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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2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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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这时回来在家也呆不长。我和你妈只想等你放假的时候,你和媳妇孩子一起回来,一家人热热乎乎地……” 
  我心里一酸,说不出话来,眼眶里立马有些涩涩的感觉,我赶紧别过脸,看着别处。 
  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忙又说道:“你人既然已经回来了,别人也都看到了,你不去干点活,别人都会说闲话的,你就到打麦场上去转转吧,给送送水啥的,就成了。这点活,那要你插手呢,我们一家人几下就做完了。” 
  我赶紧说:“这哪行呢?回来既然赶上了,就得干,点活,不然,我这心里……不好受呀。” 
  父亲吸了一口烟,等烟雾散尽了,才说:“有啥不成?你看那些坐办公室的,谁还干这种活呢,就是干着也不像。” 
  我忙说:“我咋是那种人呢?我还是去干些活吧,免得让别人看着说闲话。” 
  父亲白了我一眼道:“你如今也算是个县团级了,咋不懂我和你妈的心思呢,你啥时候才能像个领导似的,也摆摆谱,叫别人看着你出息了呢。” 
  我一听,有点哭笑不得:“我只是一个记者,也就是摘文字的,哪里是什么领导。” 
  “北京那可是首都呢,就算你不是领导,可也比一般人强吧,那地方能是一般人呆的?再说了,你不是领导,人家能用小车大老远地专门把你送回来?”父亲言之凿凿地说,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自豪。 
  我听了,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又怕说重了,会让父亲难堪,只好扯了扯嘴角,什么也不说算了。 
  第二天,我像个领导似的起得很早,全家人都还没有起床,我轻轻地打开大门,到外面去跑步锻炼身体。天刚蒙蒙亮,村子里还处在一片寂静当中,像个仍在熟睡中的婴儿,偶尔有几声从遥远的方向传过来几声狗叫或者鸡鸣,乡村味浓极了。我深吸着这种久违了的气息,跑了一阵,感受着这乡村的宁静和安详,心中升腾起一种温馨的感觉。 
  天边的黛青色在一点一点地褪去,东边的天际泛出丝丝淡红,周围的天空则显出那种清亮的蓝色来。从闷热的气流里,能肯定今天是个好天气。我围绕着村子转悠着,想找一个能施展腿脚的地方,这时,不时地也能碰上一两个早起的人,不是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就是刚过门不久看人都带着羞涩神态的小媳妇,我全不认识,我离开家太久了。他们大概知道我是谁,想和我打个招呼的样子,我微笑着迎上去了,他们又赶紧躲避开了。我知道我的微笑有点像快离休的领导脸上的那种,是虚假的热情,他们看清楚了,认为不值得和我打招呼,就扭过头快快地走了。 
  我只好讪讪地收起虚假的笑容,很无聊地走了。 
  我来到了村子东头,在一个打麦场上伸胳膊踢腿地锻炼了一会,正要拿着架势打一套太极拳时,突然,从麦垛后面冲出一个老头来,从他走路的姿势和速度上,可以看出他是冲着我来的,并且气势汹汹的。 
  我忙收起了拳路,愣在了那里。 
  直至老头冲到了我跟前,我才认出他是建成叔,便叫了他一声。 
  建成叔的头发白得差不多了,头顶只剩下的那点灰发,就像扣了一个花帽子,两个鬓角白发乱七八糟的,像寒冬里衰败的枯草一般,衬着他那张同样泛着淡黄的脸色。他一看清是我,愣怔了一下,那个头顶上的“帽子”感觉就要掉下来了。他抬起手,没有去扶正“帽子”的意思,而是擦了擦眼窝,好像是要把清晨里纠缠在里面的——些杂碎清理掉,以免影响他的视力,他擦拭完眼窝,又眯着眼很仔细辨认了我一阵后,紧绷的脸才松弛了下来,他说了句,原来是你呀,我就说呢,这村里哪个年青人能起这么早呀。 
  我笑笑,说,建成叔,看你的来势,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偷麦子的贼呀。 
  他的脸红了一下,绕开我的眼神看着旁边说,看你说的,我——这是路过呢。你这是——锻炼呀?你接着炼,我还有事呢。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看着他一摇一晃的背影,看着他头顶上的那个“帽子”一跳一跳的越来越小了,我的心里一下子很空落,打太极拳的兴致一点都没有了。看看天色,已经亮了,村子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很多屋顶有了袅袅的烟霭。清晨的寂静已经结束了,我该回家了。 
  回到家里,父母已经起来了,正在洗脸。母亲看着一头汗水的我说,你就不多睡会儿,起早了还到外面瞎跑啥呢,这天气,都跑了一头的汗。 
  父亲不满地白了母亲一眼,说,你知道个啥呀,这叫晨练,城里人都这样呢,尤其是当领导的,把锻炼身体看的比啥都重。 
  我没有接他们的话,却说,今天看来是个好天气,咱们趁早先把麦摊到场上,吃过早饭就可以先碾一场了。 
  父亲抬头看了看天,说,不急,等等再说吧。 
  还说我是领导呢,这点权都不放给我。我开玩笑地说。 
  母亲看了看我的脸色,说,这天说不准呢,回头,还是叫你哥先到你建成叔家麦场上去看看,咱们再定今天碾不碾麦。 
  我刚才在村东头的麦场上,碰到建成叔了。我奇怪地说,咱家碾麦,看别人家麦场干啥? 
