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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不要总这样，太追求完美了也不好，人都是慢慢成熟的。”
“可艺术应该是完美的。”陈心茗说，停了一会儿又说：“你说以前咱们在一起，什么没干过。”
蓉蓉诧异了一下，“怎么又说到这了儿？”
“想到这儿了。干什么的时候都是开始觉得有兴趣，过一阵就烦了，只有写小说，永远都不觉得厌倦。”
“就像我对挣钱一样。”蓉蓉笑了笑，“还有花钱。”
“嗯。给我根烟。”陈心茗点上了烟，吸了一口，“可我不如你，你是舍得孩子套得狼，我不行。”
“唉，你这是夸我吗？怎么听着像骂人呀。”
“不，是真的，我有时候太珍惜自己的那点儿东西了，我是说心里的那点儿东西，我太不切实际，总幻想着应该有个理想的存在方式，大家都生活在一起，互助互爱，没有贪欲和欺骗，白天一起读书或者劳作，晚上选择自己相爱的人睡觉，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别瞎想了，非想出病来不可。”
“是，有的时候真的不敢往太深了想，怕脑子里那根弦啪地一声断了，那你要是再想看我就得上安定医院了。”
蓉蓉没说话，她知道陈心茗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些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愿望，人虽然是群居动物，但人的贪婪和私欲却永远主宰着、也平衡着人们生活着的这个空间。
“你看你一忙起来的时候，咱们经常一个月都见不着一面，虽然打打电话，但我还是觉得很孤独，然后你拿着钱来了，告诉我你又做了什么生意，挣了多少钱，然后把钱给我，我看着钱的时候也挺高兴的，因为钱这东西最真实，它证明了你一直都想着我，还告诉我自己又能过得舒服些了，然后你就又走了，我又剩下一个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其实我也不是每天都想你，想和你在一起，有时候甚至我挺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的，但不知怎么，心里就是觉得害怕，你看我又害怕一个人呆着，你说我是不是有病了。”
“我看你也许是该结婚了。”
“是，我也这么觉得。但不知道这管不管用。”
“为什么选择安伟？”
“不为什么，觉得他可能是是非少的那种人，而且看着他觉得心里踏实。”
“你爱他吗？”
“没想过，但不讨厌。”
“你了解他吗？”
“还可以吧，结婚以后可以慢慢地了解。”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伪装的。”
“哈哈，你是个骗子，所以看谁都像骗子吧。”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
“他为什么要伪装，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既无色又无财，他总得有所图吧，再说他的条件也不错，除了长得胖点儿……”
“还胖点儿呢，肚子都上天了，我敢打赌，他已经好几年看不见自己的小弟弟了。哈哈哈，到时候够你受的。”
“他看不见没关系，我能看见不就得了，这跟你有关系吗？”
“也是，刚才说到哪儿了？。”
“伪装。”
“对了，他伪装，但没准不是有意的，人都有掩盖自己的下意识伪装，就好像你，在他面前肯定和在我面前不一样，他看到的也只是你的表面。”
“这我承认，但我这表面是真的，不是伪装出来的，这只是我的另一面，是他激发不出来我说话和表现另外一面的欲望，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是那么呆着，听听音乐，感觉也挺好的。”
“那他那么胖，那玩意儿肯定是不好用了，你能满足得了吗？”“靠，你丫严肃点儿，别这么谈论我未来的丈夫。”
“哈哈，我这是为你想呀。你能跟你不爱的人做爱吗？活儿又不灵，还每天每？”
“我没说过爱他，可也没说过不爱他呀，再说，我们也没做过呢，不知道他行不行，但他已经答应我要减肥了，我们说好了，结婚后每天早晨一起跑步，我还勒令他吃减肥药……”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们到现在还没上过床呢？”
“是，怎么了？”
“靠，你没事儿吧，你不会变成性冷淡了吧你！要不就是他有毛病，守着你这么个大美女，他居然是毫不动心？”
“哈哈，也就在你眼里看我是个美女，在别人眼里掉到人堆里都拨拉不出来，看来是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你！”
十二、幻觉？2
“别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也认识一年多了吧。”
“是呀，可他回北京没多长时间呀，而且回来就忙结婚的事，装房子，买家具，哪儿有时间呀。”
“这是理由吗？”
“嘿嘿，我也不想。”
“那他呢，也没要求。”
“好像没有过。”
“靠，完了，我看他是准不行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结婚证都领了。”
“什么时候领的？”
