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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赵衢这么一说,三人同时想到了爹爹想要去见阿术的原因,不由都有几分害怕,想必均州军早已潜入赵府,只要自己有和鞑子合作的趋向,他们就会出手阻拦。
如今爹爹被挟持,看来是要警告的意思,赵懿沉思了片刻,道:“事至如今,我们一定要镇定,就说爹爹外出办事了,要三天才能回来。”
赵普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清脆的鸟声在他耳边一直缠绕,犹如在他心底中呼唤,他想起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听过这种悠扬的鸟叫。
那是三岁或许是五岁的时候吧,那一年他父亲还不是赵家的接替人,父亲带着他从建康前往临安,路上错过了住店,只好在树林中歇一个晚上。
那一天晚上他又怕又饿又冷,父亲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很温暖很温暖,第二天他也是被这种鸟叫声吵醒。
自从鞑子入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得这么香,再也没有睡得这么甜,或许是再追溯到更早以前,他也没有睡得这么好。
“一二一、一二一……”突然,一阵整齐的吆喝声打断赵普的睡意,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是一座山上的破烂的古寺,他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绿色的棉被,地上还铺了一床,赵普已完全想起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虽然有几分生气,但也为对方的细心感到一阵温暖。
“一二一、一二一……”赵普揉了揉脑门,声音很有气势,很整齐,像是有千万人喊出来的声音,赵普伸了伸腰站起来,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到院子内的一块平地上,一群约莫百人的士卒,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走着奇怪的步伐。
“咦?”赵普奇怪的揉了揉眼睛,因为他竟然看到一个熟人,只见刘家的刘元也穿着奇怪的衣服,在跟他们走着奇怪的步伐,可怜的刘元,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手中拿着藤条的小兵,只要刘元走错一步,藤条就会毫不犹疑的落在他身上。
不一会儿,赵普倒发现了一些细腻,这支整齐的队伍,然来是有人在喊口令,口令之下,每一步都有整齐划一,若是排成阵型,恐怕连骑兵想突破也不容易。
“莫非这就是均州军?”赵普暗中惊讶,他早就听说均州军军纪严格,训练精良,如此看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赵大人,请洗把脸。”正当赵普疑惑之中,一个小兵端了一盘热水进来,脸带微笑:“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嗯。”赵普胡乱应了一句,自己成为别人的阶下仇,还有什么睡得好不好呢?
小兵也不在意,把水端进去之后就走开了,不一会却又进来,手中拿着两样奇怪的东西,道:“大人,这是早饭,吕大人说了,军中简陋,照顾不到的地方还请原谅。”
赵普也不在意,让对方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罢了,不过这不知名的早饭吃起来味道还挺不错,至少是新口味,自己却是从来没有吃过。
等赵普吃完早饭,再看出去时均州军已完成训练,而且再也看不到一个人,赵普好奇的打开房门,却发现刚才那个小兵像一根竹竿站在门前,见到赵普,连忙问道:“赵大人。”
赵普也不会自讨无趣,尴尬的笑了笑,道:“这空闲下来,实在有点无聊。”
“这个……”小兵迟疑了片刻,道:“请大人稍等,我给大人拿点东西。”
还没等赵普回过神,那小兵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赵普四周看了一眼,竟然没有人,他心中暗喜,迟疑了片刻,踏出门外的右脚又放了回去,谁知道均州军会不会留有后手?
不一会儿,小兵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递给赵普一本书,羞赧笑道:“我家大人出去了,恐怕要晚上才能回来,大人若是无聊可看一下这本书,我闷的时候也是看这本书的。”
赵普大吃一惊,有宋一代虽然识字的人不少,但不至于一个小兵也能看书吧?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石头记。
赵普平素勾心斗角的事多得去了,哪里有时间看书,虽然也曾经听过《石头记》的名声,但始终还没看过,只是听说这本书写得风花雪月、美艳至极、文笔飘扬,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好书。
更重要的是,他听说这本书是一个武将所写,若真是这样还真需要好好读一下。
赵普道了声谢,翻开第一页,竟然还写着两个小字:陈潇,虽然笔画有点幼稚,但却是一笔一划皆有力,更加奇怪的是字写得很小,线条很细。
赵普看了第一页,马上被吸引过来,不过也终于知道这本书确实是这个叫做陈潇的小兵看过,因为上面还用笔在精华的片段下划了线条,甚至还有备注。
直到中午,赵普被陈潇的说话声吵醒,只见陈潇端着一个大碗,碗中香味飘扬,一下子勾起了赵普的食欲。
“赵大人,兄弟们都跟吕大人出去了,在下、在下不会煮饭,只好给大人弄点方便的汤面,还请大人将就一餐。”
