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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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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妇,一个却是指挥万军、杀人如麻的魔头,要说这两人有甚牵连,实难让人置信。

万籁俱寂中,只听灵智幽幽地道:“施主且用心想想。怒苍第一把交椅是秦霸先,此人爵号武德,官拜都督,向与你家柳侯爷并称。那第三把交椅则是“右凤”士谦,此人进士出身,贵为武英朝文臣,你看这两人身分好生尊贵,那潜龙能坐上第二把交椅,能没点来头么?”伍定远满心惊愕,骇然道:“他也是朝廷的人?”

灵智微微一叹,道:“岂止是朝廷的人而已。他便是靖江王,朱阳。”

伍定远大吃一惊,颤声道:“他……他是王室的人?”灵智颔首道:“不错。“潜龙”本姓朱,单名阳,自封“靖江王”。这位怒苍右军师身分尊贵,乃是前朝隆庆帝的第三子。”

这话一说,如同响起了一记霹雳,登让伍定远茫然无措,良久作声不得。

隆庆帝乃是本朝王室正朔,育有武英、景泰两兄弟。多年前武英受难,景泰继任,三十年来风雨飘摇、国政不安,便是为了这两人。看这世间已如此纷扰,岂料他还有第三位皇子?

伍定远全身发抖,颤声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你们不敢杀他。”

灵智低声道:“当年抓到此人,江刘柳三大派一同议决,都说要将他软禁。这才把苦差事送到少林寺来。皇上还圣旨吩咐,要我们善待此人,切莫凌辱虐待,否则刑法伺候。”

听了这么一大段故事,伍定远已是呆立无语。他左右看了看,低声便道:“方丈,他……他现下去哪儿了?是不是再次投上怒苍了?”

灵智忽尔笑了笑,道:“现今的怒苍山不同以往,少了秦霸先主政,不过是座匪寨而已,潜龙贵为帝王胄邑,你想他会甘心受秦仲海驱使么?便在当年,若非看在“戊辰岁终,龙皇动世”那几句话,他又何必屈居秦霸先副手,与平民百姓并称龙凤?”伍定远全身剧震,颤声道:“您……您说他……他是为了武英皇帝才造反……”

灵智点了点头,霎时伸手出来,放在他的头顶上,沉声道:“施主啊施主,当年你我相见,老衲一望便知,阁下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伍君你何等福泽,得见天颜啊!”伍定远惨然一笑,他抱住了头,缓缓坐倒在地,道:“大师,你……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灵智蹲了下来,附耳道:“老衲近日上观天象,眼见彗星入斗,紫微受侵,已知天下必有大祸。如今魔王秦仲海已然降世,那一统朝政的奸臣也将破茧而出,从此生灵涂炭,谁也挡不住。”伍定远惊道:“您……您是说江充……”

灵智面露怜悯,道:“江充虽坏,其实对今圣很是忠心,老衲怕得另有其人。这人一日隐伏不出,便没人对付得了。即便江充出手,恐怕也抵挡不了。”他顿了顿,目光定在伍定远脸上,叹道:“形势如此,天下正道英雄若想活命,唯有一条路走。”伍定远面色铁青,喉头干涩,嘶哑地道:“方丈请说。”

灵智叹道:“方今之计,唯有“一代真龙”出面,号召天下正道之士,否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伍定远眼前一黑,如中雷击,想起当年为了羊皮冒险犯难,险些惨死神机洞,烂成无皮白骨,一时全身冷汗冒出。慌道:“大师……您……您在说笑么?”灵智毫不理会,霎时面向伍定远,躬身下拜,合十道:“老衲灵智,拜见正道武林第一人。恭请真龙领袖群英,抗妖除魔。少林弟子任凭差遣,绝无怨言。”

伍定远见他模样认真,霎时更见惊怕,大声道:“方丈!此事万万不可!定远才疏学浅,官职卑微,干不了大事的!”

伍定远并非不识抬举,只是乱世中身居高位,往往便要身不由己,有时更会惨遭陷害,死法惨不堪言。看二十年前的秦霸先、一年前的刘敬,如今的秦仲海,日后的杨肃观,哪个不是水深火热?却要他如何愿下苦海,自往火坑跳去?

灵音劝道:“吾兄此言大谬,伍君贵为真龙,传艺天山,想当年秦霸先名为匪孽,其实心中时时以天下为念,比他儿子强上太多了。施主也是天山之人,自该报效当今,为万民谋福、天下谋福。”伍定远大声气喘,慌张摇手道:“方丈,我求求你,不管是谁杀了天绝大师,伍捕头都可以替你抓人,就是……就是别把我弄出来……”

灵智叹道:“伍君啊伍君,你还不懂么?秦仲海也好,怒苍山也罢,如要对付他们,少林也有良将人才应付。”说着朝天绝看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吾心之忧,只在萧墙……”

伍定远大叫一声,霎时掩耳飞奔,便要夺门而出,灵智挡住去路,却不让他走。

神剑擒龙、无主龙袍、无端惨死的天绝神僧、来历诡异的朱阳,这些怪事哪件不骇人听闻,却全让自己遇上了,眼看灵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口中还低念不休,伍定远急汗满身,已然浸透衣衫。







