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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曲 by江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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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怕自己这么怕死,还说这种无聊的话作甚?浅井当时没有回答也没有抬眼像没听到似的径自起身走了。 
像个女子?……难道现在的处境与女子还有区别么? 
或许是厌倦了他单调的威胁罢,虽然知道他随时可能杀了自己,依然是越来越简慢倨傲了,有时简直是故意激怒,死也似乎变得没那么可怕,一切都懒懒地提不起兴趣,只觉得怎样都好,只要快点结束。但他近来的态度却有些古怪呢。明明被自己气得脸色都不对了,却没动手,只是怪异地望着自己——那种眼光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比如这天的昼食——素来是和府中侍卫一起吃的——却被他派人从餐间唤走。背向着众目睽睽依然感觉得到目光中的鄙夷:用身体换取御恩的武士还算得上武士么。 
水泽见他来也没甚特别的举动,只说道:你来侍侯用餐。 
他一言不发地把饭菜端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做本该下女做的事而沉默,只有碗碟在托盘上随他虚浮的步伐微微颤抖着叮铛作响。摆下后刚要退出去,水泽说: 
坐下。 
他也就顺从地坐下,腰背笔挺双手端端正正地置于膝上而低眉垂目如好女。 
水泽用了几筷,忽然就盯着他不动了。他却仿佛视而不见地依然望向自己的手。他的手纤长细秀但指节凸露骨骼分明指甲修得齐整,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上隐隐现出青色血管。 
是握剑的手。 
猛地水泽把矮几整个推翻在他身上,珍馐佳肴洒了满身淋淋漓漓。 
他缓缓地抬眼,扬眉,唇角微微一动似乎想说话,却复又抿直如剑,只是慢慢地俯下身: 
主上,对不起。 
最标准的敬语。 
滚! 
水泽大吼,顺势一掌掴在他脸上。他被打得头一偏,但一分分地僵硬地转回来,起身,退出。 
直到完全隐进自己的部屋拉上障子隔断幸灾乐祸的眼神,浅井才用尽是污渍的衣袖拭去唇边的血。 
而眸中没有丝毫悸动。 
直到夜里,没有人唤他去水泽的部屋。他铺开被褥,睡觉。 
灯火已熄了,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有什么比这样的黑暗更令人安心?只有光亮让他无法忍受因为在曾经的夜晚水泽总是燃着灯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细细看着他以羞辱的姿势被强暴的机会——男人总是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脸,闭上眼也能感觉到那目光几乎要在脸上剜出两个洞来一般。 
睡不着。睁眼望向看不到的天花板,棉被比尸衣还要冰冷。但那也比男人的体温好上千百倍。 
屋中没有别人。 
一个人度过的夜晚,浅井雅臣慢慢地蜷起身体缩小到几乎要消失,在久未经阳光因而散发着清涩气息的棉被中,不停地颤抖。 
冲田大纳言的世子前来拜访——天皇最宠爱大纳言,一半是为着他的女儿是皇后一半是为着这个世子,据说他虽年少,但不仅聪慧灵动,而且容貌出众,见者无不喜爱。以前水泽在大纳言还未得宠时和他发生过些磋误,着实有些担心,可没想到大纳言世子居然亲来拜访,让他很惊喜了一下。 
设宴款待,飞杯传觞,宾主皆欢,冲田世子年少却谦恭和煦,言语可人。水泽陪着他闲聊,发觉他无论是文学音乐绘画都十分精通,倒也佩服。聊着聊着说到舞,又说到舞本是武。 
对了……冲田笑盈盈地用折扇一敲掌心:听说水泽桑有一名护卫,似乎是姓浅井的?据说剑法超群,不知可得一见否? 
当然可以,有何不可。水泽心下诧异他为何对一名无足轻重的侍卫如此好奇也暗惊他如何得知却应得爽快,回头唤道:浅井。 
有人代答:回主上,浅井告假了。 
叫他来!在冲田世子面前不好发作,但口气中已带了不悦。 
从早晨起就头昏得厉害,看着镜子里惨白里透着绯红的脸知道是又在发烧,虽然知道今天有重要的宾客来还是告了假。可怎么水泽会又叫自己过去? 
浅井雅臣,见过冲田大人。优雅地俯下身去,姿势完美得无懈可击。言语虽谦恭可声音冷淡得毫无敬意。 
浅井,你就为冲田大人表演一下剑法罢。水泽说。 
冲田凝视着面前俯跪的青年,平放于前的一双手白皙得接近透明,骨节凸露十指细长,在水泽下令时几乎无法发觉地轻颤了一下。看不清那张脸,眼里会是什么样的神色呢? 
