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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想了又想……”,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梦呓,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你也看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又穷又偏,你不像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时间一长你肯定受不了的,到时候指不定你怎么想呢……再说了,以前……以前那些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可毕竟那些事是存在过的,我们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算我能忘记,你也未必能忘记,不管怎么说……我和罗——”,她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眼神移到了别处,“我和那个人有那么一段,虽然什么都算不上,但我这几年也想明白了,这世上大概没有男人会容得下那样的事,虽然咱们现在是好好的,那是因为我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还来不及去面对过去的困扰,可那些事终究还是会回到我们心里的……不如趁着现在,大家都还好的时候,好好地说声再见,以后也不至于后悔……你的包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等会儿金阳爸爸要下山去一趟镇上,你就跟他一起出发吧……以后出门在外要记得多带两件衣服,还有带点药,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
他僵直了身体,沉默地望看着她。
她终于把话说完,他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清晨的阳光带着些许灰尘投射到房间里,她的脸庞也被投影在他漆黑的眼珠里,像是一幅怀旧的画,他紧紧地抿着嘴唇,胸口起伏着,她的手依旧落在上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地起伏着,除了空气流转,房间里已经静得像是被凝固了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似乎也慢慢地静止了下来,被屋内压抑的沉默渲染得像是一匹绷得即将撕裂的布。
她原本以为他有许多反驳的话,却想不到是这样的情景,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一阵酸楚,转眸向他看去,却正好遇上他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阳光投射到他的侧面,她睁大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他。
她这才发现他似乎在忽然间变得憔悴而沧桑,皮肤也比从前粗糙了许多,下巴上胡须虽然刚刚剃过,但看起来仍是一片青暗,想也未想,她的手便从他胸口移到了那里。
“你怎么留起了胡须?”她喃喃地问道,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他闭了一下眼睛,脸往她手心里靠了靠,苦笑了一下:“人老了,胡须就长得快了……”,声音低沉而萧瑟,隐隐透着绝望。
她心里一颤,两滴豆大的泪珠忽地落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过了好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拭那泪珠,他的动作那么小心那么温柔,似乎留在她脸颊并不是泪珠,而是两颗稀世的珍珠。
“曾彩云,曾彩云……”,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原谅我了?我为什么要娶你,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为什么明明跟你在一起了却要放弃,为什么走了又要回来?为什么你要让我找到你?”他的话一句比一句温柔,也一句比一句悲伤。
她摇了摇头,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把她拉向自己,她的脸刚落在他胸膛,他的吻便不管不顾地袭了过来,但这一次她没有反抗,任他的唇在自己的脸上、唇上、颈边疯狂地略夺……
当衣服被一件件剥落的时候,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最后进入的时候,他却异常地温柔,像是生怕把她弄痛了似的,她听见他压抑的喘息,听见他在耳边一声声轻唤着她的名字,滚烫的液体在身体上滑动,她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心里的痛楚被推到了顶点,于是弯起身子迎向了他……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明白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得承认——你说的话有道理。可是曾彩云,不管你有多了解我,但一个人、一个地方到底适不适合我,这件事还得我自己说了算……”。
第二天的清晨,顾粤非离开了老村,离开之前他专门跑去和村长道了别,还和金阳以及金阳的妈妈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但他并没有与曾彩云道别。
她是那天中午才到金阳家的,一进门,金阳就对她说:“顾叔叔走了——”,一句话刚完,她便愣在了那里。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学校,连金阳妈妈对她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走了,她说对了,他也做对了,她不断地对自己说,一次次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次次地让自己不相信,近三年的时光会绝对不会抵不过这短短的十几天。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肌肤上还留有被他侵袭过的痕迹,耳边还能听到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语……
终于,她捂着脸恸哭起来……
冒牌老师
三月,春暖花开,大地勃发出无限的生机。老村的前前后后都被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占领了,这一年的油菜花开得尤其灿烂,铺天盖地的艳丽黄色惊心动魄地渲染着蓝天下的世界。在来到老村之前,她从来没想象过这种被当地人当作食用油原料的植物居然拥有如此令人惊艳的风采,如果仅仅单看一株,即使辗落成泥也不会让人心生怜惜,但这么漫山遍野开成了一片,便成了春天田园里最浪漫的景观。她常常驻立其中,静静地看着随着微风轻摆的黄色的花在胸前背后,有蜜蜂嗡嗡地从花丛中飞过,脸颊边是温暖的风,抬头便是蔚蓝的天。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觉得心情好一些。
今天是周六,她刚刚从周小明家回来,天色微微有些变暗。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小金阳清脆的童音忽然响了起来。
“彩云老师,你怎么才回来呀?我们等了好久呢——”,小男孩子撅着嘴,眼睛里却闪动着狡黠的光。
自动顾某人来了之后,全老村的人都改口叫她彩云老师了,可那人走了,村里的人依旧一口一个彩云地叫着,甚至有人还喊过她顾家媳妇。
她心里微微一动,便往小金阳身后瞧去,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她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金阳,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
一句话就击中了小男孩的软肋,他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却不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睛,“彩云老师,那我回家写作业去了!”,说罢笑着往山下跑去。
她不觉笑了起来,“今天你是咋了,居然这么听话了?!”