  父亲没搭这个话,他问我,你刚才到他家麦场上去了?他看到你,没有生你的气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家打麦场,我也就在那里练了练拳脚,他生啥气呢? 
  父亲说:看来你还真是忘了,全村人碾麦,都要看你建成叔家呢。 
  母亲说,也难怪,你出去都二十年了,从来就没有赶上碾麦时回来过。你建成叔可是个活天气预报呢。 
  母亲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想起以前的建成叔来,母亲说建成叔是个活天气预报,说来也是一件怪事,夏天收割完麦子总是要碾的,可是不管看上去是多晴朗的天,只要建成叔家摊开麦子,过不了多久天就会变脸,而且非下雨不可,他家的麦子每年都淋了雨,大多发霉变质了。他家碾麦子就表示天要下雨,这比广播里正儿八经的天气预报还要准确。以前,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这个邪门,村子里的人每到碾麦时,都要去看看建成叔家摊麦子没有,如果他家摊开了,太阳再怎么’红彤彤的,大家都宁愿守在家里也是不摊麦的。曾经也有人不信这个邪,看着天气挺好的,就和建成叔家一起摊开了麦子,可碾着碾着,天就突然变了,不一会就来了雷雨,场上的麦子没少淋雨。经过这样的几回,就没有人不信这个邪了。后来,大家碾麦时,都要跑到建成叔家的麦场上去看一看他有没有摊麦子,只要看到他摊了,全村就不会再有第二家人摊了,大家对这都到了迷信的地步。为此,建成叔又羞又恼,没少和人吵架。我原来在家的时候,为看建成叔摊没摊麦子,还挨过他的骂呢。我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天气预报都精确到了一定的地步,大家还要看建成叔对天气的感应呢。 
  这时,哥披着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也有失灵的时候,去年不就有一次建成叔家没有摊麦,大家都纷纷摊麦子,可是摊着摊着,天就下雨了,反倒是建成叔在一旁窃笑大家呢。不过即使有失灵的时候,大家还是宁愿迷信他,而不信天气预报。说起来天气预报也是相当准的了,不过,这啥事也有个没准头的时候,那些播天气预报的都是城里人,下不下雨对他们来说又不重要,报错不报错对他们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我想想也是,这二十多年来,我在城里,天气预报对我来说,也只是添减衣服,偶尔碰大有雨就带把伞的事情,多基本上就没有细想过,夏天里正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天,突然来场雷阵雨,这会叫多少人措手不及,乡村里又有多少麦子被无辜地泡在雨水里。反正,在城里吃的都是没有霉变的白面。 
  父亲瞪了哥一眼,说,你瞎咋呼啥呢,还不快去看看你建成叔家摊没摊麦子。 
  哥嘟嘟囔囔,十分不情愿地去了。 
  父亲这才对我说,唉,你建成叔也不知道是啥变的,奇怪了,他咋就这么倒霉呢。 
  我不以为然地说,咋了?不就是他碾麦子天会变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母亲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他一直不顺呢。几年前,他的那个儿子柱子,你可能都记不起他了,你离开家时,柱子还是个屁大点的孩子,后来长大了,成了大小伙子,却是个愣头青。那年夏天,就是为了碾麦子的事,柱子嫌你海兴叔的儿子去他们家麦场上看了,两人发生了口角,柱子在气头上,把你海兴叔的儿子失手给打死了。谁都知道,你海兴叔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可那是个独生子啊! 
  后来呢?我一惊,急问。 
  父亲点上一支烟,蹲在地上抽了一口才说,就为了点闲事,惹下这么大的祸,柱子给抓走了,判了十二年刑。你海兴叔那一阵子每天还上你建成叔家里去闹,也要寻死寻活的。柱子他妈差点气死,躺下后一直病到现在。你建成叔愁啊,才几天工夫头发就白了一半,身体也不如以前了,还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柱子从监狱里出来…… 
  母亲接过来说,这还不算,你建成叔还有个丫头,叫瑛子,念了个初中,就懂啥法了,也不好好念书了,非要嚷嚷着到县里去告状,说啥,他哥打死的人有病,又不是故意的,要给他哥减刑。县里没有人听她的,她又跑到了省里,还是没有人听,但她还是告着,说是要到北京去告呢。她这一告吧,这死了独生子好不容易才安下心的海兴又开始闹了,和建成天天干仗,闹得建成叔没法子了,把瑛子狠狠打了一顿,关在家里,不准她再去把这些事翻出来,又弄出一些是非来。可那丫头倒好,倒记恨起她老爹来了,竟然翻窗户跑了。这一跑,就再没有回来,有几个年头了吧。 
  父亲附和着说,嗯,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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