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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此刻忽然道:“午时到了没有?”麦老广道:“刚
过午时。”黑衣人道:“拿来。”金狮子迟疑着,道:“这地方方便吗?”黑衣人道:“方
便。”金狮子好象叹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锭约有二十两重的金子,放在桌上,轻轻地推了
过去。
黑衣人收下金子,再也不说一个字。
金狮子长长吐出口气,望着窗外的天色,喃喃道:“一天过的好快。”可是在有些人看
来,这一天就好象永远也熬不过去似的。
剑和棍子一棍子并不是人人都喜欢的东西。
但棍子却很有用。
棍子也比剑势利,他一棍打下去的时候,往往会先看看要的是什么。
剑若出鞘,就只找人致命的弱点。
尤其是这柄剑。
这柄剑拔出来的时候要有代价,插回去的时候也要有代价。
拔出来的代价是钱,插回去的代价是血。
二一个多时辰已过去了,金狮子和黑衣人还坐在那里,郭大路他们也还坐在那里。
他们舍不得走,也不能走。
郭大路若是掏出那锭金子来付帐,岂非等于告诉别人自己就是贼。
夹棍终于回来了,郭大路这才看清他的脸。
他的脸就好象只有皮包着骨头,既没有表情,也没有肉。
金狮子道:“怎么样?”夹棍道:“那人不姓高,姓宋,本来是张家口‘辽东牛羊号’
的帐房,拐了老板一笔帐,逃到这里来,所以金子丢了也不敢张扬。”金狮子冷笑道:“看
来这倒正是他常用的手段,先抓住别人的把柄再下手。”夹棍道:“而且作案的手法也一
样,做的又干净又漂亮,门窗不动,金子已丢了。”金狮子道:“什么时候丢的?”夹棍
道:“昨天晚上。”金狮子道:“他只有一出手,至少就是十三件大案,这是他的老规
矩。”夹棍道:“除了那姓宋的外,我又查出了五家。”金狮子道:“这五家人身上是不是
也都背着案子的?”夹棍道:“不错。其中居然还有家是以前陆上龙王还未洗手时的小头
目,现在已娶了老婆,生了孩子。”金狮子道:“他们遇见他,总算也倒了霉,就放他们一
马吧。”夹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冷笑。
金狮子笑了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你绝不肯松一松手的,只要和陆上龙王沾着边的
人,遇着你就倒霉了。
可是你也得小心些,真要遇着陆上龙王和那条毒蛇,那时倒霉的可就是你了。”夹棍还
是在冷笑着,没有说话。
金狮子道:“无论如何,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并没有错,这些年他的确一直窝在这
里。”夹棍道:“告诉我这消息的人本来就不会靠不住,否则我怎会要你付一万两?”金狮
子道:“可是他既然已在这里窝了七八年,为什么忽然又出了手呢?”夹棍道:“这就叫手
痒。”他们说话完全不怕被别人听见,郭大路当然每句话都不会不听。
他也没法子不承认这夹棍果然有两下子。
但他们嘴里说的“他”又是谁呢?夹棍忽又冷笑道:“他既然昨天晚上在这里做了案,
就一定还窝在这城里。今天早上出城的人我都见过,出了一伙卖艺的稍微扎眼外,别的全是
规矩人。”金狮子道:“他会不会将贼赃叫那伙卖艺的人夹带出城?”夹棍道:“看他们脚
底带起的尘土,身上带的绝不超过十两银子。”金狮子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狞
笑,道:“这么样说来,他一定还在城里了。”听到这里,郭大路真忍不住想问他们:“你
怎么知道他没有从小路溜走?又怎么知道他现在不会溜走?”郭大路当然不能问。
幸好用不着他问,夹棍自己已说了出来。
“他要一出手至少就是上万两的金子,我已在四面都布下暗卡,无论谁也休想带着上万
两的金子溜走。”金狮子道:“他当然也决不肯把吃下去的再吐出来。这人视钱如命,有名
的连皮带骨一口吞,吞下去就死也吐不出了。”夹棍冷笑道:“这是他的老毛病,我早就知
道这毛病总有一天会要他的名!”金狮子道:“但这人实在太狡猾,易容术又精,连身材高
矮都能改变。”但郭大路还是笑嘻嘻的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在乎。
他本来就什么都不在乎,何况现在肚子里又装满了言茂源的陈年竹叶青。
夹棍脸上也连半点表情都没有,眼睛一直盯着郭大路的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
走了过去。
他脸色发青,眼睛阴森森的,胆小的人在晚上见着他,非但实话要被他逼出来,也许连
屁都要被吓出来。“这人不该叫夹棍,应该叫僵尸才对。”这句话几乎已到了郭大路的嘴
边,差点就出了口——你千万莫要以为他不敢说,只有酒一到了他肚子里,“不敢”这两个
字就早已离开他十万八千里了。
王动他们倒也无所谓:“你只要交上郭大路这朋友,就得随时准备为他打架。”打架在
他们说来,也早就是家常便饭。
就连林太平也不例外。
夹棍的眼睛虽没有瞪着他,他的眼睛却在狠狠的瞪着夹棍。
看样子无论是郭大路说错一句话也好,是夹棍问错一句话也好,这场架随时都会打起
来。
谁知金狮子忽然道:“这几个人用不着问。”夹棍道:“为什么?”金狮子笑了笑,
道:“他们肚子里若有鬼,怎么会谈论我的鼻子?”原来这人不但鼻子灵,耳朵也很尖。
郭大路忍不住笑道:“你全听到了?”金狮子道:“干我们这行的,不但要眼观四路,
而且要耳听八方。”郭大路道:“你不生气?”金狮子笑道:“为什么要生气?鼻子大就算
很难看,却一点也不丢人。”郭大路对这人的印象立即好起来了,道:“非但不丢人,也不
难看。男人就要鼻子大,越大越好,懂事的女人就喜欢大鼻子的男人。”金狮子大笑道:
“你鼻子也不小。”郭大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马马虎虎,还过得去。”金狮子
道:“你们就住在这城里?”郭大路道:“不在城里,在山上。”金狮子道:“山上也住着
很多人?”郭大路道:“活人就只有我们四个,死人却倒有不少。”金狮子道:“死人?”
