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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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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恳求这个身上长着虱子的白痴山区农民沿着金角湾旁边的那条路走,因为我没有兴致去看什么水,就算它是一个秽气冲天的臭水坑。他点了点头,不过只是快速地点了一下.做出听懂了我的意思的样子,还说了几句“没问题”、“好价钱”和“关紧门”之类的话。   
  我想看雾气从水面升起,想看成团的雾霭散开、飘走、消失于白墙后面。我想看看这里的雾霭是否有着和秋天清晨弗里斯河边的雾霭一样的运动方式。     
  我还没来过这个区。年轻男人们穿着没有洗过的脏衣服无所事事地靠在房子边上。如果他在这里把我扔下去,那么我今天晚上肯定就呆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海底了,脖子上还绑着一块石头。情况已经发展到:如果对面开过来的一辆出租车没有按照我期待的路线行驶,我就会感到惊惶失措。   
  他们不可能是在等着我。就算他们日夜不停地盯我的梢,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打算干什么:当时我在就近的一个出租车站点上了一辆正常排队的车,没有告诉任何人。通常情况下我是步行的。在看到一个门楣上的金银线编织的星星装饰物时,我想起了珀斯根。这是我惟一一次想要实现他的愿望。   
  “金角湾不在这里! ”——“你想去皮埃尔‘罗蒂咖啡馆,这条路没错。〃 ——”但我不想走这条路。“——”这条路好一些。“他对着麦克风说了几句话,一个女人一边回答他一边发出笑声,他们好几次提到皮埃尔·罗蒂,除了这个词以外我就一个词都听不懂了。既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也没有提到米勒,更没有提到梅苏特·耶特。麦克风里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了很长时间,中间偶尔被口哨声打断。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解释一项任务,这项任务只有在所有人都听他指挥的情况下才能完成。我的司机点着头,说了几声”塔玛姆(塔玛姆.土耳其语.意为“好的.没问题”。)“,但是并没有按讲话键。   
  “你知道皮埃尔·罗蒂的故事吗? ”——“你给我讲讲吧。”——他如愿以偿地摇身变作了导游,以获取更高的小费。——“皮埃尔·罗蒂是法国人,非常有名,是个海军军官。他已经死了很久,有一两百年了。”——会不会是他们要求他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我注意力,好让我注意不到我们在往哪里开? ——“他的土耳其语讲得好极了,而且还穿我们的土耳其服装,就像过去那样:宽长袍、非斯帽,甚至还在腰带上别一把弯刀。他就住在你想去的那家咖啡馆附近。   
  他坐在那里和人们谈论着政治啊、宗教啊什么的。但更多的时候,他遥望着远方,想着他的心上人。她叫阿兹雅黛,是一个老香料商人养在深宅大院里的最年轻的妻子,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皮埃尔·罗蒂当然只能秘密地和她幽会。   
  幸运的是他有个朋友,叫艾姆勒,是他真正的好朋友。皮埃尔·罗蒂是个高级军官,艾姆勒是个普通渔民,但是他有一副好心肠,只要有可能,他就在夜里用小船把他带到博斯普鲁斯海峡上,尽管一旦被抓到的话,他就会被杀死。从这点上你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多么忠诚的朋友。“——我现在可不能激动,我太累了,酒喝得太多了。——”后来她丈夫发现了她一直都在欺骗他,就让人处死了她。如果她讲出了皮埃尔.罗蒂的名字的话,本是可以得到饶恕的。但是她一个字都不肯说。就因为这个,土耳其的男男女女们有时候敬佩她,有时候仇恨她,完全视他们自己的生活状态而定。“——很快他就会停下来了,停在某个我可以购买手工制作的皮埃尔·罗蒂、阿兹雅黛、艾姆勒以及那个坏蛋香料商人的木偶像的商店门口,这家商店是他小舅子开的,同时还出售特价的镶嵌工艺木盒、骆驼鞍子和茶具。要不然就会有一只左轮手枪的枪口顶在我脖子后面。——”皮埃尔。   
  罗蒂在山上一连坐了好几个星期,一言不发、眼含泪水地望着博斯普鲁斯海峡。他想死。有时候他的朋友艾姆勒也会到山上来,试图安慰他。他知道什么是爱的疼痛。半年以后,俄罗斯人挑起了战争。因为对阿兹雅黛的爱,皮埃尔‘罗蒂站在了我们这边,为我们而战。他在战斗中就像一头雄狮,因为他根本不怕死。他为我们的国家牺牲了。是在卡尔斯战役中。死时手里还握着哈里发的旗帜。“   
  我们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了,我们眼前是狄奥多西斯(东罗马帝围皇帝(379—395))   
