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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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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会对她温柔体贴,让她安康长乐。 
  符桓阴戾乖毒,睚眦必报,却做事公平。 
  你不欠我,我不去夺。 
  我与你无涉,我不去夺。 
  于是他信手一掀,盖头下的女子颜色如花,眼角眉梢不知是胭脂还是羞意,一层薄红漫漫铺开,在他掀开盖头的瞬间惊吓似的抬眼望去,星子似的眼睛在看到他时,立刻羞怯垂去。
  符侯符侯,芙蓉面,碧绿眼,天下女子哪个不盼他垂怜? 
  符桓亦垂下眼睫,轻轻握住她搁在膝上的手,然后俯下身去,在她白玉也似的耳边轻轻低语:“我叫符桓,我小字软儿,我唤你阿软可好?” 
  哪个女子说得出一个不好? 
  第二天一早,本应是新媳妇给公婆奉茶,但是国公已故,符桓的母亲不过是个妾,断没有向妾奉茶的道理,但生在富贵大家,阿软省事,早早就拖着慵软身子起来,去符桓母亲的院落问安,符桓起身,去清点昨天到底都收到了些什么东西,也好在别家有红白事的时候好还礼。
  刚清点了两三个时辰,忽然有侍从低声通报,说有人求见。 
  这样来报的都是隐秘人士,符桓略的了头,到了侧厅,来的人是元让府上的,只问了他一句,:殿下可在符侯这里?” 
  符桓心里一紧,问到元让不见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方立刻知道不妙,说元让昨天黄昏离开的府邸,到现在都没回去,便转身离开,回皇子府纠结人手前去寻找。 
  使者一走,符桓仔细想了想,决定不发动家人去寻找。 
  元让失踪非同小可,如果元让被找到的时候状态不好,被认出是 子怎么办?
  不如他一个人去罢了。 
  那么……她现在到底能在哪里? 
  不在府里,也不在他这里,更不能去皇宫。 
  这么一想,符桓在马上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那个尊贵的,很有可能在未来统治帝国的女子,居然无处可去。 
  笑完了,满足了,心底忽然生出恙怒来——既然已经无处可去,为什么她却最后还是没有到他这里?! 
  于是这一怒之后,忽然又惊慌。 
  那么,她能去哪里呢? 
  符桓定了定心神,开始回想,自己曾在往日告诉过她什么风景名胜。 
  现在是六月……六月…… 
  他猛然想起,元让年纪还小的时候,他曾经偶尔跟她说过,说城内曲江之畔,到了五六月间,一池芙渠,荷开满塘,曲水流觞,彻夜彻夜歌舞不休。 
  那时那个孩子听了,苍白脸上显出无比欣羡,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总有一天要看看。
  那时春日融融,那孩子乌黑的发,白玉也似的脸,眼睛是柔软温润的黑。
  他犹自记得,那一瞬间,他在她眼里看到地老天荒。 
  符桓便油然而生一种感觉,面前这娇小孩子,才是能挽住他的手,陪他一辈子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人。 
  那种感觉,如今又在胸臆里翻腾滚动,符桓立刻转头向曲江而去。 
  白日的曲江远不如夜间浓艳,却别有一番风韵,来赏玩的人也以正经人家来踏青的居多,不像夜晚,基本都是浪荡子弟出来寻花问柳。 
  策马在曲江附近遛了一圈,没看到元让人在那里,符桓一边思考,一边信马由缰,哪知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马儿忽然不安的长长嘶鸣了一声。 
  这匹马是元让送给他的长昭名种,跟了他好多年,平日里极是温驯通人性,战场之上炮火连天都惊不了它,这一声嘶鸣,符桓心里一惊,暗想都说老马识途认主,莫非元让就在这左近? 
  符桓拍拍马儿颈子,柔声道:“走,去找她。” 
  这匹产自异域的名马居然象听懂了符桓的话一样,小小嘶鸣一声,踏着步子,向树林中走去。
  这片树林从外表看来颇为狭小,但是进去了之后才知道又深又长。 
  如果元让真在这里,她怎么会跑来? 
  符桓心里开始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不祥之感所笼罩——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越走近树林深处,马匹的反应就越是焦躁,快走到中心的时候,马忽然朝一块巨石嘶鸣了一声,符桓一惊,立刻跳下马来,绕到巨石之后,果然看到了一道纤细身影蜷在后面。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乌黑的头发,清雅容颜,正是元让,此刻却是衣衫尽碎,身下鲜血狼藉。
  符桓看到的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如被巨锤敲中了一般,无法形容的疼痛悲伤——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惶恐难过——同时涌上来的还有无限的愤怒狂暴。 
  她是他的,从一开始就是,即便要伤害,也只有他能,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伤害被他守护的人? 
