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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碧雪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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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鸿说着,心里暗自高兴;由于出走的计划必须保密,这一阵子他跟蒋家几乎完全
没有来往。现在听说棠珍外出工作,那么万一有什么事要通知她,就方便多了。一餐饭
就在棠珍心怀歉疚、悲鸿食不知味的情境下结束了。临告辞的时候,悲鸿大大方方地要
了棠珍那所小学的地址;表面上是说,到了国外可以通信、保持联络。
    悲鸿朝棠珍微微点头,眼睛看着她;棠珍一定会懂的。
    徐悲鸿计划中另一个高爆点的烟幕弹,是他的“失踪”。到了先前宣布要出国的日
子,悲鸿谢绝任何人的送行;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走,暂时搬到康有为家里躲着。自己的
出国手续早就办好了、必要的衣物细软也已经添置妥当;剩下的,是替棠珍办手续、买
东西。非必要不出门,出门的时候一定稍作乔装、行动隐密。
    这一阵子,欧战打得正凶,从上海到欧洲的航线中断。法国暂时是去不成了,但出
走的计划不能改变,否则就要前功尽弃。时间已经非常紧迫,悲鸿和康有为商量,决定
先到日本再说;而且,日本艺术界这些年大为开放,引进了不少西洋的思想学说,值得
看看。于是,悲鸿买了两张到长崎的船票。
    万事齐备,一切都照计划进行。这一天上什,朱了洲到那所小学找棠珍,暗中递给
她一张纸条;朱了洲没说什么,因为悲鸿把几件要交代的事都写在纸条上。
    傍晚,朱了洲到了蒋家:
    “先生!师母!今天是我生日,平常老是来府上叨扰,今天让学生做个小东道,请
二老务必赏光,吃饭、看戏!戏票都已经订好了!”
    “这怎么妥当!还是在家里吃吧!我去多弄几样菜,待会儿让棠珍她爹陪你喝两
杯!”
    “是啊!了洲!你何必破费呢……”
    “哎呀!先生!师母!这就见外了!二老要是不答应,那么学生以后也不敢到府上
来了!”
    “好吧!就依你!你先坐一会儿,我跟你师母换件衣服。”
    “欸?师母!棠珍呢?怎么没见到她?”
    “棠珍有点不舒服,下什从学校回来,就一直在房里睡着!……让她在家里待着
吧!”
    “那也好,别吵她!就咱们三个人。”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棠珍这时候正在楼上房里偷偷掉眼泪……十八岁了!父母
养育自己整整十八年了!就这么狠心地不告而别,棠珍在事到临头的这一刻,心里难过
得无法言喻;而她只能偷偷地掉眼泪。
    再一次,她几乎忍不住要冲下楼,跪在父母面前,向他们招认、求他们原谅;也许,
事情说开了,他们会原谅、会同意自己跟着悲鸿。二老不是蛮喜欢悲鸿的吗?爹不是说
过,但愿家里有第三个女儿吗?娘不是也说过,该有个人照顾悲鸿吗?但是棠珍知道,
父母内心深处怎么想,是另一回事;要他们同意这件事,那比登天还难!那个姓查的,
人就在上海;而父亲无论在宜兴老家、在上海复旦,绝对丢不起人!
    棠珍继续偷偷掉着眼泪;她听见朱了洲陪着二老出去的关门声。
    紧张啊!在这最接近的一刻!
    棠珍刚才的感伤情绪,已经转换成极度的害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从床
上跳起来。终于,时候到了!她缓缓地站起身,在母亲梳妆台放零钱杂物的一个抽屉里,
留下了她预先写好的一封信;然后推开房门,一步一步走下楼。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棠珍这时候几乎已经忘记了紧张和害怕;要不然,就是她的紧
张和害怕已经又被别的感觉取代、或掺杂了什么更强烈的……。她意识到,人的潜在意
志力真是不可思议;此刻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赶快跟悲鸿会合,愈快愈好。
    走出大门,棠珍甚至没有回头看看她跟父母同住了整整一年、这个在上海的“家”;
她担心自己哪怕只回头看上一眼,都会舍不得、都会整个崩溃;而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所
需要的,是一种决不能再回头的勇气。
    按照悲鸿在纸条上所写的,棠珍在路口叫了一辆黄包车,特地挑了还留着辫子的车
夫;因为悲鸿纸条上说,留辫子的比较老实可靠。车子把棠珍拉到爱多亚路的长发客栈;
悲鸿在那儿已经等得发急。然后,两个人又转到另一家更不起眼的客栈,这才是悲鸿真
正落脚的地方,所有的行李都已经先运到了这儿。
    “一路上紧不紧张?害不害怕?”
    直到在房间里坐定,悲鸿给棠珍倒了一杯茶,才开口说出这第一句话。
    棠珍望着悲鸿,茫茫然地;像极了在做梦!
    “嗯!……有一点……”
    棠珍知道自己没说实话,何止是“有一点”!但也不完全没说实话;因为她依稀记
得,自己的害怕和紧张一直跟其它的许多种感觉掺杂在一起。哪些感觉?她一下子也说
不上来。
    “你一定饿了,……刚才……我是说,我已经让他们送点吃的来……对了,你要不
要先……洗把脸?”
