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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调局的日子也不短了,见过和处理过的冲体事件也有几起,但是还从来没有想到过孙胖子也会着道。我的手刚刚摸到甩棍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孙胖子就已经动了,他突然伸手向我的脖子掐过来。我们距离实在太近,已经容不得我拔出甩棍了,他的手指眼看就要碰到我脖子的时候,我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对着孙胖子的头,一口舌尖血喷了过去。
按着之前的经验,这口血只要喷到孙胖子身上,就可以将他体内的鬼魂逼走。但是今天的效果好像差了很多,孙胖子满头满脸被喷了一个结结实实,但他只是顿了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我还在等着这一口童子眉喷到他脸上的效果,没想到孙胖子已经再次地扑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被孙胖子掐住了脖子。我第二口鲜血喷出去,这次孙胖子他连停顿都没有,两只手已经实实惠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上已经开始使劲儿,只要再加一把力道,就能把我的脖子掐断。我这时已经拔出了甩棍,迎面对着孙胖子的脑袋砸了下去。孙胖子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任由甩棍落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甩棍斜着抽在孙胖子的脸上,这一下子比刚才那两口血有效得多。孙胖子被打了一个趔趄,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我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孙胖子的双手。趁他没有站稳,对着孙胖子的小腿又是一棍。要不是怕会给他留下后遗症,这一下子我就直接打迎面骨了。
这一下子让孙胖子应声倒地,我正考虑是不是再给他来几下的时候,孙胖子在车顶上滚了一圈后,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刚想要再次上去给他几棍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没用,他不是被一个魂魄附体,你这几下打在他身上,力道被四五个魂魄分摊了,对他没有任何效果。”
我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身后会突然来人,当下连忙后退一步,拉开和孙胖子的距离,同时侧脸向身后扫了一眼。就看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站在我的身后,这个一脸褶子的老人几个小时前我才见过——是闽天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第一节车厢里走了出来,还上了车厢顶上。此时的闽会长正拄着根拐杖,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没时间想他是怎么上来的了,不过看闽天缘的表情,似乎这件事情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在这个时候,孙胖子又再一次地向我扑过来。好在我这时有了准备,举着甩棍对孙胖子的脑袋抽了过去。孙胖子挨了一甩棍之后,只是后退了半步,就再一次向我扑过来。
现在孙胖子完全没有疼痛的概念,每一次被我打完稍退了一点之后,就又再一次地朝我冲过来,而身后的闽天缘还是一脸笑嘻嘻地看着。我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将甩棍打在孙胖子的身上,这一次力道相对来说大了点,甩棍打在孙胖子的身上,最前端的接口处突然断裂,甩棍断成了两截。
孙胖子好像看出了便宜,后退了半步,突然猛地跳起来,两只手掌直插我的胸口。甩棍断了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摸枪,拔出手枪,对着孙胖子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看着他向我扑过来,我只能马上向后跑去。这时,我身后的闽天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的眉毛一挑,从身体里蹿出来一个人影直奔我身后的孙胖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 车
看到这辆一晃而过的卡车,我的右眼皮竟然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这还不算,想不到的是孙胖子突然坐立不安起来,他表情古怪地将头探出了窗外,眺望着前面的路段,就看了一眼,就猛地撤回身子对着萧和尚喊了一声:“停车!”“什么?”萧和尚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孙胖子有点急了,他大吼了一声:“停车!出事了!”
萧和尚这时才明白过来:“出什么事了?”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车窗边,像刚才孙胖子那样把头探出去,借着火车头的灯光看向前面黑漆漆的铁轨,“小胖子,你这是看见什么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出了什么……他大爷的!”话说了一半,萧和尚终于看见什么地方不对了,他跑到控制台前,对着控制台上的麦克风吼道,“停车!立即停车!前面没路了,铁轨让人扒了!”
