之为本末,体用、内外、上下,皆有合而皆不合。曰“以为”者,假定也。万事万物,可“知”者也,其可知者,外也。道,可“得”可“守”而不可传。“知”者,思智之事,“得”者,意会、心领、神契、悟入、体验,出思虑以外,内也。将内修而外学者也。守道不渝,至身殁而不殆。不殆,不危也。
塞兑闭门,内修也。心意不驰于外,物欲不扰其中,则“终身不勤”,不勤,不忧也。启兑济事,外学也。虽精研万事万物,而物无止境,学亦无止境,则“终身不救”,不救,不止也。
既内修而外学,必得其明。“见小”,见微也。见微知著,察乎秋毫之末,固当善用其光。光,吐明者也,见知之力也。察察为明,非老氏治天下之道也。事事见其小必遗其大,古之明君,非察察之主也。其在凡人,而能见人所不见之隐,知人所不知之私,则人皆忌之而欲去之矣。是殃祸且及其身者也。自古才士文人之流,若是而见杀者,不可胜数也。故曰用其见知之力,而“复归其明”,即“明道若费”之谓也。“君子盛德,容貌若愚”,亦同此义。
“守柔”者,老氏之至教。发奋图强也易,明道而守柔也难。能守柔始可曰强。
“袭”,藏也。“袭常”,藏于常道也。
德经十五
使我挈然有知,行于大道,唯它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食而资财有余,是谓盗乎!非道也哉!
通行本此作益证章第五十三。
“挈然有知”,甲本作“■”。诸本作“介”。帛书编者订为“挈”,是也。“挈”、“介”一声之转。“挈”通“契”,即契然有知,契于心也。
“唯它”。甲本“唯”字下缺。兹从乙本。诸本皆作“惟施”,解说无不牵强。盖味于古音也。此联绵字,当是“逶迤”。或作“委佗”,“委移”,“逶迆”,“逶蛇”。诗羔羊:“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君子偕老:“委委佗佗,如山如河。”本音“它”。“唯”与“惟”与“委”,同音。“施”、“蛇”、“它”,古音同在十七部。通假。今正字作“逶迤”,曲折纡余之意。即不可据借字之义为说,因大路上必无“它”或“蛇”也。又不可曲解“施”在此为“施舍”。——乙本是。
“朝甚除”。——“朝”,市朝也。犹今言公所。顾亭林日知录有说。“除”,谓 扫除清洁。
“盗乎”。古本作“盗夸”,韩非子解老作“盗竽”。皆难成说。疑原是“乎”字,篆书形误。此字甲本缺,乙本存木旁,或是同音字。
臆解:
契于道而行矣。所畏者,曲折纡余而无所止也。周道如矢,其平如坻,履之而安,然凡民舍此而好趋小径,此老氏之所叹也。
观于古史:封建世禄,周末,王室微,诸侯各为小国。其公卿,居则执政,出则帅师。其平民,居则耕稼,出则从戎。文武兵农,皆无甚别异。至春秋晚期,社会经济稍发展矣,别有一游惰阶级出现,则世禄之残余也。流衍为战国之游士。
此一游惰阶级,国家之蠹也。田畴荒,蓄积索,因之以饥馑,加之以师旅,民不聊生矣。而有一阶级之人,“服文采,带利剑,餍食而资财有余”。则非盗窃何由而致哉!然此乃凡民之所歆羡者,故曰“民甚好径”。
德经十六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绝。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有余。修之乡,其德乃长。修之邦,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溥。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通行本此作修观章第五十四。
诸本“修之……”下,皆有“于”字。兹据乙本。义无异,当依简者。句更健。
读此章略见今古音之异。
拔、脱、绝,古音同在第十五部,入声。
家、余,古音同在第五部,平声。
邦、丰,古音同在第九部,平声。
下、溥,古音同在第五部,上声。
凡此皆古韵。余与今韵无异。
臆解:
此章主旨,言建德而抱道。其实一也。
道与儒,虽宗旨各别,而说理往往有同者。大学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言“修之身”,“修之家”、“修之乡”、“修之邦”、“修之天下”皆一贯。古之家大,非后世之家也。春秋之国多小。由小而大,中间增一环节,曰“乡”,乃于理更贯。辨其理想,则大学之言大而夸。谓“身修而后家齐”,犹之可也。谓“家齐而后国治”,未必然也。谓“国治而后天下平”,则二者相去远矣。老氏此言较平而实。
何以言之?士君子立德行道,必先修于其身,先体验之以明其真伪也。“修,治也。治而广之,人仿效之,是曰教”。(郑玄注中庸语)。由小而大,修治而广之,则教之于家、于乡、于国、于天下也。不言齐、言治、言平,而专就其德说余、说长、说岂、说溥,则谦乎平实之言也。
