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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千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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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绝不放松,仍旧与你缠绵着拥在地毯上。她说像你这样纯洁的男人很少见到,
竟然会如此被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轻而易举击倒,居然会早泄。你冷冷一笑说你一
点也不纯,这方面是老手 今天早泄是因为几个月来一直禁欲的缘故。
    第二次,则绵绵不断。你们在地毯上绞动着,把那片地毯滚得水湿一片。她一
次次高呼着昏迷了又醒来,也让你有生以来第一次找到了幸福的极点。这一次,你
才感到从前那些艳遇不过全像早泄一样,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只有这一次才叫刻
骨铭心。
    和这个女人正正经经过了一段日子,似乎真正地有了感情,一时间也有了归宿
感。离开广州一些日子,心里就惦着早点回去,虽然是住在旅店里,没有家,但那
个城市里有她,她会煲了汤,温热地送过来。她也有了要结婚的意思,几次要你去
她家看看。心不再野了,每到外边野鸡们的电话打到房间里,你都会十分厌恶地痛
骂出声把她们赶走。连自己都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改变了自己。你常住的几个旅店里
的服务员一直是在为你拉皮条, 你开始对他们说“吕大爷我改邪归正了, 别再把
‘鸡’轰我身上来。”大家便嘲笑你,向体讨钱,保证不再有鸡打电话骚扰你。
    这些人,拉皮条赚钱,断皮条也要钱,真正是生财有道。你便每到一处先塞钱
给他们,“多加关照,拦住那些‘鸡’”。
    那个痴心的女人,坚决要生下孩子。那种目光令你惊讶。这是那个疯狂求欢的
放荡女人 她有过那么些男人, 何以独独为你动了真情?此时她的眼神是圣洁的,
像一座神女的雕塑。她赤着汗水淋淋的身子,跪在同样是汗水淋淋的你面前,说出
了这样的话,令你一惊,慌张地从床上跳起来。“真的有了,两个月
    我一定要这孩子。“
    “弄掉,早点处理 ”你冷冷地背对着她。
    “不,我要这孩子。你不要我要,你就是不要我了,我也要这孩子。”
    “你!”你回转身,看到她淌着汗定格在那里,目光坚定地盯着遥远的什么地
方。
    “天 ” 你痛苦地叫道。你有生以来与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连在了一起,被一根
看不见的红线连在了一起。那么多次的艳遇,从来没产生过感情,那些女人,再风
骚多情也无法让你情动于衷,有时你厌倦了,敷衍她们几下,她们会调动起全身的
风情来挑逗你,令你欲火填膺,在她们的呼嚎中疯狂地发泄。可是,没有生出那根
无形的红线。
    只有这个黑子,让你割舍不下。那是因为她用全副身心爱着你。她说从她看到
你水湿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爱上了你,那样子让她想起了《红与黑》中的于连。
这句话一下子就打动了你。于连,这是多少个底层野心青年的代名词。你念了几年
大学,几乎只为这一个文学形象所动,认定那就是你的影子。一想到于连就想到自
己,那种自恋自怜之情,久久挥之不去。可是第一个把你比作于连的却是这个黑美
人书贩子。她最早连考几年中文系落第,但对文学的狂热一直木减,就开始卖书,
一边卖一边读一边幻想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把心中的爱聚焦到于连身上。天知道她
怎么会把你认作了于连!你住她抚慰着,填充着她久远的幻觉。她说她的于连就是
这样的,一个健壮结实肌肤白净的高大的北方小伙子,最理想的是他有一头卷发。
所以当她看到你湿流派蓬乱的头发时,她终于发现了一个完全的于连。这样一个如
醉如痴做着艺术梦的南国女人,真叫你肝肠寸断地怜爱着,你无法不用全副的身心
回报她。在最初的日子里,每一次,她几乎都是在扑在你身上时就先自达到高潮,
发出梦幻般的苦吟,教你顿生怜悯,望着她急迫求欢的颤抖的全身,心头涌起狂热
的血浪,去爱,去回报,去迎合,去给予也是去感激。这样的女人比那些张开血口
品萧的浪女子来,自是多出了无限的温情和真切,像磁石叫人留恋。久而久之,你
说她像一只遇上猫的小老鼠, 碰上你的身体她就会科成一团呻吟不已。 你就叫她
“小老鼠”。她就叫你“老猫”。
    可是怀孕的她不再柔弱,似乎是偷去了你的力量藏在心里一样,她勇敢地直视
着你,尖尖的乳峰高耸着,晶莹的汗珠在乳头上闪闪发光。
    “我肚里有了你的生命,我占有了你,你别想像甩别的女人那样甩了我。别想。
不管你走到哪里,这里有你的根。我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人,不会忘了你的血骨。
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定了你。要不,你就别离开广州,跟我过一辈子。”
    “你想拴住我,你休想!”你叫着,那声音一定穿透了房顶,在屋外的小河上
回荡。
    “我是注定要流浪的人,我不想被拴在一个地方,不想拴在一个人身上!让我
过小日子,你太小看我了,我吕峰是成大器的人!我他妈放弃了北京,决不是来跟
你过小日子的。”
    她仍坚定地望着你:“你走吧,孩子留给我。”
    “打掉!”
