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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丝黄的世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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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着蓝色护士外套的英俊小伙子看着她,眼睛显然在问:“你在找什么?”

  苏丝黄忽然回到少女时代,仿佛偷吃禁果而被家长发现,更要命的是,她只会说英语:“我昨晚出了个小事故,我需要找……需要找……”她一下子忘了“妇科医生”怎么说,只记得是个非常长的词。

  “你需要找个医生!”对方用标准的英语说。

  当然!说“医生”就完了呗。她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医生。正在聊天的三个医生慢慢向窗口移过来。其中一个女医生问——当然是法语:“什么事?”

  “我昨晚发生了一点小事故,”苏丝黄尴尬地微笑,用英语说,“我可能会怀孕……”

  听到“事故”,女医生的神情顿时非常严肃,她瞪着苏丝黄,上下查看她哪里受了伤。

  苏丝黄急得差点给她比划手势,可是这个必然很不文雅的手势必须包含以下信息:“我昨晚做爱了,可能会怀孕,我需要药片。”她宁愿把孩子生下来也做不出这种手势。

  经过大约十分钟的周折,请来了那个略通英文的护士,医生才恍然大悟:“啊!不是交通事故……那么你得去另一家有妇科医生的医院。”

  好在,苏丝黄总算知道了“妇科医生”用法语怎么说。

  然后,她去了另一家医院,找到了一个会说一点点英语的妇科男医生。这回是个微笑的医生,听了她的英文解释,他盯着她的镂空毛衣微笑道:“怀孕?让我们检查一下。”

  为什么要检查?苏丝黄不解。但是还是让他做了超声波检查,他用探头在苏丝黄肚子上划拉了半天,虽然还在微笑,但是显然非常迷惑:“没有看到怀孕,可能还太小了,需要验血。”

  “可是这是昨晚才发生的事呀!”苏丝黄说。

  “啊!昨晚!”医生终于明白了这个简单的词,马上给她开了药,然后又“啊!昨晚!”了好几次。

  苏丝黄满头大汗地走出医院,在地铁上看到一则性专家咨询的广告:关于性的一切。多么复杂的领域,居然也有人敢提供无所不包的咨询,她心想,顺手把药片掏出来吞了下去。



2005年6月1日天涯海角



  快要回国了,苏丝黄和焯辉离开巴黎去旅游。刚刚出发,就接到丹麦“船长”的电话:“喂!水手!你在哪个破港口躲我呢?”

  原来船长找了个在巴黎开会的机会,跑到法国来了。

  他说知道苏丝黄所在的这个海边小镇,想周末过来见面。“别担心,我没别的企图。”他摆出豪气十足的架势说,“你也可以和男朋友一起见我,我的心很大的。”他还邀请了其他几个朋友周末一起航海,以避嫌疑。

  焯辉听了,顿时面色发灰:“他真是爱上你了。”谁相信这个丹麦人刚好在法国也有重要会议要参加?经过五分钟的激烈思想斗争,他嘟哝着决定去参加航海,但是就在周五早上却接到巴黎的电话,说是有急事,需要他马上回巴黎一天。

  苏丝黄身体不适,不想东奔西跑,就留在小镇上,焯辉揣着一颗两千公斤的心回到巴黎。

  船长来了,周五晚上先约了苏丝黄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吃饭。几个朋友聊起在波多黎各的一次旅行,在当地的一个湖里夜游,上到岸上,发现湖里的微生物粘在身上,浑身荧光闪闪。

  船长说起自己的一个音乐家朋友,给保罗二世拉小提琴的时候,忽然内急,中途溜出音乐会而找不到厕所,跑到一个挂着“约瑟夫·拉青格主教”名牌的忏悔室里解决了问题。后来那个拉青格主教成了现任教皇。

  在一群长不大的彼得·潘中间,苏丝黄好像回归少女时代。船长目光灼灼地盯了她一晚上,午夜时分大家各自回家。船长送她回到旅馆门口,告别亲吻倒还止于面颊,虽然停留的时间未免长了一点。她喜欢他健壮的胳膊和节制的拥抱。

  “明天见!”他说。

  半夜里,焯辉来电话。苏丝黄还在为那些旅行故事浮想联翩,高兴地说了几句,就道了晚安。

  过了一分钟,焯辉发来短信:“我很伤心。”

  一晚上,两人打了几轮电话,最后一轮,焯辉上来就问:“嫁给我吗?”

