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娘子莫要多礼。”老户曹眼前一亮,对方虽是女子之身,可是穿着打扮,言行举行却让人不敢忽视,没有丝毫女子的娇弱,反而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朱娘子此次前往何为何事?”这就是当官的学问了,明知道是什么事情,还要多问一句。
朱娘子向来利索,把账本直接放到老户曹前面,道:“这是葛氏裁缝店扬州分店上个月的账,请大人看一下。”
“上个月收入一共是三千七百二十两银子,按照张大人和李大人的约定,我江陵商户,需要交税一成,也就是三百七十二两银子。”
“这是三百七十二两,还请大人清点一下,给奴家开一张收税证明,奴家店里还有事呢?”
一旁的老官差好几次想发怒,只是没能插上话,见朱娘子终于说完,大怒:“好大的胆子……”
“好了,你先出去。”老户曹打断老官差的话,有点恨得牙痒痒的,有人送银子上来,你还好唧唧哇哇。
老户曹竟然让朱娘子坐下来,还让老官差给朱娘子倒两杯茶,看着老官差不乐意的样子,老户曹压低声音道:“就拿本官的茶叶。”
打开账本,老户曹眼睛一亮,清秀的字,简洁的账,就算老户曹以前没见过这种方式,也一下子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好,好。”老户曹当了数十年户曹,看过无数账本,就数这一次看得最明白,看得最爽。
“好,好,好。”
“大人,小女子的账可有问题。”朱娘子有点着急,心里老是想着店里的活,见老头就只说好,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
“很好。”老户曹点了点头,道:“账一点也没错。”
“做账之人,绝对是高人,高人啊。”老户曹叹气说道:“老夫任户曹数十年,若能见到这个高人,老夫一定要拜他为师。”
“大人。”朱娘子倒有点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小丫头,道:“做账的人,就是,就是小女子的下属。”
看着老户曹疑惑的眼神,朱娘子咬了咬牙,道:“就是小女子身边的这个小妮子。”
“嘭”的一声,老户曹一头撞到桌子上。
“大人,大人。”朱娘子着急的喊了几声。
老户曹老脸大红,迟疑了片刻,终于叹气说道:“小妮子果然是天纵奇才,老夫佩服。”
“小先生在上,还请受学生一拜。”
小丫头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只是不停磕头。
朱娘子皱了皱眉头,拉起小丫头,笑道:“大人,你吓坏小妮子了。”
“大人,拜师之事可万万不可再提,小妮子只不过在均州书院学了两年,粗懂账本之事,其他一窍不通。”
老户曹有些尴尬,又听到朱娘子说小丫头只在均州书院学了两年,哪里相信,以为朱娘子是在推搪他。
眉头一皱,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朱掌柜谦虚了,如此天纵奇才也不看在眼里,想必你们葛氏裁缝店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如今,我扬州户曹司刚好却一个官差,老夫愿意聘请小丫头到我扬州户曹司,想必朱娘子也不会介意吧。”
“这个,大人的好意,小女子本不应拒绝。”朱掌柜迟疑片刻,说道:“只是小妮子和我葛氏裁缝店还有两年的契约,若这个时候解除契约,恐怕小妮子要向葛氏裁缝店赔偿一部分损失。”
“这个无妨,”老户曹笑道:“小丫头要是进了户曹,就是官府的人了,这笔钱自然有官府帮忙出。”
“大人既然这样说,小女子也无话可说,不过还请大人询问小丫头自己?小丫头若愿意,我葛氏裁缝店肯定会放人,也算是为扬州做点贡献。”
“小先生,你的意思呢?”户曹一脸期待的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心中紧张,刚才的话一句也没听明白,她从小就没跟这么大的官说话,心中慌张,差点没哭出来。
“小先生,你要是不说话,老夫都当你是允许了。”老户曹竟然耍起了无赖。
小丫头眼睛一红,突然抱住朱娘子,大叫了一声:“姐姐,奴家害怕。”
“哈哈,”老户曹不由笑了笑,道:“以后你就是官府的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还要害怕什么呢?”
听到光宗耀祖四个字,小丫头突然抬起头,好奇问道:“大人,你是说,你是说奴家以后也是官差了。”
“正是、正是。”老户曹笑了笑,道:“想必李大人会给老夫这个面子。”
“姐姐,”小丫头突然害羞说道:“那能不能请大人给奴家开一张证明,奴家要告诉爹爹,想要爹爹高兴一下。”
第二卷正阳第五十三章淮左名都(19)
第五十三章淮左名都(19)
“闫老,你来得正好。”这两个月,李庭芝忙得不可开交,看到老户曹走进来,连忙招呼道:“昨天老夫看了吏曹的案件,户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做萧雅的官差?”
“老夫不是一再强调,现在官府开支不够,能少用官差就少用官差,现在各个曹司都在减少官差,闫老怎么还要多加人呢?”
