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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恩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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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时间,他们双剑怒吼,冲天长嘶,漫空的剑光飞罩而下。

  王八皮全身的鸡皮疤瘩都泛起来,他开始惊觉不对,想要爬上对岸,可是层层的剑气却无孔不入,由四面八方贯射逼射。

  他的右脚才踏上一块石头,胸口却传来三道凉意,喉头的肌肉也剧烈的收缩。王八皮的身子倒入河中,激起水花,江水也立刻地殷红散开,他的手脚犹在水面挣扎,而湍息的江水却流过他的身躯,覆盖了他的脸孔,最后他四肢一蹬,魂归幽冥。

  一旁的吊眼三吓得哇哇求饶。

  连丝藕冷漠地道:“我们是听见这位程姑娘的救命声才赶来的,吊眼三,当你还没害死她的时候,你为什度不听听她的哀饶?”

  吊眼三眼泪都急出来了。

  “我什么都说了,你们是英雄好汉就不能杀我呀!”

  连丝藕不屑地冷视吊眼三,然后转身走向那具女尸前面,目如寒冰。

  陆翔青眼底泛出杀机,一脚踢开吊眼三的穴道。

  “因为你很合作,什么都说,所以找让你死得痛快!”

  吊眼三的眼睛突地睁大,他瞧见一抹青电飞闪即没,然后是一柱血泉喷射得老高,吊眼三根木没有哀号的机会,他的头往后一仰,就毙命在草石之间了。

  陆翔青的长剑,抽离吊眼三的胸膛,血仍汨汨的流出。

  此刻,陆翔青吃惊的转向郭五柱:“我和师妹不便见官,这件事麻烦你报官处理。”郭五柱立刻转身而去。

  陆翔青来到连丝藕的身旁,发现她泪痕满面。

  “怎么了?丝藕?”陆翔青伸手拭掉她的泪水。

  连丝藕望着地上的女尸,哽咽地道:“她的身上有好多好多的积血,都是惨遭殴打的痕迹。”

  陆翔青将连丝藕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此时,展千帆的脸上罩满了寒霜,他几乎停着不吃了。

  “二少!”开蓓芳轻唤他。

  展千帆低抑地道:“我枉为武林之士,空负一身所学,却任由这种乡里小人,猖狂地方,鱼肉善良,我该惭愧。”

  郭大福顿了一顿,对妻子说道:“撤了饭桌。”

  关蓓芳点点头,招呼媳妇们过来清理桌面。”

  郭大幅则转望展千帆,道:“二少,我是个打渔的粗人,江湖道上的规矩我不懂,不过我却知道,除暴安良也是先掌握实据。如果您单凭风评便四处惩凶,别说天下的恶人太多,您杀也杀不完,或许暴尚未除,良尚未安,您自个儿却已经沦为丧心命狂,嗜杀成性的屠夫了。”

  展千帆挺一挺背脊,吁一口气:“话是不错,可是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郭大福笑笑道:“二少,展家船坞做的是拉脚营生,它毕竟不是衙门外的衙门。您遇上不平事,伸手去管,那没话说,否则办案侦恶,惩戒罪行,是官府的工作,并非您份内的担子,您压根儿犯不着无事去扛着玩。”

  展千帆目光略闪,他自我调侃,道:“老爹,您乾脆劝我——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何必大费周章.兜这么大的圈子说话呢?”

  郭大福笑道:“我若是那么说,岂不是一竿子骂上三个人了。”

  陆翔青酒然一笑:“不打紧,老爹,我兄妹二人一向皮厚,既能挨打也能挨骂。”一阵笑声之后。

  展千帆忙起身道:“老爹,您这儿热闹温馨,我真想多留一会儿,奈何我有事缠身,不能不向您告辞了。”

  “二少爷,别诓我了,这会儿您会有什么事?”

  “我的事可多着咧,首先我要去铭恩木材行那儿转转,与梦当家谈点儿事情,然后我将趁夜南下,去都昌会个朋友!”

  “哪有这种赶法?”

  “赶是不赶,只是我最近又惹出了一些漏子,恼怒了我爹,我得出门避避风头,免得又遭我爹修理了。”

  “这么说我留你,就是害你了?”

  “老爹,您了解,这是实情!”

  郭大福叹了一口气:“好吧!二少,就连展当家都拴不住你的这双腿,我还有什么话说呢!”

  而郭大福说罢,唤郭大柱撑舟送展千帆一程。

  当展千帆走远之后,郭氏一家陆续进屋,陆翔青与连丝藕二人,犹凭仗练武者的精锐目力,兀自站在夜色中,凝望那道渐行渐小的黑影。 
 

 
 
 
 



第 六 章
 
  “他是个血性汉子!”陆翔青由衷地道:“像这种豪杰,值得我们刎颈相交!”

  “是的,师兄。”连丝藕凤目深邃,流汤着异采:“展二少不但是性情中人,他更是人间少见的奇男子!”

  陆翔青蓦然瞿视连丝藕:“丝藕,这是晏叔见背之后,你第一次如此盛赞男人!”

