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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眸白歆就见到张凤咎沐浴过后的佣懒景象，让原本平静的心湖再度掀起波涛。
望着张凤咎无语的在妆台前方坐下，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条绫巾的他，就这么开始对着铜镜擦起湿发来，然后自镜里反射的影像发觉白歆正坐在桌边盯着他猛瞧，不由怔了了怔，回眸说道：“该你进去洗了，你还坐着发什么呆啊……呃？”
张口就是一串催促的张凤咎，没想到当白歆走过来之后竟是抽走他手里的巾子，然后觑着白歆看似熟练的替他擦拭着一头发丝。
“都是皇子妃了，却还是像个孩子，为什么不在里面擦干，就这么走出来呢？这样是会染风寒的……”
低眉敛眼的此时，白歆的唇畔带着一抹浅浅笑意，为自己服侍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让张凤咎当场看得目不转睛，默默感受温暖大掌在顶上磨挲和游走的感觉，忽然一个扯唇。
“对了，凤咎……”丢开巾帕，白歆拢好张凤咎的一头长发，将略带疑问的眼神朝他抛了过去，狐疑问道：“为什么你一直穿着女装呢？”
闻言，张凤咎缓然回身面对白歆，抬起被水蒸气薰得泛红的嫣颊，有点诧然的反问：“哎，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只是好奇。”白歆转眸瞅着张凤咎因为他的回答而皱拢眉头，忙不迭的再度开口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要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不想让张凤咎为难的微笑挂在白歆那张温煦有如朝阳的开朗面庞上，使得张凤咎望着他沉吟了好一会儿。
“……其实，这个原因也不是不能说。”
“哦？”白歆拉过椅子坐到张凤咎身畔。
张凤咎抿抿嫩唇，张着一双氤氲迷离的惑人眼眸瞅住白歆，徐声说：“我说过我爹娘的事了。”
“嗯……”
“还记得我爹娘抛下我之后，一直逃避、不愿面对事实的我就一直穿着女装直到现在，之前虽然是因为赏金猎人的工作而非得易容当作欺敌，可是我并不以此为羞，何况后来我还进了二哥的后宫，为了瞒骗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扮女装就像是家常便饭，而且我觉得女装很舒服啊！我没想过要改回男装……”
还有，很多人都说我最适合穿女装了！
虽然张凤咎也曾被某些人说过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或是聚众排挤他，但是他还是坚持不换改回男装，因为他觉得他是为了自己而活，他的意志便决定他的一切，所以他认为自己没必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凤咎……”白歆瞅着张凤咎一派淡然，似乎真是不甚在意的样子，也不以为男人穿女装是件羞耻的事情。
我的凤咎果然很特殊！
“就只是这样。”张凤咎不所谓的耸耸肩，却在眼角瞄向白歆的那一刻忽然眼带犹豫，脸色有点迟疑的问道：“那……你会介意我穿女装吗？”
面容含笑的白歆，腼着张凤咎轻率的模样轻唤了一声。
“凤咎。”
“啊？”仰起螓首，张凤咎疑惑的回应，任由白歆将他拥入怀里。
“不管你作何打扮，你还是你啊！凤咎，我还是喜欢这么自然的你！”
笑语着，白歆伸手拍了拍张凤咎的发顶，跟着在他的颊畔偷了一枚浅吻，觑着他赧红小脸的美丽模样而十分愉快地笑出声，而无言的张凤咎就窝在白歆总是为他打开的胸怀里，缓慢垂下开始漫起泪意的眸子，将纤手连同白歆的衣襟一起攒紧。
用完午膳之后，张凤咎趁着白歆不在的时候又跑出殿去，闲到去跟后宫的侍卫们较量，没过多久他便带着赌赢的战利品回殿，这时，白歆已经坐在殿里等他了。
“啊，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比较愉快！”张凤咎喃喃自语地把玩着手上那块自某个侍卫身上赢来的绿玉，嘿嘿笑着。
踩着轻快的脚步踏入自己的地盘，张凤咎面带微笑的走进门里，放眼望去就见白歆已经抬起眸子觑向他，冒出一串有着质问意味的话。
“凤咎，你去哪里了？”
瞧见白歆朝自己抛来一道不赞同的目光，张凤咎忍不住拉下脸来，像是做坏事被逮着的孩子般，不快的噘起小嘴，反驳道：“没有啊！我只是到处走走而已嘛……”
我又不是一株固定的植物，在自己的地方走走晃晃也不行吗？犯得着拿着一种很害怕找又到处去闯祸的眼神来瞅着我吗？
“是吗？”话里有着浓浓的疑问，白歆拢眉看向张凤咎在发觉他的眸光挪向那块不知打娜里来的绿玉时，像是要避开什么的快速将玉又塞回怀里，接着对他绽出一抹假笑。
“对、对、对！我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你可以不用怀疑！”
白歆摆明了不太相信的瞟了张凤咎一眼，心想，不是怀疑，而是我肯定凤咎说的绝对是用来唬我的谎话，不过，看在他今天自己乖乖回殿、不需要让我又到处找人的份上，我就睁只限、闭只眼好了！
白歆浅浅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张凤咎招招手，“凤咎，过来。”
“喔。”
