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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曲 by江雪-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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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病势来得凶险但只是浮于表面,本来是不大要紧…… 
……可公子失于调养又长期心情悒抑郁结于心,只怕…… 
……老夫只能尽力而为了…… 
当时和也匆匆地去禀了冲田世子,冲田只淡淡说你回去罢。第二天才唤了医生来。医生是上了年纪的人,但一双眼依然睿智一双手也依然稳定,仿佛是在可惜他年纪轻轻便身罹重症而心生怜悯似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但那双秀长沉静的眸并不打算放过他似的紧紧追随。 
浅井听了也没甚表情,停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和也,我饿了。和也如蒙大赦,诺诺地应着出去了。 
做最坏打算,我还有多长时间?浅井睁开眼睛,注视着和也矮小的身影消失在屋外后才淡淡地问道,语气轻描淡写地似乎风一吹便没了影。 
医生迟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苍老枯瘦连指甲尽处的白色月晕也无,只有指节处的褶皱分外深刻。 
一月?浅井心一沉,睫毛轻颤了下眼里的水色光泽便刹那间黯淡下去。 
医生摇头:一年。 
一年么?轻轻地舒了口气:够了。 
够了……够做什么了?医生不明白,但浅井已闭上眼不再说话,于是他收拾好药箱退了出去,并没忘记细心地拉好门。迎面遇见和也正端了点心回来:先生,用点再走? 
笑着摇头:不用,快给你们公子送去罢。我还有病人要见呢。 
曾经听人说:说假话要七分真三分假,成功率会比较高。万不能全假。医生也算略得其中三昧了……刚才说的不算全是假话。至少他要见的确实是人。 
却不是病人。 
和也正要推门,听到屋中传出不甚清晰的轻轻笑声,仿佛被什么掩住而窒息暗哑。 
世子大人。医生暗忖着:怎么这主仆两人都喜欢把部屋弄这么暗?连冲田身着的白地彩纹常礼服都不甚分明起来,但衣香犹自幽幽传来泌心泌脾的醉人。 
照我的意思说了?冲田素来清亮的声音在幽暗中竟也变得有些低沉,缓缓悠悠得让医生打了个寒颤,连忙回答: 
是。 
冲田没有再说什么,只轻挥了下折扇: 
去罢。 
京都夏日的祭典是最多不过,葵祭祗园祭时代祭可惜浅井一次也未出去,倒是常嘱咐和也若是闷了尽可出去走走,不必守在这里。十三岁的孩子,要他日日陪着病人,太为难了。何况和也不像秀弘那般内向,哪里坐得住?听他说可以出去自是欢天喜地,事先把茶水点心备下就飞得没了影。浅井只能苦笑。 
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那时师傅已病了罢……自己每日都要买药煎药,端茶送水,洗衣烧饭,后来师傅实在起不得身便让自己做了代师傅,于是事情越发多起来,几乎没时间玩。可是只要守着看着师傅就那么开心。拼命地寻医问药可师傅还是渐渐清瘦下去,每个医生都在走出师傅弥漫着药香和略带陈腐气息的部屋后对自己摇头。师傅明明还那么清醒眼神还那么温柔怎么会就不行了呢?一定是医生没用还是嫌自己没钱……可师傅总是要自己休息。歇一下罢雅臣。师傅总这么说。怎么能歇呢?出诊费药费生活费压着赶着学剑的人又越来越少根本凑不够只能去打短工。当第一次看到师傅咳血时慌乱地想用手去捂掌心热得发烫可腥红的液体还是从指缝渗出来渐渐冰冷着向下淌去钻进自己的衣袖缠着手腕像条艳丽的蛇。师傅你的病一定可以好。自己总是这么对师傅说可师傅细长白皙的手指还是越来越冷,师傅你很冷么?一定很冷罢。可是火炉里那橙红色的火焰手捂上去烫得发痛怎么就是暖不了这空荡荡的部屋?于是自己索性钻到师傅的被中搂着师傅,可师傅为什么发抖?冷么?搂得更用力些把身子整个贴上去,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瘦骨峥峥的胸膛下的起伏震动,这样会不会暖些?仰起脸问师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答。 
师傅你还记得雅臣么?人死以后是会投胎转世的,这一世曾经有个孩子贴在你胸膛上听到你的心跳,你给他你的姓给他起名雅臣。下一世你可记得?你会让谁贴在你胸膛听你的心跳?这一世的浅井雅臣还能够么?没有你就没有浅井雅臣,浅井雅臣只是你眼中的倒影心中的幻像,你去了他没有跟着去甚至没有流一滴泪,你知道么?怨么?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以此生从未有过的清明干练打点一切而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甚至无法对自己说师傅死了不在了,师傅不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么,唇角的血已经被自己拭净,神情安详而温柔。一直对自己说师傅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的。只是怎么等怎么等,师傅就是不肯睁开眼睛,虽然如往常一样夜夜搂着师傅冰冷的身子,体温也传递不出只落得在单薄的衣衫上撞得粉身碎骨。直到入土的前一天还在恍恍惚惚地想着要给师傅煎药可煎好了不知道该端去给谁,捧着碗坐在部屋里从白昼到夜晚手中的药水从袅袅地升着白雾到指尖都冰凉。下葬的那一天看着邻居帮忙把棺木放下听着僧人悠扬的梵唱忽然疯了一样抓着拦着喊着你们要对师傅做什么为什么要埋了他,被人硬生生地拖开嗓子都喊哑了还不肯罢休直认定了他们都要害师傅我要去救师傅我要去救他…… 
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泪? 
