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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斯舅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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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茜博太太很聪明,这句话的意思够明白了。
    “穷归穷,但也可能是个正派人。”她说道。
    “但愿如此。”弗莱齐埃的女门房说,“我们没有大把的金子、银子和铜钱,可我们从
来不欠别人一个子儿。”
    茜博太太听到了自己的那套话。
    “那么,我的小妹子,这人信得过?是不是?”茜博太太问。
    “啊!太太,要是弗莱齐埃先生真想帮人的话,我听弗洛利蒙小姐说他可是谁也比不上
的。”
    “她靠他才得到了那笔财产,可她为什么不嫁给他呢?”茜博太太激动她说,“一个开
小针线铺的女人,一直靠一个老头养着她,要是能做一个律师的老婆,已经不错了……”
    “为什么?”女门房把茜博太太拉到过道里,对她说,“太太,您不是要上楼找他
吗?……行,等您到了他办公室,您就知道为什么了。”
    楼梯靠几扇小院子的拉窗才有点光亮,一走上去,便可知道楼里除了房东和弗莱齐埃之
外,其他房客都是做手艺的,脏兮兮的楼梯带着每个行业的印记,可以看到铜屑,碎钮扣,
纱布头和草根等。住在最上面几层的学徒工随手画了不少下流的图画。女门房的最后一句话
激起了茜博太太的好奇心,她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去请教一下布朗大夫的朋友,但是不是
要请他出面办她的事情,要视她的感觉再定。
    “我有时候感到纳闷,索瓦热太太一直服侍他,怎么受得了。”女门房跟在茜博太太身
后,像是在讲解似的。“我陪您上去,太太,”她又说,“我要上楼给房东送牛奶和报纸。”
    上了紧贴二楼的第三层,茜博太太来到了一扇俗不可耐的门前。门锁边二十公方宽的地
方,黑乎乎的一层,那是日子久了手留下的污迹,在典雅的公寓里,建筑师们往往在锁孔上
下方安上镜子,设法解决这个难题,可在这扇门上,却涂了一层说红不红的油漆。门上的小
窗,封了一层金属渣似的东西,就像一些酒家为仿造陈年佳酿发明的那种瓶塞材料,再配上
三叶草形状的铁条,可怕的铰链和粗大的钉头,实在是不折不扣的牢门。只有吝啬鬼或跟全
世界的人都闹翻了的小报记者才会发明出这种装置。楼里排泄污水的铅管发出臭气,楼梯上
到处臭烘烘的,头顶的天花板像是装饰了阿拉伯式的图案,那是蜡烛的烟熏出来的,真是乱
七八糟!门铃拉绳的末端挂着一个脏乎乎的橄榄球,是门铃的拉手,门铃很小,微弱的铃声
说明门铃已经有了裂缝。总之,每样东西都跟这个丑陋不堪的画面很协调。茜博太太听到了
沉重的脚步声和哮喘病人似的呼吸声,索瓦热太太出现了,这是个大胖女人,就像阿德里
昂·布劳尔那幅《去参加巫魔夜会的巫婆》中的老妖婆,身高五尺六寸。长着一张大兵似的
脸,脸上的胡子比茜博太太还要多得多,身子胖得像患了肥胖症,套了件廉价的罗昂布裙,
头上包着一块马德拉斯布头巾,还用主人家收到的那些免费赠送的印刷品做了卷发纸卷起了
头发,耳上挂着两只马车轮似的金耳环。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只凹凸不平的白铁
锅,溢出的牛奶又使楼道里多了一股气味,虽然味道重得让人直想呕吐,可在楼道里却不怎
么突出。
    “您有什么事呀,太太?”索瓦热太太问道。
    说着,她恶狠狠地瞅了茜博太太一眼,恐怕她觉得茜博太太穿得太好了点。她那两只眼
睛天生充血,使她的目光显得格外凶狠。
    “我来看弗莱齐埃先生,是他朋友布朗大夫介绍来的。”
    “进来,太太。”索瓦热太太说道,她的神态顿时变得和蔼可亲,说明她早已知道茜博
太太一大早要上门。
    弗莱齐埃先生这个半男不女的仆人像在台上演戏似的行了个礼,砰地一声打开了办公室
的门,办公室临街,里边正是从前在芒特呆过的那位诉讼代理人。这间办公室跟三等执达史
的那种窄小的办公室绝对一模一样,文件柜是用黑乎乎的木料做成的,上面的卷宗旧得发
毛,像是长了神甫似的胡子,扎卷案的红线可怜巴巴地搭拉着,那夹子里明显看得出有老鼠
在打闹,地板灰不溜秋的,尽是灰尘,天花板被熏得发黄,壁炉架上的镜子照不见人影;壁
炉里的铸铁柴架上,放着不能再节省的几块木柴;座钟是现代的嵌木工艺,只值六十法郎,
准是在一次法院拍卖中买来的;两边的烛台是锌制的,模仿洛可可式样,结果弄得四不像,
上面油漆已经有多处剥落,露出了里面的金属。弗莱齐埃先生矮小的个子,干巴巴的,一副
病态,发红的脸上长满肉刺,看样子血液有毛病;再说,他总是不停地搔着右胳膊;头上戴
着一顶假发,由于戴得太靠后,露出一个砖红色的脑袋,模样实在吓人。他从铺着绿色摩洛
哥皮垫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装出一副讨喜的样子,端过一把椅子,声音尖尖地说:
    “我想是茜博太太吧?……”
    “是的,先生。”女门房失去了平时的自信,回答道。
    茜博太太被她未来的顾问律师门铃声一般的嗓音和暗绿色的眼睛里那道绿得可怕的目光
吓呆了。办公室里散发着主人弗莱齐埃的气味,仿佛里边的空气带着瘟疫似的。茜博太太这
才明白为什么弗洛利蒙小姐没做弗莱齐埃太太。
    “布朗跟我谈起过您,我亲爱的太太。”吃法律饭的用的是假嗓子,拿俗话说,假惺惺
的,不过,声音发尖,刺耳,就像乡下人做的酒,挺呛人。
    说着,这个代人打官司的想摆出一点架子,拉了拉便袍的两片下摆,想遮住那两只裹着
破烂不堪的粗呢裤的瘦膝盖。袍子是用印花布做的,已经很旧,破了好几处,里边的棉花无
拘无束地露在外面,可棉花的份量还是把下摆往两边拉,露出了一件已经黑乎乎的法兰绒内
衣。弗莱齐埃一副自命不凡的派头,把那件不听话的袍子的带子紧了紧,显出了芦苇杆似的
腰身,然后拿起火钳,把两块像仇人似的亲兄弟永远合不拢的柴火拨到一起,。紧接着,他
突然又闪出一个念头,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索瓦热太太!”
