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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战争 [苏] 鲍里斯·利沃维奇·瓦西里耶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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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喝茶的时候,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不断照应着两位姑娘,请她们吃点心和装在漂亮盒子里的糖果。对于这些点心,伊斯克拉和济娜都不知该吃还是不该吃,因为她们已习惯于在过重要节日时才吃这类点心。但是维卡的爸爸在请她们两人吃的时候,有说有笑,这样一来,她们两人那种作为不速之客在别人家过节的感觉伙逐渐消失了。过了不久。济娜便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好奇地端详着橡木玻璃橱里面的水晶玻璃餐具。伊斯克拉的话突然多了起来,立即把自己和班主任的谈话告诉了他们。

  “姑娘们,她这种做法太不严肃了。”维卡的爸爸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忧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没有人禁止过叶赛宁的诗,在他的诗里也没有任何犯罪的东西。但愿你们那个女教师本人也明白这些,但愿她这次谈话是所谓在气头上进行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不必了,”伊斯克拉说,“请您原谅,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我们自己的事应该由我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应该锻炼自己的性格。”

  “好样的。我得向你坦白,我早就想和你认识了,伊斯克拉。我听到很多有关你的事。”

  “爸爸!”

  “难道这是秘密吗?对不起。”他又转过去对伊斯克拉说:“原来我还认识你的妈妈哩。有一回我们两个人偶然在市委遇到了,才知道早在国内战争时期我们就已见过面。我们都在同一个师里作战。她是一位勇敢得出奇的妇女,简直是个圣女贞德。”

  “是个政委。”伊斯克拉小声但坚决地纠正他的说法。她对圣女贞德毫无恶感,但总觉得政委更好一些。

  “是个政委。”维卡的爸爸同意她的纠正。“至于谈到包括诗歌在内的艺术,我还是更加喜欢疑问号压倒惊叹号的作品。惊叹号是用来指东西的食指,问号则是一个勾,要从你的头脑里勾出答案。艺术应该唤醒思想,而不是对思想起催眠作用。

  “不——”济娜疑惑地拉着长声说,“艺术应该唤醒感情。”

  “济娜!”伊斯克拉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

  “济娜说得完全正确。”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说道,“艺术应该通过感情进入思想。艺术应该让人惶惶不安,从而达到使他们为别人的痛苦而痛苦,使他们去爱、去恨。惶惶不安的人求知心切,总想了解一切。四平八稳和自满自足的精神状态会产生心灵的惰性。这就是为什么在当代诗人里我这样喜欢叶赛宁和勃洛克的缘故。”

  “那马雅可夫斯基呢?”伊斯克拉轻声问道,“马雅可夫斯基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们苏维埃时代最优秀、最有天才的诗人。”

  “没有人怀疑马雅可夫斯基那了不起的天才。”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笑了。

  “爸爸认识马雅可夫斯基。”维卡作了说明。

  “认识马雅可夫斯基?”济娜猛地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不可能的事!”

  “有什么不可能的?”维卡的爸爸说,“我在莫斯科学习的时候和他很熟。说真的,我们有时还争论得很激烈,而且不止争论诗歌方面的问题。姑娘们,那是个争论的年代。我们不满足于绝对真理,大家都在探索、争论,通宵达旦地争论,争到头昏眼花。”

  “难道可以同……”伊斯克拉原想说“同天才争论”,但忍住没说。

  “不但可以争论,而且必须争论。真理不应当变成教条,真理的可靠性和合理性应当不断受到检验。姑娘们,这是列宁的教导。列宁每当得知有人企图把活生生的真理注入一个'496'绝对化的生铁模子的时候,总是十分生气的。”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姆从门口探头进来说:“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汽车来了。”

  “谢谢你,波里娅。”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站起来。把椅子推回原位。“姑娘们,再见。你们就在这里喝茶聊天,听听音乐,念些好诗吧。请你们不要忘了我和维卡。”

  “你要去很久吗,爸爸?”

  “不会早于三点钟散会。”爸爸笑了一笑便走出去了。

  伊斯克拉很长时间都在回忆这次偶然的会面和突然发生的谈话。当时,在听这位已经不太年轻(她是这样觉得的),但有着一双年轻人眼睛的大人讲话的时候,她对他所讲的很多地方都不同意,有很多地方都想提出反驳,进行争论,也有很多地方她是打算认真考虑考虑的,因为她很认真,喜欢寻根究底。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她都在分门别类地琢磨着所听到的东西,济娜却在她旁边喊喊喳喳地说个没完:

  “我不是说过吗,维卡是个金子似的姑娘。我是跟你说过的,说过的!天哪,就因为你,咱们失去了八年的时光。多美的餐具啊!你不是看见那些餐具有多么美了吗?就象博物馆里的一样,我可以发誓,和博物馆里的一模一样!大概当年波将金就是用那些酒杯喝酒的。”

  “真理,”伊斯克拉忽然不紧不慢地说,好象在倾听着什么,“如果它是真理,那为什么还要和它争论呢?”