进者:老氏之教,无为者也,无以有己者也。观者为主,所观者为客。此就客为主而观之者也。以我而观家国,有己也。则蔽于己见。以家国而观家国,乃足增于所见之明。倘以天下观天下,诚大观矣,足以知天下之为天下。皆修而致之也。
德经十七
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蜂虿虺蛇弗螫,攫鸟猛兽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会而■怒,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通行本此作玄符章第五十五。
“攫鸟……”句,据甲、乙两本。通行本作“蜂虿虺蛇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因此仑曲园谓“据”当作“■”云云。
“■怒”,他本或作“■作”,或作“全作”。“ ■”同“■”。说文:“■,赤子阴也”。甲本“未知牝”下缺六字。兹据乙本。
“益生曰祥”。易实父谓“祥”即“不祥”云云。或疑“祥”借为“戕”。按:此当作“■”,“■”、“殃”通假。
“■”,诸本多作“■”。古本作“■”,并注“于油切,气逆也。”甲本作“■”,乙本存半作“■”,皆合。
“物壮则老”三句,已见前道经第廾九章。兹重出。彼处言用兵。此言蓄德。
臆解:
“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赤子,无往而不见爱者也。“蜂虿虺蛇弗螫,攫鸟猛兽弗搏”。谓其无遭搏螫之理也。世岂有季赤子于鸟兽蛇虫而使遭搏螫者哉!是犹如说人“无死地”,非说人不死也。——大抵人无伤物之心,物亦无伤人之意。而亦非数数然者。
“含德之厚者”,亦若是。内敛其光而不外耀,所谓“上德不德”者也。任天真,其生乃至精至和,一守自然之道,至于知和之常,得常之明,尽矣。
而有益其生者,使其气者,此违自然之道者也。生不可益,益之反损。气不可使,使之必耗。皆离此至精至和之常度,而强为之者也。一人之生命力,原有限者,譬如财富,如司马君实之言:“天地生物只有此数”,本无可益也。不用于今日,则用于他年。益之者,犹预支他年备用之财,以侈今日之富者也。此速其穷困者也,气者,周于此身,为欲之基,而心为欲之制。中外之修道者,莫不调心而制欲,所以养其气而卫其身。故儒修常言“欲不可纵”。常人中年多虐用其身,纵欲而不制,食,色,饮酒,皆无度也。任一时之气矜,自以为强,似无伤也。■张于外,内耗于中,生命之气力潜衰于不觉,是速其老死者也。其在易曰:“大壮”。壮有创伤之义。物壮而老,乃自然之常理,以此观于益生使气者,皆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德经十八
知者弗言,言者弗知。塞其兑,闭其门,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通行本此作玄德章第五十六。
“塞其兑……”六句,此依甲、乙两本次第。
古本有三“亦”字,与甲、乙两本同。通行本无之。
臆解:
知与智古字同。此谓智者多不言,言者未必智。
天下之是非争论多矣。是者终是,非者终非,大是大非,自有不可掩者。不闻不问,或问之、闻之而不言,所谓镇之以无名之朴者也。久则浊者徐清,动者渐静,辩静之锐气旋挫,理义之纠纷亦解。终以不言为智也。
若是,则超然于尘嚣以外;又不然。必“和其光”,不自耀于众。“同其尘”,与众同其忧乐,分其谤,受其垢也。人固不可离群也。
若是,则似同流合污,而趋附者众;又不然。人于我为亲疏贵贱,皆有不能。内中有主,不以人之好恶毁誉而移其所守,“故为天下贵”,即“莫之爵而常自然”也。同而不同,不同而同,是谓玄同。
德经十九
以正治邦,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也哉?
夫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而邦家滋昏;民多智能,而奇物滋起;法令滋彰,而盗贼多有。
是以圣人之言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朴。
通行本此作淳风章第五十七。
通行本“吾何以……”句下,有“以此”二字为句。
“民多智能”句,乃据文子道原篇。“而奇物滋起”句之“而”字,据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