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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敏娜下意识地抿起了嘴。
正如阿尔伯特所说，他了解她，也了解她每一个动作含义。
他失望地送开了威廉敏娜，“你告诉了他，却没告诉我？”
“阿尔伯特，拜托！”威廉敏娜努力劝慰着，“他本来今天要去格鲁科茨市政厅。我只是担心他安危。”
“是，你担心他。”阿尔伯特苦笑道，“今天这么大事，你甚至都没有想到告诉我。如果逮捕行动失败，如果那枚炸弹爆炸。那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威廉敏娜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但是欧文这个提议，我也觉得是合理。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你知道吗？你永远都是这样。汉斯博格是你导师，汉斯博格是你最好朋友，汉斯博格永远都是对……”
“别这样，阿尔伯特。”威廉敏娜叫起来，“你知道他对我意味这什么。而且他一直是最坚定保皇党，他当选对我来说太有利了！”
“不要混淆视听，薇莉，你知道我想要说什么。”阿尔伯特失望地看着妻子，“如果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他横在我们中间，那么我说什么都没用。”
“你在说什么？”威廉敏娜觉得不可思议，“我，和汉斯博格？”
阿尔伯特眼神里充满着哀伤，“也许我不该点醒你。”
他抓起外套，打开门大步离去。
威廉敏娜站在原地，痛苦地闭上了干涩眼睛。
这天晚上，女王夫妇自新婚以来第一次分房而睡。那间早就为阿尔伯特亲王准备卧室也直到今天才被利用起来。
帕里斯宫里侍从都显得格外谨慎而小心，他们在宿舍和厨房里小声议论。
“天下没有不吵架夫妻。”厨娘显得十分不以为然，“我和我丈夫结婚三十年，几乎每天都要吵上几句，可是我们还是那么相爱，还生了五个孩子。婚姻可是一门大学问，年轻人们，而争吵不过是一点气氛调节器罢了。所以，你们不要以为一点拌嘴就会让他们感情破裂。也许明天他们就又在一起用早餐了。”
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上面传达来女王和亲王在各自卧室用早餐指令时，连厨娘都忍不住做了一个怪脸。
“新婚夫妻总需要一个磨合期，而婚姻正是一双考验双脚鞋子啊。”
威廉敏娜其实打算辛西娅去询问阿尔伯特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用早餐，不过被知道他们吵架安吉拉阻止了。
“这是你们第一次闹别扭，亲爱，我不建议女方主动讲和。第一次很重要，竖立家庭中权威就靠这个时候。”
“可是我确有不对地方。而且，上帝，我已经是这个家庭中权威了。”
“那就等他主动来找你了，你再诚心道歉！”安吉拉说，“而且别想当然。男人，特别是无所事事呆在家里男人，对家庭权威渴望是非常迫切。他已经没有了事业了，那更不能失去家庭里地位。”
“有必要分析得这么理智吗？”威廉敏娜不由皱眉，“婚姻维系难道不是感情？”
“我姨妈是为心理医生兼婚姻咨询师，亲爱，我跟她可学了不少。”安吉拉帮威廉敏娜倒上了咖啡，“你也许是个女王，可你也是个女人。女人特质就是任性和不讲道理。他是你丈夫，他理当包容和呵护你，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在新婚时候就躺在冰冷床上。”
威廉敏娜忘着阿尔伯特以往坐那个空位子，嘴角挂着无可奈何苦笑。
沃尔夫爵士捧着阅读屏走了进来。
威廉敏娜精神一振，问：“唱票已经结束了？”
“是，陛下。”沃尔夫爵士说，“汉斯博格阁下当选了。”
第 73 章
汉斯博格坐在一辆普通黑色路上车里。车在警卫车护送下，正沿着奥丁主城星光大道缓缓行驶。
大路两边，是拥挤人潮。支持者们挥舞着手中标语和彩带，高呼着汉斯博格名字。两个巨大气球牵起一条巨大横幅，跨过路两端，上面写着“胜利永远属于民主党”。
甚至更多，是几乎疯狂女人们，喊着“欧文”，并且想突破警卫防线奔过来。
“胜利确属于你，欧文。”汉斯博格秘书长，同时也是他大学好友安德森？法克斯快活地说，“整个帝都为你痴迷了。数据表明，你现在关注度已经超越了女王。怎么样，朋友，好好地干一场，然后连任吧！”
汉斯博格也没有掩饰他喜悦笑。他望着车外激动拥护者和那些令人眼花缭乱标语，不禁有点恍惚。
从今天起，汉斯博格这个姓氏终于不再默默无闻。也从今天起，没有谁光辉可以掩盖住他。自从八年前他在蒙斯兰卡牵起那个小女孩手起，他就在期盼着这么一天。
他所有理想，所有抱负，就从今天起，开始一步步实施了。
陆上车驶进了蔷薇宫，一直开到了卢浮宫前。这个汉斯博格已经来过数次地方，如今正用与以往截然不同礼节来迎接他到来。
侍卫敬礼后，宫内省官员前来和汉斯博格握手，并且表示了祝贺。女王首席秘书官沃尔夫爵士等候在中庭，这位女王陛下近臣也比以往对汉斯博格更加尊敬了两分。
