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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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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快到时候,为壮行色,便即登坛点将。不料刚刚才点一个单昆,计划已
经受挫,那人平板地道:“杭州武会,我是不去的。”

  这个也是情有可原。一个只差三天的新郎官,被谢家那丫头平白一场折腾,
顿时鸡飞蛋打,如今只要回家,触目就是一片喜事残迹,新平的地,新置的用具,
最躲不过是一套新打的家具,一片红漆触目惊心,而洞房空空,佳人杳杳,真正
情何以堪!只怕提到“杭州”两个字,都要心有余悸。

  自然杨北凡还是想动之以理:“老单,私事我们先放一边。这一回……”

  “不去。”

  不去,也就只能不去了。毕竟这拉交情不比走镖,心不甘情不愿的,黑着一
张老脸,算是给谁看呢?真正说服不了,也就换了葛鹊占跟毛十八,虽说份量差
点,一路西行,总也算那谢丫头的患难之交,到时候拉起家常,好歹也有话说。

  这样安排毕,葛毛两人数年辛苦,难得一场热闹,当然单昆面前是不敢欢喜,
各自绷着脸出去了。便剩单昆一个人拉张板凳,坐在廊沿上看天,看了半天,两
行大雁呱呱叫着南去了,再看半天,又一行候鸟往南飞去了,又再半天,是午饭
时候了,当值的镖客纷纷散去,经过他身边,少不得提醒提醒,便也就家去,懒
懒踏进门,迎面是老家人单福一个毫无意义的赔笑——好象是自他日复一日地郁
闷下去,他的笑容也就日复一日地回不到从前。

  “回来啦?”

  单昆懒怠答理,要待就势踅进已经饭熟的厨房里去,却被单福很不识相地堵
在门口。抬头看他一眼,那人并没有就此让开的意思,极不自然的一副笑容中,
一只左手慢慢举起来,两指伸出,指向屋内。

  这又是什么怪意思?

  一边疑惑着,怎么突然就不敢问,突然有点喘不过气,突然也就好象不那么
郁闷了,最后连一双腿脚怎么都突然长了弹性,还没注意过来,已经拾阶登堂进
去,果然那被手指指着的卧室方向,隐约一抹红影子。

  胸口霎时间一片混沌。混混沌沌中走进去,这些日子不见,那人又换了新奇
花样,头上珠花插得一片光怪陆离,身上是一套乔作怪的大红衣裙,连鞋子也是
红的,纤纤双脚低垂,只鞋尖上两朵红绒绣球微微晃动,绞着两手背对他在床沿
上坐着。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说。把眼睛挪开,看看桌上茶窠子里热腾腾刚沏了壶茶,
走过去倒了一杯。举杯抿了两口,要等她开口,那人却打定主意并不抬头,只把
一双手搁在裙兜里,左手捏右指,一二三四五,右手捏左指,也是一二三四五,
捏过来捏过去,并没半个字吐出来。她既然磨不开脸面,便只好他这个做男人的
大度些,何况又是地主,只得又抿一口茶,含混地衔着杯沿,道:“几时来的?”

  “今儿早上。”

  这音色娇羞甜美,怎么竟没有一点点负荆请罪应有的惭愧与汗颜。一怔之下
翻眼看看,险些没把茶杯给一口咬碎:“你你……你是谁呵!”

  那姑娘抬起头,大红嫁衣之上,满头珠翠之下,是一张娇娇小小的圆脸,本
来清秀的眉目此时间起了愕然,愕然半晌,才有微微一丝冷笑从唇边泛起来:
“那你当我是谁?”

  单昆并不敢当她是谁,只觉得先前险些儿没喘过来的那口气,怎么一下就顺
过来,腿脚的弹性也刹那间松弛掉,连胸口也不再那么堵塞作乱了,那张冷笑的
小圆脸,看起来便也跟单福的赔笑差不多,都那么遥远而淡漠,没什么大的意义,
一时间估量着,大概是单福的亲戚,点头招呼道:“你好,坐。”

  便退出去找单福,那单福还真是奇怪,亲戚来了还出门,这会子就不见了人
影。在厨房里发了会呆,直到肚子叫唤一声,才回过神,还是没见单福回来,这
才想起卧室里那客人已经被晾了半天。单福既不在,也只有他这做主人家的先招
呼着了。重新走回去,那穿得夸张的姑娘大概也饿了,就没了适才的拘谨,早从
床沿边站起来,也从茶窠子里取了壶,倒了杯茶,就坐在桌边细细地抿,一边抿,
一边看着他进来。

  “饿了罢,”单昆道:“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那姑娘却完全答非所问,垂头看看捧在手中的茶杯,又抬起头来:“刚才,
你当我是谁?”

  “看错了,”单昆伸手往外延请:“以为是个朋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真是越没劲越失落,越是能遇上热心多嘴爱管闲事的人。不过既是客人,不
答也不好,只得道:“是走江湖的朋友,姑娘这边请。”

  一起进到厨房里,那姑娘克服了拘谨之后,还真是话多得很,见他不问,又
自我介绍道:“奴家姓柳。”

  “原来是柳姑娘,”单昆一边说,一边多少要被单福招待亲戚的阵容吓一小
跳。只见饭锅上高高一撂蒸笼,揭开看时,鸡鸭鱼鹅是一层,猪狗牛羊又一层,
底下是时令菜蔬、新鲜小炒、甜品糕点,揭了一层又一层,眼看小餐桌上根本摆
布不下,只得架上过年用的一个大圆桌面,堆了满满一桌子,唤那柳姑娘坐下吃
饭。

  那柳姑娘却不仅话多,麻烦事也不少,都这样饿了,坐下后也不忙着动筷子,
看看单昆夹菜要吃,忽然道:“就这样吃么?”

