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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个坏男人,他跟狐狸精跑掉了!”母亲因为孩子的说法,投合了自己的意思,没有纠正过他。
母亲决定送她到附近住宿的教会学校去就读,十几岁的小女孩,常常因为强烈的思念与不安,在夜里不住的哭泣。家,只有在梦里偶尔才能寻得。
“你要不要喝咖啡!我泡的咖啡还不错哦!”想到后来努力的要避开“家”和思念的阴影,在素食店里打工资助自己是学来的手艺,心里开始有些骄傲。
“好啊!不过这么晚了,还喝咖啡,恐怕睡不着的……”男孩获得了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有着少许的兴奋。
罗莎没有想到为了振奋自己的一个单纯的想法,倒成了男孩以为的暗示,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忙改口说:
“那算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我无所谓的……”男孩的语气里充满着莫名的自信。
罗莎望着他好看的眼睛,心里有着些不安宁的荡漾,漫无目的的说着:
“你常常到那种地方去吗?”说完有些僵硬的微笑着,将眼光避开。微弱的床头灯,映着她唇上颤动的纤毛,不施脂粉的脸庞,泛着丰富的血色,二十岁,像一只刚出笼腾蒸热气、熟透饱满的粉白包子,该当是摆在祭台上的。不管它是祭谁,凡人都不配觊觎。
男孩看得有些心慌意乱的胡诌说:
“什么地方……?”说完发觉自己捧着女孩的脸的手,太久了。开始发烫发热,贪婪的轻移到她的颈窝上。女孩因为他突然的举动,惊惶地后退了一些,麻了的双手,让盛了烟蒂的瓷碗,跌落在自己的裙子上。
“你看!”她瞪了他一眼。
“还好不是咖啡!”男孩调皮的说着,帮她拍着裙子上的灰,有几丝烟草,弹跳到着了丝袜的膝上。
他伏了下去,轻轻地吹着,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烟味,那只瓷碗因无暇搭理,嗡嗡嗡地滚到老远的墙角才翻了过来,碗底的框框像一只幽暗中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她说:
“我自己来……。”出奇的镇静……
一双发抖着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肩上,男孩快速的心跳,透过指梢,敲在她的每一个细胞上。
他抬起头来,火热的呼吸,像是撩人的烙印,毫不留情的穿戳过她的胸膛,好看的眼睛,睫毛尖上反射着床头灯昏黄的光晕。她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烟味,几乎让自己呼吸窒息。
那烟味吹拂在女孩的颈窝,唇上……。墙角的瓷碗,在黑暗中,睁着生气的大眼睛,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
他拢着她及肩的长发,又把它弄得很乱。额上的几撮刘海,倔强的竖了起来,他顽皮的吹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几乎是耳语地说着。
“嗯!”男孩不负责任的翻着白眼,吹着她的刘海。
“你常到那种地方去吗?”你常这样对女孩子吗?她其实是这样想着。慵懒的偏着头,嘴角布满怀疑地线条。还故意挑衅的斜眼看着他。
男孩拢着她头发的手,轻柔地顺着她耳根滑下,生硬地解开她衬衣上的第一个扣子。
她把两只手交叉在胸前,有些生气的说:
“不可以!”
缓缓地喘了一口气,两只已经无力的垂放在跪坐着的腿上,像一个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孩子。
墙上的花脸小丑,在昏弱的灯光里,仿佛用力在笑着……
二十岁,含苞待放的年纪,丰富饱满,只该放在祭台上,男孩忘了凡人不能够觊觎。
他解开她第二颗扣子,露出胸衣上细碎的蕾丝边。颤抖的手,滑了进去,引来女孩激烈地颤动……
停止了抗争,停止了与男孩的抗争,停止了与世界的抗争。
只是轻轻地让他拥着,好闻的烟味,吹在她的眼窝上、耳根上。她轻轻地躺了下来,像是遭遇了焚风的九月稻浪,只能一波一波的应和着。终于停止了对自己的抗争。
没有声息,一如她对生命原有的静默。
墙上的花脸小丑,看来有些模糊,像是黑夜里呢喃地她说话的父亲,虽然是笑着,却漾着一双湿润的眼,那双眼的后面,仿佛关着一重秘密,也关着一重痛楚,父亲在离家不久后,死于一次意外。
年幼的她,听闻母亲在夜里的暗泣,并且从母亲和邻人的窃窃细语里得到了一写讯息。她开始觉得父亲像是舞弄与母亲掌中的小丑,了解母亲的跋扈,下意识里,总是让自己和母亲对立,或许是因为不忍去想到父亲的眼泪吧?她想……
离开学校之后,就自然的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或任何一个人……
