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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 作者:魏巍-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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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珍同志,”董老连忙上前安慰道,“现在这样处理,也是不得已呀!”

  “我明白,董老,我太感谢您了!”贺子珍一边擦泪,一面声音微弱地说,“孩子跟着人民长大也很好。如果他长大,是革命的就会去找我们;如果变成敌人、坏人,也就算了。

  ……”

  枪声愈来愈近。董老对担架员挥挥手说:

  “快走!我们随后就赶上去。”

  担架下山去了。董老和侯政进了房子,孩子哭了一阵已经在草堆上睡熟。侯政把三十块光洋放在孩子旁边,那两块大烟土放在老百姓的两个大粗碗里,又用两个碗扣起来。董老一向重视群众纪律,见地上狼藉不堪,又抄起笤帚扫了一扫。

  “行了吧。”侯政望望董老。

  “不,还是要留下几个字。”

  董老一面说,一面从挎包里取出纸笔墨盒,坐在矮凳上,就着老乡的床铺,端端正正写了一个纸条:

  本户主人鉴:

  我们是为干人服务的工农红军,今在苗家借地生子,实在出于万不得已。望千万不要听信土豪劣绅的欺骗。因军情紧急,此子无法携带,深望老乡将他抚养成人,不胜感激。今留下大洋三十元,烟土两块,仅表微意而已。

  红军休养连 董必武留

  董老还没有插上笔,枪声已经很紧,警卫员在外面叫:

  “董老,董老,快走,不走不行了!”

  “急什么!”董老训斥道,一面把纸笔收到挎包里,把纸条放在孩子身边,用东西压好,然后又轻轻地拍了拍白纱布包着的孩子,同侯政一起出了房门,匆匆下山追赶担架去了。

  贺子珍昏昏沉沉地躺在担架上。她偶尔睁睁眼睛,周围都是无尽的山,山,山,好象永远也走不出去似的。而在这山间盘绕着的,就是她的同志,她的队伍,那一条无尽的长龙。再就是那无尽的云,无尽的雾和迷蒙的烟雨了。尽管离开那座茅屋已经很远,她的耳边仍然是停留不去的婴儿的啼声。啼声是那样的稚嫩、柔弱,令人哀怜。她想摆脱这使她不安的啼声,想想别的,却毫无效果。后来,那啼声却忽而变得象三岁的毛毛在喊她:“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是的,由于今天这个婴儿的触动,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念她的毛毛……

  恍恍惚惚间,她果真回到瑞金沙洲坝来了。她又看到了门前那棵很大很大的樟树,和那座简陋的木楼。在那棵樟树下,就是她的小毛毛和邻家的一个小孩儿每天玩耍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空空旷旷,没有小毛毛,也不见那个邻家的小孩儿。她走进院子,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也空无一人。“也许我的毛毛到山上采杨梅去了,”她想,出了门就往山上去找。她爬了一座山又一座山,身体疲倦极了,仍然没有看到毛毛在哪里。忽然她看到另一座山上有一棵大树,那棵大树底下,坐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她用尽气力爬到那棵树下,走近一看,正是她的妹妹贺怡。她问:“妹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贺怡说:“山下都是白军,我们就跑到山上来了。”她又问:“我的毛毛呢,他到哪里去了?”贺怡朝草堆里一指,说:“那不是么,他在那里睡着呢。”她往草堆里一看,小毛毛果然穿着单薄的衣服睡在乱草里,小手冻得又红又肿,什么也没有盖。她刚想脱下衣服给他盖上,小毛毛就醒了。小毛毛叫了一声妈妈,一下就扑到她的怀里,还说:“妈妈,我可想你了,你和爸爸到哪里去了,我怎么见不着你们了呢?”又说:“妈妈,你走了很远的路,你饿了吧,我给你采杨梅去。”说着,就从她的怀里蹦出去,跑到山坡上去了。不一时,他就采了好多鲜红鲜红的杨梅,用小帽子盛着,高高地举起来说:“妈妈,吃吧,我知道你爱吃杨梅!”她拣了一个放在嘴里,觉得从来也没吃过这样好吃的杨梅。正在这时,忽然听见贺怡喊:“姐姐,快跑,敌人来了!”她往山下一望,果然,每个村庄都起了火,冒着一缕一缕的黑烟。说话间,白军已经扑上来了。她拉起毛毛就跑。爬了一个山又一个山,到处都是敌人,累得她实在走不动了。白军已经追了上来。一个白军军官狞笑着说:“你们跑不了啦!”她大声说:“你们要剐要杀都行,只是不要伤害我的孩子。”那军官冷笑了一声,说:“这里是匪区,石头要过刀,茅草要过火,人要换种!小孩也不能留。”说着,就举起枪来,对准毛毛乓地一声开了一枪,小毛毛就倒在了她的怀里……

  贺子珍惊叫了一声,醒了过来。睁开眼看了看,周围仍然是烟云蒙蒙的群山,自己仍然躺在担架上。听了听,后面枪声正紧,雨还在下。自己枕边冰冷潮湿,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听见她的叫声,董老和侯政一齐跑了过来,急火火地问:

