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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巧克力命案[改]-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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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对这个老人来说,费尔德—傅立敏夫人真的是有些过分了。毕竟,被谈论的是他女儿呀。

    「现在,」费尔德。傅立敏夫人说。「针对我心中这位意欲除掉尤斯特爵士的男人,我已为他理出一个无法抗拒的杀人动机。事实上,这可能是他脱离困境的唯一出路。让我们藉著这匿名凶手所留下的少数证据,来循线找出他。」「那一晚,总探长让我们检视那张伪造的梅森氏信函时,我就仔细检查过一番,因为我对打字机还算有研究。那封信是用汉弥顿牌机型打出来的。我心中的这个人选,在他的办公室裏头就有一台汉弥顿牌的打字机。你可能会说这只是个巧合,这牌子的打字机到处都有人用。这话也对,但巧合够多的时候,那就不再只是巧合而已,而是变成了必然之事。」「同样的巧合,也发生在梅森氏信笺这件事上。此人和梅森氏绝对有某种关联。如果你们记得的话,梅森氏三年前被扯进一件大诉讼案,细节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提出了告诉。您应该记得吧,查尔斯爵士?」查尔斯爵士不情愿地点点头,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情报,他仿佛也不愿帮对手这个忙。

    「应该记得,」他简洁地说。「他们控告斐丽巧克力公司侵犯了他们的广告肖像专利权。是我为梅森氏提出告诉的。」「谢谢你。是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好极了。此人就是和这个诉讼案有关。在法律方面,他帮助梅森氏公司。他一定经常进出该公司。要拿到这样—张信笺,他的机会应该多的是。而三年後,他发现自己手上拥有这样一张信笺的机会,更是多的数不清。信笺的边缘泛黄,一定放了有三年之久。上头有擦拭过的痕迹。我猜,该痕迹一定是当年某天在梅森氏办公室讨论诉讼案时,做摘要时写下的笔记。这太明显了,一切都完全符合。」「再来是邮戳部分。和查尔斯爵士—样,我也同意狡猾的凶手—定会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又有所顾虑地不会交代别人来投递那致命包裹。除非他有帮手,但我相信我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因为太危险了,包裹上面尤斯特。班尼斐勒从男爵的名字很难不被看见,而且事後会被扯上关系的。深信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凶手(就像每个如此这般的凶手),会冒险取得—个可能的不在场证明,并亲自去寄包裹。为了结束这个追捕他的案件,我们若将这个人锁定在那个特别的夜晚、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曾在河滨大道出没的人,应该是合理的。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我以为这是整个案子中最困难的部分,结果却是最简单的工作。我心中认定的凶手,正巧当晚在西索饭店参加一场餐会,正确的说法是一个同学会。不必我提醒各位,西索饭店几乎正对著南汉普敦街。而离饭店最近的邮局,正好就是南汉普敦邮局。五分钟够他来回一趟,他偷空溜出宴席,而且在邻座几乎来不及察觉前又回座了。你们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容易的呢?」「真的是这样吗?」出神的布雷迪先生喃喃自语。

    「我还要提出两个最後要点。你们记得我比较过此案与『摩里涅斯案』的相似处吧。我说过,这些相似处除了教人震惊之外,还有其重要意义。这点我会解释清楚的。我的意思是说,相似处太过接近,以至於不会是纯粹的巧合。此案是有意的模仿。如果真的是模仿,那就只有一个推论:凶手是一个热中於犯罪史的人——一个犯罪学家。我心中认定的这个人,是一个犯罪学家。」「我的最後一个要点,是关於谣传尤斯特爵士与怀德曼小姐订婚而登在报上的否认声明。我从尤斯特爵士的仆人那儿得知,爵士并没有发送那份否认声明,怀德曼小姐也没有。尤斯特爵士为这事相当愤怒。事实上是,这位我指控犯下杀人罪行的凶手,在未询问两位当事者的意见下,就抢先发出那份声明。」布雷迪先生放下抱於胸前的双手。

    「那么硝化苯呢?你可以把他和那玩意串联在一起吗?」「那是少数我和查尔斯爵士意见一致的地方。这个关联性,我认为没必要或不可能找得出来,因为它是一种被普遍使用的东西,到处都很容易买到,而且不太会引人注目。」费尔德—傅立敏夫人显然力持镇静。到目前为止,她所使用的字眼从容公正,表达的方式也力图从容公正。但她每说一句话,她刻意要维持的平静审慎就愈遥不可及。费尔德;傅立敏夫人是如此情绪高昂,仿佛再多说几句就要让她噎著了。然而,对其他在座的人而言,这样紧张的气氛似乎有些画蛇添足。想当然耳,她的激动之情正攀上极点,但她脸上泛红的程度也未免太夸张了,而且那顶几乎滑到她後脑勺去的帽子,正随著女主人的心跳而颤动不已。

