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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宁的头埋到博尔的肩颈处，呼吸中，都是博尔沉稳的气息，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可以听见博尔的心跳，这让瑞宁有着莫名的安心，他这个时候的感觉，远比刚才的欢爱还要好，相依相偎……真像这样，过一辈子。
过一辈子？瑞宁不由得睁大眼睛，他能和博尔过一辈子吗？博尔能包容他以前的所有事情吗？他那低下的身份，他所有的恶事，他身上的罪孽，博尔不知道，万一他要是知道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吗？
如果，博尔知道后离开，他要怎么活下去？博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领他所有的他以为早就死去的心，他已经不能离开博尔了，真的不能离开。
双手在博尔的脖子后边合拢，收紧，不想放开博尔，如果这种搂抱能留得住博尔的话，那他不会放开。
是不是应该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博尔，他是个杀人凶手，是个杀母的恶魔，他被人拐卖，拍过裸照，受人威胁，被轮暴过，在黑巷靠卖身过日子，这些肮脏的过去，他应该告诉博尔吧，博尔不原谅他的话，一定会走得远远的，但是要隐瞒一辈子的话，那对博尔是很不尊重的，既然有打算要陪在身边一辈子，那就要坦诚相待，应该没有秘密才对，要是被博尔以其他渠道知道，博尔会怎么看他？他还有什么颜面在要求博尔的停留。
其余的他都可以不在意，唯独有那个罪名，让他一辈子喘不过气来，杀人凶手！杀母的罪人，这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这样他怎么开口求得原谅？就算是法律制裁不了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证明他的杀人凶手，他的良心还是存在的，他睡着之后，母亲那凄惨的呼救声，总是会吓醒他，博尔不会深问，但是他的担忧，从眼中就可以看见，不想让他担心，可是有说不出口。
“怎么这么安静？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吗？”
放瑞宁躺在熏子早就铺好的被子上，拉过榻榻米边的另一条被子，给瑞宁盖好，从热汤里出来，又是寒冬，就怕瑞宁一不小心又着凉了。一路上，瑞宁都没有说话，一脸的忧郁，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又钻牛角尖了吗？他这个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不让自己有一刻的空闲吗？
摸摸瑞宁的额头，不发烧，现在就是怕瑞宁发烧，他一发烧，就会引起炎症，要是感染胸膜炎，肺炎，瑞宁可就完了。
“嗯？想什么呢？告诉我，还是你真的困了？想睡了？”
额头顶着瑞宁的额头，眼睛看向瑞宁的眼睛深处。
瑞宁叹口气，搂住博尔的肩头。
“我肌肉又酸又疼，你帮我揉揉。”
就是这点事情吗？不太可能吧，瑞宁的脑袋异于常人，思考结构不一样，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就不要再逼他了，耐心的等他自己的主动吧。
第八十四章：前尘往事
趴在柔软的被子上，瑞宁的后背上有一双大手正力道适中的给他捏着肩背，瑞宁侧过头，看着博尔，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专注，好像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瑞宁更舒服一些。
这个男人，瑞宁叹口气，他明明很想知道他背后的故事，可是却从不逼问，就算是在夜里被他的噩梦时的尖叫吵醒，他只会抱紧他，安慰他，却不会追问，是应该告诉他吧，好坏，让博尔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背负着怎样罪恶的人。
“博尔……”
“嗯？”
瑞宁坐起身，叹口气，虽然决定了，但还是很难开口。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转回头，觉得自己鼓足勇气了，把被子裹在身上，这样，他才会不觉得冷。
博尔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单手直着腮，很有耐心的等待瑞宁，他有话要说，只等他开口。
“你从不会好奇我以前的事情吗？在你遇到我之前，在你出现在黑巷之前，在卡克他们遇到我之前，我所发生的事情，你就不会好奇吗？我说过，我每天做的噩梦，都是我以前的生活片断，你就不会好奇我梦到什么？到底是什么可怕的生活让我夜夜不得安眠，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
博尔笑着，有些好笑的看着瑞宁一脸的严肃。
