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歧路灯-第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撑,妻寒子饥莫为护。回思挥金如粪日,随意飞撒不知数。此日囊空羞涩矣,半文开元陡生慕。千态万状做出来,饿殍今日属纨绔。苦语良言告少年,莫嫌此话太刻露:子赌父显怒,父赌子暗怖。此中有甚难解故,五鼓扪心个个悟。

  写完,智周万道:“语质词俚,却是老妪能解。”谭绍闻道:“不过为下等人说法,但求其切,不必过文。但“子赌父显怒,父赌子暗怖’此二语,已尽赌博能坏人伦之大玻‘强则为盗弱为丐’此二语,又说尽赌博下场头所必至。门生愿终身守此良箴。更期老师将恋妓病痛,亦作一箴铭。”智周万道:“恋妓宿娼却难作。总之,不切则辞费,切则伤雅。师弟之间,难以秽词污语相示。但执此类推,不过亵祖宗身体,伤自己体面;染下恶疾,为众人所共弃;留下榜样,为后世所效尤。白乐天名妓以皎皎,取古诗河汉女之意,尤为可危。只此已尽恋妓之罪,宿娼之祸,何必更写一纸?”谭绍闻道:“门生闻老师之言,发聋震聩,永不做非礼事了。”

  自此,谭绍闻沉心读书。边公考试童生,取了第三名,依旧文名大振。单候学宪按临,指日游泮。

  半年之间,感动得王象荩暗喜不荆自己打算仍回宅内,生法儿清楚一向欠债。一日,手持着鞋铺房租、卖菜的剩余,共二十二两白银,交与谭绍闻道:“此是我一向私积,用他不着,交与大相公作还债之资。明知勺水无益大海,但向来欠债俱有利息,将来本大息重,恐倾产难还。大相公用心读书,本不该说此段话搅乱心思,只是利息债,万万擎不的。大相公想个法子,斩草不留根,便好专心一志。”谭绍闻道:“你的银子我断乎不要,与你的女儿买衣服穿了罢。至于账目一事,我心中时常挂念;歇了书本,这欠账便陡的上心。依我说,你还回宅内住罢,你打算还债,我一心读书,凭你怎么典当,我一丝儿也不管。我后悔只在我心里,对外人说不出来,惟有对你说。”王象荩道:“相公心回意转,想是咱这家该好了。还有一句话,总是夏鼎这样人,大相公见他,就如见了长虫、见了蝎子、见了老虎一般,方才保得咱家无事。”谭绍闻道:“我如今聆了老师的教训,心下已豁然开朗,这一班狐朋狗党,我半夜想起来,都把牙咬碎。你也不必再为忧虑。我明日叫邓祥赶的车去,连你家媳妇、闺女,都接回来。”王象荩道:“少迟半月,我安顿下一个园户接了菜园,我回来。”谭绍闻道:“菜园半月获利有限,咱的利息银两,半月就值几年菜园出息哩。”王象荩道:“叫我回来,也须叫奶奶知晓。”谭绍闻道:“奶奶知晓,或者再有拦阻,也是不定的。不如你自回来罢。”

  王象荩道:“奶奶若不情愿,我也难一力承当这典卖产业的事。相公你没再想?”谭绍闻道:“你说的也是。我今晚到家,向奶奶说明,改日你只等的车到,那就是奶奶没啥说了。菜园是小事,休耽搁了咱家有关系大事。”王象荩道:“我也回家向俺家女人说一声,叫他安排回来的事。”依旧上城南菜园而去。

  当日晚,谭绍闻在碧草轩完了师长功课,黄昏到楼下,与母亲说王中回来的话。王氏起初也有不欲之色,后来说的依允了。却是巫翠姐在旁边说道:“没见人家使的一个家人,真当是耍走马灯笼一般,来了又去了,去了又来了。是什么样子?这将近半年,咱家没王中也行的。”谭绍闻道:“你不知,王中是个好的。”巫翠姐道:“既然好,为什么赶出去?况我没来时,已赶出一遭了。”谭绍闻道:“是他一时激的我恼,所以赶出去。其实他也没大错。”巫翠姐道:“骂你的结拜弟兄,还不算错?你看唱戏的结拜朋友,柴世宗、赵大舍、郑恩他们结拜兄弟,都许下人骂么?秦琼、程咬金、徐勣、史大奈也是结拜兄弟,见了别人母亲,都是叫娘的。”绍闻怒道:“小家妮子,偏你看的戏多!”巫翠姐羞变成怒,说道:“小家妮子肯看戏?我见你这大家子了!像俺东邻宋指挥家,比您家还小么,一年唱十来遭堂戏哩。没见因为一个管家,反来作践我!”

  王氏道:“你两口儿从来不争嚷一句,我极喜欢,这是为啥哩,扯捞到戏上。不叫他进来就罢,何必争吵?”翠姐道:“就是叫他进来,小大儿狗窝子,我不叫他伺候我。叫着他,白眉瞪眼,不如他在外边住着罢!”