  连丝藕螓首轻颦:“师哥,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陆翔青转望沉黑的江天:“昨夜的展二少风流倜傥,翩然浊世,今日的二少君平易近人,亲切随和,丝藕,我敢打赌,二少是为了拉近我们与郭老爹一家的情感,专程走这一趟路的。”

  连丝藕诺然颔首:“萍水相逢便能披肝沥胆,输诚相见,这磊落的胸襟,辉照日月,教人打心底折服,师哥,为了二少君的这份知遇之情,我们应该为他做点儿事,尽点儿心。”

  “你是指——?”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看二少君眉宇隐现忧色,必然是有郁结在心,我相信总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果然,在连丝藕的这一念之下,他二人便也真的为展千帆的身处逆境,而大力协助,这是叙话!

  夜凉如水,江风拂面。

  弯月纤细,倒悬在繁星之中。

  展千帆挥别了郭大柱与陆翔青与连丝藕等人,望着船桅渐近,他的神情掩上一层黑云。

  此刻,展千帆独自投向东方而行,在远处,有灯光闪闪,正殷切地唤着他。

  那儿是铭恩木材行的木材屯积场,一块块的大小木头,堆得比山还莴,在晚上来看,格外显得阴森而诡谲。

  屯积场的旁远有一间木造小寮房,那是为守夜的看木工人,而准备的临时栖身之所。

  这时候,寮房的窗口正投射出澄黄的灯晕,与屋外的森幽相托,益发衬出亲柔与温馨。

  荒野的灯火就是有这股力且,即使是微小如豆.也能点燃起心底的熊熊暖意。

  展千帆在这抹微弱的灯馨中,清楚地看见堆木旁有一个黑影在移动,他走向黑影,发现是一名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挨着木堆,——抖缩,他的眼睛渲泄出惶恐,惊慌地望着逼近而来的展千帆。

  在男孩的脚边还放置一些残屑断枝,而他身上单薄且褴褛的衣服,也正围塞着一段木头。展千帆目睹这样的情景,他已经料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展千帆走过去拨开男孩身上的木屑,然后扶起他。

  “你会砍掉我的手脚吗?”男孩颤声问。

  展千帆摇摇头,他温和地道:“我带你去见梦当家。”

  男孩子身躯猛抽,他抖却的说道,“梦老板会砍断我的手脚!”

  “为什么?”

  “因为我偷他的木材!”

  展千帆稍微停顿一下,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屈志坚!”

  “屈志坚?你认字吗?会不会写自个儿的名字?”

  男孩子点点头:“我爹是个秀才,曾经教过我读书识字。”

  展千帆微惧道:“那很好,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屈原的屈,志气的志,坚定的坚。”“屈——志——坚——很好的名字,你应该人如其名,才不辜负这个好名字。”

  屈志坚嚅嗫道:“二少君,我不是故意要偷……。”

  展千帆轻掩屈志坚的嘴。

  “不论是什么原因,亲自去和梦当家解释,并且向他道欢!”

  屈志坚的脸上失去血色:“我怕!”

  展千帆皱一下眉:“既然能够向我说明,为什么不敢对梦当家解释?”

  屈志坚咬住下唇:“二少君,梦当家如果砍断我的手脚,就没有人伺候我娘了。”

  展千帆扬一扬双眉:“屈志坚,我可以向你保证,梦当家不会砍断你的手脚,只是我却无法担保,你不会受到任何处置!”

  展千帆环住屈志坚的肩,走向小寮房。

  “来吧!屈志坚,男子漠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知道不对,就得有伏首认锗的勇气呀!”

  寮房门是虚掩着,展千帆推门而入,屋里正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紧削而精壮,虽然称不上俊逸,但是目清神正,给人一种正直而且诚挚的感觉。

  女的十分娇小,柳眉均称,就似此刻天际的弯月,而她眼波慧黠,嘴角微扬,充满了活力,使得她看起来格外的年轻,全然不似迟暮的中年妇人。

  “禅决、慧娘,让你们久候了。”

  这封夫妇不是别人,他们正是九江城里响当当的大木材行——铭恩号——的当家主事,梦禅决及楼慧娘夫妇。

  提起铭恩木材行,它的崛起乃是最近这十多年的事情。

  梦禅决由自行伐木,自行兜售,自行接洽买主和送货,慢慢的辟出一片店面,然后才一步一步的爬上来,建立起今天的局面。

  刚开始的时候,梦禅决经营的十分惨淡艰辛,其中除了资金拮据,人手欠缺等因素之外,更由于他不愿漫天开价,也不容主顾就地还价的铁汉作风,使得他在起步之时,备受买者的冷眼奚落。

  然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梦禅决做买卖始终秉持着童叟无欺的诚信作风,他标明一分价钱一分货,绝不滥竽充数,也不胡乱吹嘘,而今,凡是曾经与铭恩木材行,有过生意往来的人都知道,到别的行号买木材,必须俱备一些看木材的眼光,选材质的见识。

  但是买铭恩木材行的货,即使是个白痴,也永远无须担心受骗上当,因为梦禅决不论是对行家,抑是对门外汉,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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