  苏丝黄看着玻璃外面的路灯,海在更远处,看不分明,令人害怕。她忽然明白,自己不过在做一些航海的梦而已。她永远也不会是个好水手,到底眷恋陆地,畏惧风暴。

  她推掉了船长的航海之约。

  第二天有点微雨,苏丝黄在窗前接到船长电话:“我正坐在船上经过你的港口。”

  苏丝黄又望出窗外,海水仿佛凝固着,什么也看不见。

  “我希望和你躺在船上,什么也不做,让海浪推动我们……”

  苏丝黄愣了一下,犹豫半晌,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嗒!”地一声按掉了电话。

  “远处的海水像被雪覆盖着。”船长后来在电子邮件里说,“早餐瞭望港口。和玛丽安、雷奥、托马斯坐轮渡。午餐鲜鱼,很好的葡萄酒。下午航海4小时……船长捡到一个写着电话号码的气球,现代漂流瓶!一个英国口音的女孩接了电话,她大笑。”

  邮件题目是:你所错过的东西。



2005年8月3日纪念品



  艾舒遭劫了。光天化日之下,广州最繁华体面的街道,敌意的、迅猛地一拽,身体本能地一哆嗦,脖子上的刺痛激起了瞬间的反应:愤怒。怒成那样,差点抓住一个身边的人就打。

  不光是反应不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了,也不敢学习红色娘子军勇猛追击,谁知道是不是“砍手党”?良民是社会培养出来的。

  但是那项链是先生送的定情信物呢,爱得很,细细的白金链子挂着钻石拼出的一个2000,天天挂着当作幸福的见证。显然,这个爱项链,是因为爱先生,所以才会这么痛心,觉得有负深情。

  艾舒找到好朋友痛诉。好友见多识广,安慰起来有一手,不学港片里说“破财免灾”这样的俗话:“宝贵的东西多了,你也没有都存着呀!比如说胎毛,第一次用的避孕套?……”

  苏丝黄听到这句开导,大乐。

  英国小说家威廉·伯尔德为了嘲讽当代行为艺术家,在短篇小说里写了一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他试图在一年之内,把自己身体生产出来的东西都用瓶子装起来,后来不仅被邻居报警,自己还因为不清洁的环境而感染住院——是在虚弱的抵抗之后,被护士强行用担架抬出公寓的。伯尔德的意思是说,有些东西,就算是用“艺术”来包装,也实在不足以道。

  苏丝黄想,存不住就是存不住的,留住的不过是一些别人眼中值钱的碎屑,比如,钻石项链,订婚戒指,彬彬有礼的、腻腻歪歪的结婚照——亲热着的两个人眼睛仿佛害了斜视,因为要盯着镜头。可以拿出来让人看的东西,并不是对我们而言最宝贵的东西。

  最宝贵的东西,最深切的快乐,不能示人,比如,帕丽丝·希尔顿的床上录像,还有破了的法国信封。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克服北京的交通障碍,搬到一起住,焯辉又要回巴黎待一年。苏丝黄忽然恐慌起来,谁知道为什么恐慌——这个世界变化如流水,如果生活一成不变,我们就觉得出了问题。但是真的面临大变化,却又受不了,想留住一点过去生活的轨迹。

  甚至有时候,以为是无法忍受的人,待了很多年,忽然却告别了,一挥手而已,留也留不住。耐心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你忽然看到,没有什么东西不是转瞬即逝的。都是你的一部分,但是都要离开你,或者被你离开。

  焯辉问:“我给你留个东西,什么东西好?”

  留什么东西好?苏丝黄想了又想,她最喜欢什么?

  她最喜欢焯辉每天洗完澡以后,干干净净往床上一躺,笑嘻嘻道:“你玩我吧!”

  那就订做一个维尼熊,肚子上钉个标签:“你玩我吧!”

  还是不要也罢。

  苏丝黄给艾舒写回信:“三搬当一烧,搬家搬多了,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放弃不了的。”最后这半句是不是该改成个问句呢?但是没有,太骄傲了,假装是对生活没有企求。连纪念品也不要,这样,就谁也劫不走了。



2005年8月21日苏丝的选择



  苏丝黄在慢慢作一个痛苦的古老决定:结婚,还是不结。

  和大多数女人不一样,她喜欢自己脸上细微的皱纹。早熟的女人在20岁时最为尴尬,因为自己的成熟还不能得到完全承认。30岁的时候,什么都合适你:头发卷还是直,长还是短,染还是不染,染什么颜色,内衣是黑色透明蕾丝还是白色无装饰,坐的时候腿交叉还是放在桌上,床上运动时自己还是对方做决定……一切都极为自然地被自己和别人接受。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件宽大衣服里的孩子,慢慢长大,一夜之间发现衣服已经服服帖帖地附在身上,分毫不差。

  但是这个年龄和所有的年龄一样,都会过去的。到了40岁的时候,她还会喜欢自己的年龄吗?50岁呢?60岁呢?那时候会不会后悔,痛骂30岁的自己放弃一个好伴侣?

  什么都好:性格,交谈的话题,性,兴趣爱好,激情和安全感,不算富有但生活无忧。每天早上起来看着他的脸,依然觉得无比可爱——

  苏丝黄记得在巴黎的时候,曾经和几个女性朋友在一起聊天,问对方为什么结婚。有的说是年轻不懂事,有的说是社会压力太大,只有离了婚的波兰女作家安娜说:“我结婚是因为我疯狂地堕入了爱河。每天早上醒来,我都看着他的脸,看不够,觉得他无比可爱……十年以后,我醒过来,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并不那么可爱。”

  “你花了十年时间才看出来?”另一个依旧单身的朋友问。

  事实是,不花十年时间,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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