“祥甫,”老户曹知道李庭芝的为人,笑了笑,道:“这人是老夫的亲戚……”
看到李庭芝脸色大变,连忙道:“玩笑之言,祥甫莫要生怒,祥甫先看一下上个月户曹司的收入。”
“什么,比前一个月多收了七万多两银子?”李庭芝双手一抖,账本竟然掉到了地上。
“闫老,你,你这不是杀鸡取卵吗?一个月多收了七万多两银子,该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扬州、扬州好不容易才略有发展,恐怕……”
“这是杀鸡取卵啊,七万多两银子,老夫这两年的功夫,恐怕就败在闫老手中了,可惜啊,可惜啊。”
“大人,”老户曹这时才明白李庭芝所说的意思,忍不住骂道:“这么多年了,祥甫还是这样的急脾气,难道就不能等老夫说完吗?”
“扬州就在你脚下,祥甫你上个月,可曾见扬州有丝毫的不安?民众安居乐业,商业繁忙,可有丝毫动荡的样子?”
李庭芝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忙给老户曹倒了一杯茶,拱手道:“在下鲁莽,还请闫老莫要放在心中。”
等老户曹平静下来,李庭芝忍不住问道:“闫老,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月多收七万多两银子,扬州厢军的事就好办很多了。”
“这钱,这钱倒是及时雨啊,只是,只是……”
“放心,老夫这么多年的为人,大人还不清楚吗?”老户曹拍了拍胸口,道:“这钱绝对来路正常,再说老夫这一大把年纪,想要坑蒙拐骗也没有办法啊。”
“高邮到扬州的路不是开了两个月吗?李大人可不知道,自从高邮的路修通之后,来自江陵、均州的商人大规模进驻,给扬州带来了许多新的货物。”
“修好的路,又通了马车,越来越多的百姓涌进扬州,他们买东西,吃饭、住店,这些都会带来银子啊。”
“江陵、均州的商人?”李庭芝恍然大悟:“是的,是的,老夫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当初张贵这小子跟在下说过,老夫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
“当初还以为张贵说着玩的呢?谁能想到,扬州离江陵这么远,道路又不通畅,他们怎么就真来扬州了?”
“商人逐利,扬州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盘菜,谁都想伸筷子。”老户曹这两个月倒学了不少学问,说话也有一套。
“那,那他们之前怎么就不过来扬州?”李庭芝好奇问道。
老户曹沉思了片刻,道:“老夫曾经听说,江陵的商人,都是从均州起家,他们经过两年多的发展,才积累起足够的资本。”
“扬州,是他们扩张的第一站,想必张大人背后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祥甫没看到,扬州为了修路,向张大人借了好几十万的银子,可是张大人竟然不收一分利息。”
“老夫不是怀疑张大人的好意,大人想必也知道,来自均州黄家的商队把高邮的地方特产运到各地,当然大部分是运回江陵,而来自均州的葛氏裁缝店、均州铁器铺、均州柴火店,他们所销售东西几乎都是在江陵或均州生产。”
“这样一来,一进一出,恐怕张大人也赚不少钱啊?”
李庭芝听得不由咂舌,想不到一件如此简单之事,竟然给张贵弄出了这么多名堂,看李庭芝神情平静下来,老户曹笑道:“至于那个叫做萧雅的官差,大人从名字上看难道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萧雅,萧雅。”李庭芝念了两遍,摇头道:“闫老就莫要考老夫了,一个名字而已,老夫能看出什么呢?”
“祥甫,不瞒你说,萧雅是我们扬州第一个女官差。”老户曹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李庭芝,见他一脸平静,疑惑问道:“祥甫难道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吗?”
李庭芝笑了笑,道:“别忘了,张贵那小子,均州早在两年前就有了女官,老夫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闫老你能破格提拔一个女子,恐怕这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唉,倒是老夫大惊小怪了。”老户曹自嘲,笑道:“这多收的七万多银子,除了因为江陵的客商大规模涌进来之外,就是这个小妮子的功劳。”
“大人刚才没有发现,这账本看起来不是更好了吗?简单、简洁、看起来非常舒服。”
“老夫,老夫刚才没有细看。”李庭芝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刚才他一看到多收了七万多银子,就忍不住生气。
“那大人得好好看一下。”
等李庭芝看完,也不由叹气说道:“此人果然是天纵之才,难怪闫老会破格,若是整个扬州的账本都是这样,户曹司可省下不少功夫。”
老户曹摇了摇头,道:“这小妮子,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只不过在均州书院学了两年算术,是均州的定点培养出来的学子。”
“何为定点培养?”李庭芝更加奇怪了,张贵这小子神神秘秘的,这两年在均州可是做了不少功夫:“均州凭什么两年,就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大学问之人。”
“就是由商家出钱,均州书院出先生,招收一些家境贫穷的学子,让他们专门修学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