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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 by bbow-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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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
        「有啦、我有看着老宽啦。。。。。。。我马虎?我哪里马虎了,我就没差一天三顿──好啦
        ,我知道啦。那个记者?谁知道他滚到哪里去了。。。。。。。我没注意?他人都滚了我去注意哪
        只鸟啊?找人干掉他?哇咧,你以前真的是干警察吗老爸?」
        放着傅景直在一边喝茶看电视。姜顺才其实有一点想把他的老爸爸打昏。。。。。。每次都为
        同一件事长篇大论反复啰唆!
        「──把他关起来?老爸你大概不知道警察现在越来越难干了吧?好啦你不要瞎操心
        啦!」
        会摔电话吧?边喝茶一边猜测。横竖闲着也闲着胡思乱想也不是一件坏事。伟大的警
        察先生一通电话叫他来吃饭,但是从他坐下来到现在,电话那一头的谆谆教诲就完全没停
        过。。。。。。。
        「我知道了啦!我有客人要吃饭。。。。。。好啦,我会注意。」
        终于放下电话。姜顺才一边搔着头皮一边回到座位上。虽说是晚餐时间,但很显然男
        主人并没有要请客人吃饭的意思;虽然他的确是说要请傅景直吃饭的。
        「我老宽陪我老婆去产检;有些东西我不想让老宽知道我在问。」
        「。。。。。。宽和很好。」
        「见鬼的很好。他跟平常一样吃一样睡?他跟平常一样对你微笑跟你做爱?」
        「是啊,情况很好,不是吗。」
        把脸埋进手掌里。嘴里说着所幸,声音却没有欣喜。傅景直知道姜顺才在问什么;他
        知道,姜顺才想知道什么。
        「。。。。。。他妈的,刚刚跟老头说得太满了。」
        焦躁地抽烟,姜顺才就是没办法好好坐在椅子上。勉强压抑下自己其实是很想骂人的
        。。。。。。。
        「你爸爸怎么会追宽和的情况?」
        「因为我家那个老爸爸刚好就是破门的警察!收养宽和的是我爸的老朋友,我他妈刚
        好可以算是他青梅竹马的老朋友!」
        ◎
        记忆中,他是在许多保护下长大的。
        说起来是有一些奇妙;说是保护,却是让他与他的母亲彻底隔离。他对母亲的记忆,
        永远停留在某一年,某一天。
        有一些人把妹妹的手从他手里移开。有人给他水喝、给他东西吃、给他衣服换。然后
        ,有人把他抱在怀里。。。。。。。妹妹呢?他说。
        ──妹妹在另外一边给医生看,你要乖、要乖喔。
        ──嗯,我会乖。妹妹没有乖你要告诉我唷,我去抱抱她就会乖了。。。。。。
        姜爸一直等到他上了国中才敢跟他说实话。。。。。。。该是怎么说呢?他其实是很困扰的。
        他该伤心吗?或是应该掉几滴眼泪?许多年前就知道的事实,不说,也只是怕姜爸挂心罢
        了。
        即便是在那许多年前证实了他心底的疑问,他也没有太多所谓悲伤的情绪。仔细回想
        起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妹妹是在他的怀中死去。只是,他怕看见大人比他还伤心的
        样子。
        他怕看见大人小心翼翼对待他的样子。他只是想念妹妹啊,他不伤心的。他还以为,
        想念不等于伤心。。。。。。。
        「宽和?」
        把房子里的灯一盏一盏地打开了。傅景直皱着眉头,最后在浴室里头找到坐在马桶上
        的情人。
        「──你是穿着裤子上厕所吗?如果这是你的幽默,我想你也说个清楚比较好。」
        叹气。顺手也把浴室的灯给打开了,傅景直转身,踢着拖鞋走进了他们共同的卧房。
        转角处,小恒安的卧房径自沉默着。仅余下的一处黑暗,越发是把盈满了整个屋子的寂寞
        无限放大了。
        「──怎么了?」
        「这个房子真是太大了。」
        只是一个人离开而已。。。。。。。他们是因为收养小恒安才转租这个房子的。三个人的时候
        ,常常觉得地方根本不够用。现在剩下两个人了,彷佛说话都会出现回音似的。
        「你会觉得寂寞吗?」
        眨眨眼,应该寂寞的那个人,带些顽皮地铺平了言语当中的表情。走到小恒安的卧房
        ,朱宽和微笑着,打开卧房里的灯。
        ──即便是亮光吧。即便是亮光,照亮的也有可能不是希望哪。。。。。。
        ◎
        对傅景鹃来说,幸福这个东西一向理所当然。她被爱、被宽容、被重视都是应当的。
        她说过的;她不会懂得珍惜。没有人教她珍惜。他们只是告诉她,只要她想,他们就会给
        。