    “不!”
    那是一声带血的吼叫。它让你再一次深深地爱上了她。但就在那一刻,你铁了
心:离开她,永远离开她。
    为了告别的交欢,那一次,你流泪了,泪水和汗水一起流进嘴里,咸腥咸腹地
淹痛了干裂的嘴唇。
    醒来时,你发现自己独自躺在被汗水浸透的地毯上。她早已了无踪影。她给你
留下了一张条子:“去流浪吧,我这里有你的根。早晚你会回来。”
    她就那样走 那个黄昏。 你挣扎着爬起来,从窗口向外望去,早不见了她的身
影,只有夕阳透过红棉花散落在小河上的金黄斑影,恍若灿灿的花瓣。那幅晚景,
你永远忘不 东山一带的一条石子小弄, 弄堂口正对着那条玉带似的小河。你痴迷
地凭着窗口沐在夕阳中,一定也像一尊金黄的奥斯卡塑像。
    她后来生了一个男孩,她来信说,可惜,皮肤不像你,像她。可那孩子长着北
方人粗大的骨骼,长着与你一样的脸膛。将来一定是个黑黑的你,可能比你要有魅
力得多。
    一想到那孩子,你就会心头一阵酸痛,那不争气的泪水就会涌上来。去你妈的,
你骂道,既然选择了流浪,就不要后悔。你这种人配有家 有得起 你能保证将来你
在你儿子眼中, 不再成为你父母在你眼中的形象 你知道你的儿子无论像你还是像
那个女人,都会是个聪明过人的人,他无法容忍你这样的父亲,他会十分十分敏感,
十分十分挑剔,你在他眼中将一无是处。你和这个女人的结合也会被他看做是一种
耻辱。 没有什么比让儿女当作废物当作无耻之徒看待更加让人感到徒劳的 最不幸
的事似乎就是这个
    你真是怕 怕你和你父母的故事在你的儿子和你身上重演。 所以你宁可选择孤
独。
    又能怎么
    那个胆小如鼠又色厉内荏的父亲,几乎成了中国男人的缩影。他的一部历史几
乎就是中国男人的宦途史提纲。 那么母亲 你一直把她看得那么高雅脱俗,可一旦
在某个瞬间认清了她的全貌,你开始疏远她,甚至羞于叫她一声妈。你永远不会对
他们讲出你的。心里话,你只能靠流浪,靠躲避他们未忘却心中的厌恶。你知道如
果你向他们讲了真心话,他们会感到白活了一辈子,会无聊地死去的。算了,让他
们沉醉在功成名就的幸福感中吧,也让他们为他们眼中你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儿
子既担忧又操心吧,当他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为你找个媳妇成家立业时,他们无
疑是幸福的,即使是操心,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至少不会感到伤心徒劳。就让他
们至死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吧!那样他们在闭上眼时至少还是幸福的,还在为一个
儿子没有安身立命牵挂着。
    我的父母!你们这辈子活得多么不值!
    那个爹,一走进办公大楼就变成个小媳妇模样,也不想想还有一年就该退休了,
那个副处级就跟你进火葬场了,凭什么不直起腰来堂堂正正面对你的上级?
    永远加着小心,一张干巴脸永远保持着最快的调整速度,在上级面前能在千分
之一秒内调动起灿烂的笑容,又能在下级面前拉下尊严的脸不苟言笑。正因此,那
张脸才过早地缩成了一团,木乃伊一般。
    他似乎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不明白。他让你想起当年在向导出版社工作时的那
些人来。可能也正因为你家中有这样一个父亲,你才会对官场上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也就更能想象得出父亲在他的下级们眼中的形象。你觉得他就是太监那一类的人
物,虽然他长着一副健全的生殖器。男人一进入官场就难免成为精神上的阉人,成
了变态人。一方面没了自我,另一方面又在弱者面前发着淫威,试图找回自己失去
的尊严,以至于那尊严早已变态,成为一种威严的喜剧。
    想起父亲在办公室“工作”的镜头你就恶心。他的那个长着黑粗脸的老粗儿上
级简直就是父亲的克星,随时在向父亲发号施令,随时破门而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
是脸地训斥父亲。父亲则像个小学生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局长一走,他会把文件稿
纸狠狠摔在桌上,站在门口大呼小叫他的下级小孙或小李过来,像局长刚才一样训
斥他们一顿。那几个小青年则像父亲一样默默不语,把文件稿子捡起来带去修改,
再毕恭毕敬地交回来“请吕科长过目”。
    六七十年代,又是在那样一座小城,人的机遇和选择几乎是零。他只能一条路
走到黑,他们只能一个个做着十年熬成婆的“媳妇”。渐渐地,异化为一个模式,
再纯良的人也会变得麻木不仁,变得不自觉地残忍起来。没有什么能感动他们,没
什么能震撼他们,淮一的信念就是挤上去爬上去,一级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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