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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与玛格丽特-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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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闭着眼喝了一口,甜美的浆液流遍她的全身,两耳中响起洪亮的声音。她仿佛听到许多公鸡的打鸣声震耳欲聋,又像是什么地方在演奏进行曲。一群群客人渐渐变得面目模糊,轮廓不清,穿燕尾服的男人和各种女人统统消散在灰白的雾气里。玛格丽特两眼里阴燃的微微火光,现在可以照到大厅的各个角落了,一股墓穴的气味飘荡在空气里。圆柱坍塌了,灯火熄灭了,一切都瑟缩收拢,什么喷泉、郁金香、日本山茶花……转眼间全都无影无踪了。有的只是,只是原来有的——珠宝商遗编故居的一间朴素的客厅,它的门微微开着一道小缝,里面射出一线灯光。于是,玛格丽特走进这微微开启的门中。

  
  




            




第二十四章 唤出大师

  沃兰德卧室里一切都和晚会前一样。沃兰德仍然只穿一件衬衫坐在床上,只是赫勒已不再给他往腿上搽药,而原来放棋盘的桌上这时已摆好了晚餐。卡罗维夫和阿扎泽勒已经脱去燕尾服,坐到餐桌旁,坐在他两人旁边的自然是那只黑猫,它还是舍不得解下那条领结,尽管它已经完全成了一块脏布条。玛格丽特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两手扶住桌子。沃兰德还像原先一样招手叫她过去,坐到自己身#。

  “嗯,怎么样,把您累坏了吧?”沃兰德问道。

  “啊,没有,主公!”玛格丽特回答,但她的声音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位高则行难嘛!”①黑猫从旁插话说,并用细长的高脚酒杯斟了一杯无色透明液体递给玛格丽特。

  ①原文这里用一句法语成语的俄语拼音,意思是:高贵的地位会使人的行为受到拘束。

  “这是伏特加?”玛格丽特有气无力地问。

  黑猫好像受了委屈,在椅子上跳动了一下,用嘶哑的声音说:

  “请原谅,女王,难道我会给女士斟伏特加吗?①这是纯酒精!”

  ①一般不用这种烈性普通白酒招待妇女。

  玛格丽特嫣然一笑,正要伸手推开酒杯,忽然听到沃兰德说:“勇敢地喝下去吧。”于是玛格丽特便顺手举起了那酒杯。

  “赫勒,你也来坐下!”沃兰德命令道,然后又对玛格丽特解释:“满月之夜是节日之夜,节日的夜晚我通常是同左右亲信和奴仆们一起用餐的。可说呢,你们大家感觉怎么样?这个使人劳顿的晚会开得怎么样?”

  “四座震惊,赞不绝口!”卡罗维夫用裂帛似的声音回答说,“客人们全都着了迷,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做得非常得体,恰如其分,真可说是得心应手,风流潇洒,魅力无穷啊!”

  沃兰德默默举起杯和玛格丽特的杯子碰了一下。玛格丽特驯顺地把酒一饮而尽,以为自己的生命大概要就此结束了。但是,不仅没有发生任何不快,相反,她感到一股有灵气的暖流顺胃肠往下流去,后脑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身上便重新恢复了元气,仿佛是经过很解乏的长时间睡眠后刚刚坐起来,而且觉得饥肠辘辘,像狼一般饿。她想起自己从昨天早晨就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过,更感到饿得难忍难熬了。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吃起鱼子来。

  河马切下一块菠萝,撒了点盐,又撒上些胡椒面。它把菠萝吃下去,摆出一副雄赳赳的架式咕嘟咕嘟地干掉了第二杯酒精,惹得大家一齐拍手叫好。

  喝下第二杯酒之后,玛格丽特觉得大烛台上的蜡烛照得更亮,壁炉里的火焰也似乎烧得更旺了。她丝毫没有醉意。她用洁白的牙齿咬着大块的肉,吸吮着肉中流出的汁液,眼睛却同时看着河马往牡蛎上抹芥末。

  “你再往牡蛎上放几粒葡萄吧!”赫勒小声说着,朝黑猫肋下捅了一下。

  “你别教我!”河马回答说,“我赴过宴席!不必操心,赴过!”

  “啊!像这样坐在小壁炉旁,和自己人在一起,无拘无束地吃顿晚饭,有多美啊!……”卡罗维夫用颤抖的声音说。

  “不,巴松管,依我看晚会还是够有魅力,有气魄的,”黑猫说。

  这时沃兰德又说话了:

  “依我看呀,晚会是既没有魅力,也没有气魄。那些胡乱调配的混对酒,还有酒吧间那帮老虎的吼叫,差一点儿闹得我犯了偏头痛。”

  “是,主公,”黑猫说,“既然您认为没有气魄,那我也会马上持同样观点的。”

  “瞧他!”沃兰德说。

  “我不过是开了句玩笑,”黑猫温顺地说,“说到老虎嘛,我倒可以下命令把它们烤了。”

  “虎肉不能吃。”赫勒说。

  “您说不能吃?那您就听我给您讲个故事。”于是黑猫眯缝起眼睛,得意洋洋地说它有一次在沙漠里转了整整十九天,唯一的食物就是它打死的老虎的肉。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听着黑猫的动人叙述,但听完之后却异口同声地喊道:

  “撒谎!”

