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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辉看看汤君明,又看看庄国栋,两个都是他的好朋友,他实在不愿见他们闹僵,
便决心调解。
“来,坐下来,我们慢慢商量。”
两人依言坐下。
小小的诊疗室,一下子挤进三个大男人,立刻便显得有些局促,再加上其中两人又
气焰高张,吏使得气氛凝滞。
林若辉的目光在汤君明、庄国栋两人身上来回地搜寻,终于打破沉默道:“麦琪想
去旅行,而你们也都想陪她去,我看不如这样,大家一起去,人多也好照应。”
汤君明询问地看向庄国栋,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用了,我自己陪她去就可以了。”庄国栋霸气的拒绝。
“国栋,你应该知道,君明与麦琪是好朋友,他也是关心麦琪,你又何必拒人于千
里之外!”
庄国栋不语,仍倔强地坚持己见。
汤君明亦是沉默着,沉稳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过了好半晌,他才像下了很
大的决心似地,缓而有力的说:“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陪麦琪去旅行,这是我对她
的承诺。”
“你……”庄国栋怒目瞪向汤君明,双拳不禁紧握!
林若辉看出庄国栋胸中的怒火就要爆发,忙又打圆场地说:“你们别再吵了!如果
让麦琪知道,你们为了她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想大打出手的话,我想她一定会很不开
心的。”
这番话,果然奏效,只是两人立即又沉默了下来!
林若辉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关心她、爱她、也希望她快乐,而如果你们能一
起陪她去旅行的话,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若辉转看向庄国栋。“国栋,你在感情上已赢得了麦琪,又何必再与君明介意,
更何况麦琪的时间已……”
庄国栋抬眼看向林若辉,神情忧伤,语音幽幽地说:“就是因为知道她的时间有限,
所以找才更想拥有所有属于她的一切……,你说我自私、不近人情、顽固……都好,总
之,麦琪是我的,我绝不让任何人介入到我们之间。”
“我也不会放弃的。”汤君明坚持己见地说。
“你们……”若辉无奈地说,“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让麦琪快乐一点?”
庄国栋仍一脸的固执、不妥协。
汤君明看向庄国栋,目光了然,诚挚地说:“我承认我喜欢麦琪,但是她只把我当
好朋友。麦琪是你的,她的心、她的情一直都是属于你的。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也应
该相信麦琪对你的深情不移。否则她便不会在面临死亡之际,还处处为你着想、要我们
都瞒着你、怕你担心怕影响你的前途……。这份心,这份情、难道你都……”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明白麦琪对我的情?只是我……”庄国栋咆哮道,
突觉痛苦不堪,将头埋在双掌之中,凄楚的语音自指缝间传出,“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我不能失去她……”
“我们都不想失去她。”汤君明沉痛的说,“但这已经是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我
们逃避不了,所以只能去面对它。目前,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尽其所能地使她快乐,不
是吗?”
庄国栋闻言,像是醒悟了。他抬起头,转向汤君明,瘖哑地说:“对不起!我……”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汤君明打断他的话,“我没替你照顾好麦琪。”
两人同时忆起庄国栋出国前夕的把酒言欢情景,相视会意而笑。
“你做得够多了。谢谢你。”庄国栋由衷地说。
林若辉一头雾水,虽不太明暸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一会儿“对不起”,一会儿“谢
谢”的,客套来、客套去;不过,他却能感觉到,压在他们头顶的低气压已然消失。
“这两天,”林若辉开口说,“我再帮麦琪做一次全身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大碍,
下个月初,我们就可以一起陪麦琪去旅行了。”
“我们?!”汤君明与庄国栋异口同声,诧异地看向若辉。
林若辉对他们的惊讶并不以为意,且又镇定地说:“怎么?就准你们陪麦琪去散心,
我不能去啊!”他顿了顿,斜睨他们一眼后,才又说:“再说,我是麦琪的主治大夫,
我才是最应该去的人,你们两个争什么争,还想打架咧?笑死人了!”