觑着被唤过来的张凤咎一头雾水地盯着自己看，白歆再度叹息，然后开口说：“我不是制止你出门，但是，你可以别让我担心吗？凤咎……”
望着浅褐瞳眸里的一抹忧虑，张凤咎乖乖的低首，轻喃道：“我哪有啊……何况你又不用担心我，这里毕竟是我待过最久的地方啊，在我很熟悉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歆无言瞅着张凤咎，心头瞬间滑过一抹酸涩。
就是因为这里是无极国，所以在无极国长大的凤咎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快乐的玩耍，那么……在属于我的无垠国呢？还记得那晚凤咎自无垠国的墙边离去之后曾经对我说过，在无极国的他是自由的……
不晓得白歆心中的愁思，于是张凤咎便好奇的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说着，伸出纤手抚上白歆的脸颊，睁大一双水灵的眸子。
白歆摇摇头，伸出大掌拿下张凤咎的柔荑握在掌心里，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
“没事……我刚刚跟平安王去了一趟御书房。”
“难道是……二哥为难你？”张凤咎拢眉追问。
“不是。”
“那是什么？”
像是要逃避些什么，白歆叹道：“反正你一定会知道的，不过……”
“什么？”
“这是什么？”
白歆的眼底跃上一抹不悦，直勾勾的瞪住张凤咎，而张凤咎则是一阵讶然，在愣了三秒之后才低首一瞧，方才晓得白歆所指的究竟是什么事。
原来张凤咎的手背上有着一道长长的淡色血痕，白里透红的模样但教白歆忍不住揽紧头，脸色奇臭无比，而张凤咎却只是伸手挠挠头，装出一副嘿嘿嘿的傻笑样，想就这么含混过去。
然而，白歆哪肯罢休，拎起那只受伤的手，然后在怀里掏出药罐，用药粉敷上伤处之后再用一方巾帕包裹好。
“嘿嘿……”
“凤咎。”
锐利的眸光朝着张凤咎瞄过，而自知逃不过的张凤咎只好没辙的开口。“好嘛！这是跟侍卫较量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啦……你别生气，好不好？”说着，小心陪着不是的张凤咎在白歆的怀里细细磨蹭着。
“没有下次。”唉……我又输了！
“当然、当然！”张凤咎高兴的迭声答是。
只不过，张凤咎的应允只有二天的期效，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凤咎发觉他如果不适时地捣蛋一下的话，他就会浑身不对劲，于是他又背着白歆悄悄溜了出去，因为他是后宫里人人皆知的那个恶魔贵妃嘛……喔，不对，他现在是恶魔皇子妃了！
这一天，凉冷的风儿轻吹，云朵自天际飘逸而过，微暖的阳光照在皇宫那一整片闪亮晶灿的琉璃瓦上，因而折射出一道道美丽的幻彩，还可见光线在琉璃屋顶上造出美丽的七色彩虹。
午后一刻，张凤咎在戏弄完侍卫之后忽然觉得无趣极了，便悄悄爬上靠近御膳房附近的某座殿的殿顶上休息一下、晒晒太阳，顺便也将心底那些被他深藏的真正情绪翻找出来整理整理。
虽然张凤咎已经承认自己的确对白歆产生了同样的情感，可在他的情感还在持续茁壮之际，白歆却老是有事没事喜欢在他面前乱走，害他的心跳常常因为他的靠近而漏掉拍子，有时候还会有一种心跳停止好几秒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因为这样而提早回老家去……而这一点也是我坐不住的原因之了，虽然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够坐得很久的人了啦……真是烦呐！
张凤咎烦恼的呶呶嘴、无力的挠挠首，然后一边白瑰丽的软唇溢出一句轻浅的叹息，一边伸手在怀里掏了一掏，然后拿出一块由布巾包裹起来的东西，微笑着揭开那块布巾，张开嘴巴，“啊……”当上、下两颚一个咬合，手里的酥饼也在瞬间少了一大口。
好吃、好吃，真好吃！
肚皮被可口酥饼喂的很是心满意足的张凤咎露出一脸幸福的模样，高兴地拍拍已经得到满足的肚腹，漾出一抹浅笑。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张凤咎听见底下正传来一阵在叫喊他的声音，瞬间一怔，没有迟疑的低首察看，原来又是章家双子，只见他们正站在回廊上对着他招手。
“凤咎，下来、下来，我们好无聊喔……”
说话者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章如凤，他正端着一张美丽的笑脸对着讶然的张凤咎。
“凤咎。”站在章如凤身旁的章如玉也露出微笑，对着张凤咎点点头。
“真巧啊，人都到了呢！”张凤咎没一会儿便跃了下来，“皇上和平安王怎么没有限制你们出来啊？”登时摇头晃脑的提出这个疑惑。
依那两个人爱妻如命的个性来看，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允许爱妻出殿跟我混在一起咧？
章如凤扯唇，同时拉过张凤咎和章如玉，“我们就是要来说这个的！”
“哦？”张凤咎瞠眸应声。
第十章
张凤咎跟着章家双子又来到碧湖边的小亭里就座，看着宫女提着玉壶替他们斟着茶，霎时，自玉壶里倾倒而出的淡褐色液体瞬间溢满琉璃杯约有八分，而且还冒着袅袅白烟。
自杯上的白烟中抬起眸子，张凤咎一脸好奇地望向坐在他对面的那对兄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