  单昆一箸菜停在空中,正迟钝的思索还该怎样个吃法,便听到一声善意的提
醒:“酒,你忘记喝酒了。”

  这才把那箸菜放心的塞进嘴:“我不喝酒。”

  “我平时也不喝酒,”柳姑娘一脸红润的娇羞:“不过,今儿这样的好日子
……”

  单昆只好再站起来找酒,这一找才发现那酒原来单福也备好了的,就放在蒸
笼边上,还没开封的一壶,系着“金华陈家”的红丝带子,还是大前年金华镖局
宁镖头送给他的南酒陈酿,这几年了都没舍得喝,不料却被单福慷他人之慨,铺
张扬厉地用在这里。

  连酒杯一起拿过去,那柳姑娘见只拿了一只杯子,奇道:“你自己不喝么?”

  按理说,也是没有客人独饮的道理。虽然没心情,只得又加添一只杯子,启
封、斟酒,忙乱一大阵,好容易再又坐下来,不料那酒菜还是急忙间入不了口。
跟那姑娘举杯敬酒,她倒活泼得很,已经长长伸出条胳膊来,看样子是要跟他碰
杯。碰就碰罢,杯子伸过去,怎么那手臂见他伸来,又曲着,往旁边弯过去了。

  正在疑惑,那小圆脸上就突然飞了抹红,往下一低,把酒杯一搁,道:“算
了,要不晚上再喝也成。”

  晚上那就是单福的事喽。好在既不喝酒了,倒也好从容吃饭。不幸那姑娘的
碎事儿还没完,拿了筷子要待夹菜,人才一动,一头繁华光芒乱闪,长的短的,
黄的白的,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直响。这样不方便,只好问他:“我把这些卸了
好不好?”

  “随便。”

  于是一支银钗先被卸下来,被那只手拿着,有些羞涩地递到面前来给他看:
“这是前街魏银匠打的,这花样你喜欢么?”

  然后是一支玉步摇:“你看这个翠色还好么?这个是后街……”

  再然后是两朵珠花:“……”

  好容易一顿饭琐里琐碎地吃完,单福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居然还没回家。
他自己都不露面,单昆也就懒得再苦撑大局,虽说下午并不当值,也往屋里找了
些散碎银子揣上,准备出门。那柳姑娘跟着他回屋,在一边收捡包袱,也不知道
是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连女红话计都带着了,解开那个大红喜缎的包袱,第
一下就光芒闪烁,拿出把明晃晃的剪刀来。看看单昆拔步要走,又娇人滴滴的唤
他:“唉,相……相公……”

  单昆心不在焉地止步:“什么事?”

  柳姑娘红着脸笑:“你要是出门,可不可以帮我去买点脂粉回来?藕荷斋的,
嗯,我从那边出来……”

  单昆这时候,才隐约觉出些不对味来。呀,这姑娘刚才是唤他什么来着,相
……相公?天呵,别不是单福看他烦闷,给他来一个特别惊喜罢?要不哪有人家
穿成这个样子!现在才想起来,这一套乔作怪的衣裳首饰,可不就是新嫁娘的穿
戴么?但是且慢!单福哪会有这些子闲钱?自己的家底是办了场婚事,早已经空
了,虽说女方的聘礼又退回来,但为了搭配谢孤桐的定情玉杯,又全部花在那只
嵌宝紫檀盒子上。看这姑娘正在韶华,价值总也不菲,只除非是大前天他在后院
里栽枣树,一锹下去,挖出坛……

  神魂这才从千里之外飞回来,重新审视那姑娘。那柳姑娘还真是长得有那么
点小俊俏,一笑脸上一个小圆涡儿,不好意思道:“我从那边出来,剪子都操在
手上了,嘿嘿,总不好还有那个闲心去拿什么脂粉?”

  “你……从哪边出来?”

  “李家呀,”柳姑娘道:“不过我早就带了剪子,一入那边新房,就拿出来
……”

  “剪子……李家?”

  “就是那个李家呵,”柳姑娘道:“我爹娘后来就是把我改聘给他了。自然
我不愿意,我虽然不识字,从小《烈女传》的故事……”

  单昆张大嘴巴:“你是……”

  “柳五儿呵,你下聘之前问过名的,”柳姑娘道:“都说好女不嫁二夫,我
既然已经许给相公,岂能再嫁别人?所以早就藏了把剪子,哼,他们也奈何我不
得,别看我平时不说话,脾气是倔的,僵持了这么些天,还不是放我……”

  单昆愕然,只听她噼噼啪啪地说,完全不解其意。半晌,使劲捏一把大腿,
才确定不是在五里雾中做梦,期艾道:“你你,你不是已经嫁人了么?”

  柳五儿嗔道:“这不是在跟你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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