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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进去。
“过来！”完颜宗干看着眼圈红红，笑得很勉强的儿子，心头一软，拍着自己榻边，笑着说道：“让阿爹好好看看你！”
“嗯！”完颜亮点点头，小步走到完颜宗干身旁，单膝跪在地上，看着躺在榻上的完颜宗干。
完颜宗干今年其实不过才四十多岁，从外貌上看依旧是个迷死小姑娘不要命的老帅哥，而在完颜亮心中，完颜宗干同样永远是他头顶，为他挡风遮雨的一面天。平常完颜宗干骂归骂，但不管他在外面闯下多少大祸，也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一边暴跳如雷一边给他收拾残局。
但当完颜亮如此近距离，仔细看完颜宗干时，他才惊觉忽然发现，随着自己一天一天的长大，阿爹竟然已经老了！
英俊的脸庞藏不下眼角的皱纹。长长的美髯容不下花白地胡须，早已不再年轻的身躯虽然依旧强健，但却失去了记忆中的那份活力。到底是什么时候，阿爹竟已变得如此苍老？
完颜亮好不容易才忍住地泪水。又开始在赤红的双目中不停地打着转，平常完颜宗干说一句，他会反驳上十句的小嘴倔强的抿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爹，你没事吧？”完颜亮握紧完颜宗干的手。好半天才支支唔唔的说道。
“没事，亮儿，你别哭！”完颜宗干无力地摇摇头，伸手艰难的将完颜亮眼角不慎流出的泪水拭去。
“没事就好！”完颜亮激动的点点头，用手背拼命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又傻傻的问道：“伤口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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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你心上的伤口痛吧？”完颜宗干摇摇头，一脸惨然的问道：“今天，你见到惠儿了吧？”
若是在完颜宗干所伤之前。完颜亮肯定会不屑的对完颜宗干这句话进行反驳，但此时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点点头。小声而委屈的说道：“见到了！”
“那……晓寻也很生气吧？”完颜宗干可以想像完颜晓寻哭泣的模样，他用好奇加探究地目光注视着完颜亮。细细在他脸上找着什么。
“是很生气！”完颜亮的声音很是失落。他不时低下头，又不时抬起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当时地场景。
“那她这么生气，怎么没动手打你？”完颜宗干收回目光，眼神中不免充满遗憾，“晓寻不是经常会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决你吗？怎么没动手？”
对于完颜宗干地疑惑，完颜亮是又气又恼，气恼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地阿爹，而不是晓寻的阿爹好不好，成天也不盼自己一点好的，尽想着让小亮被晓寻胖揍。
“也许……是气过头了吧？”完颜亮耷拉着眼皮，显得非常难过。
他喜欢的晓寻，喜欢他的晓寻，竟然会在盛怒之下，选择的不是胖揍自己，而是不理会自己了。“那是真的生气了！”完颜宗干点点头，表示对此事的认同。
说罢，完颜宗干又抬起头，看着完颜亮欲哭无泪的小脸，心头不由又是一阵悸动，“亮儿，对不起！”
“现在还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完颜亮挤出一个很难看的苦笑表情，“晓寻都已经不理会小亮了，阿爹你再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我说的对不起，并不是指得晓寻的事。”完颜宗干冷眼看着精神恍惚，目光呆滞的完颜亮，厉声说道：“我只是对于，因为我的原因，会让你走上追权逐利这条不归路，而感觉到对不起。”
“阿爹，你告诉小亮，你不会逼小亮娶惠儿，对不对？”完颜亮抬起头，双目失神的抓着完颜宗干的衣袖，恳求道：“小亮可以追权逐利，但晓寻并不会成为小亮成功之路上的障碍啊？晓寻是六叔的女儿，六叔在军中素有权威，现在又手握军权。小亮如果娶了晓寻，六叔一定会支持小亮的，这有什么不好？”
“阿爹并不反对你和晓寻在一起，但……不是现在！”完颜宗干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得睁开眼睛，眼睛中闪动着慑人的光芒，“如果有一天，你当上了大金的皇帝，那么到时候，你想娶谁就娶谁，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为什么？”完颜亮的声音猛得一下提高八度，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下子就夺眶而出，“阿爹，你要告诉小亮，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小亮，当上大金的皇帝，才能娶晓寻？”
“因为不是阿爹不让你娶晓寻，而是大金的皇帝………是他！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他不让你娶晓寻！”完颜宗干表情十分冷静，声音也十分淡漠的说道。
“不可能！哥哥不是那种人！”完颜亮信心十足，急急忙忙大声反驳道。
“哦完颜宗干眉一挑，声音拖得长长的，语气中充满嘲讽之情，“那亮儿，你觉得……完颜是个什么样的人？”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乱伦
完颜宗干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称呼完颜为儿或是皇上，而是毫不客气的冷笑着直呼其名，这点让完颜亮觉得很奇怪。