好在火车开得很慢,刹车之后便稳稳地停住。我扒着车窗向前面望过去,大约在前面三四百米的位置上,两行平行的铁轨竟然少了一根。火车司机已经下车去查看了,好在发现得早,要不然火车就这么一直开过去,不翻车才怪。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辆卡车上面载着的是一截铁轨。
萧和尚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瞅了一眼孙胖子,说道:“小胖子,你怎么知道铁轨被人扒了?”孙胖子这时也有点发愣,听见萧和尚问他,孙胖子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不是我说,怎么说我当警察的时候也干过几年的卧底,别的不行,要是论起警惕性来,民调局里我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萧和尚哼了一声,他不相信孙胖子的胡说八道,刚想说孙胖子几句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趁着萧和尚打电话的时候,我对孙胖子说道:“大圣,你的眼力倒是见长,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火车上,就是我也得看一会儿才能看明白是出了什么事情。”“眼力见长个屁,”孙胖子低声对我说道:“老萧喊铁轨被扒了之前,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孙胖子看了一眼正皱着眉头打电话的萧和尚,继续向我说道,“就是刚才你和老萧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没来由的突然一阵心悸,本来想开窗透透气的,哪想到这个窗户一打开,心里更难受,这个感觉我从小到大就有过几次,每次家里家外都要死几个人,从来没有失误过。我是‘感觉’要出大事,才提醒老萧的。”
我听了孙胖子的话,心里开始考虑是不是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找高亮去说说,该换个搭档了。这时,萧和尚的电话已经打完了,火车司机那边也打来电话报告前面铁轨的状况:前方铁路设施损坏严重,无法继续行驶火车。
萧和尚看着少了半截的铁轨,被气乐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人?扒火车抢劫的不算,还有扒铁轨的。我快七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扒铁轨的,那个大家伙上千斤,偷它有什么用?”(后来偷铁轨的事件在第二天就被当地派出所破获,偷铁轨的主谋也不是外人,是之前上来抢枉死鬼的甥舅三人的亲戚,论起来也得管那个半大老头叫点好听的,他惦记这条接近荒废的铁路也有些年头了,本来以为不会再有火车在上面行驶,没想到刚刚带人撬了铁轨,回程的时候就有一列火车开了过来。)
这时,车厢的前门被打开了,闽天缘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看上去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躁,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过来,他完全无视我和孙胖子,进了车厢直奔萧和尚,说道:“萧顾问,前面怎么连铁轨都没有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你们民调局的这次行动是不是要终止了?”萧和尚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说这次行动要终止的?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你以为我们这趟能白来吗?”
闽天缘没有听明白萧和尚的意思,萧顾问继续说道:“这里已经过了散阴地的范围,所有的魂魄下车之后都不会受到散阴的影响,前面再有不到两公里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不到两公里,你这速度半个小时能到吧?”他说完,不再理会闽天缘,回头打开对应各个车厢的麦克风,说道,“前方铁路出现故障,各车厢调查员带领各自车厢魂魄下车……”
各个车厢的调查员和魂魄都开始陆陆续续地下了火车,这时,萧和尚的电话又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和我们同一车厢的熊万毅,他的大嗓门儿我在一旁都能听得到:“萧顾问,我这里还有三个活宝怎么办?”萧和尚想起那三个人倒霉时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乐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带上,都带上,看看你们高局长怎么处理。”
看着车厢外的魂魄越聚越多,这些魂魄下了火车,身体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在我眼中尚且如此,那在一般人眼中怕更是这样。大多数的调查员已经围在了外圈,我和孙胖子要下车给他们搭把手,还没开车厢门就被萧和尚叫住:“你们俩等一下,这里还有点东西一起拿下去。”说着,萧顾问拉开了车厢中间的帷幔,里面除了几只箱子之外,就是挂在车厢顶部的无数根大拇指粗细的红色布条,这些布条挂在车顶一直垂到地面上。
我抓了一把布条在手中端详起来,这些布条上面的红色染料染色不均,看上去竟然像是用朱砂浆染的,在布条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写着道家的经文。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把肖三达安置在这里了。在欧阳偏左那里见过类似的布条,倒是听他说过这样的布条是用来禁锢魂魄灵类的,可惜当时没有打听具体的用法,总不会用它来捆绑没有实体的鬼魂吧?
在萧和尚的示意下,我和孙胖子两人将这些布条都扯了下来,拿到车厢外面,分给了众调查员。他们也显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布条,拿到这些布条后也不见谁问一声,就随便拿起两根布条,找出首尾将布条系在一起。随后萧和尚又带出来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面满满地装着上百枚拴着红绳的铜钱,将两根系好的布条在打结的位置拴了一枚铜钱。之后又将系过一次的布条分成五份,系成五个巨大的布条圆圈,每个圆圈都没有收口,由此处将众魂魄赶了进去。我和孙胖子也搭不上手,只是在旁边看着。
这个时候,从最后一节车厢那边走过来几个人,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人,等到他们走得近了,才看清是熊万毅带着那甥舅三人组过来了。这时候的甥舅三人和刚才明显不一样,他们三个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惊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