“香、香。”赵普忍不住说道:“这个就好,这个就好。”
赵普接过来,碗中除了汤面之后,还有不少肉丁和肉丝,又有一个卤水鸡蛋,陈潇有点尴尬说道:“这是急行军时吃得东西,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赵普暗中吃惊,想不到均州军竟然能够吃得这么好,听他的口气想必驻军时吃得更好,汤面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反正赵普一口气把这一大碗吃完,满意的摸了摸肚皮。
陈潇伺候赵普吃完汤面,然后又告辞而去,赵普早已被《石头记》吸引,也不理会陈潇,只是一个人看书,沉迷其中。
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满脸疲倦的均州军左路总管吕武才过来见赵普:“赵大人,这些天辛苦你了,明天大人就可以回去了。”
“啊,”赵普差点叫了起来,他这两天沉迷于《石头记》之中,被那些充满灵气、飘逸的言语所迷惑,想不到竟然到了期限。
而这两天来,叫做陈潇的小兵伺候周到,均州军每天都给自己换着口味,都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现在竟然说时间到了,他倒有几分不情愿的感觉。
这两天里,陈潇不用想勾心斗角之事。不用想钱财俗气之事,他竟然过得从来没有如斯的轻松。
“届时陈潇会亲自护送大人回府,这两天怠慢之处,还请大人谅解。”吕武的声音有点疲倦,嗓子有些嘶哑:“还请大人为了朝廷大义,尽量不要和鞑子合作。”
赵普迟疑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句话老夫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
吕武笑了笑,道:“赵大人请吩咐。”
“不敢,”赵普连忙摆手,道:“老夫斗胆问一句,你们真是均州军吗?大宋还有希望吗?”
“第一,我们真是均州军,均州军军头张贵张大人此时正在右路和张弘范纠缠。”吕武老实说道:“第二,大宋还有希望。”
“常州、临安将是埋没鞑子尸体的地方,文天祥文大人、边居谊边大人、刘师勇刘大人、姚听大人、陈炤大人等数十名文武将领都已集中在常州。”
“众人都抱有必死之心,誓于常州共存亡,大宋,将近三百年国祚哪里是北方蛮子可以比拟,尚且还有庐州的夏大人、扬州的李大人,他们已经收复两淮,整军南下,我相信大宋一定还有希望。”
多年之后,赵衢好奇的问父亲当年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暗中支持困守常州的宋军,赵普捋了捋苍白胡子,故作神秘不作回答。若干年,赵普死后留下了一本野史,上面有一句话引起了史学家的注意:
被均州军挟持的那两天,竟然是老夫这辈子过得最轻松的两天。
第二卷正阳第八十三章短兵相接(3)
第八十三章短兵相接(3)
张芳是临安人,正儿八经的临安人,他生在临安、长在临安,娶妻生子都在临安,临安有他的家,有他的根,他熟悉临安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他甚至熟悉临安每一个角落的气味。
张芳打小加入禁军,后来慢慢爬上骁勇军统领,手握上万人,其中经过的生死不计其数、其中经历的惊险也无可计数,然而他熬了出来,他的功劳甚至连上级也隐瞒不住。
原本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吧,等到打不动了退役了,然后含孙弄儿,人这一辈子也就没白过了,却想不到人的际遇有时候不能用运数来衡量。
张芳是凭借一股气爬上高位的将领,平素再怎么嚣张,但对于手下的将士都是关心备至,就算再大的将军也不能依靠自己一个人打仗的道理他清楚而且明白得很,所以他从来也没克扣军粮、饷银,只是拿了自己该拿的那一份。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鞑子的追击中坚持到最后,事实证明这一些小恩小惠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好处,正如现在的张芳,率领丁家洲鲁港残军,在树林中穿梭。
胡明伟,新来的副将,年轻得不可思议,但张贵张大人很明确的告诉自己,胡伟明刚从淮南扬州战场过来,在结束淮南战场中立下了主要功劳。
刚结束的淮南战场张芳清楚得很,听说全剿鞑子数万人,并且扬州彻底解围,这不能说不是奇功一场,然而正是这个年轻的将领,竟然立下主要功劳,胡明伟的能力可见一斑。
张芳逃得性命,谨慎了很多,为人也稳重了不少,有人说过,如果要一个人懂事,那么就让他去体验死亡的滋味。
“明伟,休息一下可好?”张芳压低声音喘了一口气,经过半天的急行军,这些所谓的禁军精锐已是有几分疲倦,不如胡明伟,此刻还气定神闲没有疲倦,按照张芳以前领军,一早就吩咐休整了。
胡明伟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头,他原以为这些所谓的宋军精英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想不到甚至连扬州的守军也比不上,拿出地图看了一眼,又低声问了一下身边的向导,为难说道:“要不再走一段路,怕时间赶不上了。”
向导是独松关守将牛富的人,他知道张贵尾随张弘范南下独松关,第一时间就把熟悉地形的探子派过来给张贵,这也是张贵能够对独松关及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的原因。
向导陈汝龙也跟胡明伟一般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这些老爷兵能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