“你不说，就代表你不想记起，我的追问就是无情的揭开你的伤疤，让你的伤口再一次滴血，我心疼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就像现在，不知道瑞宁为什么突然间想说起他的过去，他不是说过要到他自认为合适的时候才说吗？他认为时候到了？如果瑞宁要说，他就是一个最好的听众，当瑞宁的发泄桶，让瑞宁把他所有的不好过去都倒给他，由他去接受瑞宁的伤心，瑞宁把心里所有的不好都说出来了，瑞宁就会慢慢忘记伤痛，他这个情绪垃圾桶作为瑞宁的听众，包容瑞宁，瑞宁的心里就会忘记过去，他不会在夜夜不得眠了。
“我是被逼着偷渡来到美国的，是一个交换生，他和他的朋友轮暴了我，还拍了我的裸照，录了轮暴过程，我那时候不过是十五六岁，没有主意，只好听他的话，任由他的威胁，来到美国，他玩够我之后，再把我卖到黑巷的男妓馆，我在十七岁就开始接客，什么样的人都有，男人，女人，受尽折磨，我不想一辈子受人压迫，就拼命赚钱，还好，我懂得保护自己，每次接客的时候，都让客人带套，没有感染任何肮脏的病。你知道吗？在今天，我看见熏子跪在地上迎接我们，苦苦的哀求我们不要走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我自己，当时，我也和熏子一样，男妓是没有尊严的，要跪在地上迎接客人，被客人看上之后，和主管谈好价钱，就可以带进房间，进行交易，我讨厌熏子，讨厌这个温泉店的这种迎接方式，我讨厌像狗一样的跪在地上，我不是性奴，不会接受那种藐视，好像我们只会张开双腿，任由人买来买去，那种气息让我想吐，让人作恶，就算是拼尽所有，我也要逃出去，我逃出来了。”
博尔坐直身体，脸上不再有笑容，他想宰了那个交换生，他想杀掉那个毁了瑞宁一辈子的人，还有哪些蹂躏过瑞宁的人，他会帮瑞宁报仇的。
“你也知道了，我想做个人上人，想挣脱那种身份，想脱离黑巷，又没有钱，我只好又做回老本行，只有出来卖，我才能有钱活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毒品，大概是有一次，一个客人喜欢玩性虐游戏，我被他搞得一个星期都处在发烧昏迷当中，有个还算是朋友的人，点了一根大麻给我，我抽完之后，病奇迹般地转好了，还让我有着从没有过的神清气爽，慢慢的就迷恋上了，然后就成了那个样子，那段时间，我身处男妓馆，生不如死，还要笑得明媚，失眠的严重，就算是我脱离那个地方，还是一无所有，就算是再不情愿，还是要为钱打拼，大麻是我所有的依靠，你要我戒掉，有些强人所难，还好，我生病住院，慢慢的把毒品给戒掉，这也是我最大的一件幸运事情吧，毒品戒掉，我就可以活的久一些，到现在，我应该感谢你。”
为什么，他们没有早一点认识，要是他早一点见到瑞宁，就可以早一点把瑞宁救出那个人间地狱，瑞宁到底受了多少的苦，他想都行不出来，只想从现在开始，更好的对他，好到让他忘记所有的伤害。攥紧拳头，压抑着怒火，他会报复的，他不会放过那些人，是他的错，他遇到瑞宁太晚了。
“然后就遇到卡克他们，在然后，就遇到你，你是把我救出黑巷的人，我所有的痛苦，是你帮我终结的。”
瑞宁对博尔淡淡一笑，笑容里边藏着太多的苦，遇上博尔是他的幸运，虽然他们之间有过摩擦，虽然博尔设计过他，算计过他，计算他的利益价值，但是，他们不还是走到这一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人知道吧。
博尔动了一下，倾身向前，想要抱住瑞宁，这个时候的瑞宁需要他的怀抱温暖他的心，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了太久，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瑞宁后退一步。
“不要动，不要碰我！”
躲开博尔的怀抱，裹进被子，眼神中有些惊恐，有些渴望。
博尔伸着手，他知道瑞宁确实需要一个怀抱，但为什么他不要他抱他？他心里边得恐惧还存在着吗？他是不是在怕人的亲近？
“让我抱抱你，瑞宁，让我分担你的痛苦。”
“就算是我这么肮脏，你也不会嫌弃我吗？”
“那不是你的错，瑞宁，我会找出那个交换生，杀了他，那是你的磨难，不是过去了吗？那就忘记吧。”
肮脏？瑞宁怎么会肮脏？是那些肮脏的人玷污了瑞宁，他要帮瑞宁报仇，替瑞宁讨回所有的公道，他不会让瑞宁再去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情，明天他们就走，跪在地上的迎接方式，会害瑞宁想起不好的事情，那他们明天就换旅社，本以为带瑞宁来这家旅社是要瑞宁享受最好的服务，没有想到瑞宁会想起那些事情，这是他考虑不周的地方。
瑞宁把脑袋埋进被子，心中有着感动，博尔没有嫌弃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疼惜着他，这让瑞宁非常感动，肩头在被子底下颤抖着，博尔知道，瑞宁在哭，压抑着自己，不想哭出声音来，可是他的痛苦，他从不向外说的痛苦终于说了出来，没有人知道瑞宁的过去，那是不堪回首的过去，瑞宁不想记起，他不说，没有人知道，那就到此为止吧，瑞宁说出来了，他知道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