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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下来,赵石身后又跪倒了一地,场面有些滑稽,像是在跪拜赵石一般。
赵石嘴角微翘,负手转身,浑厚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今日祭奠祖宗,不可没有祭礼。。。。。。”
族人陆续起身,却都茫然四顾,祭礼不都摆在了供桌上了吗,怎么还要祭礼?
“赵小虎。”
声音不大,听在有些人耳朵里却好像炸雷一般,本来已经躲到了人群中的赵小虎一个激灵,脸色一下就苍白了下来,站在他前面的父亲却是一脸的惊喜,回身拉了他一下,看到他的模样,还以为是欢喜的,心里还在想,这孩子福分不小,跟着国公回来,定是让国公觉着不错,要在祖宗面前拉扯一把。
直到被父亲拉着,来到人群之前,这孩子双腿一软,当即就跪倒在了地上。
赵石斜了一眼,“听说这孩子教养的不错,父祖也过来让我见一见吧。”
那爷俩个真是不知道前因后果,满脸带笑的就凑了过来,作为赵家这边跟赵石一支血缘最近的人,这一家确实在如今的族中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
一个位在族老,可以商量族中大事,一个管着族中大片公产,可以说,这一家在族中很有些威望和权力,哪里会想到突然之间祸事临头?
“小虎能得国公青眼,实在是他前生修来的”
赵石脸上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这孩子你们教养的好,而且身边的随从也机灵,都叫进来让我看看。”
爷俩更是大喜,赵小虎的那些随从,有几个本就是赵家子弟,有几个则是外姓之人,又是一番折腾,才将人都聚齐了。
这个时候,有那机灵的族人已经觉着不对,不过多数还都羡慕非常,觉着这一家的运气到了。
等人都齐了,赵石才从腰间摘下佩刀,“孩子既然不错,又叫小虎,据传还要继承于我,这把刀就给你用了。”
这个时候,心里拔凉的赵小虎都有些惊疑不定了,一个娇宠惯了的少年人,实在没法想那么多。
父祖两人已经高兴的什么似的,也不管是在宗祠之中,这样的事情有多诡异,拉着赵小虎就给赵石行礼,让他接过了赵石的佩刀。
不过之后的事情,却足以让这里所有赵氏族人铭记终生了。
赵石接着便问了一句,“这孩子也不大,应不到好女色的年纪,说说吧,你这些随从都在,是谁挑唆了你,去调戏人家女儿?指出来给大家瞧瞧,若是你自己的主意,那也好办的很,我这把刀锋利的很,自己抹了脖子便是。”
短短一句话,就像寒风吹过所有人的心头,一下就让笑容在人们脸上消失,让也那父祖两个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僵在了那里。
赵小虎一个激灵,脸色顿时煞白,不由自主的手一松,刚到手的礼物就掉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大响。
他那些随从也都吓的面无人色,十几个人,腿一软就跪倒了七八个,剩下的还有些茫然,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望了一下,接着便随之跪了下去。
要说,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已是有失赵石身份,但今日周围尽都是赵氏族人,他也不能假手于人。
若是按照当年的性子,拔刀便将人宰了了事,不过到得如今,他的计较自然不同,处置事情自己虽然也觉着啰嗦一些,但震慑人心的效果应该更佳才对。
一脚将佩刀重又踢到赵小虎面前,声音中的寒意再也不加掩饰,“怎么,真个是你自己的主意不成?”
“国。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这孩子向来老实。。。。。。您。。。。。。您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赵石冷笑一声,如同刀子般的目光扫过院内族人,“今天第一件祭祖之礼,当由此子奉上,若有人愿意代之,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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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零二章祭祖(三)
祠堂之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方才隐约带着的喜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或震惊,或畏惧,或迷茫,或幸灾乐祸,真是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只剩下了当事之人的哀哀求告之声不断响起。
赵石扭头,向程书奇点头示意,程书奇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上前大声念道:“赵小虎,赵氏六代子,成武二年,带恶奴屡次与人口角生事,与镇上刘氏,阳坡邓氏,欧伤数人,成武三年,恶奴与人争产,赵小虎又带恶奴伤及数人,助恶奴争得田产若干,成武五年正月,带恶奴入城,当街调戏良家女,女子不堪受辱,回家自尽未遂,诉于公堂。。。。。。”
念罢,面无表情的退后。
