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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他说--用历史擦亮思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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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足则知荣辱”,这也是被传诵千载的一句名言。儒家很看不起管仲这号角色,却在这个问题上有着很深的共识。
  就这么一个道理,孟子说的话也漂亮,管仲说的话也漂亮,都是格言警句啊!是不是有小男生已经抓来小本本要赶紧抄起来啊?别急,中国历史上谈这个恒产和恒心问题的人多了去了,漂亮话也同样多了去了。“礼义生于富足,盗窃起于贫穷”,漂亮吧?“让生于有余,争起于不足”,也漂亮吧?要说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最有文学色彩的,是这么一句:“凶年饥岁,下民无畏耻之心;饱食暖衣,君子有怀刑之惧。”文字优雅,对仗工整,对偶句能写出这种水平,这个作者的时代肯定早不了。这个作者谁都知道,他其实距离我们很近,是进入白话文时代还能写得一笔漂亮古典诗词的俞平伯。但是,这句对仗也并不能说就是俞平伯的绝对原创,他是化用古人成句来而的,化用的是顾亭林的话:“君子有怀刑之惧,小人存耻格之风”,呵呵,那顾亭林就该拿原创版权了吗?也不是,我们往前一个大步就又跨回来了,从孟子头上都跨过去了,看到的是孔子的话“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以上所有这些话,说的大体都是一个问题,要想接着引还能引好多呢。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说明了古往今来悠悠岁月,这个恒产与恒心的问题,德与刑的问题,始终都是一个引起广泛关注的大问题。这个问题乍一看就是一个民生问题,稍微往里看看,接着就是统治者权力合法性的问题。
  这问题要从头慢慢来讲。
  “没有固定产业却还能保持坚定的道德观念,这只有士才做得到”——什么人这么强,即便到了没家没业的困顿时候还能保持道德操守?这些牛人,就是“士”。
  “士”是什么?
  “士”可能每个中国人都接触过,就是中国象棋里摆在老将旁边的那两个棋子。
  ——别扔鸡蛋,我可一点儿都没胡说。
  要真把“士”解释清楚了,又免不了长篇大论,所以我还是简短节说,挂一漏万。老将就是国君,可以是诸侯国的国君,也可以是周天子,老将的那个九宫格就是他的“国”,九宫格的边缘就是城墙——“国”不是我们现在的“国”的概念,大体来说就是一座城。士就住在城里,身份算是贵族,不过级别最低。士是有政治权利的,虽然平时都不是什么牛人,可大家要真都急眼了,甚至能威胁到国君的地位。我们看春秋时代诸侯打仗,去打仗的这些人就都是士,我们现在不是还说“士兵”吗!
  打仗既是士的义务,也是士的权利。城里人才能当兵打仗,这是一种荣誉,乡下人是不能当兵的。平时呢,士就住在“国”里,就是城里,就像象棋里的士得待在九宫格里,待在老将旁边。这些城里人无论贫富,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有点儿架子得端着,都是很有尊严感的——我们现在的一些大城市里也能看到一些士的遗风,比如,一些城里人哪怕再穷,哪怕一直失业着,可在乡下人面前也很牛气,如果你提供了工作机会给他们而他们认为这工作有失去身份、跌面子,他们宁肯穷着也不会接受,当然,更不会因为穷就加入外地人的盗窃团伙什么的。他们通常也会一直守在九宫格里,不愿意去乡下生活。这就是士。当然了,高风亮节的那也是士。
  这就好理解了吧,“没有固定产业却还能保持坚定的道德观念,这只有士才做得到”。那么在孟子的观念里,和士相对的就是民。这些“民”如果没有产业那可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
  民是什么?
  我们就简单说是老百姓好了,乡下人什么的。
  有人注意到没有,我在前面这么长的篇幅里表达“老百姓”这种意思的时候通常不说“老百姓”,我用的词一般会是“人民群众”,因为在以前,所谓“百姓”其实都是贵族,不是我们现代语言里的“平民百姓”,所以,虽然我用“人民群众”不很准确,但我总觉得用“百姓”更不准确。但是,语言和概念的演变啊,真是让叙述者很为难,现在我就遇到问题了,如果我还说“人民群众”的话,就不容易分清“士”和“民”,如果再解释呢,又怕越解释越乱。我决定,干脆不考虑那么多了,遇到非解释不可的地方再来解释好了。
  “民”是哪些人?简单说,在当时的语境下,就是乡下人。
  孟子认为,乡下人如果没有了产业,就会沦为流氓无产者,他们没有什么道德底限,为了肚皮可以做出任何事来。孟子为这两句话可没少在后来担罪名,诸如“美化封建贵族”,“侮蔑劳动人民”等等,我们不用拍脑门儿都想得出。可我们就算退一万步说,冉阿让是不是一个大好人?冉阿让有没有道德底限?冉阿让偷东西算不算罪过?冉阿让有没有到影响社会稳定?