  “他这篇谎言最有意思之处就在于:它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沃兰德说。

  “啊,怎么?我撒谎?”黑猫高声反问了一句。大家以为它马上要进行反驳了,没想到它却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历史会作出公正裁判的。”

  这时,酒后精神焕发的玛格丽特向阿扎泽勒问道:

  “请问,是不是您开枪把他,把那个从前的男爵打死的?”

  “当然,”阿扎泽勒回答说,“怎么能不打死他?一定得打死。”

  “我当时真吓坏了!”玛格丽特高声说,“完全没有想到。”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阿扎泽勒反驳说。

  卡罗维夫也从旁抱怨说:

  “怎么能不吓坏呢!连我都觉得膝盖发软了!‘啪!’的一声!得!男爵倒地!”

  “我差一点儿没犯歇斯底里!”黑猫舔着舀鱼子的小勺说。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玛格丽特又问道,水晶杯反射的金星在她眼里跳动着,“难道大街上一点也听不到那音乐声和晚会上的喧嚣?”

  “当然听不见,女王,”卡罗维夫说,“这种事应该做得不让人听见才行。这是应该认真做好的。”

  “那可不,那可不……因为有一个人呆在楼梯口……记得我跟着阿扎泽勒到这里来的时候看见过……另一个人呆在大门口……我想,那个人一定是监视你们这所住宅的……”

  “不错!不错!”卡罗维夫高声说,“不错,亲爱的玛格丽特·尼古拉耶夫娜!您证实了我的怀疑。他是在监视这套房子。我刚看见他的时候也想过:这准是个万事不经心的编外副教授之类的人,要么就是个患单相思的,傻等在楼梯上。没想到不是,根本不是!后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噢!这家伙是在监视我们2大门口那个也是!还有个蹲在大门洞里的也是干这个的!”

  “那么,要是真来人逮捕你们,怎么办?”玛格丽特问道。

  “肯定会来的,迷人的女王,”卡罗维夫回答说,“我心里有一种预感觉得他们一定会来。当然,不会马上来,但到时候一定要来。不过,我想,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哎呀!那个男爵倒下去的时候,我激动得不得了,”玛格丽特说。看来她生平第一次见到的枪杀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您的枪法一定很好吧?”

  “还算可以。”阿扎泽勒回答。

  “离几步远?”玛格丽特的问题提得不很明确。

  “这要看打什么,看瞄准什么,”阿扎泽勒的回答倒是合情合理,“用锤子砸评论家拉铜斯基家的玻璃是一回事,可要用枪打他的心脏就不那么简单了。”

  “打心脏!”玛格丽特高叫一声,不知为什么捂住了胸口,“打心脏!”她又含糊地小声说了一句。

  “评论家拉铜斯基是怎么回事?”沃兰德眯起眼看着玛格丽待问道。

  阿扎泽勒、卡罗维夫和河马都惭愧地低下了头。玛格丽特涨红着脸回答说:

  “有个评论家叫拉铜斯基。是我刚才在来这里之前,把他的家砸了。”

  “真没想到!为了什么呢?”

  “是他,主公,把一位大师给毁掉了。”玛格丽特解释说。

  “那您何必亲自劳顿呢?”沃兰德问。

  “让我去做吧,主公。”黑猫高兴地跳着说。

  “坐着你的,”阿扎泽勒嘟哝着站起身来,“我自己马上去一趟……”

  “不,”玛格丽特高声说,“不,我求求您,主公,不要这样。”

  “您随便,随便。”沃兰德回答。阿扎泽勒随即坐下了。

  “好吧。我们说到哪儿啦,尊贵的玛格女王?”卡罗维夫接着刚才的话茬儿说,“噢,对,说到了打心脏,”他伸出长长的手指,指着阿扎泽勒说,“他能打中人的心脏,而且还能选择心脏上任何一个心房或心室打!”

  玛格丽特没有马上听懂,她愣了一下,才惊讶地说:

  “心房和心室都是包在里面看不见的呀!”

  “亲爱的,”卡罗维夫用破锣般的声音说,“正是因为包在里面,才显得出本领呀!精彩就精彩在这里!明摆着的东西谁打不中?!”

  卡罗维夫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扑克牌“黑桃七”递给玛格丽特,请她用指甲随便在其中一个黑桃上做个记号。玛格丽特在右上角的花上划了一下。赫勒把牌塞到床上枕头底下,喊道:

  “准备好了!”

  背对床坐着的阿扎泽勒从礼服裤兜里掏出一枝黑色自动手枪。他并不转身,只是把枪搭在肩膀上,枪口朝后开了一枪。这使玛格丽特既惊讶,又觉得有趣。拿开打芽的枕头一看——下面那张黑桃七,恰恰是在玛格丽特划了记号的花上,穿了一个洞。

  “我可不希望在您手里有枪的时候遇见您。”玛格丽特妩媚地瞅着阿扎泽勒说。她向来崇拜一切身怀绝技或学有专长的人,而且往往崇拜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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