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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你不但没有杀了诸葛神侯，还放过了戚少商？”完颜烈几乎要气疯了，“昭，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顾惜朝已经无力回答，自来到云来楼，他就已经冷得全身发颤，诸葛神侯打伤他的那一掌，牵动了寒毒的提早发作。听到完颜烈提戚少商，心头一阵痛楚，竟又呕出血来。
“你还在想他！还在想他！！”
“烈……”顾惜朝死死拉住正准备离开的完颜烈，“把碧血丹给我！”
“现在知道难受了吗？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听话？”顾惜朝想来真的已经很冷了，他把完颜烈的手拽地很疼。可完颜烈却不忍心甩开他，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愿意把碧血丹给他。
顾惜朝随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冷冷地道：“烈，你真的越来越像父皇了！”
“啪！”完颜烈挣脱顾惜朝，不由分说给了他一记耳光，“你还不知错！”
“因为我根本没错！”顾惜朝也吼了起来，“我爱他！错了吗？我爱晚晴，错了吗？我不想杀人，错了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爱谁？”完颜烈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凶狠地瞪着他，“你爱谁？！”
“戚少商！我爱戚少商！”顾惜朝也豁出去了，冷笑着道，“你听清楚了吗？我、爱、戚、少、商！”
“很好！”完颜烈把他摔进阿寇的怀里，残酷地道，“那就为你的爱付出代价！等你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我才会把碧血丹给你！”
顾惜朝伏在阿寇的怀里凄艳地笑了起来，“那么，你很快就可以替我收尸了。”
完颜烈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拂袖而去。
“十七爷，你又何必和三爷正面起冲突？”阿寇劝他，“三爷毕竟是您的亲哥哥，去跟他说句软话……”
“说什么？”顾惜朝冷得身体都痉挛了，却仍是倔强地硬撑着一口气，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说我不爱戚少商？我爱他，我为什么不能承认？不能在戚少商面前认，难道在别人面前也不能认吗？我伤了他，我怎么伤了他，我就怎么赔他！公平合理！”努力说完这些，他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阿寇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劝他。这十七爷的脾气，一旦认定的事，谁劝都没用！安顿好顾惜朝，他就直接去找完颜烈。
“如果你是来求情的，就不要开口了！”完颜烈一脸阴郁地道。
“不是！”阿寇镇定地答他，三爷的脾气和十七爷是同出一辙，说他们不是兄弟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是来建议三爷带着十七爷尽快离开汴京城。”
完颜烈想了想，随即点头，“不错！昭这次失手，诸葛小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昭再留下会有危险！”
“三爷也是一样！汴京城内很快就会有巨变，三爷应该尽早离开，以策安全。”
顾惜朝期盼已久的除夕夜终于来到。于六扇门而言，这无疑是他们过的最压抑、最冷清的一个新年。各种新年必备的事物都在，可准备这些事物的人却……
戚少商，是六扇门中脸色最难看的一位！只是两天而已，他就已经落拓地不像样了，整个人冷漠地像一座石像。
“就是这了，停！停！”大伙正在商议与辽国结盟的事情，外面忽然有了声响。
追命疑惑地去开门，大过年的，还有谁会来？
是云来楼的伙计，送来了一桌酒席。
“你们这是……”
“请问，有位顾惜朝顾公子是在这里吧？”
“呃……是有，有过吧……”追命偷偷瞄了戚少商一眼，小声地道。
“顾公子在我们云来楼订了一桌酒席，嘱咐我们除夕夜一定送到。”
追命还没想到是收还是不收，戚少商已经铁青着脸冲了出来，一脚就踢翻了那桌酒席，各种菜色和餐盘洒了一地！
六扇门的众人还未有所反应，云来楼的伙计居然先跳了起来。“你！你竟然……你知不知道这一桌菜花了我们多少心血？别的不说，就是这杜鹃醉鱼，这鱼要……”
“闭嘴！”所谓杜鹃醉鱼，到今天也是个笑话！戚少商转身离开了。
小伙计被吓住了，但见戚少商离开又恢复了一点底气，“本来就是嘛……这位顾公子真的很难伺候，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厨房里的厨子都给他气跑了好几个……”
“你是说，这桌菜是顾公子亲自订的？”追命听了他的话，赶紧问他，声音都微微发颤。
“是啊！”小伙计很是惋惜地叹气，“仅是菜单就改了好几次，你看！”小伙计把菜单递给他们。
大家传阅了一圈后都沉默不语，上面的菜色都是他们平时最喜欢的……
“每道菜，这位顾公子都最起码烧过两遍给厨子们看，需要用什么材料都交代地清清楚楚。菜是你们打翻的，这钱还是要收！300两，少一文都不行！”小伙计大大咧咧地伸手了。
“冷血，去账房取钱给他。”诸葛神侯低声交代冷血。然后又问那小伙计，“那位顾公子还有什么话要你转达给我们吗？”
小伙计努力想了想道：“有！他交代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交代我，一定要把这句话传到。‘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就这样！”
送走了那小伙计，追命低声地问诸葛神侯，“世伯，为什么不告诉少商真相？”