第五章败战将不死
更新时间:2005…7…27 6:51:06 字数:19821字


第五章 败战将不死

以前扬州家里养了只大黄狗,毛茸茸的,名字忘了。

大黄狗很骄傲,给它吃不吃,非得等它脾气好了,心情舒坦了,才肯动上眼前的食料。

尽管这样疼它,大黄狗还是常常溜出门去,三天两头的不见狗影。每次回来了,身上都脏得一遢糊涂,满身伤痕,也不知是跟土狼打架了,还是跟老虎较量去了。

一回下着大雨,天又寒,实在担心不过,就把大黄狗绑了起来,不让它出门晃荡。

那夜大黄狗不得自由,一直哭、一直叫,逼得顾倩兮陪了它一整夜,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就这样守在后门,陪着大黄狗,直到高烧倒下,给娘亲抱了回去。

长大以后,发誓再也不养狗了。本以为自己狠得下心肠,谁知啊,来了一只比大黄狗骄傲一千倍、任性一万倍的东西。而且讨厌的是它还会说话,还会讨自己欢心,这次自己要受的苦,恐怕不是发烧倒下那么简单了。

顾倩兮望着担架上昏睡的情郎,轻轻亲吻着他,眼中又是泪,又是爱。大小姐旁若无人,一旁左从义、石凭、黄应等人噤若寒蝉,有的苦笑,有的肃立,却没人敢说上一句话。

“他是怎么伤的?”顾倩兮目向左从义,语气平平淡淡,只是不自觉地让人怕。

左从义第一个干笑:“我……我哪里知道……您……您别问我……”眼见尚书府的千金转向自己望来,石凭心下一寒,登时慌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当然不关他们的事了,躺在担架上的又不是他们。大黄狗若是死了,这些狐群狗党只会竖起爪子,大声说:“好狗!”然后去找下一只笨蛋大黄狗,再让它倒在担架上,再来段一模一样的故事,那又有什么难的?

众人一个接一个闪开,担架旁只余伍定远一人,他行到顾倩兮面前,低头望地,叹道:“卢兄弟为了救我,所以……所以拼死挨了一剑。顾小姐若要责怪,只管怪我吧。”

顾倩兮把眼光别了过去,口中并没说话。

伍定远没有错,人家要为他而死,他又能如何呢?大黄狗也没有错,舍己为人,舍生取义,黄狗天生是这样的性子。

说来说去,错的原来是自己……

※※※

卢云终于醒来了,自从达摩院挨了一剑之后,他始终昏睡不醒,此时双眼张开,只见晨光映照,床边坐着一名娇俏可喜的女孩儿,正自含笑望着自己,却是顾倩兮。

卢云虽不知身在何方,但只要见到了顾倩兮,心里事便放落一半。他缓缓伸出手去,抚摸顾倩兮的脸颊,道:“你……你怎么来了?”顾倩兮将卢云扶了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含笑道:“你伤得那么重,我能不来么?”

卢云微起歉疚之意,他打量身周,只见房间窄小紧蹙,对面一扇窄门,窗边搁着木桌,如此窘迫穷酸的所在,已知是在北京自己的住处。当年他高中状元时曾经买下一处房舍,便是这处地方了。

卢云斜坐炕上,忽然有些渴了,一见床边搁着汤碗,便颤巍巍地伸手出去。却听顾倩兮道:“你别起来,让我来服侍你。”卢云脸上一红,道:“你要服侍我?”

顾倩兮微微颔首,柔声道:“做卢家的媳妇,当然得服侍你了。来,喝汤吧。”

喝了口汤,没想却是黑浓的伤药,只苦得他直喷出来,霎时弄脏了衣衫。顾倩兮取过布巾,替他擦拭嘴角,道:“良药苦口,多喝点,伤才好得快。”说着将棉被掀开,拿过卢云的衣衫,便要替他更衣。

卢云双眼瞪直,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顾倩兮聪明不让须眉,向来我行我素。扬州拜师学画、京城里离家出走,哪件事称不上胆大妄为?孰料这位自有主张的大小姐忽发奇想,现下竟要服侍自己穿衣?卢云见她拿着衣裳,一双媚眼瞧着自己,一时之间竟有些害怕,慌忙道:“成了,我自个儿穿便行了,你饶过我吧。”

顾倩兮不假辞色,道:“我说要服侍你,那便含浑不得。你不必多说什么。”当下将卢云的扣子解开,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衣衫解开,霎时闻到一股药味,卢云低头去看,只见胸口包着干净绷带,那伤药却是不久前换上的。卢云喃喃地道:“这是你帮我换的么?”顾倩兮替他脱下外衣,手上忙着,随口道:“不是我,是伍定远,你的好朋友替你换的。”

卢云没听出她的口气不善,只微微颔首,心道:“定远当真细心。居然会做这细活。”他侧目去看顾倩兮,又问道:“我睡了多久?”顾倩兮把他的衣衫折起,重重往桌上一放,悻悻然道:“问我做什么?去问伍定远。问你那些狐群狗党。”

卢云又不是白痴,一看她生气了,登时醒悟过来:“她这些时日都在照料我。”

房内天光微亮,不过清早时候,那顾倩兮却已穿戴整齐,不消说,她昨夜不曾回家,只在用心照料自己。大小姐彻夜未眠,情深意重,卢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紧泯下唇,低头无言。

顾倩兮也不多说什么,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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