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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外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边跑嘴里还在一边喊“军子,你妈滚下山去了,你舅舅他们把你妈送到医院去了,你快跟我去医院看你妈。”
原本我看到是外公后,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在听他说完之后,我两个眼睛当时就红了,但我不相信他的话,跑到后山一看,锄草的锄头还在地上,但是我母亲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当时感觉天都塌了一样,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外公这个时候又来了,问我跟不跟他去看我妈。
当时的我才八岁不到,自然没有什么心计,虽然我很讨厌外公,但一想,现在也只有他能带我看到我母亲了,于是我哭哭啼啼的点着头。
山路原本就难走,而且我还是个孩子,无论我心里有多么着急,速度总是快不起来。
外公说“军伢子,你嫩个走太慢了,我背你嘛,也不晓得你妈伤的重不重。你这么慢说不定就看不到你妈了!”
比较早熟的我当然是知道外公口中的那个‘看不到’是什么意思,于是当时也就放弃了对外公的成见。
外公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农村人身体很结实,他背着我走得很快,当时我并不知道在这副身体下面隐藏的是多么大的一个阴谋。
来到县城之后,外公找到我们县的唯一公用电话亭假装打着电话,甚至连ic卡都没有插,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注意,而且就算注意了我也对这‘高科技’的使用不清楚。
他在那里自言自语半天后挂了电话对我说我妈受伤很重,县里治不好,到省城去了,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省城。我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当时我的心里只有母亲,我很害怕失去我唯一的亲人。
去省城的车费要十几元,在九十年代这十几元对农村人来说算是一大笔钱了,虽然我只要半价,那也是一笔不少的钱,急欲见到母亲的我再也顾不得母亲的嘱咐。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国道上行驶了*个小时,我这是第一次坐车,吐了几次之后就已经是精疲力尽,慢慢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饿醒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已经不在车上,周围是一片荒野,和我们那里的群山环绕不同,这里完全是平原。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恐惧的心理是无法想象的,但是我除了不停的流泪之外并没有哭出来。直到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是被骗了,心里想的还是母亲。
过了很久,太阳已经西斜,我的眼泪也流干了,终于找到了一片红薯地,在地里刨了几个地瓜生啃,填饱肚子的我再次哭了起来。
周围一声虫鸣或者是一声鸟叫我都会被吓着,离开母亲的我显得是那么脆弱,我孤独,我无助。
一辆拖拉机将我吓得半死,车主人或许是看我哭得伤心,停了下来把我带回了他们家。
母亲从小教育我,不能去陌生人家里,显然她是没有料想到我的处境,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些。
偷偷的从那善良的农家人家里跑了,我心里并没有计划,又害怕农家人会来抓我,就一直不停的乱走。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乱走,让我命运轨迹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天大黑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有着路灯的城镇,我的心里很好奇,家里的煤油灯一吹风就熄灭了,而这些路边的那些灯竟然会在风中‘燃烧’,甚至连摇曳的姿势都没有。
好奇归好奇,我心里还是想我的母亲,对未来根本没有计划,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是计划。
就这样走着,终于我再次感觉到力竭,我看到草地上的石板凳上有一个老年人在睡觉,我以为这是专门给人睡觉的,于是就在他旁边找了一个石凳学那老人一样睡了起来。
石凳十分坚硬,冰冷,比起家里的床来说差的太多了,我睡在上面忍不住哭了起来,不敢哭出声,我害怕打扰了老人,他会出手揍我。
最后,我在抽泣中进入了梦乡,梦中的身影全是我的母亲。
我闻到了母亲做得包子的香气,整个人精神振奋了,伸手一抓,感觉十分烫,于是一缩手,手打在了石凳的靠背上痛醒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张苍老起着褶皱的脸,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同时还递过来一个包子。
我当时太小,根本无法看出这老人的意思,被吓得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好在凳子不是太高,我不是很疼。但左手臂的关节脱落了。
我在家的时候早已经为自己接关节不下百次,自然很轻松,右手稍稍一用力就接上了。
老人保持着递包子的姿势,像是见了鬼一样。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不敢再有停留,转身就朝不知道哪里的地方走。
“军伢子?”老者在后面用他那质疑的口气叫道。
我听到这个名字就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老人,见到没有什么动作,就准备转身再走。
老人又开口了“军伢子,我认识你。”
我又停了下来问他“你认得我妈不?”
