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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鬼话-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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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曾仁武虽然不知道采五灵脂要担上性命危险,但是看这山崖,即便是没有飞鼠伤人,也不是个寻常去处,父亲为了自己要下崖采葯,怎么放心得下?

“别说了。”没等曾仁武再劝,曾士林便止住了他的话语。“小心些就不会有事的。”说完,将绳索找了个稳固的大石头绑了,一头丢到了崖下,来到崖边,这就要下崖采葯。

曾仁武跟了上来,拉住了父亲的胳膊。“爹,小心一些。”

“没事。”曾士林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想了一想,又把腰间防身的十响盒子炮交到了儿子手里:“这个你先拿着,等会我在下面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开枪,枪一响这一片崖的飞鼠都会惊了出来,那就麻烦了。”说罢,不待曾仁武回答,便已抓紧了绳索,小心翼翼的滑下了山崖。

这悬崖上除了飞鼠的那些巢穴,可是说是连飞鸟都找不到立足之地。曾士林双手握紧了绳索,脚尖仔细的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挂脚的地方,又怕惊了那些飞鼠,不敢弄出大的动静,只能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曾仁武趴在了山崖边,探出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悬在那绳索上慢慢移动,心中紧张万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曾士林这才滑到了一处飞鼠巢穴附近。飞鼠一般是寻找山崖上的横向岩缝居住,用含来的树枝,草叶搭一个窝。白天太阳大的时候便在窝里睡觉。傍晚和清晨出来活动。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正是太阳大的时候,曾士林往那岩缝里望了一望,只见岩缝往里大约有着一尺的深度,里面堆了几堆树枝枯草,想来便是那飞鼠搭的窝。而那五灵脂,则散布在窝边靠外的地方。又仔细看了看飞鼠的窝,依稀可以看见几团毛绒绒的东西,只是都挤在了一团,想必是睡得正香。

曾士林看了这般情形,心中暗暗一喜,这飞鼠睡着了自己正好采葯!于是用脚稳住了身形,留下一只手死死抓住了绳索,另一只手探到岩缝中去采集那五灵脂。

因为怕惊了飞鼠,所以只能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来。曾士林先用手拾了五灵脂,握到手里,再去拾下一个,拾到了一小捧便收回手来放进腰间的敞口小布袋里。也许真是曾家列祖列宗保佑,曾士林拾了大半口袋的五灵脂,那飞鼠还在兀自作着美梦。曾士林心里想着拾满这袋便上崖回乡,为曾仁武准备亲事。心中越来越是欣喜,下手也跟着快了。

这时忽然刮起了风,这风还不小,只吹得悬在崖上的曾士林一阵轻晃,忙收了手抓紧绳索。还好,没惊动那熟睡中的飞鼠。

看这风的势头,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在这崖上即便没风想稳住身形都很困难,现在还起了风,还是上崖回去吧。这口袋里的五灵脂也不少了,可别因贪心出了意外。

曾士林这么想着,当下便决定收手上崖。可是这崖壁光滑,下来容易上去难。手抓了绳索,这脚没个使劲的地方。曾士林用尽力气也没爬上去多少。

这时风更大了,曾士林无奈,只好把一只脚搭到飞鼠巢穴的那条岩缝上,想借一下力往上爬。可是谁会想到曾士林搭脚的地方刚好有些松动,这一使劲,蹬掉了一块石头,“哗…”的一阵声响中那石头顺着崖壁滑了下去。

曾士林一脚踩空,身子也是一滑,还好反应得快,两手握住了绳索。只是刚才爬上去的上去的一点算是白爬了,人又滑到了那岩缝边上。眼睛里正好看见一只老鼠样的东西从那树枝枯草堆中探出了头,正是那刚从梦中给惊醒的飞鼠!

那飞鼠“吱”的一声叫,张牙舞爪的冲着岩缝边的曾士林扑了过来!

曾士林心中暗叫一声糟!手上反应却是不慢,一荡绳索往旁边避开了那扑过来的飞鼠,也不再顾忌惊动什么,放开手脚就往上爬去。

那飞鼠扑了个空,窜出了岩缝,一阵“吱吱”的乱叫,展开四肢撑起肉膜一个回旋又向着曾士林窜去。

这时岩缝里的飞鼠大多给惊醒了,一只只乱叫着窜出岩缝对曾士林展开了攻击。有几只动作快的,已经扑到了曾士林的身上,抓稳了便是一通撕咬。曾士林身上吃痛,又空不出手来对付那些飞鼠,猛的想起崖上还有一个曾仁武,扯开喉咙就是一声大喊:“快!拉我上去!”

曾仁武本趴在崖上,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着自己父亲顺利采到了五灵脂,要上来时一脚踩空惊了飞鼠,又见那些飞鼠成群结队的飞出来扑咬自已的父亲,正急得手足失措。这时听了父亲一声喊,马上从地上蹦了起来,抓住那悬了自己父亲性命的绳索就拉!