“阿爹，你……怎么？”完颜亮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阿爹一向疼爱完颜，不管是吃穿住行哪一点，阿爹对完颜一向比对自己这个亲儿子还要好，连给单独完颜请来的教汉文的老师韩，都比自己和大哥共用的老师张用直名声要大很多。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亮儿你觉得完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完颜宗干对完颜亮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一脸严肃继续追问道。
“他……是一个好人！”见完颜宗干这副认真的模样，完颜亮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想了想，抿着嘴同样认真的说道：“很重感情，很念旧，而且对小亮也很好！”完颜亮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两人少时一块在家中渡过的那段难忘的日子，嘴角也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脸上的表情变得阳光了不少，“而且书也读的好，以前还经常在考试的时候，帮小亮作弊……”完颜亮说到这里，双颊不由出现一丝可疑的红霞，英俊的小脸顿时看上去可爱了不少，“反正一切都很好！”“亮儿，你说的很对！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完颜宗干边听边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完颜亮稚气犹存的小脸，心中不由老怀大慰，“但是，你还是露了一点，如果完颜真的那么重情念旧，又怎么会杀掉扶助自己上台的老臣完颜宗翰呢？”
什么嘛？明明是阿爹你要杀的。好不好？完颜亮呶了呶嘴，用特别不厚道的目光看着完颜宗干，谁让完颜宗翰笨。和谁作对不好，偏偏要和阿爹你作对？人心总是偏地。哥哥自然会比较偏向从小把自己养大的阿爹啦！
“嗯……”完颜亮心里这么想归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依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自然是因为权力，完颜宗翰不应该有那么大地权力，让那么多军队都无所条支持他。所谓功高震主，不过如此！”
“你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但是你还忘记了一件事……”完颜宗干轻咳两声，耐心地教导道：“那就是大家治国的理念不同，宗翰总是认为咱们女真人高人一等，而汉人则低人一等，天生就是没用的废物，只配当奴隶使用……”
“而哥哥则认为。汉人比咱们人多，咱们应该对他们以抚为主，而不以剿以主。”完颜宗干话还没说完。完颜亮就急急接口道：“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只要咱们好好安抚这些汉人。过个几十年之后。一代新生婴儿长大成人之后。从小在大金长大，深受我大金恩惠的他们将会与他们的祖先们完全不同。他们不会知道天下还有叫一个大宋地地方，更不会记得我们曾经和大宋之间的血海仇，反而会真心的拥护我们大金的统治。阿爹，你说小亮说的对吗？”
完颜亮说完这几句，立刻用怯懦的目光小心翼翼看着躺在榻上的完颜宗干，这些东西也是他平常瞎琢磨的，此时自己说得到底对不对，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完颜宗干听了完颜亮的话，并不出声，只是微笑着用赞同地目光看着他，示意完颜亮继续大胆的说下去。
“最重要的是，宗翰伯伯认为女真应该依旧当年地沿用旧制，却忘记了，现在我们女真早已不再是按出虎水边的一个小部落，而是一个幅员万里平辽灭宋地大国。”完颜亮说到这里，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所谓地女真旧制，是指在过去的女真，凡是部落里发生什么大事时，都不是由部落首领一言而定，而是采用“画灰而议”地方法。即每次有事发生开会的时候，每人身前洒一层薄灰，然后由职位最低的人开始发言，开完后就将灰上的记号全抹掉，连人声都听不到，最后大家一起再决定用哪种方法更为妥当。
其实所谓的女真旧制并没有什么不好，至于对于过去的完颜来说，他之所以能登基，就是靠着这个女真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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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和大臣，因为某一件事的看法不一致而发生冲突时，做皇帝的那个如果像完颜阿骨打那样赫赫威望的话，很有可能皇帝就必须迁就于大臣，甚至是受制于大臣，就如同先帝太宗，没办法立自己最心爱的嫡长子为皇储，而不得不被以完颜宗翰为首的重臣逼宫改立完颜。
“亮儿越来越聪明了，看来我就算现在走了，也能放下心来了！”完颜宗干笑着看着一脸苦思的完颜亮说道。
“阿爹，不许你这么说，你还没……”完颜亮说着脸一红，身子扭捏的说道：“没抱上孙子，而小亮也还没娶到晓寻。”
听见完颜亮的话，完颜宗干不由又是一阵苦笑，刚才还以为儿子长大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一个小笨蛋，或者说，只有在事情涉及到晓寻时，才会变成小笨蛋。
“完颜为了皇位，也为了他自己的喜好，极力推进女真的汉化。”完颜宗干耐下心来，仔细的解释道：“这些年来，不说整个朝廷的风气，汉官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被重用，就连民间的风气也越来越为汉化，大家都以说汉话、习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