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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即使再重新选择一次，夏尘也没有丝毫后悔。
他并非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但是人生总有许多事，许多意义，比生命更重要。
“住手啊！”
“住手！”
无数人眼睛血红地叫了出来，正玄派弟子更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但是在夏尘周边十丈。神念之力形成隔绝一切的力场，将所有试图拯救夏尘的人都拦在外面。
上天入地，再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夏尘。
嗤拉！夏尘的上衣突然爆裂而开，露出遍布鲜血的上身。御风内衣虽然坚韧无比，但是也无法抵挡神通二重修士的力量，在耗尽了全部的精华之后，终于裂成了碎片。
这最后一道防御也彻底崩溃了，转眼之间，夏尘身上就出现了无数道伤口，他原本就全身是血，现在更是血流如注。
曾经引以为傲的大金刚身。在神念之力下，根本不堪一击。
转眼之间，夏尘的气息便以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他已经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却依然昂着头，用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紫灵道人。
那目光，似乎已经变成了实质。
紫灵道人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夏尘的目光似乎象是点燃了他心中的最深处的东西。有种被灼烧般的疼痛，甚至是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紫灵道人想不出来原因，他一生中碾死象夏尘这般的蝼蚁无数，但是从未有人能象夏尘这般。能带给他这种要窒息的感觉。
所以紫灵道人决定，不再折磨夏尘。而是彻底把这只蝼蚁挫骨扬灰，如此便能安心。
正在这时。一个威严地女子声音响起来：“紫灵，放开夏尘。”
这声音从天空传来，苍老而霸气，带有一股不容置疑地味道，众人身子都是一震，不禁齐齐抬头，看向那个从远方迈步而来的身影。
紫灵道人也是一愣，随即脸色阴沉无比：“云华容，你不是去追黄金烈狮了吗？为什么回来阻止我杀这只蝼蚁。”
这女子，正是洛羽派地祖师云华容。
她和紫灵道人一道追踪黄金烈狮，本来已经有所循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黄金烈狮的气息在兽园警戒线附近突然凭空消失，令两人十分奇怪。而且无论两人怎么查探，甚至把千里之内的大山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黄金烈狮半根毛发。
几天之后，紫灵道人终于失去了耐心，率先离开。云华容则继续探查，看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云华容突然回来，而且还要救夏尘。
云华容淡淡地道：“我没找到黄金烈狮，紫灵，这个小辈你暂时不要杀，算我欠你个人情，放过他。”
紫灵道人脸色愈发阴沉，他用奇怪地眼神注视着云华容，半响道：“这小辈是正玄派的弟子，应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他？”
云华容微微皱眉，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尽量用平静地语气道：“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他得罪了你，你也折磨他差不多了，跟我的人情比起来，这只蝼蚁对你来说很重要？”
紫灵道人眼神一动，云华容的话显然表明了她并非很看重夏尘，虽然这小辈的确非常优秀，但是只要力量没到神通二重的层次，在他们眼里就依旧是蝼蚁。
“如果我不放呢。”他缓缓地道。云华容虽然和他是一个级别的强者，但是也不可能让他一句话就放人，虽然神通二重修士的人情价值的确比夏尘要珍贵得多。
云华容脸色也阴沉下来：“紫灵，难道你真要不顾身份，对付一个后天小辈？如果传出去，你知道你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就是现在，你亲自出手折磨他，难道对你来说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
显然，在她看来，即使随手杀死一个后天弟子，也会让自己感觉到不值。
紫灵道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这蝼蚁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我今日非杀他不可，而且一定要他死得惨烈无比，不迁怒正玄派已经算是他们走运了，谁也不能阻拦我，你也不能。”
云华容脸色难看地注视着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按照正常逻辑，同为神通二重修士，就算再怎么不对付，只要没撕破脸皮，彼此之间也应该给对方一点颜面，紫灵道人这么说，显然是心里怒到了极点，也不知道夏尘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居然让一位祖师杀意如此凛冽。