断绝了母亲的消息,断绝了全世界的消息。一个人搬到了东区,在这里可以看得见向东部开去的列车,是一幢高楼顶上的违建,小小的,不便宜,要用去她三分之一的薪水。
三分之一的薪水,得喝多少杯的酒才赚的来哪,刚上班时,酒店的经理问她是否取个艺名,她想“罗莎”满好的,跟酒店的名字一样。
几个月了,不太记得,总是发薪水,或缴房租时,才想到又过了一些天。白天不出门,让港剧和通俗小说伴着自己,这样是可以过一辈子的,
她想……
窗外,有列车哐当的,慢慢的滑过,刚来时,很不习惯这夜里滑过的巨物,渐渐地忘却了,为什么今天听来又格外的清楚……。有些昏沉,不记得多久了……
男孩起身,靠在床沿伸直了腿,抽着烟。她抱着膝,坐在床头,从背后露出皙白的肩,脸庞枕在膝上想着那几乎天天都会来酒店捧场的中年男子,瘦削的下巴,很有礼貌的,总是对迎上去的人笑着说:
“罗莎在忙吗?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有存酒吗?那我坐下来等她好了!”干干净净的,想必有不少钱,来之前都刻意的梳理过一番,换了笔挺的衬衣,头发有些灰白,很诚恳的,偶尔鼓起勇气来说:
“我们去吃宵夜好吗?……没空啊……!没关系!没关系!不勉强你,那改天好了……”人真好。像那种早年丧妻的好爸爸。
“嫁给他!”因为心里突地这样想,吃吃地笑了起来,惊动了埋首猛抽着烟的男孩,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她,楼下有列火车,渐行渐远……
她想对他说:“你回去啦,好吗?”的念头,多过于想说:“留下来吧?”
现在想一个人坐着发呆,听火车来来去去的声音,今天夜里,这声音,她觉得喜欢。
想自己的母亲大概从来不曾对父亲委婉过吧!她不曾听到母亲对父亲说:
“留下来吧!”
男人喜欢自己的主张,她知道。虽然,她真的很想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但她没有说:
“该回去了吧!”
男孩也是这样想的。她猜测……
“要不要来杯咖啡!”不是故意要打破静谧的气氛,她任性地说,看着男孩修剪得整齐的后脑勺,有种得胜的感觉。
“男人,在得到你之后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酒店的女经理,大概会这样说吧!自己没有,甚至于,只是因为想到女经理,才想到她的话,她想把男孩拥在胸前,帮他理好衣领,穿好鞋子,帮他开门目送他离去。
男孩不再像来时那般获得暗示似的兴奋,只说:
“不行!明天还要上班哪!”很微弱,女孩无法分辨他在得到她前后语气的差异……
男孩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又点了一根烟,罗莎因为他其实无话而努力的要想出话来说的样子,滑到他的面前说:
“你要忘掉今天晚上的事,我不会要你付什么责任的……。”
掩上了铁门送走了他,知道他不会再来了,他已经有了她。
熄了灯静静的躺在床上,夜里除了南来北去的火车声音,她仿佛还觉得男孩胶底球鞋在地板上徘徊的声音。
“他不会再来了!”最后一次这样告诉自己,身上某处有些微弱的疼楚,她带着这仅有的感觉,沉沉地睡去……。其实还满喜欢着男孩的,她想,但她不想留住他……
梦中断断续续地有些人来拜访,父亲,母亲,弟弟,和胶底球鞋刮在地板上的纷乱声音……
父亲在世的时候,不管夫妻间怎样的争执,总不见母亲轻易的将悲伤写在冷漠的脸上,她以为自己多少遗传了母亲固执的性格,懂事之后,偶尔看着自己,会觉得像是看着母亲,知道是自己将自己驱离了母亲和弟弟的那个家,心中并没有多少怨尤。
搬到这里之后,却也只让弟弟来看过一次。带着他的“男友”。她给了弟弟一些钱,看弟弟和弟弟的男友也领着一地胶底鞋刮着地板的杂乱声息离去,她想到父亲的话:
“你要多照顾弟弟哦!他还那么小。”弟弟长的漂亮,她心疼他拥有了父、母亲长相上的优点。酒店的女经理常常说:
“这城里并不是没有帅哥哪!只可惜帅哥都不是男的……。”
她愤恨的想象母亲现在应该是得意的,小时候她常常在生气时对没有了父亲的姐弟俩说的话:
“不可以相信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确实在弟弟的心里发了芽,扎了根。报复性的觉得弟弟已经完全在投合了母亲的期望,但是他心疼弟弟的变化。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都是不可信任的吗?”其实,她也不清楚。
“我虽非什么贞节烈女!嘿!(他叫什么名字呢?一下子想不起来?)但我也不是那种随意任人取侧的单纯女子啊!”偶尔,夜里喝多了酒,回到家里,一个人对着镜子学着港剧里,那些亟死报复的女杀手,侧着脸看自己,细细的咀嚼,存放在自己性情里那种极不轻易示人的孤寂痛感。常常她会因为战胜了空泛的日子而兴奋。
顶多,手里握着电话,随意的播了几个号码。不待对方回答就急忙的挂掉,像她今天夜里做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