  的城墙废墟。司机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我该对他的故事说点什么。他现在显得友好多了。“你喜欢伊斯坦布尔吗? ”——“我在这里工作。”——“做生意? ”——“是的。”——“进出口? 旅游? 还是机械制造? ”——“电影商业。”——“电影商业好啊。非常好。你可以拍一部关于皮埃尔·罗蒂的电影,肯定会是一个非常浪漫的故事,就像《飘》一样,爱情、战争、帆船、马。人们就爱看这些,相信我。”——“我们在拍一部恐怖片。今天就上演。”——“如果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好了,我熟悉伊斯坦布尔就像熟悉自己家的客厅。”——“故事讲的是珠宝走私、俄罗斯黑帮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主演是马龙·白兰度。”——“我是马龙·白兰度的忠诚影迷! 我最喜欢《叛舰喋血记》了。你见到他了吗? ”——“他是我的朋友。”——“那你能帮我弄到他的亲笔签名吗? 替我儿子也要一个,再替我的两个外甥要两个行吗? ”——“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我回到美国以后,我给你寄一打来。”——“你怎么称呼? ”——“艾尔。”——“我叫阿齐兹。艾尔,下次你到伊斯坦布尔来的时候,来我家里做客吧。在我家吃晚饭。我妻子是最棒的厨师。”然后他说道:“我们到了。”我举目四望,看不到任何一家咖啡馆。“剩下的一段路你得自己走,没有汽车道通往皮埃尔·罗蒂咖啡馆。沿着墓地一直往上走。”他从杂物箱里取出纸和笔,写下了他的地址。“你觉得马龙·白兰度会不会在明信片上写上‘给穆斯塔法’? ”他问道,同时非常害羞地看着我,让我觉得很羞愧。“穆斯塔法是我儿子。”——“我问问马龙吧。他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如果不行也没关系,”他说着,向我伸出手,“保重,艾尔,我祝你的电影好运。”   
  阿齐兹的车一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就把那张纸条扔了。   
  这条路破损得很严重,沥青裂了一条条缝,裂缝里长出青苔,有的地方整块沥青都脱落了。路从一片坟地旁经过,坟地上一个祭拜死者的人都没有。尸体下葬之后塌陷的土坑也没有再用土填上。除了野生灌木之外只有满目野草。   
  就连很高的柱子和墙墩在建造时都没有打地基。一些刻有阿拉伯文字的古老遗迹被掩埋在底下。它们歪歪斜斜地立着,有些翻倒了,跌落时摔成碎块。几千根石灰岩柱子被一堵及胸高的围墙包围着,横穿草地沿着山脊蜿蜒而上,仿佛一支被打败了的军队。几米之外的草已经显得发白。一切都消融在石头和雾霭的颜色中。   
  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到山上看风景实在是没有意义。也许我在街边的小贩手中就能买到这片风景全貌的明信片。   
  我现在一定是位于埃玉普的北边,埃玉普再往南我的地图就到头了。这儿离水边应该不太远。街道很荒凉。小水洼里漂浮着的汽油呈现出彩虹的颜色。房屋已经坍塌了,但还有人居住。在这个时候,孩子们和老人们都在忙些什么呢? 铁皮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我听到有人在念古兰经的祷告词,录音机播放着单调的音乐,稍远的地方有一把电锯发出刺耳的声音。所有窗子后面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一盆花掉光了叶子,没有人清理。空气在皮肤上留下一层油腻。这条路是一条沙子路,通往山下。烂洋葱味儿。   
  我的方向感值得信赖:木桅杆和帆具渐渐从雾气中显露出来。码头上只有几只船。渡船和渔轮。它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油漆过了。如果有一天它们沉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它们的消失。从高速公路桥到大公宫殿酒店大概有六七公里,如果我不紧不慢地走的话,得走一个半小时。我必须在六点钟赶到苏丹酒店去找梅苏特。我要边走边想,边想边走。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认识我的那些人不知道,我正在追踪其行迹的那些陌生人也不知道。   
  我是在原地转圈儿。也许我理解错了一个细节,把一个暗示做了错误的归类,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有各种各样的关联,但是没有结论。我曾向市场的那些摊贩打听情况,他们宁愿啃着手指做出一些无用的回答,也不肯承认他们帮不了我。越是不了解情况,越要讲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目的无非是希望我能出于感谢而买他们的东西。   
  该怎样区分有意的欺骗和出于尴尬而说的谎话呢? 那个自称尼古拉的俄罗斯人承认,米勒直到几天前还在城里,为的是监督一批从乌拉尔地区运来的绿宝石交货。他不排除信使已经被人发现的可能,认为这也没什么可激动的。米勒死后我至少还见过一次伊琳,她在我面前跑掉了,尽管我是那场谋杀惟一的证人。在他们住的房间的隔壁住进了另一个美国人,梅苏特说此人在一家专门做航运保险的保险公司里工作。美国的旅行策划者要求渡船按照他们的标准保险,这样,如果出现紧急情况的话,他们的相应索赔才能得到实现。   
  噪音变得模糊了,仿佛是被雾霭的大钟罩住了。雾气在这毁灭一切的噪音中创造出一种奇怪的安静。   
  梅苏特为什么否认米勒住在苏丹酒店里? 但是随后他又做出一些暗示,在我看来那些暗示是想表明,让我放弃调查并不是他的意愿。他希望我继续调查,但是要沿着另外一个方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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