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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堂-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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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其歌紧张得直冒冷汗。

“看不到。”邹迁眉头紧皱,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儿,眼前不时蹦出楚洛水上古往杀时候的镜头,后脑一根神经高频率地进行着脉冲运动,针刺般一下下顶着百会穴。

“不好,荀哥失血太多,奎木狼封不住了。”姜时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向着哪一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情况谁敢上?”韩攸觉得自己现在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就在沐的手中,活脱脱的荀因健转眼间化成了奎木狼,几个人眼睁睁看着仰天长啸的奎木狼被怒煞双翼的沐少爷烧得拼死挣扎。一握之内,完全丧失理智的两个人谁也无法亲身感受到这胜负已定的争斗已经不是争斗,而是厮杀两个人之间,神的厮杀。

33。那时

33。那时

“三儿,你咋了?”其歌发觉邹迁脸色煞白,满脸都是汗,勉强飘在空中还时不时哆嗦,脚下不停换着位置,“喂喂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邹迁使劲儿摇摇头,“就是有点晕。”

韩攸见邹迁这状态知道根本不可能没事儿,病根不知道在哪儿也不好擅自扩大化,而面前要了命的两个人还完全处于暴走状态中,谁能出来阻止这两人?再晚一会儿,荀因健这条命估计就得用织魂纳魄来收拾了。

就在观者皆束手无策时,身后传来一个尖刻而熟悉的声音,“你们闹什么闹,找死啊!”

“小鸟姨?”小迁回头看见管承鸥和她身后踏空而立的朱云聆,“赏罚……”话还没说完,就觉太阳穴一紧抽,身子忽地往下跌,落入漫茫之境,环顾左右,缥缈虚无混沌未开。

“怎么回事儿?”其歌反射式地伸手一把扯住小迁的后领,“我看这小子就不正常。”

朱云聆指指回廊,“落地再说。”一扬度尺,几人一并被生硬硬推到脚着地。

“你们先老实待会儿,我俩先处理那两只祸害。”管承鸥望天感叹了句,“原来不是两只,是三只啊。”

“干活吧。”朱云聆收起度尺盯着公羊沐,“狼归你,鸟归我。”

“生分?”管承鸥咂了两下嘴,点着脚尖,“硬扯的话,荀因健的脖子还不得抓烂了?”

云聆腾空而起,“你还想脖子,他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你选的鸟,毁容我可不管。”管承鸥直奔奎木狼身后。双手径直入火拦腰抱住就往后拖,朱云聆抓住公羊沐的手臂侧身钻入火内,一手撬开沐的食指中指,从中间肩顶着公羊往外推。公羊沐狂乱地挣扎,翅膀划过朱云聆割出道道血口,云聆也没只身抵御怒气的方法,要打,他肯定不是公羊地对手。沐要是在理智的情况下,没准还能交手试试,可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能让他清醒些,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应手的好主意,干脆推着公羊往地面冲,心想,摔昏了没准就解决了。可情况并非如他想得那么简单。公羊沐的双翼平衡力极佳,一个侧翻就把朱云聆反制住了,钳着他的双手横撞回廊外的后墙。

相比之下,管承鸥这边比朱云聆轻松了很多,当她从公羊沐手里拽出奎木狼的时候。荀因健已经奄奄一息,把他放到地上时随即现了人形,连吭都没吭一声就不省人事了。“哥们,要不要帮忙?”管十一回头见朱云聆这架势也扛不了多长时间。“切,还以为你能多耍会儿。”说罢,飞身而起瞅准公羊沐的翅膀后脊,抬手就是一刑鞭,砰咔一声听着感觉骨头都像是要被抽断一般。公羊沐双翅猛张,撕心裂肺地仰天长啸一声,手上松了朱云聆转身逼向管承鸥。

“这女人可真够虎地。”韩攸笑着走近荀因健,把了下脉。听了听胸口,“荀因健算是命大,这么折腾也没碍着啥,死不了。”

“可三儿是怎么了?”其歌用力摇晃邹迁,他都是一副软塌塌的模样,“有脉,有心跳,还睁着眼睛。就没魂儿了。”

“沉冗吧?”公羊品还插上话了。“陶改说过,属于走火入魔的一种。”

“啥?啥沉冗?兵家的?”其歌没想到这“外行人”竟然能看出门道。“陶改说怎么解没?”

“没说。”公羊品挠挠后脑勺,“我就知道沉冗是共鸣引起的,受到影响的人会进入以前的记忆中,也许一辈子都醒不来。据说是医家的后遗症,一般是兵家造成地。”

“啥?到底是医家还是兵家?”其歌听他说得不伦不类估计是记得混淆了,“喂喂,你俩谁知道这个沉冗?”