  “‘莱蒙托夫在皮却林的形象中反映了多余人的典型特征……’”济娜把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讲课的神态模仿调惟妙惟肖,接着便大笑起来。“你要是和瓦落金娜争论这个真理,你试试看,瞧她不给你打个‘劣’才怪哩。”

  “也许,这不是真理?”伊斯克拉继续思索下去,“是谁在宣称真理就是真理呢?是谁?是谁?”

  “是那些大人呗。”济娜说,“大人则是听他们的首长对他们这样讲的……我该向左拐了,让我亲你一下。”

  伊斯克拉默默地把一边脸蛋伸过去,又撩撩女友的一缕浅栗色头发,然后两个人便分手了。

  济娜跑着,故意把鞋跟跺得噔噔直响。伊斯克拉走得虽然快,但是稳重安详,她在继续用心思索。

  妈妈在家,象往常一样吸着烟卷。在伊斯克拉偶然偷看到妈妈痛哭的那晚之后,妈妈就开始抽烟,抽得好凶,把刚开包的达里牌香烟和空烟盒扔得满屋都是。

  “你到哪里去了?”

  “到柳别列茨基家去了。”

  妈妈把两道眉毛稍微向上一抬,但是没有说话。伊斯克拉走回自己那个被衣橱隔开的天地。那里摆着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她放书的书架。她想安下心来做功课,解了一道算题,抄了些东西,可是方才的谈话总在脑海里索回不去。

  “妈妈,真理是什么?”

  妈妈正在认真地看一本书,作着摘录,在某些地方夹上书签。听见她这样问,妈妈把书放下,将香烟擩进烟灰缸,想了一想,又把那支烟拿起来点着了。

  “我认为你这个问题提得太草率,不严谨。请你提得明确些。

  “那么你说:是否存在无可争辩的真理?有没有不必加以证实的真理?”

  “当然有。如果没有这种真理,人类就会仍然停留在野兽阶段。一个人必须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

  “那就是说,人是为真理而活着的喽?”

  “我们是这样的。我们苏联人民发现了颠扑不破的真理,这种真理是我们的党教给我们的。有多少人为了这个真理洒鲜血,受苦难,如果还要和真理争辩,更不用说对它有所怀疑,那就是背叛已经牺牲了的烈士……和将要为它而牺牲的人们。这个真理是我们的力量和我们的骄傲,伊斯克拉。我是不是正确理解了你的问题?”

  “是的,是的,谢谢你。”伊斯克拉着有所思地说,“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学校不教我们争论。”

  “和朋友没有什么可争论的,对敌人则要斗争。”

  “可是也要善于争论呀,是不是呢?”

  “应该学的,是真理本身,而不是去学证明真理的本领。那样做是强词夺理的怀疑论。一个献身于真理的人在必要时应该拿起武器捍卫真理。这就是你们要学的。夸夸其谈不是我们干的事。我们正在建设新社会,没有功夫去空谈。”

  妈妈把烟头扔进烟灰缸,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伊斯克拉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伊斯克拉本想讲出那场使她困惑不安的谈话,也就是列昂尼德·谢尔盖耶维奇以惊叹号和疑问号来评价艺术的那番话。但是看见妈妈一贯严厉的眼神,便回答说:“只不过随便问问就是了。”

  “别看那些无聊的闲书,伊斯克拉。我要检查你的图书馆借书证,但一直没有功夫。你就喝牛奶当晚饭吧,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因为我明天要作重要的演说。”

  伊斯兑付的借书证上登的书毫无问题,但是除了在图书馆借的书之外,伊斯克拉还看别的书。大慨是从革命前的中学开始,学校就有交换书籍阅读的风气,她已经知道挪威作家汉姆生①和德国作家凯勒曼②的作品,还因为读了《维多利亚》和《因格波尔格》而陷入不安与期待的奇特精神状态。不安与期待的心情即使在夜间也不把她放过,就连做梦所梦见的事也不属于借书证上所登书籍的性质。这一点她对任何人都不讲,就连对济娜也只字不提,虽说济娜本人经常对她讲自己与此相同的梦境。在这种时候她就非常生气,济娜却不晓得她是由于梦境被人猜到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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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①汉姆生(1859—1952),挪威作家,十九1纪九十年代挪威新诗的倡导者,提倡心理文学,主张描写精神世界和思想活动。《维多利亚》(1898)是一部抒情小说,描写的是一位贫苦青年和一位富家女子的爱情故事。

  注: ②凯勒曼(1879—1951),德国小说家,其早期作品《因格波尔格》、《约斯特和李》、《大海》等均具有新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色彩.其代表作人《亡灵舞》(1948),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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