是。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谦卑的身影忽然无声无息地修长了起来——终于起身了,可一双眼还是垂着的不知在看些什么但十指已攥紧到发白。 
慢着。冲田忽然出声:一个人不好演示罢,不如叫我的一个侍从陪浅井君走几招。 
依然是毫无敬意但谦恭的一声:是。 
即使身处比武场,浅井的一双眼居然仍是低垂着,身上的正式礼服并不适合使刀但他也没有换,华丽的衣衫愈加衬出苍白的颊上病态的绯红,没有血色的手。 
忽然就想起从前快意恩仇的日子,拔刀相向只为了那一抹闪电般的光华和瞬间迸发的血花。心缩紧了身体在别人看不到的衣衫内颤抖,野兽的杀戮本能得不到满足时的反应和恐惧竟一般无二可那深藏在黑暗角落的又是什么…… 
冲田的侍从站在他身前五丈之遥,有些紧张。并不是没听说过浅井雅臣的盛名,也知道几乎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七招,可想不到竟是如此优雅如此冷冽如此凄艳的青年。忽然那青年抬起脸来盯了他一眼——好美的一双眼!一刹那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吸了进去,深湛的漆黑的潭水一样的眸子自己的映象像旋涡中一羽白翎转着转着就没了踪影。 
先发制人!侍从下了决心,大喝一声举刀冲了过去。 
在他动的那一瞬,雅臣也动了。 
……并不是厉害的对手,因为高烧心脏一挣一挣得难受到想吐……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一招解决他!既然体力已大不如前,力量的不足就以速度补足就像刚入府时一刀斩断合抱粗的木桩…… 
没有人看清浅井的动作只看到白色的身影划出优美的弧线那侍从眼睁睁地看着白影和着水般的清冷气息扑近身前只是眼前一花——腰上剧烈的钝痛,就倒了下去。 
这时人们才发现他没有拔刀,锋利的刀连鞘横斩在侍从腰上,俯低的身子依然保持着出刀的姿势,半晌才一点,一点地收回来。 
把刀佩回腰上沉静下来的他身上似乎泛着淡淡的光,看上去就像月下的银狐,一双墨色的冰冷清眸仍是垂着,仿佛羞涩不敢看又似不屑看。 
有多久没拔刀?有多久没闻到来自别人身上的血腥?坚冷光滑的刀柄触手如此温柔如此亲切,才发现居然在怀念嗜血的过去,在那个男人怀里太久忘记了怎么做一个男人一个杀手么? 
果然是罕见的人才呢。冲田清澈的嗓音中似乎带了些许兴奋。 
水泽也颇有默契地回笑:世子好眼光! 
送走冲田世子,水泽有意无意地扫了眼长长的侍从队伍。果然已看不到浅井的身影了。 
又是晚上。为什么白昼短得出奇似乎自花见那天以来一直是黑夜?与冲田世子的侍从比试后便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回来,却因为高热不退一直昏昏沉沉地躺着反而睡不着,勉强爬起去厨房找到三瓶酒一口气灌下去还是没有用——不是平素惯了的上等清酒,醇厚柔顺,入喉后才像团火似地燃起来但是不伤人的火……大约是厨师用菲薄的工钱买的?粗劣得很……火辣辣的烧心——不但没有睡着头脑倒热胀得更甚——奇怪,平时很容易喝醉的——厌恶地望向隔着纸门依然可以感觉到的月光。很亮,柳树长长的影子拖过来,在眼前软软地晃动。 
柳树下是有鬼的。 
真的有鬼么,还是自己发烧发到眼花?怎么恍惚有人影闪过? 
大约又是水泽派人叫自己过去罢。 
外面的人影却没有说话,也不离开,和着柳树鬼魅也似的枝条轻晃,是等自己起身么? 
怎么不说话?也没光,已睡下了么?不可能罢……可他该看到自己的……就不信他敢不应! 
良久,不曾燃起烛火的部屋依然没有亮起。半晌忽听得里面说道:谁? 
声音慢悠悠的,有些懒散。似乎屋中的人并无起身开门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拉开障子走了进去。浅井猛地坐起来。 
你? 
点灯。 
灯马上亮起来了。 
侍卫住的部屋十分狭小,他也无心打理,虽然极洁净至一尘不染,但除了角落里小几上放置的药箱和一盏简陋的油灯,几乎什么都没有。障子上糊的白纸已经泛黄,边缘处还有不易发觉的破损。 
这也是人住的地方?水泽厌恶地说。 
浅井没有回答,昏黄灯火映着的眸里却分分明明地写着:我可没请你来这不是人住的地方。 
水泽的口气很生硬:今天为什么告假? 
他摇摇头,有什么好解释的,对把一切都踩在脚下的大名来说,小小侍卫的回答只不过是发作的契机。 
水泽一把扼住他的颈强迫他仰起头来: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突然的姿势变化使他猛然昏眩耳中也嗡嗡作响,定了好一阵神才明白过来眼前是水泽充满怒意的脸而不是院中半明半暗半遮半掩的月亮。 
还好。黑暗比光明好,水泽比月亮好。他为自己绝妙的比喻笑得愉快,笑到一半被一掌掴断。 
并不吃惊地看着气到面部扭曲的水泽,笑得更开心:主上,不必找借口了,想做什么就做好了。 
水泽诧异地瞪着他:你喝酒了? 
对啊……他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主上没有要我侍寝我寂寞嘛…… 
贱货!水泽把他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他用手臂撑住身子半乜着醉眼朦胧地说:主上不是喜欢要我么?贱些才讨主上喜欢啊。 
说完又笑。 
水泽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手把他拖出了屋,猝不及防间他没能起身,就那么被拖了出去。身子重重地磕在廊下的石阶上再摔到地面,然后磨擦着为追求天然情趣而故意铺得高低不平坚硬的石板小路在水泽身后一路拖一路拖一路拖到了庭深处八重樱下的水池畔。 
一番折腾下来浅井的酒倒醒了大半,见水泽停住便想说话,眼光余处落下却看到了一汪清波湛碧泛着酒醉酡红的脸色立时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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