“知道一点儿。”韩攸翻了翻邹迁的眼皮,“纵横家有部分记载,说是战国时期有一种梚免的医家技艺,多用于大战之后,属于心理治疗,消除士兵对战争的恐怖记忆,其实并不是使记忆消失,而是封陈起来。沉冗就是这个的后遗症,一旦激发觉醒,人就陷入那一段回忆中,或暴躁狂乱或昏厥不动,身体完全失去精神控制,所以属于走火入魔。”

“怎么解决?原因不重要,重要地是用什么方法能解?”其歌使劲儿拍了两三下小迁的脑顶,“这小子不会睡过去醒不来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姜时望着空中的三个人,“先得把那个解决了再说。”

公羊沐刚转身,还没飞到管十一面前,朱云聆挥起右臂朝他的翅膀就是一尺,韩非度尺打在双翅中间,发出噼啦啦地割裂声,顺势刮出点点金星迸开四散,“抓到没?”朱云聆指着半空,“快点!”

“我这不是在快嘛!”管十一在公羊沐身边窜来窜去好像在追什么东西,突然探身一捞,双手一卡,“抓住了!”

“涯慄殜神,海帐繁幕,冶销素侵,凋袭陌征!回!”云聆胸前横栏双臂,反手交叉,双并食指一点管承鸥方向,十一扬手甩向公羊沐,只见沐少爷头顶一阵狂雨倾盆浇下,浇了个透心凉,浇熄了怒气之火,一双似魔非魔的翅膀也在阵雨中随水化雾了无踪迹,公羊沐跌落在地。刚一着地,雨水竟在他胸口逆流汇聚起来渐渐成了形状,最后,章寒冰出现在众人眼前,无知无觉地趴在沐的身上。

“还得用这个方法。”管承鸥虚脱地靠在廊柱上,“我还以为死定了。”

“你就不能先找章寒冰?”朱云聆一边埋怨,一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血淌得满身都是,已经分辨不出伤口的位置,“非得抽那一鞭子?过瘾啊?”

“不是要救你嘛,当我驴肝肺啊!”十一不乐意地撇撇嘴,“你三分钟都撑不住,还不如荀因健。”

“别拿我跟疯子比。”朱云聆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真以为能撑上个五六分钟。”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其歌这时才想起邹迁在外面布了据界,他们是怎么知道里面有事儿,又是怎么进来的?“谁告诉你俩……”

“我俩是奉督审监之命。”云聆使尽力气打了个响指,食指尖浮现出一张信笺,“续恒越的命令。”

“你们怎么穿过据界的?”

“我们是赏罚使,你当吃素的啊?”管承鸥提起鞭柄敲了敲姜时地天灵盖,“督审监是文官,赏罚使是武官,这么解释总知道了吧!这事儿我们搞不定,别人更搞不定了。”

34。来历

34。来历

起初,邹迁还能感觉到周围的事情,直到章寒冰还水成人在公羊身上回了形,小迁的意识才骤地模糊起来,眼前由白变黑,由黑变红。

血,满眼的血,汩汩在脚下渗过,浸入干裂的地面,连土都是红色的,湛蓝的天被鲜红的大地映得泛着紫晕,万里无云却也不见当空烈日,和风徐徐顺过,血腥味里搀和草香气。邹迁看着四周,竟感觉这似曾相识的景象很美。他现在清晰地记起上次,也就是被关知格封存在他记忆中的,古往杀最后一课的最后那段时间,杀戮过后,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站在旷野之中,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骤然间,无边的旷野水平线向上卷起,血海翻腾奔涌,从四面八方朝自己这里扑啸而来。

小迁回忆起第一次看到这个情景时,刚刚杀完周围的人,知不道谁是谁,只分得清自己、别人,所有人都渐渐消失在血泊中,杀红眼后,身体中残留的狂躁让他愈加歇斯底里起来,血涌来时惊恐取代了暴躁,没朋友,没敌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干脆就真的一无所有算了,无济于事的挣扎让他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自我了断。再清醒时就看见关知格的铅笔在眼前一晃一晃的。

这次,邹迁进入古往杀的回忆跟上次的感觉不太一样,看着天地被红色连成一片时,感到一丝的轻松畅然,经历刚才公羊沐和荀因健的一番恶斗,一瞬间,他似乎体会到了什么,一些在衡祸中也没意识到的杀戮部分善良成为束手的借口时,也就是间接承认自己的败寇地位。强者的征服必须辅以武力,这种武力在一定范围内是没有上限地。

小迁抽出节隐剑插在脚边,鲜血顺着剑刃流入土中,红色的血衬着翠绿色的节隐剑,发出细流水脉的嗡嗡声。反思着古往杀的角度,他发现自己一直站在下面仰望杀戮,觉得只要是“杀”就是残忍、不公正,甚至泯灭人性。可是。现在的感受却有点变化,杀往往是解决大问题的捷径方式,这种方式产生的后果跟杀本身并没有必然地好坏关系,而是取决于杀者在杀时掌握的尺度,这个尺度也是衡量功过的标准。

衡祸未必只有他们几个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为什么风平浪静后也没有人再替公羊申谋翻案?胜者为王的道理不能单凭“人性道德”几个字来衡量,人性本来就是个模糊的概念,道德更加模糊。相比之下,胜败却是显而易见的坐标。人,人们,在无力评判是非的时候,还能依靠什么来传诉历史过往?王既是王。王者之杀不是道理,而是权力。

邹迁发觉食指指尖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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