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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胡明伟都会细心使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把马力用尽,若是马力用尽,战马不但要掉膘,甚至有可能永远也恢复不过来,只有当畜力使用。
胡明伟瞟了一眼姜才,见姜才也有几分心痛,要知道姜才对战马的渴望更在胡明伟之上,他身为朝廷老将,跟从李庭芝数十年,可曾带过这么多骑兵?
“老将军,再跑下去,这批战马恐怕就要掉膘了。”胡明伟不忍心说道:“现在要回去扬州还来得及。”
“这里离湾头镇还有多远?”姜才摇了摇头,咬牙问道。
胡明伟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摸了摸战马的脖子,道:“不到十里,只要能够过了湾头镇,咱们就往山里跑,量他们也不敢追上来。”
“好,”姜才用劲的咽了一下口水,大声道:“跑。”
“湾头镇的黑杨,”胡明伟连忙说道:“虽然被咱们算计了两次,但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若是湾头镇出兵。”
“湾头镇出兵,咱们再返回扬州。”姜才大声说道:“老夫就不相信,凭他们还能拦住咱们不成。”
“回师扬州,是最后的选择,咱们既然出来,就不能如此回去。”
这是一个老将的承诺,他们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他们身上寄托的荣耀,是他们一生中最珍惜的东西,他们或许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倔强,会犯错,甚至会不顾一切,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最美好的缺点。
胡明伟点点头,他仿佛隐约明白张贵曾经说过的话:一个人追求的并不是生死,而是一生的荣耀。
“兄弟们,加把劲。”胡明伟突然挥动手中的战旗,一个巨大的“姜”字迎风飘扬,这就是他们的荣耀。
“果然是这个老匹夫。”张宏差点从马背上跳下来,他早听说姜才的名字,说姜才有万夫不敌之勇,想不到这老头子还挺能折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宏双脚轻轻踢了踢胯下的战马,这匹战马名叫邀月,跟了他整整三年,特别是最近半年,董士选率领山东诸侯南下扬州,他负责后军补给,邀月为他立下了不少功劳。
然而,此刻邀月已开始大口大口喘气,邀月是山东战马,耐力远比不上北方的战马,张宏喜欢它骨架子大,喜欢他跑得快,然而此刻听到气喘吁吁的邀月,张宏哪里还忍心加速。
“奶奶的,胆小鬼,要是英雄就停下来啊。”然而明知道宋军是不可能停下来,张宏咬了咬牙,低声道:“邀月,再帮我跑一会。”
湾头镇,张宏死死的看着远方,黑杨会不会出兵?
黑杨会不会出兵。
“姜才,竟然是他。”接到探子的回报,黑杨第一时间把军中大小将领请到帅帐,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宋军欲过湾头镇,仅有两千余人,后面有蒙古汉军的追兵。”黑杨一字一顿说道:“从探子所说,宋军马力不济,骑兵疲倦,而后方的追兵也是同样如此,看来他们走了一段远路。”
“兄弟们认为我军应当如何?”
黑杨环视看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人说话,他们原来也是宋军,只是在鄂州时被迫投降,张英的事刚过去不久,他们心有戚戚。
“不满诸位兄弟,”黑杨心中有计划,缓缓说道:“诸位兄弟都知道当初老子被张英围在帅帐,你们在外不知情况,最后也知道张英是中箭而死。”
“但张英占尽优势,老子都认为逃不过那一劫,张英为何中箭而死?”
众人交头接耳,黑杨提高声音说道:“因为张英是被均州军潜入大营的细作射死。”
“事至如今,老子也不怕告诉你们,老子不打算再给鞑子卖命了。”
“啊”帅帐内瞬间乱成一团,他们虽也是对鞑子不爽,但还没到反水的地步,要知道鞑子这些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确实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心里负担。
而且这些年过去,只听到宋军归顺元朝,从来没有听到元兵归顺宋朝,如今战事未明,再说鞑子已渡江南下,总体的形势是对元朝有利,黑杨这个时候要归顺大宋,是否有点意气用事了。
众人想着,却偷偷看了看寨门,若发现有不妥之事,杀出去再说。
黑杨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道:“老子的遭遇,大伙也看到了,老子这半年来出生入死,可是吕大人刚离开,他们是怎样对老子的?”
“老子如今的遭遇,还不是诸位日后的待遇?哪个朝廷都有争权夺势,这一点老子从来不否认,可是拔刀相见之事,大宋朝恐怕不多吧?”
“诸位或许不知,均州军已收复淮南,鞑子骑兵一个万户全军覆没,王惟义将军率领四万大军归顺均州军,如今均州军汇合淮南三万大军挥兵南下扬州,若淮北不保,鞑子在南方还能继续吗?”