  “子珍,你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贺子珍含含糊糊地说。

  细雨仍然没有停止的样子,担架随着长长的行列继续行进。担架上不断地有东西滴落下来,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雨水。

  后面,依然是纷乱的枪声。…… 


(二十一)
 
  在莽苍苍的烟雨中,驰过来几匹战马。马上为首的那人,披着一件灰色的旧棉大衣,八角红星军帽下,头发长长的,很容易看出那就是毛泽东。

  他同警卫员小沈,还有几个骑兵通讯员紧一阵慢一阵地向前赶进。正在行进的红军队伍,见他们过来了,就往路边略闪一闪。行进间,忽见前面一支队伍比较松散,行列中还有好几副担架,小沈就提醒说:

  “毛主席,前面是不是干部休养连哪?”

  毛泽东一看,果然是休养连,就立时收缰下马。小沈同几个骑兵通讯员也跳下马来。前面已经交代,这休养连中有共产党著名的“三老”,其中还有毛泽东的老师,所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领导人,凡在行军途中遇上这个连队,出于尊敬,从来不扬长而过,而是立即滚鞍下马,到三老面前,恭恭敬敬地问候一番才上马而去。这几乎成了惯例。今天毛泽东遇见他们,当然也是这样。何况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们。

  毛泽东把缰绳交给小沈,向前走了不远,就看见徐老的背影。徐老拄着一支红缨枪,正走得十分有劲。他戴了顶红星军帽,却穿着一件非常不合体的古铜色的皮袍。由于皮袍过于长大,不得不在腰里拴了一根绳子把两个角掖起来,再加上皮袍没有领子,使人越发觉得好笑。有人谑称徐老穿了一件“龙袍”,大概就指的是这件袍子了。

  “徐老,您身体好哇!”毛泽东赶到徐老身边一边走一边亲切地说。

  徐老转过脸来。毛泽东这才看出,他的帽子只有红星没有帽檐儿;听人说他的帽子丢了,这顶帽子是他自己缝制的。他那旧式的蚂蚱腿儿眼镜,也少了一条腿儿,用细绳子系在耳际。但老人的眼睛却很有神。他一看见是毛泽东,就高兴得笑了,更有力地亮开大步,还带着自豪的口气说:

  “你瞧,我一次队也没有掉!润之,我看你倒瘦得厉害,还是夜间办公?”

  毛泽东笑着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

  “徐老,我听说别人对你有意见哪!”

  “什么意见?”徐老一愣,偏过头来看了一眼。

  “你怎么老是不骑马呀?”

  “噢,是这个。”徐老笑着说,“我早说过,一骑马我就腰疼。”

  毛泽东过去曾听人说,徐老所以不骑马,是因为他那匹马太老了,很怜惜它,舍不得骑;后来就给他换了一匹,他仍然不骑,显然就不是这原因了。

  “腰疼?”毛泽东笑了一笑,“恐怕不是这原故吧?”

  “润之,你要追问,那我就对你实说了吧。”徐老颇为严肃地说,“这个问题,我是经过考虑的。马者,代步也。以代步为步,不以步为步,是舍其本而逐其末,久而久之,则体弱难举步矣,一旦无马,将如之何?”

  毛泽东哈哈大笑,说:

  “道理是对,但您年纪大了,还是要适度为好。”

  徐老这时回过头,亲切地望了望他那匹小马。一个小鬼牵着它,上面除了徐老的行李,还驮了许多书,另外还有两个别人的背包。徐老用手亲爱地抚摩着他的小马,哆哆嗦嗦地,象抚摩他的儿子似地,说:

  “你瞧,它驮的东西已经很不少了!”

  毛泽东望了望那个牵马的小鬼,显然就是人说的“小马伕”,上次贺子珍说,小马伕骑在马上,徐老拉着马走,想必就是这个小鬼了。

  关于骑马的事,毛泽东只好说到这里。他看见徐老背上还背着两个口袋。一个小一点的还好看,那个大的全是用五颜六色的碎布拼缀而成。的里多落的,象装着不少的东西。

  “您那里面装了些什么呀?”毛泽东问。

  “这都是丢不得的。”徐老说,“这个小口袋里,是我的文房四宝,遇见好墙壁我就拿出来写几条标语,很方便的。这个大口袋,里面钉子、绳子、锥子、锤子都有,别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我这个口袋,老是劝我把它扔掉。他们还取笑说,这是我的'百宝囊'。有一次,走到荒郊野外,一副担架断了,谁也没有办法,就是靠我这些东西才整好了。没有我这'百宝囊'行吗?”

  毛泽东微笑地点点头,知道老人有个倔脾气,也就不再与他争辩。

  两个人边走边谈。徐老忽然转过脸问:

  “听说,我们又要打遵义?”

  “是的。”毛泽东说,“娄山关今天一早就打响了,打下娄山关,就打遵义。”

  “那太好了。”徐老手舞足蹈地说,“遵义真可说是个文化城,藏书很多,《三通》都全,我本来想建个大图书馆,后来部队一撤,办不成了。这次再占遵义,还派我做这件事吧!”

  毛泽东见他兴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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