“昨天。婚检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整死，那滋味真他妈的难受。哎，对了，还有一好玩的事呢，婚检表上有一项是问你做过几次人工流产，我旁边的一女的填的是六次，我看了看那姑娘，长得挺斯文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诚实呀，哈哈哈，这年头还有这么实在的人呢，真笑死我了。”
“唉，你就笑吧，我也看出来了，你是死心塌地要嫁给那个猪头小队长了，得，我也不劝你了，结婚的时候送你一仿真阳具吧，省得你婚后寂寞。”
“哈哈哈哈哈，你别逗我了，哎哟，我都上不来气了我，肚子好疼……”
“嘿嘿。电动的那种好不好，还有温度呢。”
“哈哈……”
“笑吧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
“还笑还笑！”
“不――笑…了…，明天陪我去买东西好不好，我怕我一个人拿不了。”
“好吧，想去哪儿？”
……
二十七
陈心茗和蓉蓉在丰联广场的屈臣氏店买了好多的日用品，两个人四只手都快拿不了了。她们决定在大堂的BAR里喝点儿咖啡，顺便休息一下。
坐下后，蓉蓉点上了烟，陈心茗则打开塑料袋，一样一样地欣赏她刚买的东西。
蓉蓉看着陈心茗，看着她翻来覆去地摆弄着那些她刚刚买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她的脸上有一种很满足的神情，像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或许此刻她的心里正在设计着每样东西在她家里的用途和如何摆设，她正想像着这些东西将会给她今后的家庭生活带来怎样的舒适与幸福，看她对这些东西那副陶醉的样子，真是个温柔的小女人，但愿她结婚后的生活真的能让她幸福，只是安伟那个人……唉，想到这，蓉蓉叹了口气。
“怎么了？叹什么气？累了？”陈心茗问，她还在看她手里的东西。
“没有。”
“那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个温柔的小女人。”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陈心茗终于从她手里的东西上移开目光，她看着蓉蓉，“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特俗呀？”
“不是，特可爱。其实你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只是别人没有发现。”
“是吗？”陈心茗歪头想了想说：“可能是我没有给别人发现的机会吧，我只对我爱的人温柔。”
“那你对我怎么不温柔点儿？”蓉蓉似笑非笑地说。
“我对你不温柔吗？”
“不。”
“那就说明我不爱你呗。”
“我觉得也是。”
“其实也不是。我好像只会爱上和我有肌肤之亲的人！我们没有过。”
“那还不容易，有一次不就得了。”
“哈哈哈，我看这事儿行。”
“真的？”
“真的。哇，你脸上的表情怎么怪怪的，我好怕呀，哈哈哈。”
蓉蓉也笑了，“我就不信还有你怕的事，你这人无法无天惯了……哎，你怎么了？心茗！”刚才还在坐在她对面有说有笑的陈心茗突然站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蓉蓉身后的某个地方，她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一向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也霎时涨得通红。蓉蓉吓坏了，她抓住陈心茗的胳膊，“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别吓我啊……”
陈心茗什么话也没说，她还是盯着她看着的那个地方，就在蓉蓉也回头看的功夫，她甩开了蓉蓉的手，向那边跑了过去。
“心茗，你干什么去，你等等！”蓉蓉想去追陈心茗，可她们买的东西太多了，拿也拿不了，放下不管又不行，还没等她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陈心茗已经没影儿了。
蓉蓉抽完第五根烟的时候，陈心茗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看着陈心茗，蓉蓉有些愤怒地问。
“我看见李瀚尘了。”
“谁？”蓉蓉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地说：“别胡说，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的，一定是他！”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他，不会错的，虽然我只看到他的背影，而且……”
“什么？”
“他还拄着一拐棍，可看起来腿又不像有什么毛病。”
“噢……那一定是你看错了，你连他的脸都没看见，干嘛这么肯定说是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是。”陈心茗若有所思地说：“刚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是他，可我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去的时候，心突然跳得很厉害，我就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他正往外走，可那姿态和瀚尘简直是一模一样，虽然拄着一根手杖。我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