曾士林抓着绳索,挂在崖上,被大群的飞鼠没头没脑的扑击撕咬,耐不住痛,只得抓紧了绳索把自己身子往崖壁上撞,希望能把咬在自己身上的飞鼠撞掉。可是那飞鼠就算是给撞到了崖壁上仍旧是死咬着不松口。曾士林实在是吃痛不住了,便空出一只手来抓了咬在自己身上的飞鼠往崖壁上砸。被砸到崖壁上的飞鼠一阵惨叫,其他的飞鼠便不敢放肆去咬曾士林的身体了,只是捡曾士林手够不着的地方一个劲的扑咬。又有几只胆大的,几次扑击窜到了曾士林上方,逮住了曾士林抓着的绳索撕咬起来。

曾士林一见这情形,再顾不得身上,往上紧爬几步就要去抓那咬绳索的飞鼠!没想到那飞鼠极其狡猾,分散了几处在上面咬那绳索,只要一处咬断,那悬在绳索上的曾士林便得坠下山崖,有死无生!

曾士林一见这般情形,脸上一片死灰,但又不愿就此放弃,又对崖上的曾仁武大喊了一声:“快拉!”,自己手底下也没慢着,拼了命往上爬,眼里死死盯了那些咬绳索的飞鼠,一把抓了近处的那只往下就丢!

曾仁武在崖上拉着绳索,知道自己父亲命悬一线,也是心急如焚,奈何下面拼斗的剧烈,那绳索不时晃来荡去,实在是不怎么好拉,往往是拉上来一点,绳子一晃又下去了。这时又听到了父亲的大叫,知道父亲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咬紧牙关使足了力气,抓紧了绳索一步紧接着一步就往后退。

猛的,曾仁武手里一松,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手里本来绷直的绳索已经垂落在了地上…

崖下,传来一阵长长的惨叫…

湘西疑梦之吴老二

曾仁武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手忙脚乱的扑到了崖边往下张望。

只见山崖下方五六丈处,一截断了的绳头在随风飘荡,那些咬断了绳索的飞鼠还在空中四处乱窜。

“爹!…”曾仁武望着那绳头一声惨嚎,惊得那些飞鼠又是一阵“吱吱”乱叫。

曾仁武盯着那些飞鼠眼睛里就快冒出火来,一手就掏出了父亲下崖交给他的盒子炮。“我要打死你们!”一面说一面对着下面的飞鼠狂扣板机。

一阵清脆的枪响过后,枪里的子弹打完了,曾仁武徒劳的继续扣着板机…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飞鼠早已四下散去看不到一点踪迹,曾仁武瘫坐在地上,想起父亲惨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哭。等哭得没力气了,这才要想起要下崖去寻找自己父亲的尸身。

壶瓶山这悬崖高达百丈,除了上山的地方外,一般没有什么道路。

曾仁武记了这山崖的位置,收拾了下东西,撞撞跌跌的往崖下行去。

在树丛草窝里钻了好一阵,曾仁武这才找到了父亲的尸身。强忍悲痛取了父亲性命换来的五灵脂,正待有下一步动作,忽然身后草丛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曾仁武随同父亲来这湘西,知道这湘西山高水险,毒虫猛兽随处可见,所以才预备了一把盒子炮防身。曾仁武虽然丧父悲痛,但也还没到忘了自己境况。现在父亲血溅山崖,说不定就会有些野兽循着血腥味寻来!

此时听得声响,曾仁武只道是父亲尸身引来什么野兽,慌忙拔了枪在手,转身就往声音响处望去。

“不要开枪,我是打猎的!”没等曾仁武找到对方身影,对方已经看到了他手里的盒子炮。还自称是个猎手。

曾仁武听了那猎手说话,知道不是野兽,便不去管他,顾自转过身来收了枪呆呆的望着父亲的遗体。

那猎手没听到曾仁武回答,只见他转过身,收了枪,便从藏身的草丛里走到了曾仁武的旁边。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又望了望那山崖。那猎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兄弟,想开些吧。”那猎手对曾仁武劝道。

曾仁武望了望那猎手,没有说话。从父亲掉下悬崖后,他的心里就没了什么主意。首先是想杀了那些飞鼠,可惜用枪打也杀不了多少,后来又想起要找到父亲的尸身。这会找到了,却一个时候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那猎手见曾仁武不答话,怔怔的象失了魂一样,只好又对他说道:“死了的人死了,这活的人还要过日子,把他埋了,早点下山吧。”

这猎手也很年轻,只有二十来岁,不懂得怎么劝人,再加上本身性子直爽,所以说话也直白。

曾仁武死了父亲一开始固然是伤心,可是找到了父亲的尸身以后,多的是一种害怕。

自从随了父亲四处贩葯以来,一直是二人相依为命,现在父亲死了,留下自己一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心中难免有些惊慌失措。

幸而这时来了一个猎手,虽然不认识,但至少是多了个人。因此曾仁武听了那猎手的话之后,心中便慢慢稳定下来。想了想猎手的话也对,便开始整理父亲遗体,那猎手见他动了,也过来帮手,就这样二人寻了个地方,用那猎手的刀挖了个坑就把曾仁武的父亲草草的葬了。

那猎手帮着曾仁武葬了他的父亲,又见他跪在父亲坟头哭了一阵,也不去打挠,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待到曾仁武哭了个够,站起身来了这才上去说道:“兄弟,天se已经不早了,我们赶紧下山去吧。等夜了山道不好走。”

曾仁武心里也没想好要何去何从,见那猎手叫他一起下山,便应了一声,之后随着那猎手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这时的太阳已经靠在了西山边,未等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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