        与傅景直不同的是,傅景鹃十分乐意用自己的天赋换取身旁怜爱宠溺的目光。从小开
        始便名列前矛,及长,她所有的脚步都踏上父母眼中的光明坦途。名门高中、名门大学。
        她唯一的失误就只是在考上研究所的那一年怀孕;更失误的是她生下了肚子里的小孩。她
        说,她把孩子生下来是因为爱。至于生产之后的种种问题,她只是模糊地认定,她可以在
        她习惯的生活当中带着孩子一起长大。
        ──孩子的父亲?该是怎么说呢。傅景鹃始终认定,那个弃她而去的男人没有资格回
        到他们母子身边。她休学一年在家,却在要重新开始学生生涯的同时赫然发现她的父母打
        算改变她人生的道路。带了孩子离家,最后却在工作与孩子之间做了选择。
        ──那只是一时的。很快她又可以与她的孩子在一起了。。。。。。。
        叮咚、叮咚。
        门铃在晚上十一点锺响起。早就把作业写完的小恒安突然惊醒过来,很快地爬下了沙
        发把大门打开。门口的女人,用一种很抱歉的表情晃了晃手上的盐酥鸡。
        「对-不-起,妈咪又忘记带钥匙了。」
        「没关系啦,妈咪很辛苦。」
        揉着眼睛打开了大门。小恒安露出略带疲倦的笑容,但身为母亲的傅景鹃却完全没有
        留心被她推进家门的小小孩其实已经很累了。兴致勃勃地打开了盐酥鸡的纸袋,她只是想
        要尝试一下;深夜,相依为命的母子俩共同分享宵夜的幸福。
        「妈咪带了好吃的盐酥鸡回来唷,安安要吃什么呢?」
        「我要吃甜不辣!」
        称不上是所谓的疲劳一扫而空。小恒安的兴奋大部分是来自于整整一天不见的母亲对
        他笑,把他抱在怀里。这让他可以忘记之前的孤单以及害怕;才一起生活一个月,他便已
        经习惯必须去照顾自己母亲的生活了。
        「妈咪买了二十元喔,真是对不起又害你要帮妈咪等门。」
        「没关系啦,我已经长大了,要保护妈咪啊。」
        咬着甜不辣,小恒安一边还记得要收拾书包明天准备上学。看着儿子写得整整齐齐的
        作业课本;傅景鹃突然觉得有一些不是滋味。
        ──她算是怎么样的一个母亲呢?她连督促自己的儿子写作业都不曾哪。心底泛起的
        小小歉疚很快让母性(她是这样认定的)的光辉盖过。她与她的孩子分开了四年哪,现在
        ,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妈咪,好痛喔。」
        不太明白为什么妈妈把他抱得死紧。小恒安拿着炸米血咬咬,一脸天真地看着自己的
        母亲。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吧?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所以你不可以离开妈咪,知道吗
        ?」
        无论如何就是没有法子感觉心安。傅景鹃尝试着由着小恒安的嘴里得到承诺;而她也
        一向能够顺遂心愿,像是爱啊陪伴之类的。
        「我喜欢妈咪,我会一直在妈咪身边喔。」
        「一直?安安会永远陪在妈咪身边吗?」
        「嗯,一直也可以,永远也可以喔。」
        拍拍抱紧他的母亲。小恒安乖乖的不动,只是放任母亲在自己身上撷取温暖。
        ──妈咪乖、妈咪乖;安安惜惜。。。。。。
        ◎
        那一天,她刻意起了个大早。亲自送她的儿子去学校,然后在前往公司的路上遇见她
        亲爱的兄长。这样的巧合,几乎是要让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不期而遇了。
        ──沉默。略带一些高傲地抬高了下巴,傅景鹃抿紧了唇,毫不畏惧地望定了傅景直
        的眼。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冰冷迅速蔓延开来。
        「有时间说两句话吗?既然这么巧。」
        调整了肩上背带的位置。傅景直用下巴努了努一旁的咖啡厅,是邀请也是挑战。
        ──他知道。他是无能为力的,有关他无法阻止,他的妹妹为了自己的幸福伤害任何
        人。。。。。。。
        是该要怎么阻止呢?苦笑。低下头,任由阳光灿烂着。傅景直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
        伸手却什么都无法抓住的无力。
        如果一切都不改变,那该有多好?
        ◎
        他根本就没忘记过,老宽嘴里,曾经叫着妈妈的那个女人。
        那是他几岁时候的事?是九岁还是十岁?他记得那个妈妈跑到学校来,说要帮老宽请
        假,她说她要带老宽跟他妹妹回去她的娘家看看老人家,所以要帮老宽请假十天。妈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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