  谭绍闻正生气恼,双庆道:“师老爷上灯多时,请相公读书。”谭绍闻只得上碧草轩去。但因此一番夫妻争执,就把王象荩回来的话又搁住了;王象荩卖产还债的念头,也难在局外搀越了。所可幸者,绍闻专心读书,犹为差强人意。

  但凡富厚子弟下了路,便是光棍的财神爷开口笑了;若一旦弃邪归正,便断了光棍们的血脉。所以谭绍闻读了半年书,夏逢若竟是师婆子没了神,赶脚的没了驴儿。况且自赵大胡子扳了一场官司,也耗费了几十两。后来自己输了些,家中吃了些,那邓三变一宗银子,本是无源之水,也渐到了其涸也地位。

  一日,小貂鼠、白鸽嘴、细皮鲢齐集于夏逢若家,没蛇可弄。四个围住一张桌子,一注一文钱,闲掷色盆,以消白昼。

  忽然珍珠串同乌龟到了。原来珍珠串的乌龟,在朱仙镇撒了一个酒疯,街坊都要打他,因此到夏逢若家躲事。四个见了珍珠串,都起身去搬行李、拴牲口。珍珠串道:“您四个干您的正经事,左右叫他慢慢收拾罢。”夏逢若笑道:“不成赌,满场中不够四十文,俺们在此解心焦哩。”因问珍珠串道:“何以不在贲浩波家?”珍珠串道:“俺家他吃几盅烧刀子,便撒起野来,惹下街坊,安身不牢。”细皮鲢道:“天已晌午,咱趁珍大姐来,咱们斗个分赀买点东西,一来与珍大姐接风,二来就算咱吃个平和酒。何如?”这个向腰间一摸,摸出十文,那个把瓶口一倾,倾出九个,众人共凑了四十多文。貂鼠皮道:“这够买个什么东西?酒是赊不来的,除买两条狗腿就没了。”

  珍珠串笑道:“我不吃那东西。”即叫乌龟向褡裢中取出三百钱,交与细皮鲢街上置买。白鸽嘴道:“怎好叨欠你的?”貂鼠皮道:“白鸽嘴,你想改你的大号么?”白鸽嘴道:“我遇见你老貂,要连皮带毛都吃。”夏逢若道:“细皮鲢,你快往水里钻罢,看白鸽嘴等着你。”细皮鲢道:“兔儿丝,只怕你也顶不住这张白嘴。”大家轰然一笑,各去置买酒肉去。

  不多一时,酒肉一齐拿到,却不见了珍珠串。少时,自后而出,细皮鲢道:“珍大姐,你往那的去了?”珍珠串道:“我前一番在此搅扰,岂有不到后边谢谢的道理。”貂鼠皮道:“人不亲行亲,只怕是后边有人领教哩。”夏逢若道:“胡说起来了。”白鸽嘴道:“你输的没了钱,不干这事,你会做啥?只怕再迟几年,连这事还不能干哩。”大家又是轰然。夏逢若道:“院子皮薄,若听见了,要骂你哩。”貂鼠皮笑道:“咱把熟食撕开罢,我委实的饥了。”夏逢若道:“几年没吃饭?”

  貂鼠皮道:“实不相瞒,我与人家说了一宗媒,挣了一千多钱。运气低了,一场输的净光,剩下十二文,气的我昨日一天没吃饭。”白鸽嘴道:“如今奇事极多,赌博人有了气性,日头就该从西出来。”须臾,将熟食撕了五六大盘,乌龟把酒烫热,连男带女,六个人共桌。珍珠串略动箸儿,这几个一场好嚼也。

  珍珠串看见一起穷帮闲,明知没油水,说道:“我困了,我去小奶奶床上躺躺去。”貂鼠皮道:“‘二仙传道’去罢!”珍珠串瞅了一眼,笑的去讫。

  夏逢若道:“倒了灶!遭了瘟!像是搬家时候,没看个移徙的好日子。自从搬到这里,眼见得是个好营运,几家子小憨瓜,却也还上手。偏偏杨三瞎子把管九打了,那管小九虽说当下和处,其实他何尝受过这没趣?”如今也不来。鲍旭回他本县里,一块好羊肉,也不知便宜那一伙子狗。贲浩波或者这两日就上来,只是他赌的不酽。谭绍闻如今又重新上了学,改邪归正,竟不来丢个脚踪。我又运气低,放头钱都会飞,自己赌又会输。这小串儿,不是他避事,还请不来哩。如今家中过活也窄狭,又不肯放的珍珠串走。怎的生法弄几把手来,再生法弄几串钱,抽些头钱,大家好花消费用。您认的人多,难说偌大一个省城,再没了新上任的小憨瓜么?”貂鼠皮道:“有,有,有。南马道有个新发财主,叫邹有成,新买了几顷地,山货街有几分生意。听说他儿子偷赌偷嫖。这一差叫白鸽嘴去,他住的近,叫他勾引去。”白鸽嘴道:“那不中,早已张大宅罩住了。”夏逢若道:“谁呀?”白鸽嘴道:“老没么。”夏逢若道:“老没?”白鸽嘴道:“没星秤——张绳祖。”夏逢若道:“这老脚货是皮罩篱,连半寸长的虾米,也是不放过的。”

  白鸽嘴道:“听说周桥头孙宅二相公,是个好赌家。”夏逢若道:“骑着骆驼耍门扇,那是大马金刀哩,每日上外州外县,一场输赢讲一二千两。咱这小砂锅,也煮不下那九斤重的鳖。”

  细皮鲢道:“观音堂门前田家过继的儿田承宗。他伯没儿,得了这份肥产业,每日腰中装几十两,背着鼓寻捶,何不把他勾引来?”貂鼠皮道:“呸!你还不知道哩,昨日他族间请了讼师,又在新上任的边老爷手里递下状了,又争继哩。他如今也请人作呈状,他如何顾着赌博?”细皮鲢道:“若是十分急了,隔墙这一宗何如?”夏逢若道:“一个卖豆腐家孩子,先不成一个招牌,如何招上人来?”即如当下珍珠串,他先眼里没有他,总弄的不象团场儿。惟有谭绍闻主户先好,赌的又平常,还赌债又爽快,性情也软弱,吃亏他一心归正,没法儿奈何他。”

  貂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