    “什么事?”
    “谁来我都不见。”
    “哎哟!不用说!我知道了。”泼妇似的老女人回答道,那口气像是主人。
    “她是我的老奶妈。”吃法律饭的样子尴尬地对茜博太太说。
    “她现在还有许多奶水呢。”当年在中央菜市场的女主角回答道。
    对这种无聊的打趣,弗莱齐埃笑了笑,闩上了门,免得女管家再来打断茜博太太的悄悄
话。
    “好了,太太,把您的事跟我讲讲。”他说道,一边往下坐,总是忘不了把袍子拉拉
好。“我在世上就那么一个朋友,他介绍给我的人,完全可以信赖我……绝对可以!”
    茜博太太一口气讲了半个小时,没有让代人打官司的有任何插嘴的机会;他像个年轻的
新兵在听一个第一帝国时代的老兵讲话。弗莱齐埃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好像全神贯注地
听着茜博太太那瀑布般不断的东拉西扯——在茜博太太对可怜的邦斯的那几幕里,大家已经
亲眼目睹过这种场面——女门房疑心病本来很重,再加上刚才见到的那些丑陋的事情,心里
有不少戒备,可这下几乎放松了几分,当茜博太太把话说完,等着对方给她出主意的时候,
个子矮小的弗莱齐埃早已经用那两只长满黑点的绿眼睛把未来的主顾研究了个透,他突然一
阵咳嗽,咳得几乎要进棺材似的,他端起一只搪瓷碗,一口把半碗草药水喝了下去。
    “没有布朗,我早就没命了,我亲爱的茜博太太,”见女门房朝他投来慈母般的目光,
弗莱齐埃回答说,“他会把我病看好的……”
    看他的样子,仿佛早已忘记了女主顾跟说的那些心里话,茜博太太真想赶紧离开这个死
鬼。
    “太太,关于遗产问题,在着手办之前,必须先弄清楚两件事,”原来在芒特做诉讼代
理人的弗莱齐埃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第一,那遗产值不值得拿;第二,谁是继承人;
因为遗产是战利品,继承人是敌人。”
    茜博太太谈到了雷莫南克和埃里·马古斯,说这两个狡猾的同伙估计收藏的那套画值六
十万法郎……
    “这个价钱他们愿意买吗?……”当年在芒特的诉讼代理人问道,“要知道,太太,生
意人是不相信画的。一幅画,要么是一块值四十个苏的画布,要么就是值十万法郎的名画!
而十万法郎一幅的名画大家都是知道的,对这些画的价值,即使最有名的行家,也常常出
错!有一个大金融家,他收藏的画,倍受称赞,很多人看过,也刻印过(刻印过!),据说
他花过几百万法郎……后来他死了,人嘛,总要死的,嗨,他那些真正的画只卖了二十万!
得把那两位先生给我带来……
    现在再谈继承人。”
    弗莱齐埃先生又摆出那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一听到卡缪佐庭长的名字,他摇了摇脑袋,
又咧了一下嘴巴,弄得茜博太太专心极了。她试图从他脑门上,从他这种丑陋的面部表情
上,看出一点意思,可最终看到的,只是生意上所说的那种木头脑袋。
    “对,我亲爱的先生,”茜博太太又重复说道,“我的邦斯先生是卡缪佐·德·玛维尔
庭长的亲舅舅,他那些亲戚,他每天都要跟我唠叨十来次。丝绸商卡缪佐先生……”
    “就是刚刚被提升为贵族院议员的那位……”
    “他的第一个妻子是邦斯家的小姐,跟邦斯先生是堂兄妹。”
    “那他们是堂舅舅堂外甥的关系……”
    “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他们闹翻了。”
    来巴黎之前,卡缪佐·德·玛维尔先生在芒特法院当过五年院长。他不仅在那儿留下不
少让人回忆的东西,也保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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