  ……那是他的元让啊,他八年来,小心守护,为了她不惜谋杀皇子的元让啊……
  他悄悄走近,不敢大声,元让把头埋在手臂间,蜷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靠近自己一样,符桓觉得自己心都快从嗓子里跳了出来,他颤抖着,伸手想去碰触她,却听到那个少女一点嘶哑的声音从拢起的手臂间渗了出来。 
  她并没有抬头,只是维持着这样小兽一样的姿态。 
  “三个男人。”她说话的时候咳嗽了一声,然后就继续慢慢说道:“一个穿蓝衣的,面白无须,云州口音……”她徐徐说来,除掉声音嘶哑,居然语调平静,仿佛在说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平静从容,反而,让人觉得无比疼痛。 
  符桓没有打断她,等她把三个男人的特征说完,才慢慢问道:“……可以碰你吗?”
  元让没有立刻回答,她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面孔。 
  有灿烂活泼阳光从碧绿色的树隙间柔软的渗下来,少女的面孔惨白一线,满是血污,唯独眼睛,那双眼睛平静如常,毫无波澜——仿佛灵魂也死掉了的眼神。 
  心底某处无法控制的疼痛起来,符桓发现自己伸向她的手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平息从心底下蔓生的无限惶恐,先取下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把她包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的,一点一点用丝巾擦去她面上污渍。 
  这样的移动应该很疼,但元让全然没有一点反应,仰着头任他擦去血污,便慢慢枕在他肩上,闭上了双眼。 
  符桓心里陡然一动,想起元让小时候最爱做的就是这样,靠在自己肩上听故事,然而,现在一样的动作,却今是,昨非了。 
  心中无法形容排解不出的疼痛,于是便一点点加深。 
  怀里的孩子是那样轻。 
  为什么昨天没有出来见她呢? 
  为什么没有立刻看纸条? 
  为什么没有立刻去找她? 
  为什么?

胭脂鸩(下四)
  不敢骑马,符桓一手牵马,一手抱着她,觉得肩头上的那孩子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他没说话,只是略侧了头,看向她。 
  “昨晚热闹么?”她忽然问,出了树林,觉得阳光有点刺眼似的拉着斗篷盖住了脸,闷头闷脑的趴在了他的肩上。 
  “……还好。” 
  “新娘子美么?” 
  “……美丽秀慧,应该会是个好妻子。” 
  “你会爱他吗?” 
  “……不会。” 
  “为什么?” 
  “……我没学过如何爱人,没人教我。” 
  元让哦了一声,因为头蒙在衣服里,声音有些闷,换了个话题,“昨天的婚礼,我其实也算是参加了,虽然是在门外。” 
  “嗯?” 
  “我在门外等了很久,然后想了好多好多……” 
  “……”符桓没有说话,只是感觉着少女凉薄的体温熨帖在自己肩头,然后,呼吸本来是暖的,却在拂到他肌肤上的时候,微微的凉了下去。 
  “你在门口,想明白了,我啊,喜欢你。符桓,我喜欢你。即便你杀了我弟弟,即便我对你说我恨你,我还是喜欢你,没有办法,因为是你把我教养成这样的。” 
  符桓依旧沉默。 
  “我就象一个被主人憎恨的笼中鸟,但是当主人对我说,喂,笼子打开了,你可以飞走了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已经连怎么飞都不知道了。” 
  “我穿着女孩子的衣衫去,其实是想让你看看我也很漂亮,比新娘子还漂亮,我昨晚蜷在墙角,想你对新娘子怎么笑,怎么好,我就觉得心疼得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就一样杀了她 杀了你,甚或杀了我自己也好,可是想着想着,心里就空落落的了……我即便做到了又怎么样呢?你还是会恨我,我还是喜欢你,无法可想。” 
  “于是我就跑开了,漫无目的的乱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曲江……”说到这里,孩子顿了顿,“我被男人们按倒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好大好大,大得象要掉下来一样,我叫你的名字,你没有来,你就忽然知道,笼中鸟怎么样呢?放出去会死又怎么样呢?一样会被抛弃的。这世上,能陪着自己的,永远只有这身皮囊而已。” 
  “当时想过呀,死了就好了,但是他们走了,看着曲江,忽然发现自己又不想死了……不不,不是不想死,而是怎么样拼命也要活下去——原来我这样怕死。于是就坐在那里发呆,我心里想,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杀了我弟弟,那么,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 
  说完这句,元让居然笑了出来,符桓侧头看她,惊悚的发现,遮盖了阳光的披风下,她的笑容里居然带了一种近于阴毒的美丽。 
  “所以啊,符桓,你实在没有耐心,你若肯多等等,我怕早就亲手杀掉了弟弟,堕落到你身边了呢……” 
  顿了顿,“……我不会怪你的。这次事情本来就是我自找。” 
  “是我自己要去找你,也是我自己溜来这边,所以,有什么遭遇都是我错,不关你事。”
  “符桓……我做到了你要做的事情。”她说到后来,声音渐渐的渐渐的弱下去,最后几乎完全听不到。 
  “我堕落到你身边了。” 
  这句话说得那样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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