  孟子接下来推论,冉阿让当然影响到社会稳定了,那沙威去抓冉阿让合不合法呢?当然合法。但是,谁才该为冉阿让偷东西负责?谁才该为冉阿让危害社会稳定负责?谁才该为冉阿让被抓坐牢负责?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统治者。是统治者设了套儿等冉阿让钻,是统治者挖了坑等冉阿让跳。
  孟子继续推论:如果政治清明,让冉阿让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固定职业和稳定收入,这样的话,冉阿让还会去偷东西么?冉阿让还会去危害社会稳定么?
  紧接着,孟子又来了在梁惠王面前就兜售过的那老一套了:“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什么的,车轱辘话来回说,我就不翻译了。
  孟子这话先是提出了有恒产才能有恒心这样一个大前提,在这个前提之下来做论证,如果我们继续往下论证的话——如果统治者做不到政治清明,不让冉阿让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固定职业和稳定收入,这样的话,如果冉阿让去偷东西,去危害社会稳定,那么统治机构去逮捕冉阿让就没有合法性了,就是非正义的了。那么再往下推论的话——如果统治者的行为不具备合法性,不具备正义性,那人民群众是不是还有服从的义务呢?孟子虽然没写出一本《论公民的不服从》来,不过他确实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孟子的答案是:有权不服从,甚至可以造反!对于这一层意思,孟子现在的话还只是个引子,他在后文中还会一步步地一再坚定地指出: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观点非常犀利。
  一般来说,什么样的土壤产生什么样的思想,很难想像在大一统的私天下时代会产生孟子如此凌厉的洞见。而孟子的这个时代已经在向私天下转型,这也是一个使他处处碰壁的重要原因。
  我们前面提过,春秋时代的诸侯国里,大体上是一种贵族民主专政,君权受到很大的限制,周天子也是如此,周厉王就是因为胡作非为而被“城里人”给哄出去了。这种民主传统的源头来自原始部落的社会遗风,孟子不是“言必称尧舜”么,尧舜禹时代的政治结构就是这种部落民主制度。一般来说,尧舜禹并不是君主,而是部落联盟的首领,遇到大事不是能够像后世君主那样“乾纲独断”的,而是要召开酋长大会,首领的推举这种“大事”也是由酋长大会来决定的。那么,所谓“禅让”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像后来传说的那样是尧舜道德品质特别高尚,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没有一点儿私心?
  没那回事!
  当时,部落联盟的首领是既有一个正职,还有一个副职:尧是正职,舜是副职,这种关系有些像美国的总统和副总统(我们先自豪一回:美国总统和副总统这种制度设计我们中国早在原始社会就已经有了!),当正职出缺的时候,就由副职来接任,同时再选出一名新的副职。这就是说,当尧下台之后,按规矩就是舜来接班,而酋长议会同时又选出了禹来作为新的副职,这样,原本尧正舜副的二人组合就变成了舜正禹副。这就是说,在这种制度实行的早期,正总统的权力并不很大,即便他想擅自改变这种传统制度,把总统的位子传给自己的儿子而不是由副总统接任,他也根本没有能力做到——酋长议会能不能认同,这很重要。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总统的权力越来越大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权力又是最有效的腐蚀剂,在禹接班成为总统之后,新选的副总统是个叫益的家伙,禹对益到底存了什么心,我们没证据来做指控,反正事情的结果是:禹要下台的时候,益被酋长议会认为资历太浅,功劳也不大,反正大家伙心里谁也没把益这小子当棵葱,而禹的儿子启却是个好样的,美名传四海,深得人心。所以启一接班,虽然大家觉得不合规矩,但也没什么意见,谁让启是个好孩子呢!可是,从此,总统的职位就再没别人家孩子的份儿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即便有再好的人,也不能因为他而破坏一个好的制度。
  这个故事再联系起后面的历史,还会展示给我们一个政治制度的演变规律:原始部落民主政治——贵族政治——寡头政治——集权政治。呵呵,能掌权的人越来越少,权力越来越集中,这有点儿像丁春秋的星宿派炼毒虫似的,一大群毒虫在罐子里互相咬,越咬数量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了。我们的先哲们不大研究这个问题,时代差不多的亚理士多德倒是描述过可能的三个政治制度及其风险,值得拿来看看。亚老师说:独裁政治,这最怕独裁皇帝私心太重;贵族政治,这最怕变成寡头政治;民主政治,这最怕变成暴民政治。孟子所在的时代,贵族政治变寡头都已经变得差不多了,我们一开始讲梁惠王讲到的“三家分晋”就属于寡头们连寡头都不满足做了,要做寡人了。这个时候啊,也可以说是时代开始呼唤专制了。
  那么,上面关于尧舜禹这一大段话我说的对不对呢,也不一定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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