    「我说完了,」她猝然做下结论。「我已证明我的理论。此人就是凶手。」现场一片死寂。

    「什么?」丹蒙小姐不耐烦地说道。「他到底是谁?」查尔斯爵士这位公认的雄辩家眉头趋近深锁,接著突然大声拍了一下前面的桌子。

    「没错,」他怒吼道。「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夫人,你这样指桑骂槐到底是在说谁?」任谁都看得出来,即使是答案还没公布,查尔斯爵士也绝不会认同她的结论。

    「我指控的是查尔斯爵士,」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尖声纠正。「你……你假装你不知道?」「是吗,夫人?」查尔斯爵士极其傲慢地反驳,「我恐怕一点概念也没有。」此时,费尔德—傅立敏夫人表现出遗憾的戏剧化反应。她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个悲壮的女王(不过,真正的悲壮女王绝不会让帽子掉到後脑勺晃动,就算脸色激动地通红,也会适当地上淡妆掩饰的),毫不介意她的椅子在身後哆的一声,重重地往後翻倒过去。她颤抖的手指横过桌面指去,并用她短小的五尺之躯向查尔斯爵士正面迎战。

    「你!」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尖声说道。「你就是那个人!」她伸直的手指,抖动地有如电扇上面的丝带。「该隐(cain,圣经中杀害兄弟的人,据说是历史上的第—位凶手)的烙印就在你额头上!你就是凶手!』

    在恍惚的恐怖气氛中,布雷迪先生紧抓著区特威克先生的手臂,一时语塞的查尔斯爵土,总算说出话来了。

    「这女人疯了!」他喘著气说。

    查尔斯爵士没有瞪白眼,也没有怒火相向。费尔德—博立敏夫人一发现她最担心的两种情况都没发生,於是稍做镇定地继续详述她的指控。

    「不,我没疯,查尔斯爵士,我是非常非常理智的。你爱你的女儿,而且是以一个失去太太的鳏夫心情,对身边唯一的女儿付出双倍的爱。你认为无论如何,都得保护她免於落入尤斯特爵士的手中——保有她的青春、天真,以及对世人的信任,免得这些特质受到那个无赖的剥削。」「我从你嘴裏说出来的话,认定你有罪。你跟我们说过,没有必要捉及你相尤斯特爵士会面的经过。不是这样的:事实上你告诉他,你宁愿亲手将他杀死,也不愿见到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就是为何你必须隐瞒此事的原因。然而当时情况发展下去,你那可怜女儿迷恋与倔强的心意依然不变,而尤斯特爵士也决心要利用这一点,这当下你已颓势难挽,於是为了避免发生悲惨的结局,你不惜使出下下之策。查尔斯爵士,愿神降罪於你,因为我无能为力。』

    在凝重的呼吸声中,费尔德。博立敏夫人拉起那翻倒的椅子,然後坐了下来。

    「那么,查尔斯爵士,」布雷迪先生一边说,胸肌一边鼓动地快从他的背心裏蹦出来了。「恩,我没想过会是你。谋杀,真是的。这很过分,非常非常地过分。」查尔斯爵士一度对这个死对头所说的话没有反应。甚至他有没有把话听进去,这都令人怀疑。但他确实是听进去了,他意识到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对他的严厉指控,而且知道她可不是疯狂短暂袭击下的牺牲者,因而他的胸口也像布雷迪先生一样激动澎湃起来。他的脸色紫青,像是将方才费尔德—博立敏夫人脸上的色调承接过来似地(她的脸色现正消褪中),让人想起伊索寓言裏那只不知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中的青蛙。而罗杰一听到费尔德—傅立敏夫人的爆炸性说法,心裏是五味杂陈乱成一团,并且开始为他感到忐忑不安。但查尔斯爵士及时找到开口发言的安全时机。

    「主席先生,」他激动地说,「如果这位女士不是在玩笑,不是在开一个最没品的玩笑的话,难道我就得认真接受这荒诞无聊的指控吗?」罗杰看了费尔德—傅立敏夫人一眼,这会儿她可是面容严峻、强忍啜泣。虽然查尔斯爵士可以表示岂有此理,但他的对手却是全然验证了那并非脆弱、没有根据的推论啊。

    「我想,」罗杰尽可能地小心说道,「查尔斯爵士,如果今天被控诉的人不是你,像这样一个罪证确凿的告发,你一定会欣然同意的,最起码也会要求对方慎重提出反驳。」查尔斯爵士气呼呼地鼓鼻哼声,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则屡次猛然摇头。

    「如果有反驳的余地的话。」布雷迪先生说道,「但我得承认,我个人是被说动了。在我看来,费尔德—博立敏夫人已证实她的推论。主席先生,你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警方啊?」虽然令人反感,但他的口气像是个极热心尽守义务的公民。

    查尔斯爵士瞪了他一眼,但仍旧哑口无言。

    「我想,还不到时候吧,」罗杰平和地说。「我们还没听听查尔斯爵士怎么答辩。」「好吧,我们是该听听他的说法,」布雷迪先生让步了。

    五双眼睛全盯在查尔斯爵士身上,五对耳朵也已竖直了起来。

    但内心仍苦苦挣扎的查尔斯爵士,只是沉默以对。

    「如我所料,」布雷迪先生喃喃私语。「无可答辩了吧?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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