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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迷仙窍-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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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绡女子意似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理她。

好……好丢脸……

韩吟郁闷了,难道自己的修为真的这样不堪?连邪祟都不怕她的要挟?她只好求助的望向洛云卿。

洛云卿只道出清泠泠的单字:“说。”

那红绡女子就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含恨泪目起来:“公子要奴家说,奴家自然依从,只是公子你当真好狠的心……”

她说着就嗔怪的瞥了洛云卿一眼,哀哀怨怨的拧起衣带来。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不管这红绡女子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洛云卿言听计从,反正韩吟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要加倍努力的修炼,再遇上这种言语压不死的厚脸皮妖精,就要用武力强行镇压之!不说?那就打到她说为止!

红绡女子怀着另样心思,但见洛云卿仍然紧绷着一张俊脸不为所动,她便只好纤手一扬,在笔洗里幻出一架秋千来,坐上去带着怨气诉道:“奴家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千金闺秀,不合我爹喜欢结纳那些江湖异人,祝师方士,常将其请来家中宴饮,在席上让这些人各逞本事,或剪纸成蝶,或断舌吐火,以助酒兴。”

她说着语调转低:“谁知有回他请来的术士却不是什么好人,在席上喝醉了酒,就乘着醉意私闯了我家后花园,那时奴家正带着丫鬟在鱼池边喂鱼,被他撞见自然惊慌,赶着要避走时,又被他扯住衣袖言三语四的调戏了一番。奴家自幼也读了不少女规女诫,哪里忍得住这样的羞辱,借着丫鬟帮忙,挣脱身后就跑去找我爹哭诉,结果我爹大发雷霆,将那术士找来怒斥一顿后就教人打了出去。”

韩吟问道:“那术士就此怀恨在心了么?”

“正是。”红绡女子总算正经看了她一眼:“要认真说,那术士还是有些本事的,一身幻术使得出神入化,怀恨在心后,就有一日趁着奴家夜里睡熟了,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将奴家掳了去,强破了奴家身子后,贪着奴家颜色倒没有下杀手,只是逼着奴家假扮成他的娘子,跟着他四处招摇撞骗。”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一声:“那时奴家恰是如韶年华,哪里舍得这条性命去死?只好依从他,但背地里偷偷的学了些他的幻术,暗想有朝一日能杀了他替自己报仇。不想天不从人愿,有一回他带着奴家去某处赴宴,席上有人将奴家认了出来,说是我爹自奴家无端失踪后这些年一直在派人寻找,奴家闻言大悲,正要自认身份,那术士却不知怎的撮来一阵狂风,挟着奴家遁逃而去。”

她声音愈低:“逃回去后他就起了杀心,奴家瞧出不对再三求饶,发誓下回即便教人认出来也绝不承认,但想来他那时已经厌腻了奴家颜色,还是毫不留情的将奴家杀了!”

红绡女子说到这里,捂着脸饮泣起来。

韩吟托着腮出了一会神道:“原来你是怨鬼啊。”

“呸!”红绡女子立刻就扬起脸来柳眉倒竖:“谁是鬼?奴家才不是鬼!”

韩吟悻悻:“承认吧,你都死了,不是鬼又是什么?”

“说了不是鬼就不是鬼!”红绡女子再剜她一眼:“那术士极尽恶毒之能事,将奴家死后要散的三魂七魄镇了起来,随后焚了奴家的肉身,将骨灰和了瓷土,捏出这只笔洗来,还在上头画了他头一回瞧见奴家时的情形,最后烧制时再将奴家的三魂七魄封入笔洗之中……”

她说着又哭起来:“这样子怎么称鬼?”

韩吟听见那恶毒术士竟然将她的骨灰和了瓷士烧制笔洗,倒被狠狠的震了一下,盯着那笔洗发了一会愣才道:“那……你还真是蛮惨的!可是你确是死了啊,不称你为鬼,那要称你什么?”

红绡女子纤手一扬,身周就有丝丝缕缕的白雾隐绕,她掠了掠鬓发,妖娆一笑:“称奴家瓷仙好了!”

果然厚脸皮啊!不称她为勾魂厉鬼已经便宜她了,竟然还好意思自称为仙!

韩吟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这时一直沉默在旁的洛云卿却开了口道:“养魂。”

韩吟奇道:“养魂?”

“嗯。”洛云卿微蹙了眉道:“听说有些邪道术士就擅这种养魂之术,用来惑幻于人,敛取金银财物,极为邪恶残忍。”

红绡女子忙道:“还是公子见多识广,他让奴家受了这般非人的折磨,死后魂魄还要归其所制,可不就是为了敛取财物?捡那豪门大户撞骗了去,每到酒过三巡就将封养奴家的这只笔洗取出,往其中注了清水,要奴家幻出层层莲叶,就立足其上歌舞给人瞧,奴家实是苦不堪言。”

她说着就从秋千架上下来,掠着鬓发对着洛云卿下跪叩首:“求公子瞧在奴家际遇可怜可悯的份上,饶过奴家这一回,奴家情愿从今往后任公子驱役为报。”

 第82章 再哭我就揭穿你

洛云卿沉吟了一会。

“你先将为何害人的事说了,我才能酌情而定。”

那红绡女子盈然起身,委屈的辩解道:“这事可不能怪奴家。”

尽管韩吟对她的遭遇心怀戚戚,可是听见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要反驳:“怎么不怪你,难道那些人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要死的?”