多数人到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这是要行族规了,大族都有家规,也可以称之为私刑,与秦律无涉,但却为秦律所允,只要是族人以及带着身契入门的奴仆下人,都在此列,当然,一般不会伤及性命。
不过话说回来了,一旦行了家法族规,即便死上一个半个,只要占住道理,也不在秦律所辖之内。
“对,对,都是这些恶奴。。。。。。都是他们挑唆孩子。。。。。。”
“诸位叔伯,小儿年方十二,懂得什么,若无人在旁挑唆,也不会做下这些恶事。。。。。。”
祖孙三人越听脸色越白,人也都跪倒在了地上,赵小虎是单纯的害怕。两个长辈此时却已明白。瞧这架势。回乡的国公盛怒之下,躲是躲不过的,而一旦家法落在孩子头上,家里这根独苗保不保得住那就难说了。
所以,两个人立即不住口的将罪责往家中奴仆身上推。
而在父亲连连推拽之下,体若筛糠的赵小虎,嚎啕大哭,指着之前的随从就断断续续的喊。王青叫我去是。。。。。赵。。。。。赵大海,王青。。。。。两个看上了人家姑娘。。。。。。不关我的事啊。。。。。。”
赵石冷冷看了这一家三口一眼,“你手里有刀,既然恶奴就在眼前,杀了便是。”
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娇生惯养之下,靠着嘴甜,哄的长辈们开心还行,哪里会有那般狠劲儿?听了这话,只是哭的更加厉害。身子缩成一团,只往父祖身后躲。没有了仗持,哪里还有半点在公堂上表现出来的气焰。
“王青,赵大海,都是哪个,出来让我瞧瞧。”
赵石嘴角翘了翘,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十二岁的孩子,要真有那胆气,到也不妨栽培一番。
不过可惜,到底不过是个骄纵的孩童罢了,看上去,连秦川男儿的刚烈都已经被惯没了,还谈什么继承基业,久了没人管,定成乡中恶少无疑,这也正是赵石最厌憎的一种人。
而又出在赵家,更是让他恼火。
不用人站出来,十几个随从,立即便是一散,将两个哆嗦成一个个儿的人露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陪在赵小虎身边,上了公堂的那个年轻汉子。
另外一个,惊的厉害,见赵石望过来,尖叫一声,跳起来就跑,人在受惊之下,真的能爆发出不一样的潜力,动作迅捷,冲入人群,立即撞的前面人仰马翻。
而那个看上去分外机灵的年轻汉子,却是磕头如捣蒜,只叫饶命。
祠堂中一乱,但在族老呼喝之上,二三百人聚在这里,哪里会真让一个人跑了,不一时,便被撕扯着弄了回来。
“赵大海,应该是咱们赵家人了,杀了,以免使祖宗蒙羞,王青,外姓人,若是没有奴契,打断腿,送县衙治罪,若是家奴,一并杀了。”
“咱们这里,谁来操下刀?”
“国公,让铁牛来吧。”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立即站了出来,说实话,族中曾随赵石到庆阳,回来之后又在团练之中,曾参与剿匪之事,杀过人,见过血的人还真不少,赵家这里并非整个都是平头百姓,现在在禁军中任职的人也有几个,只是现在都不在家中而已。
赵石一声令下,有人领头,立时便有十几个人应声而出。
“铁牛,土根,你们两个就成了,要不了那么多的人。”
这两个都曾是赵石身边亲卫,后来还曾在赵石府中任家将,后来赵石回乡,却是将身边族人都赶回了家,要说赵石对待族人,真没有太多提拔的心思。
两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来到赵石面前,跪下就重重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两人相对一笑。
废话少说,刀光一闪,人头滚落,颈血飞溅,伴随着几个家人的哭号以及四周的惊呼声,一条人命就此消逝。
铁牛脸上溅了几点鲜红,看上去有些狰狞,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族人,并无多少欢容,不过到底从身军旅,见了血,眼睛不由有点发红。
那王青到底也难逃一死,其人正是赵氏家奴,这家法也没逃的过去。
两颗人头落地,两个身上立即带了若有若无杀气的汉子站在了赵石身前。
这个时候,血腥的气息便渐渐浓了起来,一个族老当即便吓的晕倒在地,几个人在呕吐,其他人脸色发白,心中惊惧到了极点,祠堂之中,除了哭声,好像就再没其他的声音了。
赵石看了那软倒在地的祖孙三人,不由冷笑了一声,从铁牛手中接过带着血的钢刀,“我赵石儿女双全,用得着旁人继承家业?当年,你家离我家不远,人也算朴实忠厚,不想今日一旦富贵,竟是如此行事,之后让你家小子带着这两颗人头,前去县中给人认错,银钱都赔过去,若是人家还不满意,就让你家小子抹脖子吧,省得出去,丢人现眼。”
“还有,交了族中差事,你们这一支,从此不得为官掌权。”
“其余家中恶奴,连着你家小子,人人仗二十,恶奴都给我赶出去,若再有恶迹,当家中族规都是摆设吗?”
除了这一家人脸若死灰之外,其他族人悄悄在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万万不会想到,在这个正月里,竟然会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形象,终于在他们心中清晰了起来。
不过他们放心的还是太早了。
程书奇在赵石示意之下,再次上前,拿出了那张令人胆寒的薄纸,没有一点其他情绪的念着,“赵贵生,赵氏六代子,与人争产殴斗,伤两人,一人致残,后又带人夜里放火,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