金阳回头对她挥挥手,笑嘻嘻地说:“我妈说了——不能当电灯泡!”,说罢,一溜烟地跑下山去。
她愣了一下,想了想他的话,忽然又笑了起来,觉得多半是自己听错了,于是继续往教室最旁边的宿舍走去。
让她奇怪的是,宿舍的灯居然亮着,她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几声锅铲与锅碰撞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来,她惊了一下,本能地推开了门。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门站在屋角的灶台边忙活着,虽然中间的白炽灯亮着,但光线并不是十分充足,她的心嘭嘭地跳着,一下比一下强烈,到最后几乎快跳出胸膛。
一盘被切得惨不忍睹的青椒丝被倒入了冒着青烟的油锅里,发出了巨大的油爆声,呛鼻的油烟顿时充斥在整个屋内,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翻炒着,一边俯身在灶台上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在角落里找到了白色的盐,他小心翼翼地放了一小勺,跟着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什么,接着又把一碗切碎了的肉倒了进去,他仔细地盯着锅里,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跟着又是一勺盐被放进了锅里,锅里的油烟越来越大,很快地他就被呛得咳了起来,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用锅铲在锅里胡乱地翻炒着。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村的盐也是很贵的……”。
炒菜的人身子一震,手里的锅铲差点没有拿稳,他狼狈地拂了拂脸上的汗水,讪讪地笑道:“你回来了——”。
她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锅铲,从旁边的竹框里取出两个胡罗卜,麻利地把它们切成薄片,放进了锅里,灶上的火却弱了下来,她向旁边呆呆站着的人抛了一白眼,“赶紧的——烧火!”
等到终于把菜炒好的时候,某人俨然已成了名副其实的黑脸包公,只剩一双眸子在那里黑白分明地闪烁着,发出喜悦而动人的光芒。
饭是夹生的,菜是很咸的。
“好吃么?”,他皱着眉头问。
她点了点头,挟起青椒丝放进碗里,拌着饭吃了一大口。
他哼一声,不屑地说:“这么不诚实,我真怀疑你是怎么为人师表的——”,话刚落音,嘴角却泛起了笑容。
一顿饭终于吃完,她开始收拾碗筷。
“你怎么又跑来了?”她问道。
某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从里屋把一个硕大的背包扛了出来,低着头在里面仔细地翻着。
终于,他翻出一个红褐色的小本子,递到她眼前晃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什么呀。
他把那小本子拿定,红褐色的塑料本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教师资格证书。
哈哈哈三声之后,某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清了清噪子说道:“从今往后,我才是老村小学最正牌的教师——”,顿了一顿,语气忽然转成了严肃:“我说曾彩云,你这个冒牌老师打算要冒名顶替到什么时候?”
她“啊”了一声,手里的碗也落在锅里发生清脆的声音,幸好锅里有水,碗并没有破,她傻傻地看着他,因为惊讶她几乎忘记了合嘴,只是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红白交替,最后低下了头,嗫嚅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把脸凑近她,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我看老村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了……”,一边说一边又摇了摇头。
她懊恼地大叫了一声,彻底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转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