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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就好了。他床前坐了太子太傅周维庄,太子握着他的手,周维庄一脸苦相,拉不得拉甩不得甩甚是无奈。
瞧见了罗敖生,庄简眼睛放光,蹭蹭着溜溜达达着想跟他一同出去。
太子盯他一眼,他立马垂下头乖乖的回到太子床边。
瞧这样子,罗敖生眼睛瞟了他,无声的取笑周维庄,太子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宠信阿,
庄简无奈的看房顶木梁,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对罗敖生一笑,换是你就好了。
罗敖生立知他龌龊念头,马上沉下脸转身走了。
庄简心旷神怡,果然有心有灵犀一说。
太子对周维庄是人尽皆知的宠信。
太子令他每天陪在床前,不再责骂取笑。款款柔和地看着他,看得不够了还伸手拉着庄简的手握着,弄得庄简脸色泛青不敢甩不敢放汗出如浆。蔡王孙竟然恶心的学着太子某日,也用绣花帕子帮他擦额上的汗,口中恶狠狠的说:“周太傅,你心里想些什么不良勾当?怎么出这么多汗?”
更不用说的均有重赏厚赐。太子将皇上赐的大红金孔雀羚羽长袍赐给周维庄。蔡王孙又妒又慕,他看上这件异域进贡的深金红色长袍好长日子里,太子不喜重色,他盼得哪日太子心情好时讨过来穿。哪知太子给了周维庄,看他样貌猥琐穿了也不会俊俏。谁知过了不多日,竟然看见听大太监说周维庄捧了袍子去送给大理寺卿罗敖生了。只把蔡小王爷气得翻眼欲晕了。但是最近太子身体不妥,这种坏消息慢点再告诉他知道吧。
庄简却是心情不错。
太子刘育碧共过生死之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明摆着感情越加浓厚。可惜庄简心里存了鬼,不敢去亲近他罢了。
罗敖生的府邸他出入自由,登堂入室。罗卿和右丞听他胡说八道成了每日例行公事。关系都是说闲话拉近的。庄简杂学甚多,引顾博今上拉右绕气节饮食民俗掌故之类的闲话。每日来滔滔万言也无理屈词穷之态。罗敖生不置可否,不迎不拒。
只是一日偶尔他未来,大理寺右丞笑问周太傅病了么?怎么没见周太傅昨天来请安?
脚踏两只船,谁有他驾驭得这么稳妥,恰当?
两边都取悦,谁有他巴结得这么高超,巧妙?
庄简大乐。
就是有一件事,他着实难过。
庄简心里便像被猫抓得一般心痒难耐。
那就是他都近半年都没有找个男人,不得做男男之事了。
这种事也同那穿衣吃饭一样,是例常必要人性所需。更别提庄简这种天生滚惯花丛,好那一口的猫儿了。
这凉风渐吹不冷不热干燥惬意的初秋,庄简苦苦干熬不得一点快乐,都快熬成猫干了。
幸好这时节刘育碧被刺重伤了,每日在东宫装作养病实则调理伤势。蔡王孙每日里去服侍他再传递些朝廷近况,哪有闲心来盯着他。罗敖生太过肃穆人也阴毒,一不留神看错了意表错了情,可不是只碰鼻子灰的简单结局。有次他吹嘘的高兴忍不住又去摸大理寺卿的袖子。罗敖生盯了他一下,整个一下午他的书房外面,都派了人严刑拷打疑犯,外面传过来一声声上刑拷问声凄厉嚎叫声,吓得庄简抖落一地汗水。
他心有余胆不够,吓得怕了。
好在,周维庄有的是银子。
这世上也有的是好钞的姐儿、哥儿。章台街上他的相好有好多个呢。
庄简心痒痒的,便蠢蠢欲动在秋日里出去寻觅寻觅了。
这日午后,他在周府书房里教周复写字。屋里静静地,太监总管坐在门外椅子上,打瞌睡。
写着写着,庄简突然投笔垂泪了起来。
周复吓了一跳,忙问:“爹,你怎么了?”