她和夏尘无亲无故，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想要救下夏尘，是受到委托，不得不出手。本以为紫灵道人怎么也会给这个面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着恼。
“紫灵，就算他做了什么大不恭敬的事，你折磨他到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她淡淡地道，“这个人你不能杀，否则我就会没面子，你要是让我没面子，我就会让你也很没面子。”
紫灵道人冷笑一声，他对夏尘存在必杀之心，又岂是云华容一句威胁就能放弃的？就算当着对方的面杀了夏尘，云华容又能奈他如何？
他索性连话都不说了，神念加力，就要一把将夏尘攥成血肉。
“紫灵，你敢！”云华容脸色一变，变得怒不可遏，眼看着夏尘就要被抓死，急切之中，她随手一抓，无匹地神念之力发出，瞬间将数名浩然派弟子提到了空中。
那几名弟子连声惊叫，脸色惨白，他们都是后天九重以上修为的弟子，在后天弟子中属于顶尖的层次了，但是在神通二重修士面前，连婴儿都不如。
“你要干什么？云华容？”紫灵道人也是又惊又怒，云华容出手太快，他又抓着夏尘，一时之间竟然来不及阻止。
“你要杀了这小辈，我就让你浩然派弟子偿命。”云华容怒道。
“你敢！”紫灵道人脸色变得无比狰狞，“云华容，你敢动我浩然派弟子一根寒毛，我将你洛羽派弟子杀得干干净净。”
他这句威胁极其有力，但是对云华容效果就弱了许多，冷冷一笑，云华容道：“你杀，你看我敢不敢动你浩然派弟子，你若不放开夏尘，这几个弟子必死无疑。”
她也是极为霸道的人物，此刻怒气冲天，自然不会再有丝毫容让。
“云华容，你真要和我打擂台？”紫灵道人厉声道，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爆起。
“紫灵，我给过你面子！”云华容眯起了眼睛，眼神透出冰寒地光，“我也说过，你要是让我没面子，我就让你也没面子，你敢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敢？”
“你！”紫灵道人心中怒火在不断地上升，但是手中却如同有千钧之重，明明一弹指便可以让夏尘化为灰烬，却偏偏没法弹下去。
因为他知道，云华容绝不是威胁，而是真正做得出来。只要他杀了夏尘，那几个浩然派弟子绝无幸免，这个疯狂的少妇，一路之上，他早已经领教了对方的强势。
以几名后天九重弟子换取夏尘，看上去似乎值得，但是紫灵道人深深知道，这并不值得。因为他会落下因为自己的好恶而让门派弟子无辜送死的恶名。
“云华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替这蝼蚁出头？”他强压下怒气，看着云华容冷冷道，“如果让我杀了这蝼蚁，我可以欠你一个人情！”
云华容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小辈，替他出头完全是看在另一个人的面子，以后你怎么杀他都可以，但是今天肯定不行，我答应了她，必须要救下夏尘。”
“另一个人的面子？是谁？”紫灵道人冷冷道，“是马还山，还是尹秋离？你什么时候和正玄派那几个家伙也有交情了？”
“好。”云华容叹了口气，“你不用猜了，我告诉你，是我师姐杨云茵，如果你坚持要杀这小辈，就等着承受我师姐的怒火。”
“杨云茵？”紫灵道人脸色一变，“她怎么会为这只蝼蚁说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离去
两人在天空上说话，地面上众弟子自然不敢插嘴，都是静静地听着，不过在听到云华容提到杨云茵之时，洛羽派女弟子忽然一起回过头，向着林梦如看去。
杨云茵，就是最喜爱并教授林梦如七绝功法的那位师祖，也是洛羽派实力极强强横的神通二重强者。
林梦如脸色一红，急忙低头，没有说话。但是耳光却竖起来，倾听着上空紫灵道人和云华容的对话。
许芸萱缓缓回过头，若有所思，她已经明白过来，云华容出手救下夏尘，肯定是受到林梦如的影响。
由于身受杨云茵的喜爱，林梦如特地拥有一块杨云茵亲手打造的禁制玉佩。
这玉佩里蕴含着杨云茵的一丝神念，就相当于是一道圣旨或者是护身符，可以让林梦如使用，就如同是杨梦茵亲自发号施令一般。
很显然，云华容回来的恰到好处，想必不是凑巧，而是林梦如使用玉佩召唤的结果。
杨云茵的地位还在云华容之上，云华容自然要给这位师姐面子。
“这不关你的事。”云华容淡淡地道，“如果你还要坚持杀夏尘，那这几个浩然派弟子就会为他陪葬，然后，你还要承受我师姐的怒火，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当然，如果你放了夏尘，我的人情依旧有效。”
她也是在给紫灵台阶下，否则真把紫灵道人逼急了，别说杨云茵。就是洛羽派老祖发话，也未必能救下夏尘。
紫灵道人脸色变幻不停，杀死夏尘和得罪两大神通二重修士两者之间的矛盾不断闪现着，如何选择。他也罕见地产生了某些犹豫。
显然，得罪两大神通二重修士是个非常不智的选择，虽然紫灵道人并不畏惧，但是也绝对不会愿意惹下麻烦。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紫灵道人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平静。
啪！神念之力一松，夏尘立即从天空上摔下来，他早已经奄奄一息，陷入深度昏迷的状态。若不是肉身强横远胜其他人，此刻早已死去多时。
云华容松了口气，立刻用神念将那几个浩然派弟子送回到对方阵营里，心想总算对得起师姐的面子了。不过要为救一个后天小辈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林梦如也未免太不懂事了些。
如果不是林梦如动用玉佩，请出杨云茵的神念，夏尘的死活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