老人咬了一口油腻腻的包子说道“你妈叫兰惠嘛!你爸爸叫何瑞,现在在劳改。”
说完之后他再次做出了一个递包子的姿势开口道“你来吃包子,吃完了给我好生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见是“熟人”,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接过包子,也不管烫不烫,三几口就吞了下去。老人看着我笑了笑就把装包子的袋子递了过来。袋子里面还有三个包子,我没有两下就摆平了。
老人这个时候开口问道“军伢子,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呢?”
我以为这老人是‘熟人’于是将所有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给他复述了一遍。
老人眼中闪现一丝精光,当然,在当时的我是看不出来的,这精光也是在后来我回想的时候发现的。
“军伢子,我怕你是被你外公害了,他是唬你的。”
我心里原本就想我妈,被这老人这么一说,当即就哭了起来“爷爷,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我叫我妈给你钱!”
老人一边点头一边说“要得,要得,你不要哭嘛,你哭的话我就不带你回去了!”
我一听这‘爷爷’这么一说,立马不敢哭,但是还是不断的抽泣着,哪怕是胸口被抽的生疼,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军伢子,这里到你们屋最少要走一年,你先跟到我,我给你东西吃,还教你读书,你看要不要得?但是你要听完话,不然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老人看我不哭于是说道。
我心里只想回家,只想见到我母亲,在说我幼小的心灵根本分不清老人这句话里又多少问题。
后来老人带我到了后山的一个涵洞,里面锅碗瓢盆甚至是木床都有,俨然就是一间房屋。
我的新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我命运的轨迹就在这里分开了一条枝杈,而我从这里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第4章金色哈密
我住下来慢慢的就习惯了,这老人让我改口叫他三爷爷,他又给我改了个名字叫做土梭子。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却知道不好听,当时我还拒绝,三爷爷第一次打了我,用二指宽二尺长的竹片把我的屁股打得开花。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打过我,但是我心里还是十分畏惧这个看起来有些柔软的老头,几乎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半年之后,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回来一些小胶桶,在家里把桶底桶锯子锯开,再把每一个桶用铁丝首尾相接起来,组成一个长长的类似于狗洞的东西。
对于新奇的东西,我总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但我没有想到,他告诉我,这东西都是买回来让我玩的,我听了特别开心,丝毫没有意识到‘三爷爷’的真实意图。
由于是小水桶的原因,组成的‘狗洞’十分狭小,我也只能将关节卸来来才能通过,通过之后,三爷爷很高兴,让我自己把关节给接上了。
这是第一次我将全身关节都卸下,花了时间差不多有三个小时,吃饭的时候三爷爷告诉我说“土梭子,你这个时间太久了,从明天开始你什么也不准做就在家好好练习,什么时候做到二十分钟全做完我就带你去坐车。”
他没有说坐车去哪里,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坐车就是送我回家,毕竟我当时是坐车过来的。
于是我的练习一天比一天卖力,穿过‘小狗洞’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不知道是三爷爷做了什么手脚还是我的身体又问题。
三年的时间,除了我思想变得更加成熟之外,我的身体几乎没有变化。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对我未来的影响。
已经十岁的我还依稀记得母亲的身影,但是我已经放弃了回家的希望,我有些明白了,三爷爷是不会送我回家的,而且就算我离开了他,我自己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连我们县城的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
这三年间,我每天要练习两三遍钻狗洞,剩下的时间就跟着三爷爷学认字,认字以后他又教我看风水。
我什么都不用管,一到时间他总是变魔法似的变出食物来,而且顿顿都有荤腥,依稀记得曾经在家的时候,好久都吃不上肉。
三爷爷对我的进步很开心,有一天晚上,他拿出来一瓶酒对我说道“土梭子,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在一边吃着饭点点头,我从来不会违逆他的意思,而且也不敢。
当天晚上,他带回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年轻人,这是第一次家里来了外人,我虽然很奇怪,但是并不敢多问,早早的就**睡觉。
他们两人唧唧咕咕的商量了一晚上,我只能偶尔听清一些什么魔鬼城啊,什么流沙,还好像说什么哈密王之类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着他们去了火车站,挤上了绿皮火车,我不知道我们这次去哪里,但心里却隐隐有着一丝期待,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吧,总希望看到新奇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做火车,什么都让我感到新奇,但是越来越荒凉的风景让我的兴趣丧失了大半。
足足颠簸了两天多的时间,路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戈壁滩和沙化土地,我才明白这次来的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
三爷爷和另外一个叫权叔的人从一上车就开始靠在垫着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