    悲鸿结结巴巴的,一点也不像平日跟棠珍聊天说得那么溜;而且,说话时老是看着
窗外。
    “……我?……好的,……我……去洗……”
    棠珍的腼腆更甚过悲鸿;气氛好尴尬。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新嫁娘;记得姊姊出
嫁后第一次归宁,说起她和姊夫第一天晚上在洞房里,两个人说话都一直结结巴巴的。
    新嫁娘?好一个没有行婚礼的新嫁娘!好一个逃家的新嫁娘!棠珍低下头,心里又
多了一些感觉;她还是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她躲进了浴室……
    的确是饿了,悲鸿也一样;两个人把叫来的炒糕和面条吃得精光。吃饱了,两个人
竟然又回复了先前的腼腆。坐在茶几旁,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虽然气氛已经不再像先前
那么尴尬。突然,悲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挺精致的首饰盒,拿到棠珍面前:
    “……送给你的……一个给我自己……”
    悲鸿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两枚水晶戒指;他挑了一枚给棠珍:
    “上面刻的是我给你取的名字,希望你喜欢……另一枚刻的是我的名字。”
    怎么会想到给我取名字?棠珍想问,但她没问。
    喜欢什么?是这枚水晶戒指?还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大概两者都是他想要知道的
吧!棠珍接过戒指,理所当然地先去看自己的新名字。“碧微”!戒指上清清楚楚地刻
着这两个字。
    悲鸿把戒指从棠珍手里又拿了回来,然后替她套在无名指上:
    “从此以后,我叫你碧微……那个‘棠珍’,就留在家里陪先生和师母吧……我知
道这会儿不该在你面前提起先生和师母,……但是,我实在对不起他们,……不说出来
我难受!……让我们以后再孝敬他们吧!……”
    奇怪!听悲鸿这么一解释,棠珍倒觉得自己并不那么难过。干脆,多说说家里的事
吧!有时候,主动去面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心里反而会好过些!棠珍想通了,于是:
    “我出生的那一天,祖父书斋里的一盆海棠开得正红,因此,他老人家替我取了个
‘棠’字,再加上个‘珍’字;我姊姊叫榴珍,石榴的榴……”
    “她的字是‘文楣’,你的字是‘书楣’,师母告诉我的。”
    棠珍……不!是碧微!她抬起头,望着悲鸿,目光定定的;她发觉这是自己第一次
这么靠近、这么清楚地看着这个男人。又是那么突然,悲鸿打开一个行李箱,这回拿出
的居然是两根红蜡烛,还配着烛台;蜡烛不大,但那份红,却不比大红花烛逊色。悲鸿
点燃蜡烛,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他站起身,朝棠珍……不!是朝碧微走过来……那
么轻、那么柔,悲鸿先是把双手放在她肩上;不知过了多久,再把她揽进怀里:
    “碧微!碧微!碧微!……就让我这么喊你一辈子!……就让我这么抱着你一辈
子……”
    是房里的灯先熄了的;然后,红色的蜡烛也熄了……
    这是一九一七年,五月十三日的晚上。
    第二天清晨,日本籍的“博爱丸”缓缓驶离黄浦江口。徐悲鸿、蒋碧微,这对戏剧
性结合的爱侣互相依偎在船弦;回身望着那一片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土地,两个人心中都
有说不出的感慨。
    悲鸿满腔热望;虽然是到日本去,但大好前程正等着自己去开拓。他祈祷欧洲战事
早日平静,好早日转往法国,那个他梦中的艺术殿堂。
    碧微则是憧憬着属于成熟女人的田园,祷祝自己在心爱男人的呵护下,好好地耕耘
一个全新的生命、全新的“家”。但是,这趟航程并没有让他们很舒服。也许是出了海、
航速加快,也许是天候突然转变、风浪加大;反正没多久,他们双双被摆平在船舱里。
晕船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就这么晕了一个多星期,好不容易抵达长崎;再搭火车前往东
京的时候,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两腿发软。
    但毕竟是到了,这离国后的第一站。
    回上海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当天晚上,蒋梅笙夫妇吃了朱了洲的“生日大餐”,又看了戏;回到家里已经相当
晚了。
    “嗄?这是什么?……梅笙!不得了了!快来啊!棠珍她……”
    戴清波发现抽屉里的那封信,信封上工工整整写着:“父亲母亲大人”,落款是
“不孝女棠珍拜别”。她急忙拆开信封,还没看几个字,就喊了起来;接着是边看边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蒋梅笙也冲到房间里,抢过那封信;看着看着,眉头愈皱愈紧,也
是一脸的悲戚:
    “父亲母亲大人:
    跪请原谅不孝女儿,无法再承欢膝下,女儿罪过!
    多年来,女儿对已许配查家之事,懵懵懂懂,不明所以;谨念双亲爱女至深,决不
至谬误失察。岂知查君心术不正,竟乃图谋欺师,欲陷父亲大人于不义,女儿断无下嫁
之理!
    女儿虽经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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