庄简伸手抹抹脸孔,哭道:“我想起来以前未当官前的一个好朋友,很长时间没有去探望他了。他原来在我们落魄时给钱给物。我现在有了钱却不能去报答,所以很难过。”
周复淳朴:“那爹把叔叔接到家里来么。好好报答他。”
庄简急忙摇头:“他脾气古怪,是万万不会来得。”
周复热心的道:“受人之恩要做涌泉报。爹爹多还他些钱,多谢谢他吧。”
庄简大喜复又忧怨:“我倒是想去,但是这些总管……”
周复心地淳厚却不是傻,他说:“那爹就偷偷地去瞒着总管们就是了。你快去快回,我不开门就说你在书房里面睡觉就行了。”
庄简大喜:“爹去章台街送钱,一个时辰就能来回。小复你乖乖的写字喔。”
周复点头称是。
庄简换过衣服,从书房后窗跳出书房,一溜烟的躲着仆役们从花园边小门溜出了周府。
这一出周府,日头明媚秋高气爽。
庄简犹如笼中的鸟放飞投入了树林一样,脸上欢跃神轻气爽。
平日里他病猫一般眼晃耳鸣身软脚慢。如今出了周府直奔烟花巷,顿觉眼捷手快身子如虎一般健,走跳如飞奔跑蹦跳着去了。
看朱成碧35
款款作
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的,还有就话叫做“怕啥来啥”。
庄简前脚刚走,后脚就跟来个客人。
东宫的管事太监王子昌奉了太子之令,特意给周府小公子周复送来夏季时令的桑蜜豌豆糕。太子喜爱周复,隔三岔五的便送些来周复爱吃的甜品,以示恩宠。
王子昌想太子大概是看周复老实不比周维庄刁滑。小复有这样一个不成体统古怪阴阳的爹爹,太子不额外多看待些小孩子未免也太可怜了。
周复太监总管们忙引王子昌到门前,周太傅和周小少爷都在书房内读书念字。
王子昌伸手拍门:“小复公子,太子殿下赏赐了桑蜜豌豆糕给你。”
周复听了他的声音立时慌了手脚。他丢下笔在屋内团团转了一圈也不得解脱之法。他又爱吃这甜点豌豆糕,不要不甘心。他只得硬了头皮,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脸来,伸手便从王子昌手里接过糕点,急急说道:“我爹说他正在睡觉呢。”说完砰的一声抵上了门。
王子昌立知有变,吩咐太监总管门走走了。笑说:“小复公子,总管们都走了,周太傅不在吗?”
周复被他说破只好又探头出来。他不善作伪脸上一红:“我爹爹要去章台街还债,一个时辰就回来。王总管你不要告诉别人。”
王子昌点头称是:“放心吧,我决计不会告诉别人。”
王子昌吃了一块糕点后,就急急告辞回到东宫。
他一回到东宫,自然就详详细细的回禀了太子。他心道,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但是太子不是别人而是主子,这也不算打诳语吧。
太子经过近一月的疗伤,身子多半痊愈,只是脖颈处青紫淤血犹在伤口结着红疤。刘育碧生性爱美极奢,看了破瑕自然闷闷不乐。他用帕子包裹住脖颈,听着王子昌讲述周维庄去章台街还债云云。
太子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极反笑了:“还债?是还他的男人债吧!”
他还未再说话,突然听到旁边有种咯咯嗦嗦地声音。他回头一看,蔡王孙抽抽噎噎的站在一旁。
太子怒道:“小蔡,你哭什么?”
蔡王孙哽咽的说:“周维庄这混蛋终于现了本色,臣衷心耿耿终于可鉴日月了!臣为他不能再欺瞒太子而庆幸所以才哭泣!”
刘育碧勃然大怒,他身边怎么都一群这样的混帐东西阿!
太子刘育碧怒火烧到了头顶。前些日子恶事频频刚刚消停些,他方才对着周维庄示了好意,哪知这周维庄竟然半分都不领情,都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竟然趁了他重伤未愈撒欢出去采花盗草,还他的男人债!真真江山易改狗性难移。
刘育碧心情像湍水落下九天悬崖,怒从心头起来恶向胆边生去。这次管他周维庄是否真精明真傻。凡是弯心眼的他一并给他平了!是直心眼的就给他扳弯了!
他即便不信这世上之人不爱脑袋爱色情。
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瞬息间拿定了主意。道:“小蔡,跟我一同到上书房走一趟。”
大理寺卿罗敖生正在公堂上听审。大理寺少卿张林升公堂会审的是西川太守杀良民取首级冒充外夷边寇,虚报战功领勋赏的重案。
张林为主审,罗敖生坐于右首首位旁听。
突见宫中太监皇门官手持圣旨进来,口称颁旨。
罗敖生与张林彻去公堂,暂压犯官进重狱。跪地听旨。
大太监念道:“皇上手谕,近日多有贵戚大臣流连烟花柳巷,娼妓营生之地。败坏朝纲官风甚为不妥。责令大理寺卿立时前往缉拿予以严办。不得有误。一个时辰内须回禀。”
罗敖生微一皱眉暗自不悦。皇上糊涂,这种些许小事竟然交于他办好生唐突。
大理寺卿见事态紧急立刻领旨。命右丞选了大理寺数百衙役。同时知会大司马曹德,与长安本地太守府尹等人。大司马派了征西将军听候他调遣,长安府尹亲自带了府衙的差官直接去了章台街附近,娼妓汇聚之地。大理寺外面征西将军亲率千余军士和数百寺差衙役纷纷持械上马,一阵风的冲向烟花柳巷了。
罗敖生骑在马上依旧不悦。这事素来交于地方太守县卫去交办即可,怎能出动他大理寺国家重法之精干狱卒,重狱之兵马去抓几个淫官浪虫。太小看他罗敖生了。
他策马路过街头,被一顶车辇当街挡住。
那人正是蔡王孙。
蔡小王爷上前跟他搭话:“罗上卿,你去何处?”
罗敖生在马上拱手给车辇上太子刘育碧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