“女王陛下在觐见室等着您，汉斯博格先生。关于觐见礼节，我想不用我重复了。”
“当然。”汉斯博格抬头望了一下中庭天花板。那里正绘制着一幅奥丁大神与群臣共宴情形。以往每次前来觐见威廉敏娜，他都会望一眼这幅图画。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名没有资格站在女王身边小小官员而已。
沃尔夫爵士打开觐见室门，带着汉斯博格走了进去。
威廉敏娜站在沙发边，冲他微笑。她盘着头发，穿着一身浅蓝色羊毛连衣裙，别着钻石胸针，带着珍珠项链，脚上是一双矮跟黑漆皮鞋。端庄优雅妆扮让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而结婚后增添那股女人味则让她笑容里也多了以往没有淡淡妩媚。
“很高兴见到你，汉斯博格先生。”威廉敏娜伸出了手，“我向你表示祝贺。”
汉斯博格大步迈过来，握住了她手，“谢谢，陛下。”
“你家人一定很为你自豪。听说你父母都到奥丁来了。”
“是，陛下。他们都很喜悦。”
“请坐吧。”威廉敏娜微笑着坐下，“作为我第一任首相，其实我们两人都还有太多东西要学习。一个刚刚建立制度需要长时间摸索和探讨，其中必然充满了坎坷。我相信你，汉斯博格先生，我们，以及你团队，一定能战胜困难，给我们家一个光明未来。”
虽然很官方，但是却充满了感情说词让汉斯博格发自内心地点头赞同，“是，陛下。我愿意将我生命为您和这个家贡献出来，无怨无悔。”
威廉敏娜凝视着他，感慨地轻叹了一声，“好吧，我们还有一个重要仪式要举行呢。”
两人都站了起来。汉斯博格注视着威廉敏娜，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威廉敏娜合手站着，语调轻缓而慎重，“汉斯博格先生，作为银河帝君主，我有权利赐予你首相职位，并同时给予你权利以我名义组建内阁政府。你发誓将遵循宪法赋予你权利和义务，对其维护和执行。你将忠诚于我和民，不辜负你职责。”
汉斯博格也回以庄重誓言，“是，陛下。我发誓。”
威廉敏娜伸出了手，汉斯博格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上面那枚象征着帝君主红宝石戒指。
仪式结束，但是汉斯博格却没有急着站起来。
威廉敏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露出亲昵而感动笑容来。
“恭喜你，欧文。现在，你是我第一任首相了。”
汉斯博格这才站了起来，再度和威廉敏娜握手。
“宫内省官员建议我们举办一个舞会来庆祝，不在皇宫，在市政金色大厅。”威廉敏娜说，“虽然有点哗众取宠，不过这毕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女王和首相和睦相处，这也有利于安抚那些还愤愤不平守旧派和过激改革派。你觉得怎么样？”
“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会是一场盛大舞会吗？”
“哦不，当然不。”威廉敏娜带着他走出觐见室，“你们提供你们要邀请名单，而皇室名单已经准备好了。相信我，把那些无关紧要人从名单上划出去还真费劲！”
汉斯博格莞尔，“这么说，会是一场精英舞会了。”
“我喜欢你这个说法。”威廉敏娜朝他点了点头，“确就这么回事。宫内省官员会和你秘书联系。而我希望，欧文，我朋友，是时候兑现我当年对你承诺了。”
七年多前那个小女孩，曾信誓旦旦地说，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和她秘书官为舞会开舞。
七年多聚散离合和生死考验，让他们走到了今天。秘书官终于成为人上之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他女王手，走下舞池了。
汉斯博格躬下身，捧起女王手，恭敬地亲吻，“感谢您给予我这个荣幸，愿主保佑您，陛下。”
送走了汉斯博格，威廉敏娜叫来辛西娅，问：“阿尔伯特亲王在哪里？”
“殿下刚刚前往书房，有个电话找他，陛下。”
威廉敏娜深吸了一口气，暗下决心，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忽然打开了，阿尔伯特冲了出来，差点和威廉敏娜迎面撞上。
“阿尔伯特？出了什么事了？”
“是我父亲！”阿尔伯特焦急道，“他心脏病发作了。”
“什么？”威廉敏娜大吃一惊，“那现在呢？”
“他们已经把他送往医院急救了，妈妈和他在一起。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我得去陪着她。”
“当然！”威廉敏娜急忙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陛下，”沃尔夫爵士插话进来，“阿尔法特使夫妇已经到达了……”
威廉敏娜站在当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