林若辉半认真、半玩笑的诙谐言语,霎时使窒闷的气氛活泼了起来。
三人心领神会,默契她笑了开来。
※ ※ ※
这天是星期日。
麦家四人抱着小佑琪来探麦琪。
小佑琪长得快,猛一转眼,已不是育婴室中那个皮肤皱巴巴似小老头的小婴孩;这
会儿,已长得白白胖胖,且不断地猛挥着小手、小腿,展现一股无穷尽的生命力。
麦琪抱着小佑琪,不敢想象自己曾经也是这么小的婴孩……。
生命真是奇妙又奇特的。麦琪想。
不一会儿,庄国栋、汤君明、林若辉亦陆续到来。
小小的病房内,顿时挤满了人,气氛亦热闹了起来。
大伙儿逗弄着小佑琪,一时病房内笑声洋溢。
麦琪欢欣地看着众人,她多希望时光就这么停驻,停在这欢乐和谐的一刻里。
骆夫提着一只保温筒走了进来。“咦,大家都在啊?”他一面向众人招呼,一面往
麦琪所在的病床走。
他将保温筒放置在床边的矮柜上,又拿出一只碗。“这是我打听到的中药配方,听
说很有效,试试看。反正有病治病,没病补身。我熬了三个多小时,你快趁热喝下去。”
说着,便从保温筒里倒出一碗黑黑浓浓的液汁。
闻言,众人皆期盼地看着黑色液汁,又看看麦琪。
麦琪不欲喝;转看向庄国栋,以目光示意向他求助。
岂料,庄国栋竟走了过来,接过骆夫手中的碗,在床沿生了下来。
“试试看,说不定真的有效,来,我喂你。”说着,他在碗里舀了一匙药汁,先举
至自己嘴边,吹吹气,然后才递向麦琪。
麦琪霎时心底掠过一阵锥心痛楚,远比病体本身的痛楚来的深,来的疼。
麦琪了解庄国栋,他一向信任且崇拜地想朝西医界发展,因为他父亲便是在一名昏
庸的中医手下误诊丧命的;如今,他面对所爱之人,竟再度的束手无策,救他如何不失
望、不灰心呢?而如果,不是他已伤心、失望至极,又怎会让她喝下中药呢?
她抬头环视众人殷殷关切,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是另一阵痛楚掠过心头。
于是,麦琪伸手接过碗,眸光望进国栋伤痛累累的双眸,强忍着不让盈眶的泪水滑
落。
“好,我喝,你们别担心,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朝他们展颜一笑。
※ ※ ※
才午后时分,天色便已阴沉至极,随时会有大风暴似的。
麦琪将目光由手上的书抬起,转头看向灰蒙蒙台风将来的天际。
灰色的云层低低地飘浮在半空中,透过云层的缝隙,约略仍可看见湛蓝的天色,一
派清明祥和,太阳在云雾之上仍散放着光芒。
是风雨前的宁静吧,她想。
忽然,一记震耳欲聋的雷鸣闷声低吼,泛天响起。
紧接着,轰隆隆的大雨使连天落下。
雨下的好大,霎时,窗外已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森林。
空气中飘泛起清新微凉的泥土青草混合味。
麦琪坐在病床上,看着未明未暗的天色,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黑暗渐渐地吞噬掉麦琪,难道她仅残存的剩余生命就要在这间小小的斗室中度过,
然后逐步地逝去?!
而她的家人难道也要陪着她,在这斗室中耗费生命吗?
不!
她不要她仅余下的岁月就这么苍白的成为过去。
麦琪转眼望向无边无涯的天际,暗自下决定,她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哪怕只剩下
一天的时光,她也绝不让它成为空白。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再也无法重新来过。
※ ※ ※
麦正中、朱凤仪夫妇,和麦华、姚司敏夫妇,及庄国栋、汤君明、骆夫、林若辉,
一群人将麦琪的病房给挤满了。
众人皆神色阴霾,忧心忡忡状。
沉滞、忧伤的因子漾荡在空气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小茶几上摊着一张被众人传阅过数遍而已略为发皱的小纸条。
纸条上是麦琪娟秀的字迹……我想出去走一走,请你们给我一段独处的时间。
我知道,你们会为我担心、为我挂念;但也请你门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因
为我比你们更爱我自己。所以,我必需去找回我自己。
虽然,我仍未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抑或是想寻什么?但是,如果我连试一下的
机会都不给自己的话,我可能会遗憾终生的。
我会尽快回来的,也绝对会为了你们、为了我自己,而珍重身体。
谢谢你们的爱,我也爱你们至深Love麦琪经过一阵讨论之后,他们猜测麦琪大概是
趁早晨麦正中去上班、而汤君明与庄国栋未来之前的空档离开的。
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抑或是她想去哪里?则没有人知道。
麦琪只携走了简单的衣物,及约末一星期的药量。
他们现在只能希望麦琪在药物用完之前,便自动回来;并祈祷她的体力足以负荷舟
车之劳累。
此刻,他们除了等待之外,还是等待。
※ ※ ※
麦琪已离家三天了。
麦家,已成了众人这三日来所日夜守候的地方。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麦琪要回来了,必定是先回家。
盛夏炽热的阳光,泼剌剌地照耀着大地,却仍晒不融笼罩在麦家的寒霜;而小佑琪
牙牙学语的成长喜悦,亦未能减去丝毫在众人心中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