“因为这是惜朝唯一的要求。”诸葛神侯不禁回忆起顾惜朝把16处边关军力分布图交给他时说的话。
“少商是个大侠，仇恨不会压垮他，只会使他成长，但是爱，但爱可以！所以，我情愿戚少商恨我。”
“惜朝，这对戚少商并不公平！”
“是不公平！对我就公平吗？这世上的事有多少是公平合理的？”
“可是……”
“诸葛神侯！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国家大义与个人情爱，孰轻孰重？”
顾惜朝，是把少商给琢磨透了啊……只是，少商，顾惜朝的一片苦心你何时才能明白？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追命重复了一遍顾惜朝交代的话，突然热泪盈眶，他用力一擦眼泪，冲出去大声吼了起来，“顾惜朝！你这个大笨蛋！！你去死吧！你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去死吧……”
顾惜朝自然还没死，不过也快了。此时他正气息奄奄地靠在马车里，轻声地和阿寇说话，“阿寇，你说我送去的酒席他们喜不喜欢？”
“喜欢，他们很喜欢，这是十七爷的一片心意……”阿寇快要哭出来了，他怎么就这么倔强？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他可是真的要死的啊……
顾惜朝艰难地摇头，“阿寇，你又骗我……我和他们翻脸了，戚少商一定气得把桌子都掀了……我知道的……”
“十七爷，就去求求三爷吧……”
“阿寇，你跟我说说，在草原上，大家都是怎么过年的？”顾惜朝却不理会他。
“在草原上，大家住的都是毡包。同族的人聚集在一起，一起过年，特别热闹。大家在一起唱歌、跳舞，还要喝酒，十七爷你酒量这么差一定不行。等将来皇上和三爷平定了天下，十七爷想去哪就去哪……”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三皇兄不是傻子，等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巨变没有出现，大宋朝廷中的股肱之石也没有被摧毁，他就会明白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汴京城，我是回不去了……希望三皇兄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杀了我，把晚晴的尸身送回汴京安葬……
国家大义与个人情爱，孰轻孰重？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给自己这个答案，却最终做了抉择。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戚少商，你忘了我吧……
33
说实话，当皇帝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尤其是当身边的臣子和临国都太过活跃的时候。看看他这几日来的日程表吧！
初一，诸葛小花把那个早该死了的王骁又引见给他。那王骁竟然还能唱做俱佳地哭求朕杀了他，说什么他对不起朕、对不起朝廷、对不起……
那些场面上的废话朕不想再复述！如果朕不清楚这是诸葛小花的手腕，那朕岂不是白白坐了这个皇位那么多年？
罢了，罢了。就饶了他吧！也是个能打仗的，就这么杀了可惜。官复原职很自然地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非议，让朕发了一趟火。这大过年的，何苦来哉？
初二，一直对诸葛小花心怀芥蒂的刘丞相参了诸葛小花一本！朕知道，他的好女婿陈鼎文死了，诸葛小花又迟迟没破案是有不对。可就因为这个就说诸葛小花勾结金国，盗走的边关7处军力分布图是不是太孩子气了？整整两个时辰！他们竟在朝堂上吵了整整两个时辰！朕只好下旨，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初三，因为究竟联辽攻金，还是联金抗辽的事，他们居然又吵了起来！刘丞相主张联辽抗金，胡尚书却主张联金抗辽。两个党派的争执之词，朕不想再提，有辱斯文啊！最气人的还是诸葛小花！昨天也不见他开口，今天话却这么多！他一站到胡峥那边去，那王骁也带了一大批武将站了过去。这武人的大嗓门……
我大宋连年向辽国用兵，仇怨已深，如果联辽只怕那些将士首先就不答应。只不过……让他们拥兵自重又不是朕想看到的，朕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初四，应付辽国使节，朕想拿碗砸这个不懂中原礼数的蛮夷！想要我大宋与你们辽国联盟？痴人说梦！
初五，朕究竟是皇帝还是老牛？罢朝一日！朕很久没见荷妃了。
初六，朕是被人从被窝里赶出来的！边关的军力分布图不是少了7处，是16处！诸葛小花，你该死！
这16处军力分布图，平城、遂城、辽东关、虎狼谷……每一处都是辽国这些年来欲攻不破的军事要塞！辽人，罪大恶极！胡峥那天的嗓门尤其大，至于诸葛小花，他还是没什么话说。
初七，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有时候，朕真是怀疑，给站在下面的那些臣子俸禄的究竟是朕还是辽人和金人！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打起来？打死一个少一个！
晚上，诸葛小花深夜求见，呈上了应该已经失踪的16处边关军力分布图。诸葛小花，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因为王骁的事你做得好，朕这几日是不是太维护你了？
“微臣不敢！”诸葛小花很恭敬地伏在皇帝的面前，冷静地道，“臣是要帮皇上痛下决心！”经营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晚！
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