“可不是!”红绡女子幽怨的瞟了洛云卿一眼道:“奴家登门入室,自荐枕席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往常只是到了朔望之日才在这柳树林里乘着月色散散步,偶尔撞见那些俗汉,奴家知书达礼,自然惊慌之极抽身要避,可惜失了肉身,魂魄又天长地久的被拘在这笔洗里,腿脚都酸软无力了,跑着跑着就会不小心扭了脚跌倒,那些俗汉就自个追了上来,言三语四的调戏奴家,最后还扑上来压倒奴家……”

她说着就娇羞之极的掩住了脸:“哎呀呀!这种事情,你们好意思听,奴家都不好意思说,反正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奴家可也没亏了他们,像他们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俗汉,能有这样风流销魂的死法,也算没枉来了人世一遭。”

知书达礼!抽身要避!扭脚跌倒!调戏压倒!还在毫无遮蔽的野外……

好吧,不知道洛云卿听完这番话后是什么感觉,反正韩吟从这些极力撇清却又带着自负自恋的话里,听出了满满的欲迎还拒!最要命的还是那股骚首弄姿和矫揉造作的味道有没有!杀伤力大得惊人,让韩吟从一脸的云淡风清,听到了风中凌乱,嘴角一抽,再抽,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种又天雷又窘迫又尴尬的感觉,只好用手搓了搓胳膊,试图将泛起的鸡皮疙瘩全都搓揉下去。

偏偏那红绡女子还在幽幽叹息,纤手在面前一挥就幻出了一泓溪泉,她蹲下来摸着脸顾影自怜道:“其实奴家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奴家长得这么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因此有许多事情实在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啊!”

“够了。”洛云卿面上神色虽然未变,但显然也已经吃不消了,打断她道:“你说聚宝盆的事,怎么会被错认。”

“这个嘛!”那红绡女子倒也爽快,坐到溪边一块青苔满布的石上,托着腮想了想:“养魂之术极为恶毒,自然要遭天谴,那术士最终没得了好下场,可这已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奴家还不像如今这样,挣脱了一魄,可以离器幻游,因此即便是逃离了他的掌控,被拘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也无法把握自己的生死。”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奴家不是说了么,生前偷偷的学了他一点幻术,等到被封禁在这笔洗中,他大概想着奴家翻不出他的掌心,又要奴家敛财供他享乐,因此不但不防着奴家,有时高兴了还传奴家一些幻术,天长日久学得多了,奴家就知道养魂之器需要深埋土中,得了地阴之气的滋养,将来才能成就气候,便在那术士死后施了些障眼小法,哄得旁人相信这笔洗是聚宝盆。”

“凡夫俗子都是贪婪无度之辈。”红绡女子得意的笑起来:“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谁得了这‘聚宝盆’,最后总会引得位高权重之人前来抢夺,给么,不舍不甘,不给么又强不过,他们就只有掩埋避祸这一条路好选,几经波折之后,奴家就被埋到了这里,原本还要上百年的光阴才能修得一魄出游,不想有个傻子却往土里插了柳枝,柳属阴,可大助奴家修为,因此奴家早在十年前就修出了幻身,能够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任意走动了。”

她真是越说越眉飞色舞,那恣然之色形于言表,兼之笔洗内那一方天地由她自如掌控,跟随着她心境的变化,就幻出了漫天飘舞的桃花,扑面染红,沾衣带香,其情形真是香艳旖旎之极。

韩吟嘴角微微一抽,转望了洛云卿一眼,见他目光沉了下来,就知道他心中已有主意。

果然,他随即就冷了声道:“其情可悯,其罪无赦。”

红绡女子面上颜色蓦然大变,身周飘飞的花瓣雨也一转成了寒冬飞雪,她在雪地上跪了下来,红裳映着素雪,自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娇艳。

她含泪泣道:“公子当真如此无情?”

洛云卿面上有厌恶之色一闪而过:“你可对那些被你害了的人,手下留情了?”

红绡女子喊起冤来:“那不一样,他们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洛云卿冷道:“你采纳生人阳精时,可曾告诉他们会死,幻作聚宝盆来迷惑人心时,又可曾告诉他们会因此而家破人亡?”

“不服!奴家不服!”红绡女子还在辩驳:“是他们贪财好色,咎由自取!但凡是个见色不昏,路不拾遗的道德君子,即便奴家百般搓弄也不会被迷了心性,自取死路!”

洛云卿面色更寒:“他们就算咎由自取,也轮不着你来取他们性命,要不这世上人人尽有短处,岂不是人人可杀!”

红绡女子就强词夺理的泣道:“要照公子这样说法,那就算奴家咎由自取,也轮不到公子来取奴家性命!留着让老天爷收拾奴家,才是正理!”

一直沉默的韩吟忽然笑吟吟的抢了话:“你错了!”

红绡女子剜她一眼:“哪里错了?”

韩吟伸出食指晃了晃:“第一,你已经死过了,没有性命可取。”

红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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