郭大路道:“我们住的地方就在坟场旁边,叫富贵山庄,有空不妨过来喝两杯。”金狮子
道:“一定去拜访。”他忽然站了起来,道:“掌柜的,算帐,这几位的帐我们一齐付
了。”郭大路跳了起来,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地主,你一定要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
谊。”他不但喜欢交朋友,更喜欢请客。
朋友谁都没有他交得快,帐也谁都没有他付得快。可是这次他的手伸进口袋,却掏不出
来了。
他总不能当着人家把那锭金子掏出来。
谁知金狮子也并不再抢着付帐,笑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多谢。”
夹棍忽然拍了拍郭大路的肩头,冷冷道:“这两天城里一定很乱,没事还是耽在家里的好,
免得出来惹麻烦。”他不让郭大路说话,手用力在肩上一按,道:“也不劳相送,请坐。”
郭大路笑嘻嘻道:“我坐累了,就想站站。”夹棍用了八成力,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上上下
下瞧了郭大路几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突听金狮子道:“对面那人各位可认得么?”一个身影句偻,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手里提
着桶脏水,正从对面的门里走出来,“哗啦啦”将一桶水倒在地上。
郭大路笑道:“当然认得,他就是利源当铺的老朝奉,我们都叫他活剥皮。”金狮子目
光灼灼,不住盯着那老人,直到老人又转身走了进去,他才笑了笑,道:“各位有遐,我们
先告辞了。”他赶上夹棍,两人轻轻说了几句话,一齐往当铺那边走了过去。
黑衣人这时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过郭大路他们面前。
大家都低着头喝酒,谁也没有瞧他。因为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好象看到条毒蛇一样,
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
黑衣人脚步并没有停,却忽然唤道:“黄玉和,你好。”大家都征了征,谁也不知道他
在跟什么人说话。
这时黑衣人却已大步走了出去。
郭大路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人莫非有毛病?”林太平又在盯着黑衣人背后的长剑,
道:“这柄剑至少有四尺七寸。”燕七道:“你眼力不错,想必也是使剑的?”林太平好象
没听见这句话,又道:“据我所知,武林中能使这样长剑的只有三个人。”郭大路道:
“哦,哪三个?”林太平道:“一个叫丁逸郎,据说是扶桑浪人‘赤木三太郎’和黄山女剑
客丁丽的私生子;赤木三太郎是扶桑‘披风一刀流’的剑客,所以丁逸郎的剑法,也融合了
扶桑和黄山两种剑法之长处。”燕七凝视着他,道:“想不到你知道的武林秘事比我还
多。”林太平迟疑了半晌,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郭大路道:“还有两个呢?”林太
平道:“第二个是宫长虹剑法唯一的传人,叫宫红粉。”郭大路道:“宫红粉?这简直是个
女人的名字。”燕七道:“她本来就是女人,你难道认为女人就不能用这么长的剑?”郭大
路笑道:“我只不过觉得那黑衣人绝不可能是女人。”燕七道:“听说丁逸郎最近已远渡扶
桑,去找他亲生的父亲去了,所以,这黑衣人也绝不可能是他。”郭大路道:“第三个
呢?”林太平道:“这人叫‘剑底游魂’南宫丑。”郭大路道:“剑底游魂?这岂非一句骂
人的话,他怎么会取了个这么样的名字?”林太平道:“很多年前,江湖中出了个怪人,叫
‘疯狂十字剑’,遇着他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剑下,就连当时很负盛名的‘西山三
友’和‘江南第一剑’都被他杀了,只有南宫丑,居然从他剑下逃了出来,所以南宫丑自己
也觉得很得意,就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