“跟老子干的,老子已经和均州军商议好了,以均州军细作身份重回大宋,这又是咱们的一件大功劳,不愿意干的,老子就委屈诸位暂留在湾头镇大营。”
“过了此事之后,来去自如,老子定然不会阻拦。”
众人听了,心中也开始衡量,一个小将大声道:“大人之事,小的看在眼里,鞑子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
“鞑子何曾把咱们汉军当做人看待了,如今大人送给咱们一个机会,老子再也不愿意当这个缩头乌龟了。”
“属下千人,皆从命。”
有这个小将带头,众人纷纷表示同意,竟然没有半个反对之人,说实在话,这些人在军中也受了不少委屈,更重要的是这三个月来,他们没有领到一分钱饷银。
活不下去了。
“好,”黑杨也有几分激动,大声道:“诸位兄弟既然看得起老子,老子就拼一回。”
“刚才哨兵回报,鞑子不过是五千余骑兵,咱们就干这一票,算是咱们的投名状。”
“投名状,投名状。”众人大声叫喊了起来。
离湾头镇不远,是一条小河,河边是通往高邮的官道,而官道另一边是一处高坡,虽是冬日,但坡地上依旧长了不少枯草,枯草非常茂盛。
过了这处高坡,再往前不远就是森林了,当胡明伟看到这处坡地时,心头动了动,鞑子若是在这坡地上设下埋伏,用强弩为界封锁坡地,居高临下,自己恐怕就只有被挨打的份上。
唯有就是能够迅速冲过去,这段高坡并不是很长,冲过去虽有伤亡,但应该不会很大。
姜才看到了胡明伟的举措,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冲过去。”
胡明伟这才拉紧了战马,附身率先冲过去。
后面的张宏,更是暴怒,恨不得插上翅膀追上去,煮熟了的鸭子怎么舍得跑掉啊?
身边一名副将低声道:“大人,此地险恶,怕有埋伏。”
“有埋伏也是黑杨,有埋伏也是宋军应该担心之事。”张宏大声说道:“这是咱们的地盘。”
心中却暗中想着:“黑杨这小子,难道真不念旧情?”
副将再也没说话,眼看熟了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众人不由快马加鞭。
眼看就要进入坡地之下,张宏心情突然一紧,然而眼看姜才就要跟前,张宏一咬牙率先冲了过去。
加上扬子桥张邦直支援的三千骑兵,算下来张宏身边率领的骑兵已经超过五千人,幸好官道修得很好,再加上从扬州到高邮的官道半年前刚修葺,路况非常好,也非常宽阔,张宏竟然拉不住战马,直接冲了过去。
“放箭。”黑杨脸色一沉,知道这一声叫了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但是他双手并没有发抖,他的声音很镇定。
弩箭如飞蝗一般,黑杨率领湾头镇守军居高临下,弩箭箭无虚发。
张宏大惊,想不到宋军竟然会选择在这个地方伏击,他更加想不到明白的是这些宋军从何而来,竟然能够瞒得过湾头镇的黑杨,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停留之时,大喊:“冲过去,给老子冲过去。”
“咦”,听到杀戮声,前方的胡明伟不由拉住了马缰,他身后的骑兵差点撞了过去。
“竟然真有埋伏,莫非是李大人的接应?”胡明伟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坡地之下鞑子兵乱成一团,而坡地之上弩箭如飞蝗一般压制了整条官道。
看到张宏率领骑兵拼命往前冲,胡明伟问道:“老将军,杀过去,挡住鞑子?”
姜才也看到了情况有变,他人老鬼精灵,不管是谁,反正都是和自己一样跟鞑子作对,自己还不赶紧落井下石就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大喝一声:“弟兄们,杀回去。”
众人听令,调转马头竟然反冲回去,蒙古汉军骑兵被坡地上的袭击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哪里顾及姜才又杀了回去。
“砰”,两军撞击在一起,蒙古汉军骑兵为了活路,宋军为了落井下石,自然气势不如。
但无奈坡地上的埋伏的人数实在太厉害了,射出的弩箭就像飞蝗一般密密麻麻,再加上坡地虽然不高,但有些陡峭,蒙古汉军骑兵几次想冲上去,还没到半路便被射杀,实在是可怜。
后方的骑兵看到不妥,哪里还顾得了前军,也没有人动员,大伙不约而同调转战马就往后跑,张宏看实在冲不过去,也打算往后跑。
想不到胡明伟早已注意到他,见张宏有意要逃,连忙追上去,就连老将姜才杀得兴起,在亲兵的护卫之下也突进去。
“张宏,纳命来。”胡明伟大喝一声,战马长啸,向着张宏扑过去。
张宏手执一支长枪,见胡明伟冲过去,眼看自己就要落入宋军的包围之后,仓促吆喝了一声,手中长枪出其不意向胡明伟飞过来。
胡明伟看得仔细,一个侧马翻身便躲开长枪,抬头看去,却发现张宏已逃得远远,胡明伟正想追过去,却看到弓箭覆盖了张宏的范围。
也不知道是张宏命大,还是弓箭手准头不行,竟然让张宏脱离了伏击,不到半个时辰,除了死的骑兵,还有一半以上的骑兵逃了出去。
弩箭的杀伤力毕竟比不上弓箭,再加上埋伏的地方有远,虽然刚开始使得蒙古汉军骑兵惊慌失措,但回过神才发现对方弩箭虽多,但明显是距离过远,杀伤力不够,虽然有不少骑兵受伤,但真正中箭死亡的不到一千人,再加上胡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