我, 
哭不出来。 
仍是日日陪冲田闲聊,他偶尔会问:病好些了么?医生怎样说?药材不要紧的尽管用。 
自己唯唯诺诺,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却也没想什么只是发怔而已,口中应着却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忽然觉得不对: 
世子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冲田清澈的少年嗓音明亮地回响:晚上到我的部屋来陪我。 
他脸上病态的绯红骤然加深眸中闪过淬厉却痛苦的光: 
是。 
不要误会哦。冲田笑得天真无邪:我只是要你守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罢了。 
哄的一下脸完全烧了起来一直红到耳后颈上。 
居然真的只是守护在他身边就行了。虽然只是远远地在屋角坐一晚还要忍着不能咳出声,可却是许久未有的安逸与放心,几乎要睡着了。 
有多少个无法入睡的夜晚?不记得了。在自己的部屋里,直直地瞪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也不能留下,必须拖着疲倦的身子回自己的房间。除了那几次差点被弄死而起不了身之外。 
黑夜里看得依然很清晰。冲田的睡颜像个孩子,呼吸平稳悠长。虽然常被那个男人恶意地赞美,也在水里镜里看过为自己带来屈辱的容颜知道是怎样的诱惑,可细细打量着冲田时还是自惭形秽,五官如少女般纤细秀雅的脸,阳光般绚烂明媚的笑容,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睡着的时候看不到那双清亮的眸子可知道形状很美的眼帘下是水样的不自觉的风情。长长弯弯翘翘的睫毛在轻颤,没有睡沉么?还是梦着?他是十六岁么?白天的时候总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只记得他的狡黠慧捷,可现在看来比实际年龄还小些的样子呢。那么干净的一张脸——那么完美的一张面具下,隐藏着些什么呢? 
忽然痛苦地缩紧了身子——自己初入水泽府时,不也是十六岁么? 
终于还是问了:世子大人,您为什么要在下守夜? 
明知道他完全没必要回答最多只是用折扇半掩着脸微笑,可真的想知道他把自己要到这府里来做什么?只是陪他聊天守夜么?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日日被我单独召见,然后每晚在我房里过夜,知道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你说,水泽大名会怎么想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呢? 
他没有说话。但部屋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那略带异状的呼吸声窒了一下,又如常了。 
世子大人真的认为,对他而言,我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夺走我他会嫉妒会愤怒么?重要到夺走我可以构成对他的报复伤害么?浅井雅臣居然在笑,笑得依稀如投映在翠绿湖心的莹白絮云,涟漪泛过阵阵波澜。 
冲田看着他的笑颜竟也一阵恍惚——竟会有与那人这般相似的笑容么?——口中却悠悠应着: 
也许罢……我不是做大事的人,也没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仗着家父余荫今上宠爱过些悠闲的日子,不愿开罪别人——可别人也最好别开罪我。说罢笑得神采飞扬。 
他静静地听着,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低垂的睫毛长长地对剪着掩映起那一双墨色琉璃的眸。开罪么?其实冲田一点也不恨水泽甚至是没感觉的呢……他想着:那究竟是为什么? 
对了,今儿的药吃了没?冲田忽然换了话题,他的反应却平静迅速得像自刚才就一直谈这件事一样: 
吃了。大夫说现在的方子似乎起些效,已经不那么咳了。 
用手里的折扇轻抬起他的下颔,目光深注进那双映不出倒影的冷澈的眸: 
要快点好起来,快一点。我要那个男人,看到你在别人身边,快乐的样子。 
京都的四季变化甚是分明,盛夏一过便有了几分凉意风也格外清爽。民间的祭典已过而皇家的正要开始。今年的朱雀院行幸定在十月初十以后。此次行幸规模超过往常。冲田世子向来倍受今上宠爱自然少不得出力,要与左大臣家公子合演双人舞《青海波》。这是莫大的恩宠,如果出类拔萃便是加官进爵也不在话下,虽然冲田家已是权焰炙人一手遮天,却仍是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冲田世子为练舞便少唤浅井来了。浅井也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那个医生果然名不虚传,几帖药下来虽然胸口仍隐隐痛得厉害咳嗽却好得多了。 
这日在屋里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和也知趣的不来打扰,但自有不知趣的人来打扰。 
绀野兴冲冲地拍着障子:浅井君,公子要试演《青海波》,一起去看罢。 
不了,我……今日身上虽轻快些,可想到要夹杂在那许多人之间就不喜。 
见他有意拒绝绀野索性直接拉开门进来:不去太可惜了。你刚来不知道,能见公子一舞真是前世修福呢。不由分说硬拽他去了。此时天色已晚,暮鸦乱飞夕霞漫天。白昼尚暖,即将入夜便微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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